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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与春说-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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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河目光冷了,一言不发地看着陈妈。
  陈妈叹了口气,手指给玉河拢了拢头发,终于还是开口:“玉丫头啊,陈妈不说,是为了你好,为了你好啊。你和思思,好好的一对儿孩子,为什么老天就不能让你们好好过日子呢!”
  “说下去。”
  “昨天,沐风少爷一定要看少夫人的照片,说是等一月再见新嫂子是等不及了,五夫人没办法,就把定亲时候换的照片拿来给沐风少爷看,谁知······”陈妈皱着眉头,似是不忍心说下去了。
  玉河的声音没有任何变化:“谁知怎么了?”
  “曹大帅随身的一个侍婢见了这照片惊叫出声,说是,说是······说少夫人是和她一起被送入曹府做侍婢的李成君。”
  玉河一阵恍惚,险些站不住。
  陈妈赶紧扶住她,看着玉河的脸色,陈妈不忍心地别过脸去。
  “后来我为什么没见到你说的侍婢?”
  陈妈声音里带着颤抖:“被···被曹老爷一枪打死了·····”
  陈玉河没有耐心再听下去,径直跑去五娘的房间。陈妈一定还有什么没有告诉她,五娘是绝不会仅仅是因为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就给思思盖棺定论的,一定还有什么,还有什么······昨晚那玉河永远也不想回忆的情景,久久地盘旋在她的脑海里,为什么,为什么······
  “五娘,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玉河不顾一切地撞开门。
  五娘被玉河脸上的悲戚吓到了,连忙把她扶到桌边:“玉河,你别急,别急。”
  “告诉我。”玉河强忍着揪住五娘衣襟的冲动。
  “好,好······”五娘轻轻叹了口气,徐徐说道:“记得我第一次见思思的时候,说她比我这个花魁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吗?”
  玉河下巴轻颤,身子也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
  “三年前,我假说自己回娘家,其实是回了我以前的春风院。春风院虽然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但是我为数不多的几个姐妹,都在哪儿,我实在是想念她们。所以才撒了谎。”
  “回到了那儿,我就把几年里头老爷赏的好东西偷偷地留在了姐妹们的绣房里。那天晚上正好是新花魁亮相的日子,每月十五,对,花好月圆的时候。”
  “那个花魁是因为家被曹大帅灭了,所以被辗转卖到这里。姑娘很漂亮,算得上色艺双绝的佳人,也没有什么要死要活的情绪,只是冷静地很。”
  玉河仰起脸,让酸涩的情愫缓缓流回到心里,她不能哭。
  五娘握过她的手:“我那天第一眼看到她,就认出来了。但是我不想毁了她,也就一直没有说。至于她如何又被曹大帅买走,这些我就不知道了。”
  “玉河,思思很可怜。她现在举止心性都像个孩子,大概是因为她从来都没让自己像个孩子那样任性过。你要好好待她。”
  五娘把玉河揽到怀里,手里轻轻抚着她的背。
  在这一刻玉河真的放下了所有的戒备,她不想再去追究有关思思的任何过往了,花魁也好,侍婢也罢,从这一刻起,思思只是思思,是她的娇嫩的孩子,是她亲密的爱人。
  如果你的怀抱是蜜糖,
  我愿意溺死在这甜蜜里;
  如果你的怀抱是尖刀,
  我愿意盛开在这场凌迟里······
  


☆、雁字回时泪盈睫

  沐风:
  请原谅我,即使在梦里,我还是喜欢这样唤你。
  你可能从未想过,我为什么会爱上你。相信我,沐风,这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婢女 ,对英俊尊贵的少爷的恋慕。
  你曾经无数次追问我,到底是什么时候爱上你的。现在,在这虚妄的梦神之境,我可以坦白的告诉你了。那大概只是你无数个颓唐的午后之一,但却是我这个伤痕累累的人,第一次感受到爱情,那种刺骨的惶恐与喜悦之时。
  那是初春新雨的午后,我还记得你倚靠的梨花树上,每一片饱含热泪的树叶。你的手里抓着一只翠鸟,羽翼斑斓,玲珑娇美。当我随着卑贱的队伍靠近你时才发现,你并不是在爱抚它,而是一根,一根地拔掉它的羽毛。或许是指尖殷红的血迹让你感到不耐烦,你轻轻地把手指送到嘴边,把这可怜的鸟儿的生命不以为意地舔舐掉。
  看到这一幕,我不受控制地从队伍中冲出来,跪在你的脚下。失去了家人庇护,被连根拔起的我,尚不如这只鸟儿坚强。我仿佛看见了被肆意玩弄的我的命运。所以我决定祈求,这是我人生的最后的赌博。
  你不要怪我自私,这是一个除了活着,别无所求的人的自白。
  听到我的请求,你笑了,脸上带着纯真的残忍。你指指旁边的水塘,说如果我可以在里面游上一个来回,你便收下我。
  我重重地给你磕头。所以你大概没能看到我那时的表情,沐风,我该怎样告诉你呢?大概像你手中濒死的那只翠鸟,想要为自己的不幸悲啼,却还要思量一下,这样的声音是否可以取悦你。
  我跳进了这乍暖还寒时候,最为无情的一池碧水里。我庆幸我还不是那样笨,用笨拙的姿势勉强可以挣得几口续命的空气;我庆幸我是那样聪明,用最可笑的姿势在那里挣扎,当一切都被这残忍的碧蓝色湮没的时候,我仿佛可以听见你开怀的笑声。
  我最终没有死。或许上苍与你一样,怜爱着有趣的玩物。当我终于支撑不住,呆呆地望着眼前的池水时,我一度恍惚,以为那微微透着阳光的碧蓝,是有灵冥召唤我的天空。而就在这时,你徐徐地破空而来。如果说我爱你,其实更确切地说,我是在那一刻,那一个只有你我的空间里,爱着一个或许可以宽恕我所有罪孽的可能。
  从旁的人欣羡的口吻里,我听出了你甩掉华贵的斗篷,纵身一跃的英姿。当然他们都自然而然地忽略了,我之所以在水塘里挣扎的事实。有愚笨的侍婢,以为你真的如同话本里写的那般,舍命相救一个卑贱到尘土里的女子。每当她们对我投来妒恨的目光,我都为她们深深的叹息。
  我就是这样,渐渐对你产生了再丑陋畸形不过的爱。你对我的斥责,刁难,暴虐,都是在证明着你能够主宰我的生命的权力,我心甘情愿地沉溺在这种安全感里。至少,只要我还可以讨好你,我就还可以活命。
  可是,这也似乎不能完全解释我的这份爱。你自己大概也不知道,无论是喜怒哀乐,你的脸上都带着一股天真的稚气。人人只会说,你怎样不对,可是没有人忍心说你是邪恶的,有罪的。人们自然而然地喜爱你的孩子气。
  天知道我是有多么地羡慕你,又是有多么的怨恨你。刻骨铭心的向往让我制止不住自己去靠近你,疼爱你。可是近了,你的光芒又让我的不堪无处可藏。
  这一切,你有知道什么呢?你只见过最单纯的爱恨,所以你可以爱得热烈,也可以恨得残忍。
  所以,当你说你爱我的时候,我的心都在颤栗着,像临风的纤细的枝桠,等待着一只不经意的手将它折下。你曾经埋怨过我的吻,冰冷而颤抖,可是你又怎么知道,这样臣服的、屈从的心情,正是我对你最高的爱与膜拜呢。
  我从来都不曾把自己放在与你对等的高度。可是如果你说我不爱你,只是利用你,天啊,这对我又是多么的不公平。这个世界上,又何曾有只是被爱捆绑在一起的恋人呢?
  这也是为什么,最后我会选择离开你。那是因为不幸指引着我,打开了曹府正堂富丽而沉重的大门。那里,你卑微地跪在你父亲脚下,求他放我一条生路。我对着这一幕放声大笑,多么讽刺,多么可笑,不是吗。一心向往着你的骄傲和肆意的我,却把你送到了别人的脚下。
  沐风,相信我,纵使有种种不堪,一个一心只求活着的人早已没有什么可以再供别人践踏。当你再一次出现在我,这个春风院新的花魁面前的时候,我流泪不是因为你对我的侮辱。沐风,我这个不配有心肠的人流泪,是因为你苍老了。
  正当青春岁月的人怎么会老呢?我在你走后无数次地问自己。然后我得出了让我痛苦一生的答案。是因为这个曾经天真的孩子,已经学会了把爱与恨揉捏到一起。你要知道,那时世间最苦涩的丸药。
  你已经不会纯粹地爱,和专心的恨了。
  所以,当李富甲提出要我以他那早亡的女儿的名义嫁入陈府时,我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陈府的三公子,那个曾经在你嘴中反复出现的好兄弟,是不是我这样嫁给她,就更下作了一点,就能让你彻彻底底地恨我呢?
  还有一点,沐风,我也在为我得到一次崭新的生命而喜悦。于是,我学着你的孩子气,学着你的无理取闹,学着你的蛮不讲理,用你的姿态,迎接我新的爱情。
  你信不信,我用我和别人的爱情,一遍一遍地重温着我们的爱情。而那个人,显而易见地喜欢上了我。你看,就像我说过的,有谁不会喜欢你这样天真的孩子呢。
  但是我渐渐惊恐地发现,我对于那个人,居然心存愧疚。沐风,她似乎又不像是爱我,至少不是我从你那里学会的那种。她的爱,丝毫没有侵略性。她对我,就像是最温柔地呵护着自己孩子的母亲,即使偶尔也会有恶作剧,可是你知道,那只是虚张声势的春风一般,是连几缕尘土都难以吹动的。
  就是这样与你截然不同的人,居然与你做了同样的事。在细密如丝的雨帘里,她把我抱起来,旋转着,奔跑着。我被移动的世界,仿佛是随雨水,流入了几年前的那个时刻,你在金黄的麦田里,把我抱起来旋转。
  沐风,在这个时刻,我如初见时那样笃定地发现,我是真的爱着你。
  成君
  作者有话要说:梨子来请假了!!开题提前了这两天全部要用来刷夜了QAQ 最迟周六恢复日更~


☆、山雨欲来风满楼

  玉河轻轻地推开思思的房门。
  这一日的阳光很明朗,春日里微微清甜的温度。思思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窗外的绿荫和鸟鸣一起映射在她娇小的身上。思思的眉头轻轻地皱着,像是作业没能补完的学生在哀愁第二日先生的手板。手里的笔尖似乎一度是湿润的,不过那可怜的笔墨最后大多蹭到了她的脸上和手上。
  “傻丫头,要写什么东西把你愁成这个样子,”玉河忍俊不禁,走过去把思思抱起来小心地放到床榻上。
  一阵清风窗户的缝隙间里吹了进来,思思缩了缩,下意识地向身边温暖的物体靠拢。玉河把她抱起来让她枕在自己膝上,手里扯过一条被子盖好。
  玉河看着怀里的思思,眼神渐渐黯淡下来。成了亲,做了别人家的媳妇,思思还是褪不去一脸的孩子气。五官,脸庞,身量,都还是那么小小的一点,带着刚出襁褓般的奶香气。玉河俯□,吻了吻她的刘海。真是的,还嫌自己不够小吗,居然还要用刘海挡住一片的额头。
  玉河责备地点点思思秀巧的鼻尖,手指不自觉地拂开了思思齐眉的刘海——
  思思的额角赫然一道狰狞的疤痕。
  五娘的话在耳边回响着,玉河感觉到脸上缓缓流动着的炙热的痕迹。
  “思思,或许你在我面前只是一个设计好的美梦。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请你一定要像我纵容你酣睡一样,纵容我把这个梦做下去。”
  “少爷,”春荣从窗户外探头探脑。
  玉河示意她安静,压低声音说:“进来。”
  春荣蹑手蹑脚地进来,看到玉河膝上的思思,害羞地垂着首说:“少爷,老爷有要事,要您马上过去。”
  玉河点点头,然后发现以她深深垂首的姿势似乎看不到,又补充了一句细不可闻的“嗯我知道了。”
  春荣退出去后,玉河把思思安置在被窝里,然后起身关严了窗户。这才向正堂去了。
  正堂,陈老爷脸色凝重地看着手中的书信。
  “父亲,”玉河谨慎地行了个礼。进来之前她打量了大堂好一会儿,发现周围并不见伺候的仆从,心中便觉今日之事有些蹊跷。
  “来了?好,”陈老爷没有抬头,依旧拧着眉头看着手里的信笺:“去把门关上。”
  玉河起身,谨慎地关好门,然后坐在堂下的次位上。
  “今天叫你来,是日本人的事。”
  玉河一惊:“父亲,上次大哥不是······”
  “哼,”陈老爷在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大哥好不容易跟日本人签了协议,咱们家几万金地扔给他们,就是为了让这个小镇子苟且偷安。结果呢?曹老狗贼心不死,怕我断了他的军火,又要把日本人引进来!”
  玉河心中怒不可遏,起身就要走:“我去找沐风,他为什么不拦着?”
  “哈,”陈老爷冷笑出声:“去找曹沐风?你自己看!”
  陈老爷把手里的密笺扔到她身上。
  玉河不可置信地看着信里的八个大字“父子易帜,阴阳斩出”。
  “沐风他······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玉河一时失神,手里的纸片滑落。
  陈老爷走下来,捡起纸片凑到烛火前烧了。
  他怕掉手上的余烬,恨铁不成钢地对玉河说:“你啊,心计不足,情谊过重!曹沐风把他老子都算计进去了你却还在这儿惦念着同窗之情!你知不知道,他昨晚跟你敬酒的时候,他手下的心腹就把曹老狗的老将们杀得差不多了?”
  “玉河,你应该知道,你大哥书生气太重,你四弟又是个长不大的。这么多年,我都是把你当继承人培养。之所以让你娶亲,也不过是为了堵住宗族那边的嘴。”
  陈老爷一顿,继而又厉声说道:“但是我却没有想到,你骨子里的妇人之仁,很可能就坏了大事!”
  “曹沐风与你的交情也不过尔尔,将来如果要兵戎相见,我希望你能明白自己的立场。”
  玉河攥紧了拳头,“扑通”地跪在了她父亲面前:“儿子知错了。”
  陈老爷叹了口气,俯□子把玉河扶起来:“不是爸爸逼你,但是你要记着你身后是这个陈家!起来!”
  “这个人是池口健太郎,”陈老爷把一张照片递给她:“他父母都是反战的义士,也是你大哥留学时候的先生。你从他这里入手,拖一拖日本人。我需要时间。”
  玉河接过照片:“父亲,玉河不明白,这些年父亲你一直都在削减曹家的供应,又暗中扶植他的死对头程家。曹家实力早已大不如前,他们还有什么资本和日本人合作?”
  陈老爷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阴阳斩。”
  “阴阳斩,阴阳斩······”玉河总觉得自己曾经听过这个名字。
  “‘大楚兴,陈胜王’咱们老祖宗用烂了的招数,”陈老爷言语中尽是鄙夷:“日本人要在东三省里关起门来做皇帝,正想抓个噱头。曹沐风就拼了命挖了这宝贝出来。”
  “小日本们反应倒是快得很,立刻编排了套双神临世,天佑日本国土的说辞。狗屁!”
  玉河紧紧地攥住手里的照片。说:“父亲,儿子马上启程。”
  陈老爷在她肩上重重地拍了拍,语气中似有一丝欣慰:“好,好。自己保重自己。”
  “儿子知道。”
  走出正堂,玉河自觉肩上一沉,心里却轻松了许多。
  她眯起眼睛看着阳光下分外璀璨的树叶。忽而一片过分厚重的云彩,一口一口将太阳吞噬掉。
  玉河若有所思,放弃了与思思告别的想法,直接出了门。
  轻裘白马的少年注意到了头顶隐隐压过来的风雨之气,嘴角勾起了一个轻蔑的笑容。他快意地扬鞭催马,身影渐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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