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同人]苏幕遮-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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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恰恰是最难捉摸的地方。
不过这点,从白五爷口中说出来,又换了个调,照他的说法,该是冷嗤一声,道送上门来的好事,接过来便是,那些个海底针一样的念头,犯不到爷头上,又与爷何干!
所以他这低了声的一句“要说荒谬,却不尽然”,不由得让展昭略感诧异,抬了眼,见那人唇角稍稍一勾地瞧了自己,却一言不发,只觉得有什么自心中一闪而过,只是闪逝得太快,似是什么都没有留下。
此时听得萧夫人道:“我既诺了绘图,明日便将那图给你们。”
她的目光往二人的靴子下扫了一扫,再度皱眉道:“地板脏了,弄干净了再歇息。”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二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说,这一章不到两千八……但是呢,绵绵长长……腻腻歪歪……但是呢,很快就要开始无聊严肃的事情了……无论是啥,请坚持住……表失望……(失望了偶也木有办法T^T)
却说这雨,虽越下越小,但也是近天明的时候,才渐渐止了。
翌日清晨。
室房内。
展昭:“……”
白玉堂:“看爷做什么,白爷爷又不是有意的,不过是……半夜时觉得有些冷,把你当暖枕了罢。”
展昭:“……”
白玉堂:“好了好了,别瞪了,放开你就是。”
展昭掀开被子,起身穿靴,却听白玉堂的语气里似是有些踌躇:“……猫儿?”
展昭回头看他,见他神色闪烁,半晌,才道:“……日后……你想……去何处?”
白玉堂昨晚,其实没有睡好。
衣服脏乱,浑身不适,看在展昭的衣衫也好不到哪去的份上,这便算在了其次。
他只是忽然想,这案子了结了,还有下一个案子,下一个案子完了,还有下下个案子。
每个案子,都不一定那么顺利。
何时,究竟何时这猫才能……
翻来覆去,想的却是同一个问题。
——然而,一眼瞥过去,有人如此烦恼,有猫却睡得跟个木头一样。
一时气闷,翻过去就抱住他。
这么大动静,居然还没睁眼。
早些年在这猫窗外不过一个纵跃翻个身落个地,下一秒巨阙便抵上自己的咽喉,这等警惕,便不信如今这么大响动还未醒过来。
是纵容。
五爷凤眼一眯,眼前便浮出这么个词。
一开始还不恼,想了想,慢慢地便有些怒了。
所以都说暖玉在怀,爷怎么就觉得是抱了根木头!
若是被人拥了,觉得不惯,睁了眼同爷说一声还费了口舌不成?
这样僵着,还顾着白爷爷的心思作甚!
木头,木头,就是个木头猫!
且说展爷,却其实并没有纵着五爷的意思。
若是早些年,心情平静时奉上一句白兄请放手,心情不好时拎了这耗子的衣领直接扔出去。
可如今,莫不是也要拥回去,争个高低上下?
展爷的脸皮,还是没有五爷的厚。
思忖了一会儿,也慢慢地有些恼了。
这般保护性的姿态,对于自己来说,显然是带了入侵式的错觉,本能的防备顿起。僵硬不惯之余,还有几分不甘。
这逾矩的事,今后再不能纵着他。
只是此刻……
自己练什么不好,练装睡!
胡乱想了一些什么,思绪还未飘得太远,便暗自摇头,将汴京的劫案前后发生的一些事理了一遍。
过了半夜,终是抵不过睡意,才睡去了。
而白玉堂收了心思,思绪却集中于那张冲霄楼的图纸。
想了半夜,忽觉这木头猫总算软了一些,再仔细瞧了瞧他,长睫覆眼,不再颤动,是真的睡了。
——展爷若再不睡去,恐怕五爷也得僵上那么一夜。
却说展爷是睡了,五爷却转了念想,接着最初的神思,又想了半夜。
想得头都有些隐隐作痛。
直至这猫真的睁开眼,才这么迟疑地问上一问,日后,你想去何处。
其实是有些忐忑的。
却见展昭笑了道:“自然是在开封府跟随……”
白玉堂这回真恼了,一双凤眼也明白地瞪了过去:“……你明知白爷爷想问的是多久以后。”
展昭皱眉想了想,道:“这倒还未打算。”
抬眼看去,见白玉堂神色镇静地看了回来。
凤眼中涟漪连漾,却分明是有些紧张兮兮小心翼翼,连说话都有些不对头:“……那陷空岛……如何?”
若他不想……
若他不愿……
白玉堂心下一沉。
展昭瞧了他,浮了一丝笑意:“好。”
白玉堂心下一喜。
展昭偏过头看他:“只是……”
只是?
白玉堂心眼一提,凤眼一眨不眨。
啧,这模样,实在难得一见。
戏耍之心一起,忍着给压了下去。
忍得低下头去,眉眼一弯,清浅一笑:“日后……去一趟杭州……”
这些记忆中……是谁吊着那眼看自己,说的是……喂,猫儿,你莫不是连杭州也未好好瞧过罢?
西湖么,你该是去过的,那里人太热闹,你定然不喜,那城郊处有一处卖糯米汤圆的,做得很好……
谁说是爷想吃了!
“……再去一趟苏州……”
那个飞扬跋扈的白衣少年,不经意地问自己,道的是……猫儿,此案一结,陪爷去苏州如何……
喂喂别误会,白爷爷不过是觉得这游山玩水却逗不得猫,闷得慌……
“……不知扬州如何?”
纵是那人心甘情愿也罢,终是缚了他。
若真有那日后……日后……欠了他的……到那时……再一并纵了他罢……
展爷这般想,实是高估了五爷的耐性。
白五爷想做的事,何时需等得谁来纵容?
展昭抬了眼,对上一双含笑的凤眼,那笑里似是有些狎昵与揶揄,抬手取了自己的罗带,唇齿浅笑着便缠了上来,道:“猫儿……不如……山河都游遍了罢……”
山河都游遍了罢。
他说出这句话来,等了多久
或许是不可期约之诺,该如何应允。
微微一叹。
这样衣衫狼狈的模样,这几日,是委屈了他。
心下一软,也便没有相拒。
而白玉堂向来便很懂得什么叫得寸进尺。
低了头,摩挲着撩开展昭垂落额前的发丝,拉近,拥紧,缠上去,缠上去,分明是霸道的紧箍,吻上他的眉眼,又是似水的温和,细碎而轻柔。
额际,眉心,鼻尖,这人双眸微阖,眉峰聚拢,男子特有的刚柔轮廓,依稀是下了意识的凌厉。
紧绷?防备?不适?
不知怎地,却蓦地有些心暖。
猫儿,没有推开自己。
试探着吻上他微启的唇齿,稍稍碰触到那人双唇的冰凉。
…………
对,不过是这样而已。
气氛正好时,不谐之音继续上。
小人儿扑棱一声推开门,挠了挠头,眨了眨眼瞧着他们,绵绵道:“……娘,娘说吃饭了……吃完了……快点走……”
白玉堂额头一条黑线滑过,展昭已推开他,翻身下榻,俯身捏了捏小人儿,笑了道:“那离儿想不想我们走?”
小人儿瞧了一眼门外,又瞧了一眼他们,揪心地皱了眉头。
展昭又伸手敲了敲她的额头,道:“以后路过,还会来看你的。”
小人儿心绪简单,喜上眉眼。
展昭这般神态,实在柔软。
他本是温和之人,只是对待旁人时,这温和一向是染上几分疏离的。
像这般温和而又柔软的时候,倒是少有。
白玉堂忽地有些不是滋味。
这不是滋味得……怎么头又隐隐痛了起来……
轻声问:“猫儿……你……你很喜欢孩子?”
有些……
有些涩然。
若彼此不曾相遇,未惹一池心水,他……想必是会遇上一个好女子罢。
结发夫妻,琴瑟相和。
或许,或许还会有一个嗓音糯糯的孩子。
眼睛像了猫儿,星眸清朗,眉毛像了母亲,淡若远山。
一惘然,一微涩,还带了一些不自知的复杂之绪:“那……”
展昭笑得宛若回风:“不必,一个就够了。”
…………
反应了几秒,原本立在榻前的某人便被白玉堂一把捞回榻上,也不管小人儿在不在场,双手便作势往那人的脸上掐去:“猫儿吃了豹子胆了!谁像小孩儿!说!”
轻微一声砰当哐当。
小人儿在一旁瞧着二人一阵拳脚相踢相打,困惑地歪了头。
…………
辰时中。
推开木门,是一片寻常农家的村落。昨夜种种,似乎不过一场异梦。
至萧夫人从袖中取出一张图纸,雨幕荒野之事,才显出一些痕迹。
展昭接过图纸,拢入衣袖,又抱拳道:“多谢萧夫人。就此告辞。”
待要转身,忽听她道:“且慢。”
神色有些恍惚:“若破了这汴京劫案,可否请二位放过施术之人?”
白玉堂一怔:“萧夫人认识这个人?”
萧夫人道:“不错。其一,这个人,并不愿伤了二位。其二,这个人,与李元昊渊源颇深。李元昊本便对中原地区虎视眈眈,若杀了这人,会是让他进攻大宋的好借口。一个无所顾忌的人,是疯狂的。李元昊他脑子本来就不怎么正常。”
这女子说西夏国主脑子不大正常,说得跟今天天气很好一样的语气。
展白二人却没有笑,只道:“萧夫人放心。”
☆、二十三
雨后的空气里有一些凉意,行走于田间小道,四处散出一种潮湿的青草泥土之味,隐约的清冽和荒凉。
这是一个面容普通的女子,你若记性不好,看过后绝不会记得她的模样。
这女子年纪不大,却是一身农妇的装扮,淡青色衣袄,素色长裤,额箍白色头饰,发挽双髻。
她低着头,自村落那头的杨林间匆匆步来。
路过瓦房民舍,路过田间黍麦,路过立在村落尽头的灰衣女子。
她们擦肩而过。
然后,在村落这头的杨林前,农妇装扮的女子顿住了步伐。
她的步伐顿得很突兀,她周身的气息也转变很突兀。
原来还有一些急切,此刻完全沉稳了下来。
她听见那灰衣女子对她说了一句话,尾音里带了一丝诧异。
仅仅是诧异。
仿佛她们是昨日才离别,将要各自远行的好友,今日却又在同一个地方不期而遇,只是一个朋友的面目忽然变得很惨不忍睹。
灰衣女子对她说:“你怎么成了这般模样?”
再加了几分诧异:“你怎么换成了这般模样到了这里?
她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她本不想笑的。但她觉得再怎么勉强,也应该笑上一笑。
所以她转过身,便笑了,挑了眼看那灰衣女子,是一贯的语气。
她说:“怎么,你不也换了个模样?况且,萧夫人,这地方,只有你能来?”
萧夫人相当没有表情地嗯了一声:“说的也是,那你是要进来喝杯茶?”
这青衣女子,暂且这么说罢,也收了她的笑容,收了她的语气,收了她的所有表情。
于是,一场双方都没有表情,语调都没有起伏,语速都不缓不慢的对话就这么开始了。
说的也是,那你是要进来喝杯茶?
一个没有耐心的人,泡出来的茶,一定不是好茶。
是么。
你同他们说了什么?
什么?
你该是见到他们了。
他们?谁?
当年,你我都曾接到一份密令,只有四个字,为我所用。
当萧夫人的声调变得很平板时,不熟悉她的人,大约觉得她对这件事实在没有什么印象,或者,她觉得这件事,很无趣。
但当萧夫人的声调变得很平板时,她只是觉得,这件事很有趣。
所以她想起了这件事,平着的声调又显得比平时更为平板,她评价道:“贪得无厌。不为他所用的,难道都杀了不成?”
青衣女子虽然仍是没有表情,却在言语里表示了赞同,她总结道:“自负狂妄的人,终有一天会被自己的狂妄所毁。”
萧夫人道:“原来你也知道。”
沉默了片刻,青衣女子回到刚才的话题:“你同他们说了什么?”
萧夫人道:“怎样杀了你。”
青衣女子道:“你说话,真的很无趣。”
萧夫人道:“那就不要同我说话。”
青衣女子道:“我走了这么长的一段路,你就这么待我?”
萧夫人道:“那我应该怎么待你?”
青衣女子道:“你不好奇我是来干什么的?”
萧夫人道:“我一开始就问过你了。我问你怎么到了这里,可是你没有回答。”
于是她重新问:“你是来干什么的?”
你是来干什么的?
来杀你的。
为什么?
你泄露了太多消息。
这不是原因,你也泄露了不少。
你杀了萧齐。
萧夫人的眼中慢慢地现出一点波动,她说:“他要屠城。”
青衣女子的眼中也慢慢地涌起一丝难以言说的波澜:“他被逼无奈。”
她们的脸上开始出现不可察觉的细微神情。
萧夫人道:“他被逼无奈,我也别无选择。”
青衣女子的语气里带出对萧夫人的几分提醒,她说:“你是青阳人。”
萧夫人的语气里带出对青衣女子的几分冷笑,她说:“曾经是。”
青衣女子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所以她的下一句话没有疑问的意思。
她说:“你得到了解药。”
萧夫人遗憾地:“萧齐打碎了那个瓶子。”
青衣女子一字一句地:“可你研制成功了。”
可你研制成功了。
不错,成功了。
你记起了一切。
当然,一切。
所以你杀了萧齐?
他要屠城。
可他是你的丈夫,你半点也不难过?
若一个男人,不幸恋上一个不该恋上的人,而为了这个人,他不得不娶妻生子,你说,他是不是生不如死?他对不起我,对不起离儿,我恨他都来不及,又怎会难过。
青衣女子缓缓摇了摇头,轻声道:“可是云禾,你不恨他,你从来都不知道怎么恨一个人。你看我,恨一个人,那才是真的恨,恨不得挖他的心,掏他的肺,恨不得让他受苦十八层地狱,永生永世不得轮回。”
萧夫人本来不想笑的,但青衣女子这番话,却令她不自主地扬了唇角。
不是讽笑,不是嘲笑,不是叹笑,不是苦笑,她只是,不由自主地想笑。
她笑着说:“是,我不恨,你说的恨,太痛苦。”
我向来不折磨自己。
她的笑容,来得不合时宜,尤其是这时候,当一个人正眼含狠意地对着她讲述什么是仇恨时。
但是青衣女子并不恼怒。
有些人,天生不会体谅别人。
不,应该说,当他们想体谅时,会很真诚,发自内心的真诚。
当他们不想体谅时,也会很真诚,真诚地不体谅。
青衣女子恢复了平静的神色:“你不恨他,但你还是杀了他。”
萧夫人显然不想再绕着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但向来没有耐心的她还是很耐心地又解释了一遍:“他要屠城。”
他要屠城。
他心在西夏,你心在大宋。
即便我真的是西夏子民,我也一样会杀了他。
青衣女子道,所谓家国利益,天下众生,大义灭亲。
萧夫人道,只是战乱祸民,狗彘食人,民不聊生。
青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