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天才人间-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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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他很是低调地和柳莲二打了一场。
　　其实结果从一开始就显而易见。虽然基本功也算是过硬，但水岛岳的临场能力也确实不怎么样……事实上，在和柳莲二对比之后，他发现自己的打球技术真是糟糕到家了。为什么平时和同年生对打的时候自己会赢呢？打到最后的时候，水岛岳甚至产生了这样的念头。网球的话，不是只要身手灵活耐力好就可以了吗？
　　为什么，就是赢不了。
　　“5：0……不好意思，前辈，我赢了。”
　　听到对方这种又客气又高傲的口吻，水岛岳忍不住狠狠地喘了一口气，一边用手背擦着脸上的汗一边瞪着对面依然云淡风轻的柳莲二，嘴上含糊不清地问道：“你怎么强的像个怪物似的？”
　　柳莲二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当面问这个问题。想了想之后，他很是认真地问道：“大概是因为……我想要变强……？”
　　“……”
　　两人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了。虽然一开始看到柳莲二上场的时候还有不少人特意过来围观，但仅看了个开头之后人群就散开了大半——这场比赛的胜负实在是太过一目了然，连借鉴的意义都没有。
　　“前辈，为什么不去试着掌握一项技术呢？你的基本功很不错，在这基础上有很大的发挥空间。”柳莲二委婉地表示水岛岳打球的技术实在是差得超出了他的预料。事实上，在目睹水岛岳的基本训练的时候，他还曾对与这个人对战有着不小的期待。但在打过一球之后，他的期待就碎成了满地的渣渣。
　　“因为不想掌握。”水岛岳理所当然地说道：“网球对我来说，就是发·泄过剩精力的手段而已。我觉得没必要在那上面花太多的心思，只要自己握住球拍的时候觉得愉快就行……大概就是这样吧。”
　　柳莲二有一瞬间想要骂这个人，你把网球究竟当做什么了！？但他忍耐了下来。然后在忍耐的同时想到，其实对方已经提前回答自己这个问题了。
　　网球只是发·泄的途径而已。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前辈为什么那么努力呢？”柳莲二这么问道。
　　“只是，不喜欢输而已。”这么说着，水岛岳斜着眼看向了自己身边的学弟，突然有些丧气地笑了起来：“不过，如果对手都是你这样的怪物的话，大概赢不了呢。”
　　“嗯，赢不了的。”柳莲二这么说着，有些坏心眼地接了下去：“前辈的球路我在五分钟之内就全部摸清了。”
　　“全部摸清了？”水岛岳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啊，百分之百，全部摸清。”柳莲二将自己想要立即详细分析数据的欲·望压下，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在比赛开始之前，就预料到了5：0的结局，以及15分钟的结束时间。”
　　水岛岳表情呆滞地看着对方。
　　“不，准确地说，是14分37秒的结束时间。因为不想让前辈输得太难看的原因，我将时间放松了很多。”柳莲二这么说完，终于站起身来，向着同伴们的方向走了过去：“整场比赛从一开始就在的我掌握之中。不过……”
　　“不过？”水岛岳不由自主地就跟着站起身来。
　　柳莲二回头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没什么，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等我弄明白了之后，大概会告诉前辈你的吧。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告辞了。”
　　水岛岳没有跟着追上去。有些懊恼地想着这次对话完全被对方主导了啊，一面转身走向了基础训练区所在的方向。
　　和柳莲二前进的方向完全背道而驰。
　　水岛岳的身材对于网球来说，稍稍瘦了一点。虽然紧绷而且结实，但事实上如果再结实一点的话会更好，这样他就能往力量型的方向发展了；可与此同时，他的速度其实也有很大的提高空间；当然，最有训练意义的还是他的反应速度，因为很专注的关系，水岛岳的反应速度从一开始就比普通的初学者快上很多。
　　但正因为可选择的方向实在是太多了，反而无法找到正确的发展方向。最主要的是，就连他本人都没有对自己的侧重点有所选择，因此即便基本功已经足以确保下一步发展的进行了，他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在原地踏步着。
　　柳莲二觉得有点可惜。虽然没有直接去找对方，但他却还是忍不住在有意无意间注意到对方。虽然两人并不是一个年级的，平时活动的方向也完全不同，但毕竟也是一个社团的成员，只要柳莲二想，就可以轻易地发现水岛岳的身影。
　　在自己都还不明白的时候，就忍不住想要追逐对方的身影。
　　柳莲二觉得有点奇怪。
　　在那之前，明明都没有在意过对方的。虽然也收集了一些基本的数据，但那也不过是因为对方网球部部员的身份而已。如果真要说水岛岳有什么地方吸引了自己的注意力的话，柳莲二想，大概就是那天吧。
　　水岛岳将柳生比吕士揍倒的那天。
　　虽然对于柳生来说那简直就是一场噩梦，但对于柳莲二来说，却是完全不同的体验。
　　狂暴的野兽，超强的破坏力以及快到过分地步的行动力，等到站在柳生身后的柳反应过来的时候，前方的柳生已经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之中，取而代之的，则是那双仿佛野兽一般的凶恶眼神。
　　困兽，在害怕着，但又在愤怒着。以这些情绪为燃料而充分燃烧起来的双眼，就像是梦境一般美丽。
　　柳莲二认为，如果是有着这样一双眼睛的角色的话，一定能在网球上有所建树。所以才会忍不住跑去搭讪。但是……野兽似乎已经不在了。或者说，是被人有意关押了起来。
　　也许自己可以试着将那头野兽驯服，柳莲二忍不住这么想。然后目光就不由自主地追随在了那个人身后。
　　慢跑出了一身热汗的水岛岳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上身的衣服都脱掉了。反正周围都是男生，就算有围观的女生也不会注意到自己这边，因此他才这么大大咧咧地在水池边擦起了身。
　　身后穿来了脚步声，但在靠近了之后就停了下来。水岛岳有些奇怪地回过头去，发现来者是同样跑得满脸粉红的柳莲二之后，就笑了起来：“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啊……怎么，有事吗？”
　　“那个……前辈，”柳莲二微微侧过头去，试图将面前这具紧绷的身体从自己的脑海中抹去。调整了一会儿心情之后，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需要我帮你制订训练计划吗？”


☆、003

　　柳莲二发现了不得了的事实。
　　为什么自己一直找不到符合心意的女生；为什么总有一种自己这一生都会为事业献·身的预感；为什么自己会牢牢地记住那个人赤·裸的背影然后放在心底细细回味……这一切似乎都有了解答。
　　因为自己是个同·性·恋。
　　其实当时看到的时候只是觉得印象深刻而已，比如前辈原来真的很瘦，腰竟然只有那么细的一圈，整个背部都很结实，连一点赘肉都没有什么的，但当晚他梦到了在水池边被自己狠狠侵犯的前辈。
　　绝对不应该出现在那个前辈脸上的羞怯表情，在自己的抚摸下不停颤抖的肌肉，以及顺着肌肉滑下的水珠……
　　柳莲二在惊恐中醒来，然后悲怆地去换了一条内裤。
　　“莲二，脸色不大好哦？”隔天在和幸村精市讨论完毕新的训练方案之后，对方有些担心地问了这么一句。
　　是自己表现的太明显了，还是因为幸村本身就很敏锐的关系？柳莲二有些狼狈地别开了脸，“因为想帮水岛前辈设计训练计划的关系，稍微熬了一下夜。”
　　“……水岛……哦，那个打人的前辈？”幸村有些奇怪地笑笑，他看不出那个孤僻的前辈有什么好让柳莲二在意的地方：“你什么时候变得喜欢管闲事了，莲二？”
　　“闲事……不，只是觉得他很有意思。”这么说着，柳莲二整理了思绪，将自己最开始的想法说了出来：“他一直都只进行基础训练，有着不错的基本功，但同时自我发展方面却几乎没有任何进展，因此我只是想尝试一下……”
　　他在选词上犹豫了起来，训练，调·教，还是……养成？
　　柳莲二的话只说了一半，幸村却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一副我都明白了的神情：“还真是坏心眼啊，莲二。嘛……不过也可以理解，就像我一样，如果面前放了一张什么都没有的画布的话，怎么也会想去涂两笔呢。”
　　“在一片空白的人身上染上自己的色彩什么的……很有趣啊，不是么？”
　　我才没有你那么恶趣味呢。柳莲二很想那么说，但想想即便认识了三年但自己要是真把幸村惹火了也遭受不住，因此才什么都没说，只是木着脸站在那里。
　　幸村了然地拍拍柳莲二的肩膀，依然笑容满面：“难得见你对我们之外的人那么伤心，我这个做朋友的也帮帮你好了。毕竟那个前辈打架的水平很高呢——啊啊，对了，上面的评价是弦一郎告诉我的，所以……”
　　“不用了，谢谢。”柳莲二明知道自己的拒绝只会让对方更加兴致盎然，但那个时候最先涌上嘴边的却还是那句拒绝。
　　幸村没说什么，又大力拍了拍柳莲二的肩膀之后，就招呼其他部员去了。以他现在的处境而言，当然不能理所当然地花太多时间在柳莲二的私事上。毕竟这会儿正是网球部内气氛最微妙的时候，三年生和一年生各自为政，中间二年生也各自找了投靠的阵营，明显地分成了两个阵营。虽然刚入部的幸村只是一年生，但男生内部从来都是强者为尊的世界，因此追随他们的人也的确不少。不过这家伙在面子上总是摆着一副尊敬长辈的态度，很有一些人来偷偷问过柳莲二未来的部长究竟是幸村还是真田……
　　当然是幸村了，真田怎么可能玩得过幸村？而且这家伙刚来第一天就耍计谋让部长败在了自己手上，从一开始就摆明了目标直指部长的位置，那些家伙眼睛都白长了吗？不过，虽然的确觉得除了部长之外的位置都不适合幸村精市，但……上了高中之后，果然还是应该有所变化吧？
　　虽然只是偶尔，但柳莲二还是会不由自主地产生这样的念头。
　　在躲避了几天前辈之后，做好初期训练计划的柳莲二在认真地建立了一次心理防线之后，终于又硬着头皮去找水岛岳了。
　　奇怪的，那家伙竟然没有在角落里基础训练。虽然确定那个人绝对没有翘掉训练的可能，不过这种知道人就在自己附近自己却怎么都找不到的情况，却着实让柳莲二隐隐地烦躁了起来。
　　“水岛的话，好像是在部活室。刚才幸村过来找他过去，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二年级的前辈一面擦着汗一面回答了柳的询问。
　　心头猛地升腾起了各种不祥预感的柳莲二连忙向着活动室那边奔去。
　　“幸村……”
　　独自待在部活室里的水岛岳有些惊讶地看着闯进来的柳莲二，神情尴尬地打了招呼：“你好，柳。”
　　柳环顾四周：“前辈好，那个……幸村不在吗？”
　　“你找他？”水岛稍稍自在了一点，将活动室的小电视关闭之后笑着说道：“他刚走，你跑快点应该追得上。”
　　好像有点奇怪，又好像没什么奇怪的地方。脑子里疯狂地分析了幸村有可能做出的举动，柳只觉得等待着自己的未来只会是越来越黑暗的结果，最终只能放弃预测，选择了随机应变。他叹了口气，在水岛岳斜后方的椅子上坐下了：“……其实，也没什么，我是来找你的，前辈。”
　　“哦，什、什么事？”水岛岳半转过身，依然有些紧张地看着柳。
　　被对方目光灼灼地看着，柳不由地审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是训练的事情……那个，我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在说完这句之后，他才后知后觉的有点尴尬。和似乎喜欢的人独处一室，而且对方还毫无防备……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这诡异的氛围，水岛岳明显变得更加的尴尬了。沉默了一下之后，他终于忍受不住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将刚关上的电视又打开，指着屏幕对柳说道：“那个，其实刚才幸村给了我这个。”
　　柳看向了电视，三秒钟之后突然很是失礼地站了起来：“他给你这个干什么？”那是他初中时候的比赛录像。水岛岳完全不以为然：“很不错嘛，柳你在初中的时候就那么厉害。完全看不懂你的那些技术啊，真是怪物。”
　　“请不要看。”
　　“为什么？”水岛岳奇怪地问道，扭头又看向了电视：“说起来……你似乎一直都在念叨什么，是因为太紧张了所以需要靠说话来缓解吗？”
　　“不是的。”柳立即否认了。站在那里有些尴尬地沉默了一阵之后，他放弃似的开了口，声调就像念经一样语速飞快毫无起伏：“水岛前辈下一句话问我你没事吧的可能性是98。34％……”
　　“你没事吧……唔！”水岛捂住了自己的嘴，一脸惊讶地盯着柳。
　　“我的网球，被称作数据网球。”柳莲二面无表情地说道：“因为我擅长收集对手的情报并加以分析和预测的关系。但还不仅如此，在分析的同时，我还会趁着将分析数据告诉对方的同时打击对方的斗志。”
　　“……这样。”水岛岳以一副看神明降临的表情看着柳，柳难免有点丧气，他觉得自己似乎在期待着什么，但又似乎觉得水岛这样的表现也不错。
　　“那，然后呢？”
　　“然后？”柳有些奇怪地反问。水岛一副你怎么不继续预测了的表情，然后继续说了下去：“我是说，就算这样，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前辈不觉得……我那个样子……很……很……”
　　“中二？”
　　“嗯。”
　　“虽然有点，不过也挺好的嘛。那也是你啊。”这么说着，水岛就笑着站起来，向着柳走了两步。
　　“很可爱啊，后辈。”水岛的手按上了柳的头顶，然后硬是揉了揉，将那头柔顺的头发弄乱掉了：“比之前那个正儿八经的柳莲二可爱多了。”
　　柳不敢抬头。他一直低着头站在那里，然后试图将自己泛红的脸掩饰过去。
　　柳知道，那又是梦。如果不是梦的话，自己根本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举动。毕竟，自己是温和有礼的学弟啊，不是吗？
　　“不要……这样……唔……”
　　“虽然这么说了，但是前辈却有好好地精神起来呢。”
　　柳一面恍惚地说着下·流的台词一面恍惚地意识到，啊啊，果然啊，这次是在没有人的部活室里么……
　　在没有人的部活室里，侵·犯那个人。
　　将过于合身的运动衣扯开，抚摸上几乎能吸住自己手指的细腻肌肤，在脖颈上留下自己的痕迹，不断地……不断地侵·犯对方……
　　好喜欢……好想要……
　　“柳，你没事吧？”
　　迟疑了一下之后，柳点点头：“没事。有什么事吗，柳生。”
　　戴眼镜的同伴有些担心地看着这边，但因为一直都恪守人际交往之间的距离的关系，他也没能说出什么太过亲昵的话来，想了半天之后，他也只是有些担心地叹了口气：“没什么，你……别太勉强自己了。”
　　柳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居然被不那么熟的伙伴担心着，在下了决心赶紧将那样的心思收拾之后，他点点头：“多谢你的关系，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失礼了。”他转身向着训练场走去。
　　想要的东西就去争取，只有取得成功的才是胜者，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明明一直都明白这样的道理，明明只要自己想的话，可以有无数种方法将对方搞到手。明明……只要轻轻松松地……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