(家教)绝宴-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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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六岁时的初遇开始,扎根于憎恶和欺骗,汲取着六世轮回中所有的罪孽为养分,用鲜血浇灌的果实。
也许,你永远都不会理解我的愿望了……
“等、等一下!十代——咳,泽田君!!”
“喂喂,黑手党游戏的话,也再加我一个吧,阿纲!”
“棒球笨蛋!谁准你对十、泽田君做出这样无礼的称呼了?!”
“嘛嘛,有什么关系?阿纲又没有拒绝呀~”
向前的脚步顿住了,少年在临近黑曜中学的路口前,吃惊的回过头去:
“狱寺君……山本同学?”
气喘吁吁赶来的两人,一个露出阳光般爽朗的笑容,一个故作不屑的扬起了下巴,闪亮的瞳仁里却浮现着令人不由自主想要微笑的信任与期待。
“呐,阿纲,我回到家之后,听说你家那边好像引起了什么骚动的样子,所以就过去向正要出门的泽田伯母打听了一下、赶过来了。如果有什么地方是我能够帮上忙的话,请千万不要客气啊~”
“哼……棒球笨蛋,就会说这种漂亮话。你就死心吧,十代目左右手的位置,我是绝对不可能让给你的!”
立刻抬杠的狱寺·炸毛·隼人,那一张本来写满了鄙夷神情的面庞,在对上自家“十代目”温和中暗含谴责的眼神后,顿时窘迫的微微红了起来。
“十代……”
“啊啊,真是的……你在过来的时候,遭遇到了某种攻击吧?”
掩藏在镜片后的金棕色瞳眸微微眯了起来,从狱寺隼人略带些残损和刮痕的衣摆上扫过,在缓缓渗出血迹的左手臂上顿了一下。
“咳,不愧是十代、泽田大人!”
先是条件反射一般陶醉在了自家“十代目”的明察秋毫中,为对方对自己的关注小小的雀跃了一下,狱寺少年才低头检查了一眼自己,接着,他一边为自己竟然在敬爱十代目面前没有以最完美的姿态出场而羞愧万分,一边惊讶的捂住了自己左臂上的伤口。
“我是在回去的时候遇见了一个会变身的野人……他在野蛮的攻击了我之后,被我用几个炸弹就随便炸飞了。不过,这个伤口……?奇怪啊。”
少年为难的揉了揉额头——
“是一个小巧的、像玩具一样的三叉戟吗?”
狱寺在仔细的回想过之后,立刻双眼闪亮的望了过去。
“啊啊,就是那个!!那家伙在最开始我没在意的时候……”
唔,糟糕了呢。
为身边埋下一颗炸弹而感到头疼的少年,在自己朋友们满怀期待的目光中坚定的摇了摇头。
“快一点回去吧!前两天在黑手党乐园里受的伤才刚开始愈合,就算不是什么太过于严重的伤势,之后也有可能带来其他的隐患……尤其是你,狱寺隼人,左手不是还在疼吗?要不然也不会一时大意躲不开……总之,快回去吧。我在这边还有一点事,很快就能结束了。”
向后一摆手就想要先走一步的少年,在从街道拐角边突然发起的攻击中,郁卒的皱起了眉头。
“哼……连个女人都没有,你们这些家伙们,肯定不能理解爱情和金钱的力量啊!燃烧颤音——!!”
啊啊……真是麻烦。
为什么,骸君总是喜欢去寻找那些有着奇怪特色的人呢?真是难以言喻的品味……
不对。这样说的话,好像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一瞬间在脑海里滑过天马行空的思绪,少年一边低头躲过了突如其来的爆炸,接着毫不留情的扫腿放倒了有着火红头发的女孩,再补上一记手刀,成功的让他在今天内遇到的第二个敌人陷入了被迫的沉眠。
不对……还有一个……!!
身体尚未直起,与生俱来的超直感便叫嚣着拉响了警报。
从右上侧传来的风…固体,冷兵器……来不及转身,用右臂挡一下。可能骨折,但不会危害行动……嗯——?
在兵刃相接的清脆响声中,传来了山本武那熟悉的爽朗笑声。
“喂,阿纲,还是让我们留下来帮忙吧!不都是朋友嘛?”
而一边的狱寺隼人,则是侧身护在了棕发少年的面前。
……呵。
这样纯粹的情谊啊。
心情终于有了些许好转的少年微笑着直起身来,拍了拍面前正保持着最高警戒环顾着周围敌人的狱寺的肩膀。
“那么,这些讨人厌的家伙们,就拜托你们了哦。”
终于将自己的后背放心袒露出来,少年转身向着黑曜中学那破败不堪的大门跑去。
只有最后那一声郑重的嘱咐,清晰确切的始终回绕在他们的耳边:
“不必在乎输赢——生命。只有你们的生命,才是第一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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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责任小剧场:
漆黑的……无声的。
浑身上下都传来难以用言语表达的剧痛,只要稍微一动,就会感受到从全身仿佛撕裂了的伤口处、缓缓渗出的猩红液体。
真是狼狈。
肋骨,可能也断了几根吧?
他挣扎着动了动手指,以天生敏锐的五感,辨认着所处的环境。
距离上一次受到这种程度的伤,已经过去多久了?
哼……那个混蛋。
牙齿紧紧的咬住下唇,在好像全身错位又拼接的疼痛里,他支起身子,靠在了身后的墙上。
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像一只落败的丧家犬一样,难看的趴在地上,苟延残喘。
该死的——下一次见面!!
一定要……
从透着微光的狭窄窗缝中,突然传来了清脆稚嫩的鸟鸣。
在倒映着嫩黄色泽的瞳眸里,燃烧着永不熄灭的战意和烈火。
“——咬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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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死吧——!!”
“砰——!!!”
刚刚在自己斯巴达家庭教师的沉默审视下打败了号称为“北意大利最强杀手”的兰兹亚,少年猛地一仰身,躲过了从暗处凶狠袭来的木棒,接着一拳砸在了敌人的腹部上。
啊啊,和在前几分钟才道过离别的兰兹亚相比,这些黑曜中学仅仅是武装起来的小混混们,完全不够看呢。
不过,明明被称为“北意最强”,却因为有着那么一幅善良的情怀,结果不仅被当年尚且年幼的骸君钻了空子、在天界道的控制下毁灭了自己心底最为眷恋的家族,还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心理阴影,即使在许多年过去之后的现在,那一道狰狞的刻痕,在他的心底,也是清晰可见。
‘所以说……你在为打败一个有着那么明显心理弱点的男人,在那里沾沾自喜些什么啊?’
清冷声线中不由自主带上些许挫败,意识空间里的黑发男人抬手揉了揉额头,挑起的嘴角已经带上了浓重的鄙夷意味。
‘不过是这种程度的敌人而已。喂,苍日,在离开星际战场、度过了十四年的平凡生活之后,你已经遗忘了曾经身为“夏久”、被称为“殡仪师”的过去了吗?’
‘当然不是了……不过是对自己能够体味到像你一样的经历,而感到兴奋罢了。’
跃跃欲试的少年一边在心底回应着自己的另一重人格,一边在昏暗的环境里仔细辨识着、寻找着从破败腐朽的建筑中到达中心房间里的那条道路。
“喂——混蛋!看我这一招!!”
“有完没完啊?!”
不耐烦的抱怨着,少年掩藏在镜片后的金棕色眼睛里,迅速的沉入一抹暗色——接着,他动作飞快的夺过敌人的武器、再补上一脚,让身穿黑曜中学校服的可怜学生捂着腹部、浑身抽搐着倒在了地上。
恭弥之前已经来“肃清风纪”了不是吗?怎么到现在还有那么多可以嚣张叫喊着扑上来、在恭弥眼中一看就是需要咬杀的“草食动物”们……?
或者说,他应该为骸君学会了隐藏实力,而感到欣慰么……
嘴角一抽的棕发少年当机立断的换了一个方向,一边小心翼翼的踩在满是破砖烂瓦的地面上,一边掏出手机拨打着,希望能够听见那无比熟悉的校歌铃声。
有那么一刻,他为自己曾经如此不遗余力的教导骸君如何对待自己“战俘”的行为,而感到了深深的忏悔。
在地狱般残酷的六道轮回里,为了能够更好的生存下去——或者说,为了在自己离开后,让那个笨蛋更好的生存下去,他曾经用种种鲜血淋漓般的事实,亲自告诉了那家伙在某种程度上为了达成自己的目标、而不惜使用铁血手腕的必要性。
总不会……本来满心期待能够在“不打不相识”这样的情境下成为朋友的恭弥和骸君,已经演变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了吧?
唔……
少年自欺欺人的无视了在脑海中始终鸣叫个不停的超直感,拼命的重复着像是“恭弥的体术对上骸君的幻术怎么看都是胜负相平的局面啊哈哈总不会沦落到成为给骸君灌输的理念中应该被规划为‘有威胁战俘’的地位吧……”这样的话。
可惜正在自己半身的冷嘲热讽中就快要丢盔弃甲的少年,并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无法逃脱的命运——
它的名字,叫做意外。
“——蠢纲,回神了!”
脑袋上被自己鬼畜家庭教师毫不留情的一敲,抿紧了唇的少年终于从无边无际的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暂且摆脱了萦绕于心头、无法抹消的不安。
二头身婴儿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自己偶尔会转进死胡同里的不成器学生。
“在时刻有可能遇到危险的地方,竟然敢光明正大的走神,你以为有着因为和所谓‘并盛帝王’时刻切磋而得来的体术,就能够成为自高自傲的资本了吗?蠢货——你在担心什么?而且,不管你担心的是不是那种哪怕是最愚笨的人用脚趾都能瞬间顿悟的无聊问题,现在——也有一件事,需要你立刻打起精神来解决。”
在鬼畜家庭教师的示意下,少年顺着目光望见了在紧闭的门前盘旋着的、用着尖尖细细的嗓音断续唱出并盛校歌的嫩黄色小鸟。
啊啊,这种对并盛无时无刻不持有最炙热执着的……
少年迅速的打量了一下厚实铁门上那错综复杂缠绕着的锁链,向着正坐在自己肩上的二头身家庭教师伸出手去。
抽空给了虽然由于断尾而没有办法维持变形、但依然拼命保持着枪支形态的列恩一个感谢的眼神,少年举起枪、果断的扣动了扳机——
在大门倒下的砰然声响中,少年露出略有些急切的忐忑微笑:
“恭弥……?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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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责任小剧场:
“那么,骸大人——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随便闯入的家伙,就由我和犬来打倒吧。”
推了推眼镜站起身的柿本千种,在如往常一样向他请战的同时,也一拳砸在了正忙于咀嚼零食的犬的脑袋上。
“干什么呀小柿子?!啊啊,骸大人?”
蹭的一下站起来的犬,发出了意料之内的不爽怒吼,然后在他的眼神下,终于安静了下来。
注视着自从毁灭实验室开始逃亡之后几乎每天都会发生的场景,他挑起唇角,微笑着、冷酷的命令道:
“去吧,犬、千种……在把那两个用剑和炸弹试图破坏我们计划的家伙们打倒了之后,再过来见我。”
“是,骸大人!”
哒、哒……哒。
脚步声远去了。
终于……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仰起头来,他疲惫至极的倚在了沙发的靠背上,微微阖上了眼睛。
暗地里控制了整个黑曜中学,在并盛和几个看中的容器签订了契约、时时刻刻的关注着从“排名风太”那里得来的、推测出的Vongola十代目的消息,而在不久之前,他也才和那所谓“并盛的秩序”有过一次激烈凶险的交手,在速战速决的考虑下利用了之前探听到的“晕樱症”的弱点、才能够并不费力的放倒了敌人。
……而这些精神与身体上的疲惫,都比不上那一份仿佛死寂星空般的、虚无的恐慌。
他缓缓的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自己血红的右眼——从指尖传来的冰冷温度,刺激的他浑身一颤。
大约一个星期前,他在试图连接上夏久的精神世界的时候,有那么一刻,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抗拒。
——在短短的一瞬之后,出现在惊疑不安的他的面前的,却依旧是看上去与往日无异的黑色长发的男人。
只有一个人。
“哦呀,怎么回事……?苍日明明在的吧,是因为害羞而不敢出来见我吗?”
勉强笑着,他拼命维持着如同面具般的虚伪表情,开着从来都埋在心底的亲昵玩笑——却不知道自己那一双总是盛满宛若微笑般恶念的双眸,已经像是轻薄的琉璃,一碰即碎。
男人默默注视了他一会儿。那张总是冷静自持的面庞上,缓缓浮现出一丝涩意。
“先离开这里吧,骸。”
——他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的血液都要被冻结了。
“苍日……并不是有意在躲着你。他……那个笨蛋……”
男人微微抬起手来,暗色金边的袍袖随着他的动作缓缓垂下,——男人犹豫了一下,轻柔的抚摸着他的脸颊。
——从所未有的、出现在“夏久白夜”身上的温暖。
他在惊诧中,试图从那只未被绷带缠绕的左眸中,寻找到一丝令人安心的讯息。
“苍日那家伙,正在为朝着预定方向发展而去的局面头疼……我从来没有看见过那家伙会为某个人、某件事,而露出那么软弱犹豫的样子……”
修长的手指上移,遮蔽住了在内心如潮水般涌来的不安下呼吸都几乎要停滞、全身上下僵硬到动弹不得的、他的眼睛。
手心里被放入了什么。
低沉好听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这个是苍日刚结束的研究成果,可以进一步抑制住轮回之眼给你带来的负面影响……虽然还有另外一个猜想,但是,也不知道是否能派上用场了……”
肩膀被用力一按,他不由自主的向前倒去,被淡淡的温度环绕着。
这样肌肤相贴的距离,能够清晰听见对方那沉稳有力的心跳,以及滑过耳侧的、一句几不可闻的叹息。
“……笨蛋。你会后悔吧……”
到底是……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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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弥……”
非得这样做不可吗?
带着涩意的后半句话,在那样冷冷瞥过来的一眼中,默默的吞了回去。
棕发少年只能小心翼翼的、用所能达到的最不明显的动作,支撑住自己黑发好友的身体,力求在不碰到刚刚简易包扎好的伤口的同时,尽快的前往目的地。
那样毫不留情的创伤,在没有做好处理的情况下又在布满灰尘的地下室里呆了那么久……恐怕恭弥之后会需要休养一段时间了。
淡淡的苦涩从心底泛起。少年在静默一片、只有细微脚步和断续的粗重喘息声里的境地下,拼命的忍耐着在心里横冲直撞、波涛起伏的情感。
啊啊,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说不定都是他的错呢。
尽管明知道哪怕是再来一次他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在复杂难言的思绪下,像是这样软弱无力又蠢笨的要命的想法,还是不止一次的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