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绝宴-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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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哈哈~！纲吉是笨蛋，纲吉是笨蛋！被蓝波大人骗了吧？哼哼……”
“嘶啦——！！”
“……”
少年转过身来，不再看那边被电的浑身焦黑的、自讨苦吃的小牛，对站在比赛场地旁边的切尔贝罗摊开了掌心。
“那么，就是这样。这一场雷之指环争夺战，我们放弃。”
那两个戴着奇怪面罩、声称为“绝对公平公正”的女人，互相对望了一眼，其中一个走向这里，郑重的接过了指环，另一个，则发表了冰冷机械的宣言：
“指环争夺战第三场——雷之指环争夺战，由列维取得胜利。”
“喂，阿纲……”
背后，传来了有些犹豫的声音。
一胜二负，情况不妙呀。
棕发少年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体贴的拿着雨伞靠拢的黑发棒球爱好者不必多想。
不论如何——不会拿自己在意之人的性命当做砝码，放在残缺失衡的天平上。
“嘻嘻嘻~，真是没·意·思，还亏得本王子亲自过来，竟然连一出好戏都不奉上，这种失礼的罪过，该怎么偿还呢？”
昨夜刚刚经历过战斗的瓦列安王子把玩着岚之指环，偏着头，发出了一如既往诡异又自诩为华丽的笑声。
少年嘴角一抽。
——喂，贝尔，虽然早就知道那种程度的伤对于瓦列安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但是在强令狱寺去休息的今天、就这么高调的出现，你希望别人对昨天晚上好像还不死不休的激烈战斗怎么看？
真是的……斯库瓦罗天天看管着你们，头发竟然还能保持着这种喜人的增长态势，真是太不容易了。
“喂——！！！那边那个用剑的小鬼！！给老子擦干净脖子等着吧！明天就让你化为我剑锋上的铁锈——！！！”
正这么想着，耳边就传来了熟悉的、惊人的、横扫四方的咆哮声。
——不愧是名为“傲蛟”的男人。
忍耐着想要揉揉耳朵的欲望，少年注视着斯库瓦罗一脚踹上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列维的动作，又一次想要郁卒的按住额头。
表内具污……
多谢鲁斯利亚这样精辟的概括。
而仿佛失魂落魄般一脸呆滞保持着被踹翻在地姿势的男人，还在那边喃喃自语着像是“怎么会这样本来想在BOSS面前表现一下怎么可以就这么结束啊啊啊BOSS我对不起你”这样的话。
我说，列维，你心心念念的BOSS大人，可是自从指环战开始，就没露过一次面啊好吧？！
一提到这个，就觉得满心残念……
“要·忍·耐……呜呜……”
嗯？
正在心里和自己半身一起吐槽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龄代沟已经越来越难以理解的Xanxus的心思、本打算就这么转身回家的少年，因为听见了委委屈屈啜泣的声音，而停住了脚步。
啊，这个声音是……
在少年略有些闪烁的目光的注视下，终于嚎啕大哭起来的小牛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从头发里拔出了一个几乎是自己身高两倍的粉红色火箭筒。
……这不科学……
不过——“十年后火箭筒”？！蓝波打算使用它吗？
在身边鬼畜家庭教师的冷哼声中，少年全神贯注的观察着小牛委委屈屈钻进火箭筒里、拽下拉绳的动作，一双金棕色的瞳眸，因为点燃了研究欲而熠熠生辉。
今天威尔帝缺席真是太可惜了……
——啊啊，原来是这样吗？之前只从小牛那里拿了火药去分析、还没有来的及实验，这是第一次——
“砰——！”
按照那所谓时空交换的原理，现在出现在这里的，应该是……
——戴着两只指环的右手，挥散开了面前浓重的粉色烟雾。
穿着奶牛纹衬衫的少年闭着一只眼睛，懒洋洋的环顾着四周。
“呀咧呀咧~这是怎么了？五岁的我被人欺负、又把我给喊过来收拾残局了吗？”
嗯？——“又”？
少年微微皱起眉头，迅速抓住了这个感觉到稍微怪异的字眼。
而在那边好像是没有睡醒一样打了个哈欠的十五岁蓝波，则慢慢的环顾着场地。
“咦？啊哈哈~，这是哪位啊？阿纲，这难道是在变戏法吗？好像挺有意思的样子嘛。”
——似乎不是错觉，那个十五岁蓝波在听见山本说出的话的时候，动作细微的颤抖了一下。
“唔唔？十年后火箭筒？你是波维诺家族的下一任继承人？”
一直沉默不语的玛蒙，点出了蓝波的身份。
而感觉到诡异气氛的瓦列安高级干部们，也停下了向着同伴挥舞铁拳的动作，看向站在满是电网的场地边、僵直的身体一点点战栗起来的、来自未来的十五岁少年。
怎么……了？
虽然迷惑不解，少年还是按照一般情况下安抚炸毛小牛的习惯，微微上前一步，轻声唤道：
“蓝波？你还好吗，蓝波？”
“……呜……”
好像不敢置信般、动作僵硬一点点回过头来的十年后蓝波，从那紧抿的唇间，已经泻出了无法抑制的泣音。
“彭……格列……呜呜，笨蛋纲吉！！呜哇哇——”
“哎？……”
环抱着突然之间扑进怀中的、比自己还要高上半头的大人蓝波，少年虽然还是一头雾水，但依然温和的轻轻拍着对方在汹涌抽噎下颤抖不已的后背。
十年过去了……还是一个哭泣包吗？
不过——到底是怎么了？
“蠢牛，别哭了！”
代替他发出疑问的，是压低帽檐站在山本肩膀上、面无表情举起手枪的鬼畜婴儿。
“止住你的眼泪，给我老老实实的交待清楚，十年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像是被这句话从噩梦里惊醒，十年后蓝波抬起仍在无力抑制中颤抖着的左手、放在嘴边，狠狠的咬了下去。
——在这样极近的距离里，少年清晰的看见了从肌肤里迅速渗出的血色。
为了尽快控制住情绪……都必须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蓝波终于抬起了头来，那张虽然俊美、却被泪痕完全破坏了原有气质的面庞上，展现出一种从未在他身上感受过的坚毅。
坚毅——与绝望。
背负着其余人的性命而不愿屈服。为了守护同一个愿望而踏上荆棘。最在意的珍宝被夺走。代替自己的家族而承担伤痛。
就像是……这样的感觉。
在少年略微的晃神中，大人蓝波终于再次开口。
沙哑的嗓音，道出了几乎令人绝望的事实——
“……三日前，Vongola十代首领泽田纲吉，在前往密鲁菲奥雷家族谈判的时候，被……当场……暗杀。”
嗯——？
不知道该说是疑惑还是好笑，或者终究还是有那么一点“原来如此、竟然结局是这样”的恍然大悟感，少年在呼吸几乎都要停滞、一片死寂的氛围里，垂下了眼帘。
怎么会——是这样一种结果呢？
就凭他的手段，是不可能会甘愿得到像是这样“被敌对家族暗杀”的可笑结局的。
那么，就是还别有预谋了？
或者说——
有没有可能，那根本就不是他呢？
“啊！对了！！”
在蓦然腾起的粉红色烟雾里，来自未来时空的十五岁蓝波，一脸焦急的伸出手来，试图抓住棕发少年的手臂。
“彭格列！听我说，千万不要去见——”
“砰——！！”
骤然响起的爆炸声，切断了从遥远时空传递过来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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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TAT猫九君，D还记得你之前留言说担心D虐的太顺手= =，结果D还是把魔爪伸向了27君……
对不起，泽田童鞋，请一路走好！【鞠躬】【泥垢！】
于是，这里是开头轻喜、中间虐心、结尾悬疑的一章~【默默捂脸】
——顺便，如果没有亲再有异议，两篇特典就决定为自攻自受和综漫这两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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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什么感受呢。
站在倾盆的大雨里；他挺直了背脊。
在这样被水浸染的世界里、本能够体味到愉悦的心情，被毫不间断砸在地面上的嘈杂雨声，搅乱的一塌糊涂。
阴冷的。烦躁的。沉闷的。
——都不对。
从场地那头，传来了有些慌张的脚步声。
他微微眯起了眼睛。被优秀剑士引以为傲的视力，迅速的捕捉到了从那边急切跑过来的、对手们的身影。
哼。战斗都快要开始了；才匆匆忙忙的赶来……果然是些不长眼的小鬼！！
泛着金属光泽的银灰色眼睛里；倒映着铺天盖地的水色。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用视线寻找着那个总是露出暖煦微笑的、棕发少年的所在。
——找到了。
这样想着；心脏却好像被什么所击中；猛的刺痛了一下。
身为剑士的骄傲；让他根本无法忽视正被那个家伙抱在怀里的、呼呼大睡的混蛋小鬼。
那个……叫什么来着？
啊，对了。
——蓝波。
身为Vongola下一代继承人候选的泽田纲吉；之前曾这么叫过他。
从这个名字开始，被强行压在心底的破碎画面，又再一次的在眼前闪现起来。
真是——够了！！！
银发剑士一脸不耐的拧紧了眉，转身冲安静站在场地边的切尔贝罗大声询问起来。
“喂——！！可以开始了吧？雨之指环争夺战？！竟敢让老子等这么久，胆子倒是不小吗？！！”
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躁……与愤怒。
好像有什么埋在心底最干净的事物被鲜血淋漓的挖了出来、毫不在意的践踏和夺走。
……混蛋！
不明白自己在恼怒些什么，又因为这种模糊不明的思绪而点燃了更加危险的引线——银发剑士挑衅般对上了那一双带着温和笑意的、沉静的金棕色瞳眸，下一秒不由自主的转开了视线。
混蛋——！！
知道了自己未来会面临那样的命运，你怎么还——！！！
……该死的，他在想些什么！
这个小鬼，有什么好关心的！！
不对，他才没有——
“喂。渣滓。”
从背后，传来了自家BOSS一如既往沉淀着仿若万世恶念的、嘶哑又满含暴虐的嗓音。
——听说了昨天晚上整场战斗的报告之后，今天出门前的那一刻，在所有瓦列安干部的讶然目光中，自从战斗开始就一直没有正式露面的Xanxus，一脸阴沉的走出了房门。
这样想着，他还是按照习惯答应了一句——结果换来的，是自家BOSS沉下神色、拔出枪支毫不留情扫射过来的子弹。
“喂！！混蛋BOSS——！！你干什么啊？！”
面庞上缓缓浮现出狰狞伤痕的男人，低低沉沉的开口命令：
“大垃圾。把今晚的胜利——献给我。”
……什么？
银发剑士条件反射的愣了一下，结果被灼热的子弹烧焦了几缕头发。
之前，不是命令过……
记忆里，还能清清楚楚的回忆起那一天晚上这个混蛋BOSS好像浑不在意般、勒令他布置下这样局面的场景。
“渣滓，给我听好了。”
那个时候，男人这样说道。
隐藏在阴影里的面庞，看不清楚那是怎么样一种神情。
“——只许输，不许赢。”
不过，大概听见这种话时他的表情，和现在的一样吧。
不敢置信，又带着些微的恍然。
但是，现在从心底翻滚着咆哮着的，是怎样……
一种兴奋啊！！
他咧开嘴角，转身跃上了由切尔贝罗准备好的比赛场地，手中凶猛挥动的剑锋，几乎凌厉的要将空气割裂。
“我说——！！那边使剑的小鬼！！！准备好了没有？！”
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
那边正怀抱着该死小鬼的棕发少年，停下了和身边白发小子与雷之彩虹之子的谈话，简简单单的对正拿着手里木剑满脸担忧的、他这一次战斗的对手，叮嘱了两句。
根本就不用多想，那毫不疑问会是“不用担心我没事”、“请加油吧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这样类似的话语。
——就好像，每个人在出任务的时候，都会需要他这几句话一样！
压下从心底突然泛起的不爽感觉，他轻轻抚摸了一下冰冷的剑锋。
场地边，切尔贝罗发出了机械的宣告。
“指环争夺战第四场——雨之指环争夺战，现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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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不过如此。
猛的一弯腰，他避开从头顶擦过的剑影，在水面下狠狠划过的剑，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向着对方的身侧斩去。
——被挡住了。
借着反弹到剑锋上的力道，他向后跃去。
湿漉漉的衣服，让他不由自主觉得更加烦躁。
想要……快点结束，然后再……
“再”……？
啊啊啊不想了！！该死的小鬼！果然还是成为他剑锋上的铁锈吧！
一边这样想着，他一边劈开了在眼前撩起的水幕。
哼。这种小把戏。
想法倒是的确很好，只不过还不熟练而已。
在黑暗世界里磨练出的无比锋锐的直觉、以及多次在生死线上挣扎的经验，让他侧过身来，挡下了攻击。
有意思……身为一个从未接触过地下王国的十四岁普通少年，在刚开始进行战斗的时候，就能够做到这一步，难道是天生的杀手吗？
隔着泛起危险银芒的剑刃，对上了那样一双坚定的眼睛。
他微微一愣。
有那么一点……相像。
和那个家伙的……
在刚刚宣誓要追随Xanxus没过多久、因为接受了Vongola九代目的邀请，而踏入被称为黑手党教父王座的古旧城堡的时候。
他在那个安宁静谧的午后，看见了从那之后一直深深烙印在脑海中的情景。
微拂起独属于夏日西西里岛的、微咸海风的花园里，他所效忠的首领像是一只刚猎食完毕的雄狮，慵懒的躺在长椅上。还未长成的身体惬意的舒展开，也许是在刺目阳光下感到了不耐，他的眉头微微皱起。
那个初次见面的孩子从草坪上站起来，静悄悄的走到Xanxus身边，小心翼翼的将一片宽阔干净的叶子，轻轻盖在了对方的眼睛上。
——他那一直优秀的视力，敏锐捕捉到自己未来首领那随意放在腹部的手指，小幅度的弹动了一下。
然后，那个孩子转过头来，将食指抵在唇上，无声的微微一笑。
在那个时候，倒映在视网膜里的，不是那泛着温煦暖意的笑容，而是那一双隐藏在镜片后的金棕色眼睛。
温和，却坚韧。
好像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屈辱和折服。
不过是个孩子而已，却……
回过神来，他回给对方一个毫不留情的侧踢，接着挥下剑锋。
如果Xanxus没有改变他的命令、依旧进行着他那不为人知的布局的话，或许结果还不应该是这样。
不过，现在吗……
都给我结束吧！！
在重物坠地后砰然响起的水声中，传来了切尔贝罗冰冷理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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