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雨飞花溅泪-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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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出武功不弱。
这脚步声竟慢慢来到了这丛灌木之外。隔着浓密的枝叶无法看清来人是谁,但一阵风吹过,传来一股甜美的脂粉香,显见来人是个女子。只听她幽幽一叹,接着啪的一声轻响,折下一根枝条,狠命地抽打着这丛灌木,似乎心中烦闷无聊之极。
萧雨飞不由皱了皱眉。现在正是他助白无迹运功逼毒的紧要关头,毫无抵抗之力,若那女子继续抽打灌木丛,晃动的枝条划到了两人身上,前功尽弃不说两人还会受极重的内伤。这女子究竟是谁,现在正是武林大会之时,整个黄山罕有人迹,怎会跑到这里闲逛?
一边想一边加紧催动内力为白无迹逼毒。又是一阵破空之声,头顶的光线暗了一下,一条人影从灌木丛上掠过,在那女子身边停下,笑道:“我的心肝儿,又劳你久等了。”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声音。这声音充满磁性,别具魅力。那女子扔掉枝条,投身那男子怀抱,娇声道:“你每次都是这样,害人家好等。”
萧雨飞心中一惊,这女子声音好熟!怎么竟似孟蝶衣?可那男子却显然不是程傲然。难道她对程傲然也只是逢场作戏?她心中爱的竟是另有其人?这和她幽会的男子是谁?白无迹见他满面疑惑,悄悄伸出左手在他右手掌心中慢慢写了三个字:谢谨蜂。
萧雨飞大吃一惊,原来这孟蝶衣真正爱的男子竟是谢谨蜂!想来此人年少风流,必是英俊潇洒一表人材,那孟蝶衣和程傲然的关系可就微妙得紧了。只听谢谨蜂笑道:“蝶儿不要生气,我也想早点过来,可是武林大会上人多眼杂,我竟是脱不开身。好不容易抽个空溜了出来,就马上赶来会你。来,让哥哥我香一个陪罪。”
萧雨飞心道:“此人竟能公然参加武林大会,想来他的公开身份必是名门正派子弟。难怪他对武林中事了如指掌,我们却查不到他半点消息。”只听波的一声脆吻,伴着孟蝶衣的咯咯娇笑。谢谨蜂道:“好了,我的心肝蝶儿笑了。现在你可告诉我了,刚才你去见我师叔,他和你说了些什么?”
孟蝶衣不悦地道:“每次见面都先急着问人家办的事怎样了,一点也不把人家放在心上。”谢谨蜂道:“我的时间不多,先把公事说完了咱们好赶紧办咱们的私事呀。”这“私事”二字说得甚重,满含调笑淫荡之意。
孟蝶衣道:“也没说什么特别的。他只是和往回一样,问我你和你爹最近有什么新的计划,见了哪些人等等之事。”谢谨蜂道:“真的就只说了这些么?你经常和他见面,可不要和他假戏真做起来。”
孟蝶衣急道:“你怎么不相信我?我心里眼里时时刻刻都只装着你,接近姜太公、勾引程傲然还不都是你安排的,我为了你厚着脸皮周旋于他们二人之间,好不辛苦,你不体谅人家,反倒猜疑人家,你还有良心没有?”说着语音中已带有委屈的哭声。
谢谨蜂柔声道:“好了好了,都是我不对。可我这还不是太在乎你。一想到你和程傲然那小子还有我师叔的亲热样子,我心里就痛。”
孟蝶衣道:“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么?现在青衣门已在你掌控之中,淮安王那边的动静你也了如指掌。这还不是我的功劳?我对他们都是虚情假意,哪比得上对你的一片痴心?就算和他们在一起时,我也只是把他们当做了你。何况——何况我的身子最先给的还不是你——”她的声音渐渐低柔,说到最后已细不可闻。
谢谨蜂没有说话,看不清他的表情和动作。只听得孟蝶衣慌乱地躲闪之声:“啊,你又来了——每次都是这样猴急——你不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动手动脚,小心有人看见。”谢谨蜂道:“这会儿大家都在武林大会上谈些武林中事,怎会有人来?咱们有整整三个月零四天未曾见面,可想死我了,现在好不容易在一起了,你还不让我好好亲近亲近?”
只听一阵喘息声和悉悉的宽衣解带之声。萧雨飞顿时心头一热,脸已红了。再一看白无迹脸色也红了,眼中露出鄙厌之色。
“啪”的一声,孟蝶衣打了谢谨蜂的手一下,推开他道:“你不要这样性急,咱们先找个隐密的地方再——我本就是你的人了,要怎么样还不是随,随你。”说到后来,语声又低,娇羞无限。谢谨蜂笑道:“咱们都是老夫老妻了,还这么害羞。也好,咱们先找个地方,再好好地享受不迟。”
萧雨飞心头一跳,心道他可千万不要也看上了咱们藏身的这丛灌木。转念又一想,谢谨蜂若和情人幽会,又正值武林大会,必不会戴那青铜面具,自己岂不就能看到他的真面目了?可此时白无迹运功逼毒正值紧要关头,双方若是突然遭遇,自己和白无迹都是再劫难逃。
然而两人的脚步声分明向着灌木丛而来,萧雨飞的心已提到了嗓子眼。只见浓密的灌木丛被分开了一线,两人已躬身钻了进来。当先一人正是一个英俊少年。然而他脸上毫无表情,神情木然,只一双眼睛又大又亮,显然带着面具。四个人四双眼睛猛然相对,都是吃了一惊。
孟蝶衣衣衫不整,陡然见灌木丛中居然有人,显然刚才自己和谢谨蜂的一番对话都被人听了去,也不及看清两人是谁,脸色通红,转身就逃了出去。等她再进来时,已穿戴整齐,手中却提着一柄长剑,满脸杀机。她仔细一看,灌木丛中端坐的人中有一人却是萧雨飞,自知武功比他差之甚远,脸上露出犹豫之色。可当她看清他左手正抵在白无迹右手上,两人一动不动时,就明白两人正在运功疗伤,顿时心中一宽。谢谨蜂也已看清两人处境,哈哈笑道:“真是天助我也!没想到今天你们两个都会落在我的手中。”
白无迹按捺不住,劲力一退便要撤出自己的右掌。萧雨飞的左掌却紧紧跟上,不让他撤掌,用眼神示意他不要慌张,先运功逼毒要紧。白无迹用眼睛瞟瞟自己的左臂,脸上露出决绝之意,意即宁可舍掉这一只手臂,也不愿连累萧雨飞。萧雨飞也用眼睛瞟瞟自己的手臂和脚下,脸上露出温和而平静的微笑,意思是说你便是我的手足,我说什么也不会舍你不顾。白无迹脸上露出感激之意,想要收住自己的内息,但萧雨飞强劲的内力却不停涌进,让他欲罢不能。
谢谨蜂看着两人的表情,笑道:“萧雨飞,你倒真够朋友,为了救白无迹,自己的命也可不顾。只是,现在搭上你一条命也救不了他了。”孟蝶衣低声道:“他们已偷听到我们的谈话,不能留下他们活口。”低叱一声,手中青钢剑朝萧雨飞左胸刺去。然而剑只刺出一半,就被谢谨蜂的两根手指牢牢挟住。孟蝶衣急道:“蜂哥!若是留下他们活口,你我私情泄露,我可活不成了。”
谢谨蜂道:“你先别急。他二人运功逼毒正在紧要关头,现在你若出手,他二人都必死无疑。这白无迹是淮安王通辑的要犯,他身上还有许多秘密,师叔一直在想办法追查,若是现在杀了他,师叔不会答应。而这萧雨飞,我爹屡有严令,只可生擒,绝不可伤他性命。”
孟蝶衣道:“为什么?”谢谨蜂道:“我也不知。听我爹说,是我师祖有令,无论如何也不得伤他性命。”孟蝶衣道:“你师祖?”谢谨蜂道:“不错。我师祖的武功之高非你可想象,当今世上除了蓬莱岛主有资格与他放手一搏外,谁也不是他的对手。我爹虽是会主,也得听我师祖号令。就连淮安王,都得服从我师祖的安排。”
孟蝶衣道:“萧雨飞是冷香宫弟子,你师祖为何要这般在意他的生死?”谢谨蜂道:“师祖的机密,谁敢打听?师祖不仅武功高绝,心智之高也是天下无双。他既这么吩咐了,自有他的道理。”孟蝶衣道:“现在怎么办?就这样放过他们?”
谢谨蜂笑道:“傻蝶儿,哪有这等便宜事?他二人武功都不在我之下,平时若要抓住他们不知要费多少功夫,现在他们自己送上门来,岂有白白放过之理?这是天意,逆天者不祥。”
看了看白无迹的脸色和他肿胀的左臂,道:“看样子白无迹是中了我师叔的金针。现在,他们运功逼毒已近尾声。待他们刚刚把毒逼出,未来得及收功的瞬间,就是我们动手的最好时机。那时他们既无反抗之力,我们出手又不至于伤了他二人的性命。等会儿白无迹左臂上的金针射出之时,你马上出手点了他的穴道,萧雨飞就留给我对付好了。今日你助我抓住了他们,正是为我会立下的最大功劳,我回去禀过爹爹,他必会同意你当他的准儿媳妇。将来大事一成,咱们就马上完婚。”
孟蝶衣喜不自胜,却又道:“你说的话我可不信,这句话你不知给多少个女人说过了,你风流成性,身边美女如云,等将来你大业已成,用不着我时,哪里还记得我?”谢谨蜂道:“虽然我身边美女如云,可有哪一个能比得上你聪明机智,和我夫唱妇随配合得这般默契?你放心,你这聚雄会少主夫人的位子没人可以替代。”
孟蝶衣低声道:“我是死心踏地地跟你,只愿你莫要骗我。”谢谨蜂道:“我这人向来不会赌咒发誓,你要相信我,自己把心放宽了。你若不相信我,我说什么也没用。”
趁两人说话间,萧雨飞和白无迹加紧运功逼毒。只见白无迹左臂伤处金针一点一点地向往逼出,一股股黑血随即冒出。谢谨蜂和孟蝶衣知道两人马上就要行功完毕,不再说话,暗暗运力于指,只待金针一逼出,两人便立即出手。忽听“嗤”的一声,那三枚金针疾射而出,钉在了灌木丛外一棵大树上。
谢谨蜂和孟蝶衣出手如风,已分别点了萧雨飞和白无迹的穴道。眼看二人毫无抵抗之力,束手就擒,谢谨蜂禁不住哈哈哈一阵得意地狂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哈哈哈,要委屈二位一下了。”
白无迹道:“都是我连累了你。”萧雨飞道:“此时还说什么连累不连累,你岂不辜负我一片真心?既是兄弟就不要说这些了。现在你左臂感觉如何?”白无迹道:“已恢复了知觉,不碍事了。”
谢谨蜂随即点了二人哑穴,笑道:“二位有什么知心话,等到了我聚雄会囚牢之中再慢慢交谈不迟。蝶儿,你先走吧,不要让人撞见。我要马上把他们带到一个安全之处,交给我爹。”孟蝶衣应了一声,依依不舍地看了谢谨蜂一眼,忽地凑头在他脸上轻轻吻了一下,转身钻出灌木丛,往山下走去。
谢谨蜂将萧雨飞身上的断肠剑搜了出来,赞道:“好一把天下第一利器!”把剑系在自己腰间,然后把萧雨飞和白无迹一左一右扛在肩上,出了灌木丛,正准备朝山中隐密处行去,却见眼见一花,一条蓝色身影不偏不倚落在了他面前,只听他道:“在下冷香宫弟子李思卿。这位兄台好生眼生,不知是哪位前辈高足?”
谢谨蜂未料这节骨眼上居然会碰上李思卿,而此人武功也不在他之下,心念一转,道:“原来是李少侠,久仰久仰,小弟乃昆仑门下弟子谢潮生。”李思卿道:“原来是谢兄。不知谢兄肩上扛的两位是谁?”
谢谨蜂道:“哦,他们是我同门师兄弟,喝得多了,师父命我送他们回去,不料走到路上两人酒劲发作,再也走不动了,小弟只好把他们扛着回去。”李思卿道:“哦,既是这样,谢兄一人扛两人岂不费力,不如小弟帮谢兄扛一个吧。”说罢上前一步,双手已向他左肩上伸来。
谢谨蜂已知难以瞒下去,忽地一声暴喝,将左肩上扛着的白无迹用力一抛,趁李思卿回手接人之机,将右肩上扛着的萧雨飞放下地来,同时手中已多了一把短剑,横在了萧雨飞颈上:“李思卿,你敢再上前一步,我就立刻杀了他。”
李思卿将接下的白无迹放在地上,拍开了他身上穴道,再一看,落入谢谨蜂手中的竟是萧雨飞,不由变色道:“你究竟是谁?你不是昆仑弟子谢潮生,你究竟是谁?”
白无迹道:“他就是聚雄会少主、人称月夜留香蜂的谢谨蜂。”李思卿道:“哦?那阁下是——”白无迹略一犹豫,不知是不是该告诉他自己的身份,谁知谢谨蜂已抢先道:“不错,我就是谢谨蜂,不过你救下的这人就是和我并称双花盗的白无迹。”李思卿一惊,本能地后退一步,满怀狐疑地打量了白无迹一眼,道:“你真是白无迹?”
白无迹道:“不错,我正是白无迹。我中了姜太公的毒针,刚才令师弟萧雨飞正帮我运功疗伤,不料却被谢谨蜂撞见,他趁我们运功逼毒无力还击,点了我们穴道,正准备把我们带回聚雄会,幸亏你及时赶到。咱们联手,先救下萧雨飞再说。”李思卿点点头,道:“谢谨蜂,你武功再高,也休想从我面前带走萧雨飞。何况此时我还有白无迹相助,你更不是我们的对手。咱们做个交易,你放了我师弟,我们放过你。”
谢谨蜂道:“让我考虑考虑。我且问你,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李思卿道:“我正巧路过,远远地听见这边有人在大笑,夹着几个人说话的声音,我一时好奇,就过来看看。”
谢谨蜂道:“那你除了看见我,还看见别的什么人没有?”李思卿脑中一转,想起自己看到孟蝶衣最先从这灌木丛中钻出,想来这孟蝶衣定是和谢谨蜂有私情,他怕自己说将出去,对孟蝶衣不利,便道:“我来时只看见了你,没见还有别的什么人。我只是觉得你肩上扛着两个人有些奇怪,且又瞧着面生,才随便问问。没想到你就是聚雄会少主谢谨蜂。”
谢谨蜂道:“没瞧见便好。李思卿,你武功虽高,我谢谨蜂却也不怕你。只是你和白无迹联手,我不可能再带走萧雨飞。所以我可以同你们交易,但我还要你们答应我,不管你们刚才看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一年之内你们不得同任何人说起。”
李思卿不知他提出这个要求有何用意,但见他手中短剑紧紧贴在萧雨飞颈上,只要自己说个不字,这短剑说不定就会立刻划下,便道:“好,我答应你就是。”白无迹道:“我也答应你。”
谢谨蜂低声在萧雨飞耳边笑道:“萧雨飞,想不到你运气当真不错,关键时刻居然会有人来救你。好,今日就且放过你,只是下次你可要小心了,你若再落在我手中,嘿嘿,恐怕就不会有这般好运了。今日之事,我知道你必会告诉幻月宫主,但除她之外,一年之内你不得同任何人说起。”说罢,收回短剑,朝李思卿一抱拳,笑道:“后会有期。”一纵身跃入了密林之中。
李思卿赶上前去,解开了萧雨飞的穴道,关切地道:“师弟,你没事吧?瞧你衣服都破成这样了,也不知刚才的情形有多危险。想不到谢谨蜂的武功竟如此之高,连你都不是对手。”
萧雨飞道:“师兄不必担心,我没事。我这衣服不是谢谨蜂划破的,他和我的武功不相上下,怎能伤害到我?我们遇上的是姜太公,此人武功之高远在我之上。我能全身而退已属不易。”他忽地想起一事,失声叫道:“哎呀,遭了,我的断肠剑被谢谨蜂拿走了!”
李思卿知道断肠剑乃天下第一利器,曾是冷香宫镇宫之宝。脸色一变,欲拨足追去,哪里还有谢谨蜂的踪影?萧雨飞道:“不必追了,他脸上戴着面具,此时只需把面具一取,恢复本来面目,混入群雄之中,咱们到哪里去找他?”
白无迹叹了口气,道:“萧雨飞,这断肠剑我帮你去讨回。唉,想不到我已欠你两条命。”萧雨飞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