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上车还是先买票-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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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晓事的恍然大悟似的喔了一声,然后问:“那我呢?我呢?我跟谁走?”
这回倒是不太清醒的李一和正在火儿头上的鲁子期都跟着那帮人一块儿开口:“滚!”
李一回家没多久就睡着了,鲁子期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不知道,只知道醒来的时候,他还是和往常一样躺在了鲁子期怀里。
李一扯扯被子想把鲁子期的肩膀盖上,他平常总说肩膀疼的。抽动被子的瞬间,忽然见鲁子期动了,他以为是鲁子期醒了,忙闭上眼睛装睡。他感觉到鲁子期将自己往他怀里带了带,又把他脖子的被子掖紧便再没动静。
这时,李一再睁眼,却忽然发现鲁子期并没有醒,方才那一系列动作竟都是无意识的。李一有点委屈又有点心疼地看着鲁子期,眼里噼里啪啦地就掉下来了,打湿了鲁子期的胳膊,也浇醒了鲁子期。
“怎么了这是?”鲁子期把李一脑袋按胸口,赶紧道歉:“李一我刚才不该骂你,真的,我错了!我不是人!你别哭别哭,要不你起来抽我一顿成么?你别哭昂。我刚才也是着急,我看你一身伤我特心疼。”李一不理他只是哭,鲁子期彻底没了主意,只能抱着李一,特用力的抱着。
李一不记着自己哭了多久了,只记着再醒来是早晨了,鲁子期还是紧紧搂着他不松手。他推推鲁子期,说:“你想闷死我呀?”
“没没……”鲁子期赶紧松手。“我怕你生气半夜走了。”
李一扑哧一笑,道:“说说吧,昨儿怎么想的呀?不能睡一宿就完事儿呀?”
鲁子期听这话茬子就知道这是消气儿了,就算不哄也成。可他还是把事都说明白了,不为别的,就为了免除后患,今儿能出这事,不跟他说明白,就李一这德行指不定又得整出点儿什么事儿呢!
“我昨天一看见你一身伤我就心疼,越心疼就越生气,就有点儿不顾场合了。后来他们说你是为了救一姑娘,我当时真不是生气,我是慌了。”鲁子期特真诚。
李一问:“你慌什么?”
鲁子期脸红了。“我怕你还是喜欢女的,我怕你跟人跑了。”
“操,鲁子期你丫逗死我了!”李一真的笑了,笑得肚子都疼,最后连眼泪都出来了,扎在鲁子期怀里紧紧的搂着鲁子期,低声道:“子期,我是真喜欢你。我不会喜欢别人的,我只要你就够了,不要媳妇了,真的……”
先上车还是先买票 正文 23。He is everything(Ⅰ)
章节字数:1690 更新时间:12…02…17 19:26
李一一直喜欢鲁子期写在二十岁照片下的话,是用细毛笔写的,最不受人待见馆阁体,胜在简洁大方。
鲁子期从小就练书法,练很多字体,如今却独爱馆阁。曾经他是最喜欢瘦金的,却因为又太多人明明不懂瘦金却又常常把瘦金挂在嘴边,便觉得落了俗流,便换下兼毫,再不写瘦金了。
读书人和搞艺术的大都是有些清高的,便是不清高也会有些自命清高。常看不起那些落了俗的人或事,却不知自己这般自命清高便已落了俗套。
其实这世上有谁能够免俗?俗气一点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不会孤单。
鲁子期在二十岁照片下写着:水里照出的是自己的脸,内心照出的是自己的爱。
李一知道由外在进入内在很难,因为外在有太多的牵绊,他放不下。可是他也知道,就算进入内心,他的心湖照出来的人里,一定会有鲁子期。
翻一页就是二十一岁的照片,两个人穿着合体的西装站在酒店里,对着镜头露出淡淡的笑。
鲁子期常说,这一张,像极了结婚。李一也这样想,这一张,果真像极了结婚。
鲁子期在这一页上写着: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李一的二十一岁特美好,美好的令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只是当日那美好到来的有些不大是时候,正在其身上耕耘的鲁子期亦做如是想。虽做如是想却也不得不停下来去接电话,毕竟是自己老妈,再不情愿他也屈服了。
“子期么?”鲁妈妈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鲁子期恩了一声,还没容说话,便听鲁妈妈问他:“李一呢?妈妈找他有事儿!”
鲁子期问:“您找他给我打干嘛?”
鲁妈妈答:“我不是怕打扰了他画画儿么?”
“得!您就不怕打扰了我看书。等会儿!”鲁子期把已经滚到一边的李一给搂回到怀里,将手机贴到他耳边,轻声道:“我妈找你!”说话时唇几乎是贴到了李一耳朵上,弄得李一心里直痒痒。
李一躺在鲁子期怀里听鲁妈妈的电话,原本半眯的眼睛豁然睁开,低声问道:“干妈你说的是真的么?”
“当然,干妈还能骗你么!”
李一似乎不信,又追问了一次:“真的么?真的么?”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李一再没有心思与鲁妈妈闲谈,匆匆挂了电话,翻身跨坐在鲁子期腰上。“子期,我获奖了!银奖!”
鲁子期也替他高兴,伸胳膊搂住李一脖子就往下拉,笑说:“不错不错!为夫以你为骄傲。来,赏你香吻一枚!”李一弯腰轻啄鲁子期的唇,蜻蜓点水。鲁子期尚未尽性便被李一逃开,便沉了声音:“快回来再让为夫亲亲!”
李一嬉笑着侧身闪开,打了个滚就下床了。“别闹了,快起来穿衣服!”
“干嘛呀?”鲁子期站起身来搂着李一,慢慢地舔着李一后脖梗子。
李一也不退他,低声道:“张老先生在家等着呢!他想收我做关门弟子!”
一听这话,鲁子期立马不闹了,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还一个劲儿催李一麻利儿的,别让老头等!
“恩!”李一点头,也往身上套衣服。
张老先生的门生,那在油画界就是金字招牌,能让张老先生选中的徒弟,除了鲁子期的妈妈嫁人后不再涉足画坛,余下的都已成了名家。如今,张老先生肯开口要收李一做关门弟子,无异于给了李一一张闯荡画坛的通行证,而且是一张金光闪闪的通行证。有了这通行证,他基本就能畅通无阻了。
回到家里,张老先生见了李一自是喜欢的不得了,当即拍板,这徒儿他收定了。同时给了李一一笔不大不小的钱,李一获奖的作品已经被拍卖了,因为人不出名,虽得了奖却也没得多少钱。即使没有多少,对那时候的李一来说却也是不小的一笔收入,更是第一笔因为画画得来的钱,自是万分欢喜。
随后便是拜师宴,张老先生人面广,将朋友都请到了,足足摆了二十多桌,李鲁两家的父母也是替李一高兴,又请了不少的朋友来。
那一日,足足摆了四十六桌,整个酒店里,基本坐的都是来参加李一拜师宴的。
李一先是给张老敬茶磕头,这师父便拜下了。随后鲁子期陪着李一挨盘儿地给各桌敬酒。
那时,李一便觉得,这样像极了在婚礼上给人敬酒的小夫妻。
先上车还是先买票 正文 24。He is everything(Ⅱ)
章节字数:1577 更新时间:12…02…18 19:27
大三的暑假,李一拿着卖画的钱和鲁子期旅游去了。
李一和鲁子期说这事时有点扭捏,他怕鲁子期大男人思想作祟,不肯用他的钱。
现在李一想起来,觉着那时候自己特傻,他这不是把自己个儿拉到了鲁子期家媳妇儿的位置了么?
听了李一的提议,鲁子期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当天两人便定下了目的地。
黄山市屯溪。
路上鲁子期给李一唱了首歌谣:“屯溪美,屯溪美,一半街巷一半水;佳人美,佳人美,半是含羞半是俏。”说实话,鲁子期不太会唱歌,他那声线也不大适合唱歌。用李一的话说,鲁子期天生的教书匠,平日里和别人说话便是字正腔圆、抑扬顿挫的,唯有让他读诗念赋时,他才会缓下调子来,那时候倒真有点余音绕梁的意味。鲁子期问他:“为夫和你说话的时候呢?”那语气甚是戏谑,那调子甚是甜蜜。
李一笑说:“那时候是飞泉鸣玉!”
鲁子期不顾忌路上旁人的眼光,搂住了李一,哈哈大笑。
那一年他们二十一岁,正是飞扬跋扈、任性妄为的年纪。他们还年轻有这样做的资本。
他们先到达的黄山,然后转坐大巴去的屯溪。到达的时候已经时近下午,南方的城市和北方不同,他来不及去欣赏那些马头墙和青瓦屋,只觉得一股潮湿扑面而来。潮湿,这是李一的第一个感觉。
接着是满街栉次邻比的古建,不经意间,李一想到了一个年幼时很是喜欢的女孩儿。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这大概是每个男孩子儿时都拥有过的梦想,这梦想中自然少不了金大侠的十四本大作。金大侠笔下的女孩子,似乎大多都很美,便是配角也都出挑的很。美人极多,有那只吃花瓣的香香公主,有那宛若谪仙的王语嫣,也有那刁蛮任性的绍敏郡主,似是各种各样的美人都俱全了。可李一小时候却独独只爱天龙八部里的阿碧姑娘。
他此刻站在这里,看着屯溪的街,仿佛到了听香水榭,听到那一身绿衣的女孩儿在他耳旁问一句:“阿有啥事体?”似乎又能听到那绿衣女孩儿在唱着:“菡萏香连十顷陂,小姑贪戏采莲迟。晚来弄水船头滩,笑脱红裙裹鸭儿。”歌声娇嫩无邪。
鲁子期问他在想什么。李一咯咯一笑,说:“想女人呢!”鲁子期听了登时沉下了脸,李一后悔自己触上了死穴,伸手去拉鲁子期胳膊,低声道:“我想起来阿碧了!”心说这一小说人物,你还能吃干醋不成?
“阿碧是谁呀?你还有女朋友叫这名字?”鲁子期皱着眉头的认真样子,逗笑了李一。
“天龙八部里参合庄的阿碧呀!你丫傻了吧?”
鲁子期豁然开朗:“我不傻能看上你么?”
一句话打散了李一的文艺小青年情节,气的李画家持起画板就要抽鲁子期。两人笑闹着就到了预定的小客栈。这里的客栈大都是自家庭院改的家庭旅馆,里面住着自家人也住着外来人,鲁子期他们选的这间客栈,便是房间里都仍摆着黑檀木架子床、圆角柜,滚凳、地屏、翘头案。古香古色,别有意趣。
李一半倚在床头,笑着喊道:“鲁大官人!”这一声大官人喊得甚媚。
鲁子期瞧着他忽然想到了潘金莲,又觉着若是潘金莲长成李一这样,估计西门大官人也不会跟她谱出这段风流韵事了。这不是说咱李一长得寒碜,只是鲁子期不确定西门大官人是不是也会像自己这样喜欢男人。
对于李一和他在一起这件事,鲁子期一直不太自信。
“别闹了,换衣服吧。”鲁子期从箱子里掏出衣服丢给李一。
李一笑着接过衣服换上,搂过鲁子期脖子,轻轻呼一口气,俯在鲁子期耳边唱道:“我的郎君呀……”李一妈妈是个票友,李一随着学过几句,此刻依依呀呀地唱开,倒也是像模像样。
鲁子期也笑,学着他的调子回他一句:“我的娘呀……”李一听了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再不同鲁子期玩闹,抱着衣服开始收拾东西。
先上车还是先买票 正文 25。 He is everything(Ⅲ)
章节字数:2361 更新时间:12…02…19 18:03
屯溪的老街很美。
住在屯溪的那几天李一一直在画画,他的眼睛已经被这条街吸引,再也移不开。鲁子期捧着本书坐在他身边,时不时抬头看看这街道,微微叹息。这街道很美,美得李一移不开眼了。
其实,鲁子期很想去看看花山谜窟,也很想去看看程氏三宅。
“喝点水。”鲁子期递了瓶水给李一,已经贴心的把瓶盖拧开,李一直接就可以喝。
李一停下画笔,回头看夕阳下的鲁子期,忽然轻声叫了一句老公,这是第一次他在床以外的地方,喊鲁子期老公。
鲁子期要说不兴奋,那绝对是假的,轻声问一句:“你说什么?”
“我叫你老公。”李一笑着靠到鲁子期肩头,似嗔还娇地说一句:“不爱听么?不爱听就不叫了!”
鲁子期虽然兴奋,但是绝对不傻,压根不吃李一这套,抖抖一身的鸡皮疙瘩,道:“有什么事儿直说!”
李一撇撇嘴,说:“你丫再精明点儿!咱后儿不是就回去了么,我想上屯溪的酒吧玩会儿!来趟屯溪都没上酒吧里玩会儿,这不是没来一样呀!”
“切,来屯溪都没上花山谜窟才是跟没来一样!你想去酒吧咱北京有的是!”提起花山谜窟,鲁子期还真是挺怨念的,毕竟**来到屯溪时,都曾兴致勃勃地前往一游,可见那地方有多吸引人。
李一拎着画笔赖在鲁子期身上,一脸委屈地说:“去吧去吧!今天去酒吧,明天咱就去你那花果山,成么?”
鲁子期摇着头纠正他。“是花山谜窟!”
“成成成!甭管什么山呀花呀的,明儿我都陪你去成不?”
几年以后,鲁子期故地重游,遇见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穿一身蓝布对襟坐在老街边上的小院门口晒太阳。
老奶奶见到鲁子期便朝他招招手,问他:“和你一块儿那画画的小子呢?怎么没来?他还欠老太婆一张画呢!”老奶奶在笑,鲁子期觉着老奶奶笑得很美。
那天是鲁子期离开李一后,第一次哭。
屯溪的酒吧和北京的酒吧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准确的说,应该是根本就没有区别。一样的灯红酒绿,一样的靡靡之音,一样的莺歌燕舞。
李一坐在吧台旁边对着鲁子期笑,被颜色奇怪并且来回闪烁的灯光照的有点恐怖。鲁子期看得心惊,赶紧捏着李一下巴让他合上嘴,别再呲着一口白牙,那绿荧荧的灯光照着他的小白牙,还真是有点吓人。
“哎呦!”李一拍开鲁子期的手,问他:“你干嘛呀!”
鲁子期说:“快别呲着你那牙了,绿了吧唧的怪渗人的!”李一哼了一声,没回话,执起酒瓶碰了下鲁子期的那瓶,接着一饮而尽。“我干杯,你随意!”
李一已经干了,鲁子期若是不干掉岂不落了下乘?也不管自己能不能喝,拿起酒瓶子就对瓶吹。
时至今日,李一依旧认为酒是个好东西,即使他很不喜欢伺候喝多的人。
每个人喝多酒都不一样,有些人喜欢笑,有些人喜欢闹,有些人喜欢哭,有些人喜欢说话。至于小说里写的酒品超好的那些喝多了就睡觉的,李一不信,那得多压抑一货才会喝多了都不敢撒欢儿呀?
李画家喝多了喜欢闹酒炸,鲁老师呢?鲁老师喝多了喜欢谈心。
当李画家扶着鲁老师坐到床上的时候,鲁老师还在拉着李一说:“来来来,媳妇儿咱谈谈心!”
“操,你丫真他妈天生是当老师的料儿!”李一骂完喽还是得靠过去帮鲁子期脱衣服,边脱边说:“爷您随便谈,小的洗耳恭听!”
鲁子期笑了,喝醉酒的鲁子期笑起来一点都不正直,酡红的脸加上眯弯了的眼,活脱脱就是只偷了腥的小猫。他笑着扯紧自己衣服说:“咱不脱衣服,就谈心!”李一听完直乐,这毛病好,以后鲁子期自己在外面喝多了,他都用不着担心鲁老师会出轨。
李一顺从地把鲁子期身上已经掀起一半的上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