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长路更长-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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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把我当做你们的母亲，想吃什么我给你们做。这第一个离开家人的春节，肯定不习惯，我就是母亲，你们不要孤独。”她环视我们，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她真像母亲，那么温柔、善良、那么美丽动人。但我的心中有一丝莫名的遗憾，我不需要母亲的感觉，她是一个梦，但她身上的母性却是那样浓厚，在她的身边我们不再孤独，离家的孩子能有一种安全温暖的感觉。后来我想通了，她身上的母性没有掩盖她的美丽，她还是她，还是那个让我读《政治经济学》却不枯燥的美丽的女神。
那个假期有那一次的相聚我就已经满足。何况，她每隔一两天都来看我们，那个假期对我来说就像是在度蜜月。当然那时的我并不知道真正的蜜月是什么样子。每一次她走的时候，我都送她，每一次我都站在七楼的门口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然后呆呆地站着，若有所思半晌。她走动中的背影成了多年后我小说中写得最多的情节。我是在校园里熟悉那些关于黄昏和雨后的故事。
大二的时候，我已经是最能吸引姑娘目光的男孩。市级三好学生使我成了班上最引人羡慕的学生，父母给我的体魄使我在体育场上同样是佼佼者。在众多的关心我的女同学里，我最愿意接触的是秋林，因为秋林长得像她。虽然她是我的梦想，但我知道，我与她有逾越不了的距离。但我也从未想过放弃，在我的心中我期待着那一天，与她在一起让我拥有她。我们之间的距离并不使我难过，因为那是我的动力，她给我的只是生活的希望和阳光。秋林当然不知道这些，我与秋林说话多些，秋林和班上的女孩都以为我与秋林在发展关系，只有我知道秋林的伤痛还没有开始。对于秋林，我的心中很歉疚，所以我尽力地对她好，其实秋林也很可爱。如果没有她，我一定会爱上秋林，这一点我深信不疑。但每一次当我看到秋林痴痴地望着天空，心里还是有一种凄凉的感动。
高校的运动会规模很大，开幕式大有奥运会开幕的架式，来自世界各国的留学生组成的仪仗队出入场使参赛的运动员有一种大赛前的感觉。我是班上的主力，跳高和跳远都拿了冠军，百米跑张涛稳拿第一，所以我报了万米跑。万米跑是速度和耐力的综合考验，我跑到最后一圈时终于领先第二名二十多米，但我已经感觉到体能的极限，我不时地回头看看第二名与我的距离，发现几次加速却没有抛掉他，反而有距离越拉越短的趋势。心中着急脚步开始乱起来，呼吸也有些不畅，我拼命的坚持，距离终点200米的地方还是被他追上，那是一个双腿修长的黑人同学，我拼命地赶，耳朵里听到同学们加油的声音，但腿上发软，使不上劲。这时一身运动服的她跑到了我的身边，四面的师生喊声雷动，我突然热血上涌，她就在身边，我看着她，步伐轻快起来，在冲过终点的时候，黑人同学竟在50米内被我甩掉近十米。她走过来扶我，其实她也已经气喘嘘嘘，头发有些松篷，她扶着我的肩头，她身上的热气和雾气让我顿时轻松起来。长跑之后的不适顿然消失。数千师生的目光之下她跑到我的身边为我助威为我加油，我还要什么？我故做虚弱，站立不稳，让她扶得紧些，靠着她身体的感觉别提有多美。走出跑道时，我装着看看观众席瞟了她一眼，一百米的高速奔跑使她依然气喘嘘嘘，我这一眼正好看到她急剧起伏的胸脯，好高贵好美，再看她通红的美丽的脸，我想拥抱她，这是我一生第一次想到要去拥抱一个女人，那种感觉一定很好！但我清醒地意识到，这是我最愚蠢的想法，但我很快原谅自己，这是我第一次，我不会再有第二次，我警告自己，同时安慰自己。这一天我是胜利者，不但赢得金牌，还能与她并肩作战，尤其在全校师生面前。那时我发现看台上的秋林也跟我一样高兴。秋林真善良。
那天以后，我时时地想起她急剧起伏的胸膛，尽管我无数次地骂自己禽兽不如。想起她高高的胸脯的时候，自然也忘不了她急跑之后身体散发出来的香味，那种香真的比其他女孩子身上的香水味要神秘、要诱人得多。后来，我干脆不再回避去想她美丽的身体，为了不影响学习，我在完成自己的学习计划之后，一个人跑到主楼旁边的木头椅上坐着，静静地想，从她的长发到她的前额，从她的鼻子到她的嘴唇，从她的唇到她的胸脯，从她的胸脯到她修长的腿，当然还有她的背影，背影中想象最多的是她充满弹性的腰部，一切都那么美。我曾抬头问天为什么，天没有回答，我的心中有些失落，有些遗憾。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变得有些忧郁，以前想起她浑身都是轻松和快乐，满眼都是阳光。后来，想起她心头开始变得沉重。拥有她，她真的太美好，对我来说，如果能得到她，我会是阳光下最伟大的人。或许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于是，想起她时心情开始不再只是欢乐。但这不妨碍我继续观赏她。因为这是上帝赋予我的权力。我更加努力学习，我相信，我的努力可以缩短与她的距离。当然，每当我觉得累觉得不太可能的时候，偶尔地也会想起秋林。秋林也挺好。这种时候，我骂自己喜新厌旧。同时一种深深的愧疚和自责走进了我的生活。我经常地不耻于自己。
第二部分：落荒而逃的初恋心中还有骄傲（3）
大二快结束的时候，我的诗歌《自白》获得大奖。她高兴得不得了，她拿着获奖的通知找到我的时候在全班同学的面前把我抱在她的怀中，她的笑容比春天还美，但我却顾不得去欣赏她的笑容，而是尽量地贴近她的胸，用我身上的肌肉去感受她胸脯的魅力，我知道我这样做很卑鄙，但我想，这一生也许就这一次机会，我发现她的胸脯跳得好厉害，高高的胸脯顶在我的胸膛，我顿时有一种作为男人的伟岸的感觉，但当我触及到她忘我的高兴的目光时，我终于战胜自己的激动，她在为我高兴好像这份荣耀是她生命中的一部分。我真心谴责自己，这一次，我真的骂了自己。
她说：“我们为你骄傲。”她看着我，眼神格外逼人，她似乎看透了我的心，她没有责怪我。
所有的人都在祝福我，惟有她的祝福对我来说是最珍贵的。我的心在怦怦地跳，我觉得自己在亵渎美丽。
悲剧终于降临，她要走了，她要去也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的眼前一片黑暗。我知道，在这个美丽的校园里，留给我的两年将是漫长的。而两年之后呢？我不敢去想我曾经嘲笑过那些生活在过去的人，从今以后我难道也靠回忆来滋养自己？
告别的时候，全班的人都哭了。正如第一次因为吴菲的生日我们聚会时的她期望的一样。每个人都舍不得她走。她像母亲，像姐姐，像情人。她的文学课不但培养了我们对于文学和文字的感悟，还让我们知道了真正的美，生活的美比艺术的美更真实。所有人的哭声中我的声音最大。我想象不出来，没有她的日子，课堂里那些抽象的文字符号对我还有没有吸引力，她走了，也带走了我的希望。
我在诅咒，不知道该骂自己还是骂别的，我喜欢她，我知道我不该喜欢她，但我无法逃脱。我痛恨自己，我想告诉她我喜欢她，但我害怕，害怕这荒唐的举动让她雷霆大怒，看不起我，但让她就这样走，我十九岁生命中最梦寐以求的东西就这样永远消失，我于心不忍。
同学们走后，她把我留下来，看着我，一脸的温柔，一脸的美丽，我红着脸低下了头，我知道，我心中的千言万语已不再是秘密，从她的眼神中，我看得出来，她知道了一切。
“老师，对不起！”我觉得这一声对不起是我一生中最真诚、最无奈、最伤人的话语，我的泪水再也按捺不住，我知道自己是个男孩，但泪水似乎与人的意志无关。
“我知道，那首《自白》是写给我的，那是我一生中最受感动的诗。”她说话的时候，拉住了我的手，眼神中没有一点的责备，没有师长的威严。这时候，我觉得她离我好近，那段望而生畏的距离在转瞬间消失。
“老师，我知道我不该。”我是忏悔、是辩解，其实也是表白。
“你没有错，爱是每个人的权力，被爱是每个人的幸福，我很幸福。”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看着她充满笑容的脸，我知道她是真诚的，我笑了，我笑得很开心，但脸上却是抹不干的泪水。我再看她，比起以往更美，乌黑的长发遮往了她半张面孔，白色的裙裳高贵得像公主。真的舍不得她走，我心里开始堵得慌。
“我要走了，你有话就都说出来，你还年轻，堵在心里会难过的。”她的眼神充满了鼓励，她是个美丽的女人，但又是一个善解人意的老师，我知道，今生拥有她是不可能的，但我要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放在心中会成为我一生的遗憾。
“老师，我，我喜欢你……”我满脸通红，她看着我，脸色也通红，她朝我走来，靠着我很近，站在我的面前，昂着头，微闭着眼睛，哪嘴唇，红红的微微的张开着，一切的顾虑，一切的理念对我来说都已不复存在，我用自己十九岁全部的勇气吻了她一下。她很陶醉，慢慢地睁开眼睛，这一瞬间，我觉得自己追寻了千万年的东西有了着落，心情豁然开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忧郁一扫而光。我红着脸说：
“老师，我明白了。”我真的明白了，当我的嘴唇贴着她的嘴唇的一瞬间，我在那红红的嘴唇上感到了母亲和老师的滋味，她是我可敬可爱的老师，在这远离母亲的日子里她是我们温柔善良的母亲，当然她也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你是一个好孩子，爱是没有错，但爱有很多种，今天你能明白，我走得放心了。”她说完走出了教室，在她的身后，我看着她，她还那样美，而我自己心头变得亮堂，我笑了，笑自己，笑得真的开心。我懂得了怎样去爱、怎样面对结局。即便很沉重。
她走的时候，我和秋林到机场为她送行，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我长大了，毕竟我也经历了一场风花雪月的故事。
第二部分：落荒而逃的初恋落荒而逃的初恋
我把“情人节”里情人送我的花儿抛进了江河！然后只身去到南方一个我熟悉的地方。除了几个要好的朋友，没有人知道我的行踪。
我把“情人节”里情人送我的花儿抛进了江河！然后只身去到南方一个我熟悉的地方。除了几个要好的朋友，没有人知道我的行踪。我知道我是在逃避，我很清楚在那场“自杀风波”刚刚平息的时候，我的突然出走意味着什么！
我拨了电话给我的女友琪，央她接我。琪对我的突然拜访又惊又喜。谁也没能料到平日里的“冷血东施”也会坠入情网，还引起了令人难以置信的“轰动效应”。而就在不久前我还信誓旦旦地跟母亲保证：“大三之前，决不恋爱！”
真正认识翔，是在寒假留守的时候，他与我同系，高我一届。成熟，稳健，深邃的眼里有一点忧郁，有一点关爱，还有一点沉重叫人永远不懂！每当那眼光捉住我时，我的心都会隐隐悸痛。
“他是别人的，你不要胡来啊！”我不时地提醒自己。
那些日子里，我们一起看书，聊天，去湖边钓鱼，在市郊的破庙里煮茶、写生。原本凄清的留守变得生动而充实。除此之外，我从没有奢望过什么。只是常常看着他坚实挺拔的背影发呆，想着哪一天一定要约翔出去，然后对他说：“抱抱我，好吗？”即使如此，我也认定那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假日里的一天黄昏，我趴在树林深处的石桌上睡着了，朦胧中感觉被人拥进怀里，又被吻住双唇，我惊醒，竟是阿翔！我愣愣地盯着他。
“对不起，我爱你。”翔用手拨弄我被风吹乱的头发。直视我的双眸，炙热的气浪冲击着我的肺腑。那一刻我几乎不敢相信是真的！
“可是你……如果你不是别人的男朋友，我一定要使你成为我的！”
阿翔一震，不语。只是更紧地抱住我，吻我的眼睛，鼻，唇……
可是，阿翔的那个善良而又倔强的女孩子就住在我的楼下，她在拚命地追恋着翔，虽然翔的回报并不热烈。我从没想过要夺人所爱，我曾天真地以为事情会像我想象的那样顺利而平静，直到一天夜里，那女孩喝醉了酒，又服用过量的安眠药，被人送进了医院。
我原本不想要伤害谁，正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我觉得自己卑鄙。情感的压力和良心的谴责使我在那段灰色的日子里几近崩溃。我于是逃了。在一个没有星光的夜里，离开了那座令人窒息的校园。
几天来，我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件事。那天，恰逢琪的生日，我去野外采了一大把金樱子，又把母亲送给我的用相思树枝条编成的头饰一起送给她。生日晚会上，一个戴着宽边眼镜的男孩动情地唱着一首时下在高校颇为流行的“我早已为你种下九百九十九朵玫瑰……”
浪漫温馨的烛光照着那张年轻喜悦的脸。他多像阿翔啊！那个子，那神态，以及那用手指推眼镜的小动作都是那么相似！阿翔也喜欢唱歌，喜欢唱民歌，喜欢故意在你耳边唱：“如果你要嫁人，不要嫁给别人，一定要嫁给我……”那滑稽逗人的样子常引得我伏在他肩上咯咯大笑不止，只有在阿翔的怀里，我才笑得这样自由而飞翔！
我又想起了翔。从医院回来的那天晚上，他一言不发，默默地拥着我走在无人的清冷的街头。握着我的手在瑟瑟发抖。
他说宝贝你要想好了，我这样的男人既不帅气又没有后台，跟着我是要吃苦的，请你不要跟我；我说……一种苦涩而冰凉的液体砸在我仰视的脸上。他再说时，我已用唇封住了他的口……
音乐响起时，打断了我对翔的思念，此时有人在唱一首著名的草原情歌《半个月亮爬上来》。是翔最喜欢的！他常抱着吉他在空旷的草地上边弹边唱。悠远深长的歌声触痛了我记忆的创口，泪水无声地流淌着。
我原以为出走就能逃离一切，忘掉一切。我试着逃离，试着忘记，但那份刻骨铭心的牵挂和思念如蚕一样，吞噬着我心的桑叶。几天来在夜里做着同一个梦，在梦里呼唤着同一个人的名字——翔！我终于体会到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我再也在晚会上呆不下去了！避开人群我流着眼泪一路小跑。
寝室的门虚掩着，我无力的推开，眼前的情景使我惊呆了，风尘仆仆的阿翔赶到南方这个城市，此刻正站在屋子中央。几天不见清瘦了许多，我记不清是怎样到了翔的怀里，又是怎样语无伦次地诉说的。
“阿翔！带我回去，我不要再逃了，我要回学校！”翔吻我眼角的泪水，抚摸我，柔柔地说：“没事了，都过去了……我们回学校！回学校好好学，好好活！亲亲不要再离开我……”
门开了，是微笑着的琪，琪把两大盒酸奶放在桌上，笑道：“日本大正时期的酸奶广告说：又酸又甜的酸奶里有初恋的味儿！”
翔大笑，吻我。
我终于没有逃出那又酸又甜的感觉！
琪说只要是相亲相爱的两人儿，何苦要逃避呢？逃避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对相爱的人来说，爱情无处不在，逃又能逃到哪儿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