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剑鬼 vip完结-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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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自然死亡，不是意外死亡，剩下的可能只有一个了。判断出这么一个结果，九天忽然就明白了无骨为什么没有急切的向公司寻求帮助找回生命，甚至隐瞒一切有关自身的真实信息。
　　
　　“开始和结束，前者是没法选择的，后者却是可以自己掌握的。按照传说，人在死后变成鬼是因为有执念，也就是有放不下的东西。也许，我的执念就是坚持做我自己。拒绝被同化，拒绝所谓的思想改造，憎恨一切企图让我放弃做我自己的存在。”就算没有听到声音，无骨知道，九天在看着自己。或者说，按照公司的命令和九天自己的程序保护自己。然而，这种保护实际上也是一种监视和强迫。“如果一定要我在现实和游戏里选一个，我选择这里，因为在这里我至少能坚持做我自己。”
　　
　　“我喜欢武侠，所有的兵器中最喜欢剑，纵马江湖快意恩仇我也曾经向往过。活着的时候这些都是我没办法拥有的东西，没想到死了之后却有了机会。有兴趣的时候混迹人群听听八卦看看热闹，不高兴了就找一个荒山野岭自己待着，这样的生活在我看来就是逍遥自在。答应师父留在纯阳宫，只是因为我觉得或许我可以拥有这样的逍遥日子，在这个世界里。”
　　
　　“这里的一切都是用数据和程序构建出来的虚假。”对于无骨的一番话，九天不想做什么评价。他见过太多为了蝇头小利就争得头破血流的人类，阴谋诡计有时候比真刀真枪还要残忍。就拿那些玩家来说，等级、装备都不过是一堆数据，唯一算得上现实的也只有财富，那也还是在公司开通了游戏币和现实货币之间的兑换之后才成为现实。可他们还是争得很激烈，现实中的手段被运用到游戏里，甚至一些现实不允许的东西都在游戏里出现。
　　
　　“那是对那些玩家来说。”想通了之后，无骨又恢复了平常懒散的模样，坐在雪地上用剑当笔，画出一些无意义的符号。“他们在现实中还有牵绊，或者说归属、梦想、目标，所以游戏只是一种宣泄或者消遣。那些东西，我已经没有了。或者说，我的梦想只能在游戏中才有实现的可能，我现在熟悉的、认识的全都在这里，我凭什么要放弃这一切去那个我根本不想去的地方？”
　　
　　知道九天并没有接受自己的说法，从一剑飘摇身上，无骨大概知道现实世界里人口问题和二十一世纪正好相反。不过，他已经是鬼了，用九天的话说就是一个精神体，很脆弱的存在。如果游戏公司真要把自己拽出去，他一定会在那之前想办法让九天的保护任务失败的。“嘛，总之一句话，我活着的时候就被说成是任性妄为不管不顾的疯子，这一点不论生死都不会有什么改变。”
　　
　　看着无骨不再说话，而是盘腿打坐运起内功心法回复体温，并且精神波动已经恢复正常，九天沉默的退回自己的领地。他确定无骨是在向自己表明态度，看上去也很坚决。观察了这么长时间，他见过无骨耍无赖、偷懒、抱怨、、不耐烦、幸灾乐祸，等等，可始终都给他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就好像无骨并没有完全表现出真实的情感。可刚才，他切实的感觉到了真实，不论是眼神还是表情。也许，这是无骨在自己面前第一次表里如一？
　　
　　接收到技术组的通讯请求，九天迟疑了三秒钟，决定隐瞒自己今天从无骨那里得到的全部讯息。不管以后无骨是不是真的会留在这里，无骨所说的“那些东西，我已经没有了。或者说，我的梦想只能在游戏中才有实现的可能，我现在熟悉的、认识的全都在这里”在目前来说是真实的。离开了侠客行，拥有高度智能的自己同样一无所有，也是真实的。




☆、［卷一第五章］

作者有话要说：·戳图通往苏的专栏，欢迎包养
　　　　　　　　　　　　　　　　　　　　
　　［卷一第五章］这个世界太尼玛疯狂了
　　
　　大晚上的被人吵醒绝对不是令人喜欢的体验，无可奈何的跟在祈进师兄身后，无骨只庆幸自己本来就还没睡着。扫了一眼前面的师兄，总觉得对方似乎有些僵硬，就像是要去赶赴一场异常重大的决斗，难免心情紧张。可是……这深更半夜的，哪个大侠会把决斗安排在这种时候？难道说是侠客行版本的决战紫禁之巅？呃，不对，侠客行里面可没有紫禁城。
　　
　　“想什么呢。”停下脚步想要嘱咐小师弟几句，结果祈进没想到无骨竟然走路都会走神，根本没察觉到自己站住了。要不是他闪得快，非得被小师弟撞一下子。“走路都不专心，难怪剑法总也没多大进步。”
　　
　　心想你可是成名已久，我才入门多长时间？当然，这话也就在心里想想，无骨可不想被师兄抓到借口。“祈师兄，这大半夜的究竟是要干什么啊？”
　　
　　“有客。”不放心这个不好好走路的小师弟，祈进干脆一伸手抓住对方的手腕，免得待会儿自己一转身发现小师弟已经丢了。
　　
　　“什么客人挑这个时候来？”懒得挣脱，无骨干脆闭上眼睛养神。“师父不是说不叫人知道我吗。”
　　
　　“白天总有玩家在，有些事不方便教他们知道。”顿了顿，祈进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脸色有些变化。“……是万花谷的客人。你也知道，青岩万花谷的医术可谓天下一绝，师父叫你一定去，兴许能治好你的白发。”
　　
　　……猛听到万花谷这三个字，无骨睁开了眼睛，偏着头看着牵着自己的师兄，忽然就不知道说什么好。剑网三里，纯阳祈进和万花谷之岚之间的那点狗血剧情，他可是了然于心的。而且要是他没记错的话，那位倒霉催的谷之岚姑娘因为情变，同样是韶华正好却白了少年头。唉，可怜的祈师兄啊……英雄美人，本来挺美的，偏偏这英雄是美人的杀父仇人，好好的一对璧人落得老死不相往来的结果，可惜了啊。
　　
　　没听见回应，祈进想当然的以为小师弟因为白发的事情不太高兴，估计他怎么也不可能想得到自己已经被小师弟同情了。拽着人走到地方，还没来得及叮嘱小师弟万花谷的人脾气不怎么好，就被几枚扑向面门的银针弄得气不打一处来。
　　
　　因为祈进二话不说的开打，却又没有放开无骨，可怜的无骨只能被师兄拽过来拉过去，好几次差点被银针招呼了。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无骨好容易看清了对方是谁，吓得脚下一滑，下意识的扯住了祈进的广袖，却还是半个身子悬了空。
　　
　　“你够了没有！”无骨这一扯，祈进这才想起小师弟被自己拽着，赶忙将人拉起来站好，瞪着眼，爆发了。
　　
　　微眯着眼，裴元看着房顶上俯瞰自己的人，以及祈进明显维护身后的人的动作，心情更加恶劣了。来纯阳宫不是一次两次了，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会这么一副被保护的姿态跟在祈进身后，裴元忽然就觉得，自己大概应该来得更频繁一点才对。挑眉看着瞪眼的祈进，裴元只觉得恼火。为了一个不知道什么人，居然瞪我，哼。“若我说不够呢？”
　　
　　一滞，祈进下意识看过去，借着院子里昏暗的光亮，看到对方挑起的眉毛，暗道一声糟糕。“……明天，明天我陪你过招，现在不行。”
　　
　　……愕然的抬头看着身前的人，无骨有种不妙的感觉。平日里祈进总是很强势的，弟子们也都怕他，那些玩家也没少被他甩脸子，可这会儿……怎么觉得好像在讨饶？错觉吧？一定是错觉吧？不，不对，重点应该是院子里那个站着的难道真是万花医圣孙思邈的首徒裴元？
　　
　　“这可是你说的，明天。”听出对方语气里那一点点无奈，裴元顿时心情大好。不过，这不代表他就忘记那个躲在祈进身后的人了。“他是谁？以前没见过，面生得很。”
　　
　　完全想不到对方不高兴的理由就是自己护着的人，祈进带着人跳下房顶，将无骨从身后拉出来。“小师弟无骨，我跟你提过的。”
　　
　　原来这就是那个来历诡异的无骨？打量着眼前这个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自己的人，裴元已经知道自己弄错了。听师父说纯阳子把无骨收作了弟子，那么祈进维护小师弟也就是正常的事情了，倒是他自己多想了。“万花谷裴元。”
　　
　　真是万花谷的那个裴元啊？！连自我介绍都忘了，无骨终于把视线挪到了眼前这个长发飘飘笑得很危险的男人身上。脑子里，剑网三中广大腐妹子们永远不会忘记的ＹＹ目标啊，居然就站在自己眼前了，还让强势的祈进有讨饶的意味。被腐妹子们荼毒已久的无骨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眼神明晃晃写着八卦两个字，也没察觉到裴元的笑容越来越危险了。
　　
　　“咳，你别见怪，小师弟他……有些呆。”眼见裴元的表情越来越不妙，祈进暗骂了一声小师弟总是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出状况。“你也看见了，他这年纪怎么也不该是一头白发，师父叫我带他来让你瞧瞧。”
　　
　　你才呆！不满的腹诽，无骨心说你个木头怎么懂得我此刻激动澎湃的心情？！要是让那帮腐妹子知道自己见到了活生生的裴元，那绝对是羡慕嫉妒恨啊。晃晃脑袋，无骨把那份膨胀的虚荣心放在肚子里，打算回头再慢慢的体会。
　　
　　“真当我是神仙啊？”无骨是一个鬼魂的事实，在八大门派的重要ＮＰＣ中并不是秘密，裴元哭笑不得。“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情况，我怎么可能治得了他？”
　　
　　“你不是号称活人不医吗，小师弟不正好符合吗？”一脸理所当然，祈进根本就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只当裴元的臭脾气又上来了，不肯治。祈进本身的脾气也不见得多好，但有一点，对于自己人他一贯是相当护短的。哪怕真是纯阳弟子犯了错，他也只会关起门来慢慢算账，绝不会叫外人有机会欺负了去。
　　
　　“诶，阿进，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
　　
　　翻了个白眼，无骨真想敲开祈进的脑袋看看是个什么构造，什么叫自己正好符合？要是这样的话，那裴元就谁都不用治了，因为侠客行里只有自己一个鬼。而对于裴元称呼祈进的方式，啧，总觉得似乎有些□啊？至少，他从不知道这两人的关系已经好到可以这样亲密称呼的地步。咳，□可以慢慢挖掘，这会儿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头发弄得两个人大打出手。“祈师兄……”
　　
　　“不许开口。”以为无骨怕自己为难，护短的祈进不乐意了，瞪眼。“裴元，你就说你治不治！”
　　
　　唉，阿进什么都好，就是一根筋，认定了什么死活不听人说。知道祈进是生气了，裴元只好赔着笑脸，也顾不得还有个人在场了，好歹先把这只炸毛的咩哄好吧。“治，当然治，阿进开了口我怎么能不治？”
　　
　　听了这话，祈进的脸色好看点了，哼了一声，将已经完全懵了的无骨一把拽住往客房里走。“既然治，你还站着干什么？”
　　
　　赶紧跟进了客房，裴元暗自偷笑，脸上却是一点痕迹不露。阿进实在是太可爱了，谁说阿进是木头的，那些没见识的货怎么会知道阿进的好呢。果然啊，自己是慧眼识珍。
　　
　　伸手给无骨把脉，裴元很是忐忑，他真的不确定鬼魂是不是有脉象。可是祈进就站在一边看着，就算什么都没有他也不能露陷，否则不知道要怎么闹呢。可是当他真的没能从无骨手腕上探查到任何的脉象，愁了，这要怎么跟阿进交代啊？
　　
　　“祈师兄，其实刚才我想说，鬼是没有脉象的。”被祈进和裴元两人的相处模式吓得风中凌乱，凌乱过后无骨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平静下来，看到裴元死死的盯着自己的手腕，他真怕对方一个不高兴就把自己给弄残了。缩回手，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扯了扯祈进的袖子，无骨知道这个师兄总是吃软不吃硬的。“裴先生又不是神仙，你这样为难人家是不对的。”
　　
　　“……真的没有脉象？”看到小师弟那么可怜的样子，祈进狐疑的看了看裴元。
　　
　　“真没有。”还好，这个无骨还算识相。对无骨的印象好了那么一点点，裴元照实说了，可看到祈进有点难过的眼神……“要不，我回去之后问问师父和谷主吧。谷主见多识广，兴许有办法也说不定。”
　　
　　“算了，是我强人所难了。”其实祈进也知道，师父对于这件事也只是尽人事而已，小师弟毕竟和他们是不同的。不过，比起刚开始的时候毫无痛感也没有饥饿感，无骨的情况或许已经慢慢在变化了。只是，他真的不知道无骨最后是会变得和他们一样，还是变得和那些玩家一样。
　　
　　“那我回去睡觉了啊。”打着哈哈，无骨只想赶紧跑，虽然好奇祈进和裴元之间的猫腻，不过他有的是时间慢慢打听。
　　
　　“你知道怎么回去吗？”好笑的看着无骨已经急匆匆的奔到了门口，祈进慢悠悠的开口，说小师弟迷糊不是没有原因的。而且，刚才来的路上这家伙一直在走神吧，怎么可能记得路。
　　
　　僵了一下，无骨硬着头皮转过脸。“反正总不可能跑出纯阳，哼！”一溜烟冲出门跑了。
　　
　　“……你这小师弟，挺好玩儿的。”大概猜到了点什么，裴元笑眯眯的往祈进身边凑。“我总觉得，他刚才在院子里看我的眼神，似乎他见过我。”
　　
　　“哼。”心想裴元果然就是个自我感觉良好的自恋狂，祈进白了他一眼。“不许捉弄他，除非你想被我们师兄弟联手群殴。”
　　
　　黑线的看着祈进眼里明晃晃的警告，裴元忽然觉得纯阳宫这护短的毛病真是太讨厌了。以前为了自己追祈进的事情，从李掌门到于睿，哪一个没恶整过自己？要不是自己身怀医术，搞不好自己连人都没见到就被那几个家伙整死了。不过……，伸手把人搂进怀里，裴元觉得那些遭罪的日子也算值当了。“有没有想我，恩？最近入谷的玩家多了些，忙坏了，好不容易找到借口跑来见你，不会怪我吧？”
　　
　　“谁想你了，没脸没皮的，你们万花谷的人一个比一个脸皮厚。”脸上发烧，祈进忍不住庆幸小师弟已经走了，要不然自己还不得被笑话死么。不过……想来也瞒不了多久了，于师妹可不会放过调侃裴元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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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证明，说大话是需要资本的。蹲在不知道哪个地方的树上，无骨真想仰天大哭。尼玛，这纯阳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白天还好些，到了晚上谁看得清哪儿是哪儿啊，好几次他都差点掉到悬崖下面去。望了望树下聚集得越来越多的狼，无骨不确定自己是应该跳下去大战三百回合，还是该老老实实待在树上蹲一晚上。
　　
　　“……以你现在的修为，对付这群狼还是没什么危险的。”看了半天戏的九天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他没想到无骨居然就真的宁愿蹲在树上吹冷风，也不愿意跳下去战出狼群。
　　
　　“……我说，下次开口之前先给个征兆成吗？早晚被你吓得再死一回。”翻了翻眼睛，无骨小心的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你不觉得大半夜跟一群狼打架很诡异吗？再说了，就算打退他们冲出去，我还是找不到路回去，何必费那个劲呢。”
　　
　　无骨的方向感似乎真的很有问题……，回忆起无骨在纯阳迷路的一连串记录，九天忍不住同情吕洞宾。“你可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