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游]这个电闪雷鸣的世界-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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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妖魔的血的本色各有不同。
　　当然，说是不复杂，但是哪个妖魔愿意牺牲自己的妖气去作这种对自己毫无益处的事情呢？
　　含在舌下的妖气石和我自己的气结合，渐渐产生了反应，然后生成全新的妖气笼罩我全身——这是妖气石另一个特点，使用后的妖气石并不会完全模仿制时使用的材料的主人本身生成相似的妖气，而是会和使用者的妖气融合，随机生成一种完全不同的妖气。随机的意思就是说，就算同一个使用者先后使用两个利用同一个妖魔制造的妖气石，也会产生截然不同的妖气。
　　当然，原本这是妖魔使用的物品，为什么作为人类并没有妖气这种东西的我，也可以使用它，就不太清楚了。行只是出于方便做出来而已，实际上对于妖气石更细致的原理完全不感兴趣，问它也是浪费时间。
　　我想，也许圣光气果然如老师所说，是可以和任何东西相融的吧。
　　思路顿了顿，我扭过头去接了行的话茬：
　　“大猫？呵，这么称呼前国王，未免太过失礼了。”
　　“我又不是他的臣民，再说他现在也不过是类似于你使魔的存在罢了。”
　　“使魔啊……这么大个的使魔，我还真觉得有点奇怪……而且真要说当作东西用嘛……”
　　印象中使魔这样的存在，应该是那种小小的，毛茸茸的。根本就没什么用处，还喜欢啰里巴索的绕着人的腿缠来缠去一不小心就把人绊倒的存在。明明完全不用吃人类的食物，却还一到早上就喜欢挠着玻璃要牛奶，一副万分委屈中又带着满肚子的理直气壮，不把人吵醒势不罢休。然后一副完全无害还喜欢自满自大，让人放松警惕……却倒最后……
　　我摇摇头，一副无奈的语气：
　　“哎……所以说怎么想都是很麻烦的事。”
　　反正有契约存在的话，它想要找到我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喂，你的这个所以我完全听不懂啊，本来你的魔界语就已经很糟糕了，和我说话你现在连人界语都要退化了吗？”
　　行手砸大腿，作痛心疾首状——如果前提它砸的是自己的大腿的话，我本来并不打算理会——可是问题是它砸的是我的。
　　于是我捏起它不断乱甩的尾巴，以四两拨千斤之势把它整个丢到半空，然后在其落下时补上一击裂踢红球波。
　　……变清净了真是太好了。
　　“啊……不过生王那家伙也想当王吗？野心这种东西实在是难以理解。”
　　我笑了两声，自言自语道。那种东西，如果是让我当的话，绝对会不出一个月就因为厌烦而丢掉的。
　　一个人自由的呆着，不好吗？
　　。
　　虽然说没有妖气石有些不方便，但也并不是特别大的问题，那种作用原理，我也可以靠杀掉妖魔然后吞噬其妖气最为浓郁的魔核来代替，而且另一方面身上的妖狐之裘也能起到不错的混淆作用。只不过妖魔的核就算再有活性，只能使用很短的时间，然后就会被我的胃液分解消化掉就是了。
　　总是要专门去为了这种事情猎杀妖魔实在是太过麻烦。
　　后来行那家伙就这么留了下来，我原来一直以为它算是那种热衷于各种活动的家伙，所以生王应该算是很适合它以及其它大部分妖魔的一位首领，不过现在嘛……也许出了什么情况？不过我也并没问它——妖魔之间的那些破事，我才懒得管呢。当然在我这边也就基本算是无所事事了——排除它闲得慌给自己没事找事的情况。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那个叫做鸷鸟的小妖魔，在这段时间里已经和我家的小鬼整天混在了一块，我是不太清楚小鸷鸟原本的情况啦，不过明眼人也能看得出来，它似乎和村里同龄的小孩，相处的并没有多么亲密，因此对刚刚来到这里的我家的小孩，反倒成了亲密无间的伙伴似的。
　　所谓亲密无间……厄，比如我经常看到我家的小鬼从它手里抢吃的……不过我有时候也看见我家的小鬼找到什么稀奇古怪的活的死的完全不像食物的东西会先给小鸷鸟吃；比如有时候小鸷鸟早上会来把我家小鬼从床上拖起来，然后我家的那只就会手里拿着一种类似凶器的东西和它欢快的跑出门去；比如说……嗯，有时候我家小鬼和小鸷鸟一起出去以后，当天我家小鬼就会早早回来，而那个小妖魔却莫名其妙的消失几天，然后它那位有点冷漠的母亲就令人意外的忽然登门拜访提醒我，这附近什么地方十分危险不要让小孩子单独去。
　　所以说，我很高兴它们相处的挺融洽的。

　　化鬼（三）

　　使用新的妖气石带来的一个问题就是身上产生了截然不同的妖气，这多少会让别的妖魔产生怀疑。原本我是一直行走并没有在一个地方停留很长的时间，所以这个带来的麻烦并不明显，而现在我在这村落里呆着，不被察觉基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就算再没神经的家伙，也不可能对如此巨大的变化视而不见，当然，第一个提出疑问的就是整天混在我这边的鸷鸟小鬼。
　　面对它真挚好奇的目光，我思索了一会，很严肃的说：
　　“嗯，其实呢，妖气这种东西天生就存在于妖魔本体当中的一种东西，其如本能一般生而聚，亡而散，可是说到底这它的表现结果也不过是周身的气运行的一种方式，而气这种东西呢，最通俗的表现就是呼吸，于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讲，妖气，也可以类比为循环体内的气息。而呼吸这种东西，虽说不同的个体之间有所差异，然而想要改变呼吸的深浅，频率，也并非难事，所以妖气改变，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年轻人总要寻求一下改变，最近我变变妖气，只是想转换一下心情罢了。”
　　说完以上这段话，一边的行罕见的沉默了——喂！还能更扯淡一点么？！说吃坏肚身体不舒服所以妖气异常都比这强啊喂！（哪里强）
　　而旁边白毛小鬼则对鸷鸟的问题一副少见多怪的鄙视表情。
　　我看了看鸷鸟的神情……
　　……喂，别真的相信了啊喂！
　　扭曲了小孩子的常识已经有些惭愧，我本来以为很快就会被纠正过来，结果第二天好像村里大部分妖魔都产生了一种“哦原来是这样”“外面的妖魔果然不一样”的认识。
　　虽然说妖气的问题就这样解决了，可是我一点都不高兴……每每听到那种赞叹城里人见识果然广的淳朴口气，我就觉得有什么人在拿烧肉叉兴高采烈的戳我的良心。
　　好忧伤……妖魔这种生物果然真的好难理解。
　　。
　　后来几日，鸷鸟的父亲又登门拜访了。当然这次是问一些别的琐事——反正只是玩玩，我对妖魔们的问题算是来者不拒，占运也好，卜梦也罢。太实质性的东西这一位也没有说，只是说了一些最近自己的烦恼，然后想求得解决的办法。
　　彼时我正拨动着桌上的妖气石，而鸷鸟就正和我家的小鬼在一边弹珠子弹得不亦乐乎——从这一位刚进门的时候小鸷鸟抬头叫了一声“爸爸”后，就再没什么别的表示。而更奇特的是这一位也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也没有看到自己的孩子就在那里似的——鸷鸟和他的距离明明不过几米。挑眉看看那边有点身形落寞的小鸷鸟，我捡起一颗妖气石捻在之间，示意他伸出手来。他做什么都有点犹犹豫豫的，好像有什么事情无法确定。
　　将那妖气石放在他手中，我道：
　　“相信你也听过我之前改变妖气来转换心情的事情了吧……”
　　停顿了一下，深觉就算谎话三遍成真，说出来也还是觉得好扯。
　　他点了点头，于是我手在那石头上一点，就将其中的妖气引发出来，他身上包围的旧的妖气被新的妖气一下子冲散，然后新的妖气被我引导着丝丝缕缕一圈圈缠绕起来，在他周围形成了一个同原来一样的防护罩——妖气石原本就是妖气聚集的石头，毕竟我不太确定让他直接使用会有什么后果，所以保守起见，还是直接调用妖气石当中的妖气，模仿了原本的模式，偷梁换柱。
　　完成后，我笑着看看他：
　　“换个妖气说不定你心情会变得稍微好点。”
　　他有点讶异的看看自己身上，又看看手中的石头，感谢着告辞。我摆摆手，嘱咐道：
　　“石头记的好好保管。”
　　送走了这位客人，我走出门去，看到行正靠在门口，眼睛看着刚才的客人离去的方向，于是我问道：
　　“怎么样，很漂亮吧？”
　　“的确，不过说漂亮嘛……”
　　行转过了脸，表情并不如我预计的那般感兴趣：
　　“你不觉得，说是完美更加合适一点吗？”
　　它有点失望的摆摆手指：
　　“没有瑕疵，没有缺点，比起来漂亮，美丽，我倒觉得，更像是经过计算而特意造出来的，人工的制品。”
　　虽说喜爱稀有的东西，不过行的狩猎范围一般还是在自然形成，人工制造这类的并非它的菜。
　　“看来我们的感觉一样，这么说来的话……灵界那帮家伙也挺有闲情的。”
　　于是我拍拍行的肩膀：
　　“帮我查查吧。”
　　“喂你当我是什么啊……免费搜索引擎吗？搜索引擎你也得给我关键字吧光让我看一眼就查连什么索引都没有查毛啊。而且竟然还要我去查那么麻烦的灵界的东西，我都多少年不接触灵界的玩意了最近的一次接触灵界还是几百年前偶尔跑去第一层才……”
　　“你查查这个名字，丕贵。”
　　我打断行的啰里巴索，道。
　　“丕贵……什么怪名字，而且你确定那是他的真名吗他根本就好像什么都不记得吧……”
　　行还是不太情愿。
　　“我确定。”
　　因为从见面其就任何说话，任何行动有犹豫迟疑的那个人，唯有在报出自己的名字的时候，自然而确定。
　　所以我想那应该是他真正的名字。
　　。
　　叫做丕贵的那个家伙离开以后，我回到屋子里。鸷鸟仍然坐在那里和我家的小孩子玩，并没有哭。
　　看到我回来，它抬头，却是一张强忍着泪水，还要勉强微笑的脸。
　　“没有关系了，我已经学会不哭了。”
　　它见我盯着它，这样说道。
　　“难看死了。”
　　它说这话的时候，我家的小孩一巴掌按在它脸上，将它的脸都盖住：
　　“比哭更难看，你的笑脸。”
　　“不要欺负小鸷鸟嘛。”
　　我坐到他们旁边，将我家的小孩架起来，放进自己怀里，然后又伸手揉揉小鸷鸟的头：
　　“小鸷鸟为什么想要让父亲注意你呢？”
　　问出这话以后，小鸷鸟眨眨眼睛，十分确定的说：
　　“因为我想让妈妈高兴。”
　　“妈妈从来都没笑过。她曾对我说，如果我再强一点，再强一点就好了。”
　　鸷鸟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低头擦了擦眼睛，抬头，却又是那样强装出来的笑脸：
　　“别的小孩，很早就已经自立，可以离开母亲独自闯荡了。可是却只有我到现在，还要被妈妈保护着，妈妈那么强，可是我却一点都没有继承妈妈的优点。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使用自己身上的妖气。我想一定是因为我这么差劲，所以爸爸才不喜欢我，所以才从来也不看我。”
　　“每次爸爸在的时候，妈妈都会有意无意的，将我和爸爸隔开。其实我不在意的，我一点也不在意……爸爸将我当做空气。可是我想妈妈一定很难过吧。她从来都没有笑过。搬来这个村子之前，总是有很多奇怪的家伙来找我的爸爸，他们一定是来带走爸爸的。每次，妈妈都要和那些家伙战斗，有时候，自己都会受很重的伤。我……我很想能够保护妈妈，变得更强，然后爸爸是不是就会喜欢我了呢？到那个时候……他是不是会承认我的存在？那个时候，妈妈是不是就会笑了呢？其实我真的很害怕，妈妈是不是也有一天会厌烦这样的我……”
　　“所以尽管一点都不擅长，可是我会努力，再努力一点。”
　　小鸷鸟握了握拳头，可那声音中却听不到希望，更像无力的挣扎。
　　“小鸷鸟很希望变强吗？”
　　我问道，手仍按在它头上：
　　“如果小鸷鸟想变强的话，说不定我可以帮忙。”
　　灵气妖气混杂，原本应该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却在这个孩子身上确确实实的看到了。若说别的东西我不擅长，可是对于灵气和妖气这样的东西，说到操控，我想还是不成问题。这个孩子身上的两股气都十分强大，可是却好像被什么封印一般，只能在它的体内相互纠缠混杂，凝固，导致它无法将其中任何一种拿来使用。解除封印这样的事情，行和生王都了解一点，然后就是教导它如何将其中的妖气抽取纯化然后使用，当然灵气也是。
　　那些都并非什么难事。
　　听到我的话，小鸷鸟忽然抬头，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我，似乎一时间太过激动却又不敢相信。看到我确定的点点头，它终于跳起来，扑到我面前扯住我的衣角撒娇的用头顶了我一下，然后说：
　　“太好了！”
　　然后忽然又有点害羞起来，说道：
　　“对不起，你刚来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你也是来找我家麻烦的坏人，所以那时对你特别不友好。后来被妈妈打了又让我来道歉，我也仍然心里不喜欢你……”
　　话毕它十分诚恳的行了一个妖魔的通用礼：
　　“我错了，对不起。”
　　小孩子是不记仇的生物，心思总是坦诚的可爱。我笑笑：
　　“这件事情还没有定，你别高兴的太早，先去得到你妈妈的同意才行啊。”
　　只不过小鸷鸟完全不以为意：
　　“妈妈一定会同意的！我这就去问她！”
　　说着，就跑出去了，似乎很快就会带着肯定而归似的。
　　但是我完全不这么想。
　　看到我的沉默，怀中的孩子抬头问道：
　　“怎么了？”
　　“不……”
　　话说不同的妖魔习惯也不同，有的以亲吻表达喜爱，有的用磨蹭表达亲昵，这个喜欢用头顶的……
　　“说真的，刚才那一下……拱得我有点腰疼。”
　　话音甫落，却看到这白毛小鬼目光深邃的看向小鸷鸟离开的方向，意味深长的笑了。
　　那什么，刚……刚才谁说小孩子都不记仇来着？
　　。
　　当然如我所料的，小鸷鸟并没有回来。
　　而当晚，小鸷鸟的母亲就到访了。
　　说实话，这一位颇有些来者不善的意味。
　　“请您不要多管闲事。”
　　对方原本一贯冷面冷语，只不过这一次似乎更带上了一些暴躁的杀意。
　　我手撑着头，似笑非笑：
　　“所谓多管闲事，是指什么呢？是您的丈夫？还是您的孩子？”
　　“全部。”
　　对方一字一顿的说。
　　“如果说我多管闲事，您倒应该更自省一点不是吗？”
　　我反问道。
　　“灵界的纷争，可不是那么好参与进去的。将那么危险的东西放在身边，很有趣吗？尽管现在处于安定状态，可是那也并不稳定吧？”
　　“那种事情你管不着。”
　　“消除了人家的记忆，禁锢了人家的能力，然后就觉得完美了吗？”
　　“……你懂什么！？”
　　似乎被我的话戳到了痛处，对方狠狠的一拳捶在墙上，连房子都震动起来。
　　“我喜欢怎么做，爱留谁在身边，都与你这个外人无关，不是吗？！你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喜欢？爱？不见得吧……”
　　我眯起眼睛，盯着她身后的残羽：
　　“勉强耗费自己一半的妖力，只剩下一般翅膀，得到的孩子，真的那么让你感到安心吗？或者触犯禁忌会让你感到满足？”
　　“我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