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言情电子书 > 潇潇雨飞花溅泪 >

第46章

潇潇雨飞花溅泪-第46章

小说: 潇潇雨飞花溅泪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梅九龄的脸色变了,道:“你竟向姜太公卖消息?你必不会是为了钱,你是为了什么?你卖的究竟是什么消息?”梅月娇不悦地道:“你就别问了,此事与你无关。你要帮我就帮,不帮我就算了。我就当从此没有你这个九哥哥!”
 
  梅九龄凝视着她的脸,忽然觉得数年不见,这个妹妹已变得他都不认识了。这哪里还是当年那天真活泼,刁蛮可爱的小姑娘?她的心中倒底藏着多少不可告人之事?他沉默了一会儿,点头道:“好,我答应你。你既不愿说出实情,我也不再问你。只是阿娇,不管遇上什么事都要三思而后行,切不可误入歧途啊!那姜太公,是何等精明厉害的角色,任何人只要与他惹上关系,一生都会受他掌控。你幸亏是有我这个哥哥,恰好我又与他有些特殊关系,不然后果难料。以后,你切不可再如此任性,当心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梅月娇娇笑道:“好好好,我听你的便是!几年不见,你怎么变得如此罗噪?走吧,这几日,我好好陪你到谷中各处逛逛去。”复又牵了他手,有说有笑地往回走去。
 
  梅九龄握着她温暖柔软的小手,已没了初见她时那种心悸的异样感觉,只觉心情十分沉重,隐隐有一丝忧虑。
 
  中午时分,花溅泪正在“无尘斋”练字。
 
  纸用木框夹好了,悬在空中。笔却又长又粗,杆为铁铸,十分沉重。用这种特制的毛笔,手腕悬空写字,难度自是极大。从小到大,只要一有空,她就会站在这框架前练字。也不知是数月未练了,还是心神不宁,一连写了几页,竟屡屡出错。她闷闷不乐地放下笔来,闭目调息。但仍觉心中慌乱,仿佛六神无主,不由暗道:“今日莫不有事将发生?昨日密报,他离梅谷已只有一日路程,难道——他今日会来?”
 
  下午,又近黄昏。白无迹正在桃林中等候,忽见花溅泪慢慢走了进来,道:“刚接密报,他已近谷口,一个时辰内准到。”白无迹点点头,道:“一想到他不知会有多么痛苦,我反倒有些犹豫了。”
 
  花溅泪道:“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不过……他会承受住。我很了解他,他就如小草,虽然风一吹就会摇晃不休,但却是再大的风也吹不倒。他比你想像中坚韧,你不必担心。”白无迹道:“你是最了解他的人,你既有把握,我自也无话可说。”两人在溪边岩石上坐下,默默无语,看那夕阳一点点的下沉,下沉。
 
  萧雨飞骑着一匹白马驶进了梅谷。二进梅谷,两种心情。当他经过小红那家酒店时,睹景生情,不由自主地打马停留。
 
  小红正在店门口,对照一张清单核对一批刚刚送到的货物。见他来了,笑着和他打招呼。萧雨飞下了马,含笑答礼,见地上堆满各色彩线丝帕,笔墨纸砚,胭脂水粉等物事,笑道:“怎么,小红姑娘不开这黑店,要改开杂货铺了?”
 
  小红抿嘴笑道:“早知从此担定了这黑店的名儿,我上次就不该只要一匹马儿就放过了你。这些,都是宫中姐妹们常用物事,平时由我和爹爹负责采买。”
 
  萧雨飞忽地心中一动,道:“小红姑娘竟是长期负责采买这些闺中之物,不知可识得各类胭脂?”小红指着自己鼻子道:“不是我小红夸口,这普天下的胭脂水粉,你只需给我瞧上一眼,我就知它是哪家货色!”萧雨飞从怀中掏出那自鬼宅中拾来的胭脂扣,小心翼翼递于小红:“那烦请姑娘帮我瞧瞧,这胭脂是何来历?”
 
  小红接过那胭脂扣,眼中露出惊奇之色,翻来覆去看了许久,又打开嗅了嗅,用指腹抹了一点,在手背上擦拭,才道:“这胭脂扣作工精细,又是纯金所制,非寻常之物,乃是专门请金匠定制,这胭脂也不是市面上流通之物,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闲来无事,自己淘制的胭脂膏子。这制胭脂之人手艺很精,所用原料也极好。这胭脂是我生平所见的最好的胭脂。不知萧公子从哪里得来?可否让我认识认识这位姑娘,好学习这制胭脂之术。”
 
  萧雨飞心中若有所思,接过胭脂扣,贴身收藏好了,笑道:“我哪认识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这不过是我无意中捡来的,觉着好玩罢了。对了,不知宫主可曾回来?”小红道:“宫主已回宫数日了。”
 
  萧雨飞大喜,匆匆道了别,翻身上马朝谷中疾驶而去。行不多远,忽见空中有一只鸽子掠过。他认得那是冷香宫的信鸽,心道:“不知又有什么重要信息,这几日,语儿定是忙坏了。不知她近来身子可好,咳嗽已好些了么?”
 
  行了十余里路,隐隐听得有溪水丁咚。一片桃林出现在眼前。这不正是葬花溪么?就在数月前,在那缤纷的落英之中,他揭开那层面纱,第一次看到了那张让他魂牵梦引的面庞。摸摸胸前,那方面纱还在,不自禁地露出甜蜜之意。
 
  桃林中忽有一缕缕低沉婉约的箫音袅袅传出。是冷玉断肠箫!莫不是她?也和他一般,正在此定情之地怀念过往?他忍不住就想高声呼唤,半月的分离与疑惑,他的相思早已浓得化不开。翻身下马,连缰绳也不及系就往林中轻轻奔去。
 
  当远远瞧见那熟悉的、纤柔的身影,他心中一阵狂热,感情已怒涛般卷起。正要高呼“语儿”,却蓦地一惊,硬生生将那险些冲口而出的两个字拉回,硬生生收住狂奔的脚步——溪边岩石上不只坐着花溅泪,还有白无迹!他一阵慌乱,连忙一闪身隐在一株枝叶繁茂的桃树后。
 
  只见白无迹的银色披风就铺在他曾坐过的那块岩石上,花溅泪与白无迹并肩偎坐。她正吹着冷玉断肠箫,还是那首“长相思”,她吹得那么专注、那么深情!萧雨飞心中一阵酸痛,他知道,她已不是吹给他听。想起在黄山苦竹溪,白无迹握住她手时,她没有拒绝,只是含羞垂首,难道……心中发紧,不敢再往下想。
 
  花溅泪一曲已毕,轻轻放下玉箫,含笑指了指溪边一朵蓝紫色的野花。白无迹会意,轻轻掐下那朵野花,簪在她如云的鬓发边。花溅泪对着清澈的溪水理了理长发,仰首对白无迹嫣然一笑,也不知二人在低语些什么,只隐约听得她的语声甚是欢快。这、这、这怎么可能?与她共享这欢乐、这温馨的本应是他而不是白无迹啊!
 
  万箭穿心,萧雨飞心中一阵强烈的痛楚与迷乱,忍不住就要冲过去大声质问她与他,问她问什么薄情,问他为什么夺爱……但他终于忍住!“若我突然出现在她二人面前,她一定会羞愧会尴尬,甚至会……恨我!”一想到她对自己竟也会由爱转恨,他浑身都禁不住开始颤抖。
 
  “看她此时,何等幸福!她从小到大一直都在痛苦与不幸中煎熬,我岂可去破坏她这来之不易的幸福?可是,难道她此前和我在一起时的幸福,都是假的么?”他神迷意乱,一颗心不停痉挛,握紧双拳,强行克制住汹涌的感情,悄悄转身踉跄出了桃林。
 
  桃林外,白马仍在。他无言地上了马,轻轻调转马头,向来路返回。此时,他再去见她还有何意义?难怪她会不辞而别,言辞含糊,难怪白无迹要他“情到浓时情转薄”,原来,他真的一直在掩耳盗铃。此前他享有的温暖,全是借来的火。这一走,何时才能再见她?莫不就这样俩俩相忘于江湖?他机伶伶打了个冷颤,猛一拍马股,疯狂地往谷外冲去……
 
  在马蹄声完全消失后,花溅泪的眼中也慢慢蒙上了一层泪雾。她知道,她的目的已达到。从此,他和她,便已是路人。
 
  白无迹看着失魂落魄的她,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默然半晌,忽地跳了起来:“我怎么这么傻?我为什么不回去向师父求救?妹妹,我要回蓬莱岛一趟。我不能看着你束手待毙,我要想法子救你!这段时间里,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不待花溅泪答言,一掠而去。
 
  葬花溪畔,已只剩下花溅泪一人。想到萧雨飞此时必是心碎神伤,不由五内俱焚。呆坐了一会儿,收起满腹心酸,决定前往苏州,按可情所说的方位,寻找聚雄山庄的踪迹。
 
  萧雨飞骑着白马狂奔出梅谷,一口气奔行出百余里,看着白马已奔累了,这才翻身下马,牵着马缓缓前行,此时,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
 
  一边漫无目的地走,一边杂乱无章地回想。虽已亲眼见她移情别恋,却偏偏还不肯死心,种种过往情形轮番出现,两种结论激战得厉害,只觉头痛欲裂,几欲疯狂,暗骂自己:“她终于拥有了幸福,你该为她祝福才是,你还沮丧什么?你要她为你歉疚,对你旧情难忘,左右为难么?你怎地如此自私,如此没有出息!”哈哈哈大笑几声,跃上马背,又是一阵疾驰。
 
  如此时而疾驰,时而慢行,渐至天亮,马儿已疲惫不堪。他却一直处于亢奋之中,既不知饿,亦不知累,心中虽想流泪,脸上却只是自嘲地大笑,到后来索性换了匹马,继续不分昼夜地打马狂奔。一连三天两夜,接连换了十匹马,他终于赶回了扬州。此时,已三天不饮不食,不眠不休的他,犹如大病了一场,疲惫萎糜。
 
  进得城来,已是夜幕低垂。行不多远忽然呆住。眼前那酒旗飘飘,灯火辉煌的,不正是当初与花溅泪初会白无迹的酒楼么?就是在这里,他不惜得罪青衣门救下了那个江湖上人人深恶痛绝之人,如今,此人夺走了他唯一所爱的心上人。他忍不住悲从心来,想放声大哭,嘴一张开,发出的却仍只是笑声。无论如何,他不能流泪。宁可流血,也绝不流泪。
 
  他包了个雅间,已懒得说话,小二推荐什么他就点头要什么。酒菜上了满满一桌。他一直未曾进食,腹中空空,酒一落肚,胸腹内发慌发疼,极为痛楚。他知道那是自己空腹饮酒所致,却不在意,杯中酒倒得反而更快。上一次,他在月丽人舱中喝了那么多酒都没醉,只因他一直在运功逼酒。这一次,他是真的只求一醉,很快,便已是头昏脑胀双眼发花,连胸腹中那烧灼的痛苦都已模糊不清……
 
  一双柔软温暖的手忽然扶住了他的肩:“你怎么了?”有人在他耳边关切地柔声低语。他猛地回手抓住了那人的一只手:“语儿!”神智也为之一清。然而入目却是梅月娇那张美艳的脸,此时她是一个十足的温存少女,那双杏眼中满含着深沉而真切的感情,和无法掩饰的关怀忧虑。
 
  他失望地收回手,回过头又去倒酒。 梅月娇按住他倒酒的手:“不要再喝了!这么饮酒很伤身体。你看你的脸色,红得好吓人!” 萧雨飞推开她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冷冷道:“伤不伤身是我自已的事,何劳师姊操心!”
 
  梅月娇道:“可你这会儿若遇上了你的仇家或聚雄会的人怎么办?以你现在的体力,你岂是他们对手?” 萧雨飞淡淡道:“打不过也不过一死,又有何惧?”一边又去倒酒。梅月娇伸手拦他,他甩开她,毫无表情地道:“你走开!”梅月娇脸色变了变:“可是……你若醉了,谁来照顾你?”
 
  “不劳师姊费心,”萧雨飞冷冷道:“我只要不死在这里,爬也能爬回去。”梅月娇低声道:“师弟,你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萧雨飞不理她,自顾自倒酒喝。
 
  梅月娇忍不住叫道:“师弟!你为了那个朝三暮四、水性扬花的贱人就如此消沉,如此糟蹋自已,值得吗?”萧雨飞蓦地抬头直视着她,目光如刀:“住口!你再敢侮辱她,休怪我不顾同门之谊!”
 
  梅月娇怒道:“到了这个时候,你竟还护着她。你这个傻瓜!疯子!”萧雨飞冷笑道:“我本就是个又傻又疯的人,尤其是我现在心情不好,所以你最好不要惹我。”
 
  梅月娇见他双眼冷芒闪动,似有一股怒火即将喷出,心中一怯,口中却不肯认输:“哼,你若敢动我,师叔也饶不了你!”萧雨飞道:“你少威胁我,你那挑拨离间,栽赃陷害的本事我很清楚。”
 
  “你……”梅月娇气得脸色发白:“你以为你是什么?我稀罕你么?等你醉得走不动了,你求我扶你我都懒得管你!”萧雨飞笑道:“当我醉得走不动时,你若真要扶我,我倒宁愿就躺在这酒肆里!”
 
   梅月娇气得说不出话来,猛地起身拂袖而去,却听她那恶毒的话语从帘外飘来:“萧雨飞,你果然是个不识好歹之人!难怪你肯为他们牺牲一切的两个人,会同时背叛你!哈哈……难怪三妹宁可爱那采花贼也不肯要你!”
 
   萧雨飞目中神彩如燃尽的烛火倏地黯淡,端起酒壶一阵狂饮,伏在桌上喘息。隔壁座里,欢声笑语不断,有歌女正在唱那“长相思”:长相思,在长安——美人如花隔云端——一听那相思二字,他大笑起来,用筷子敲着杯沿,放声歌道:“劝君莫唱相思调,自古相思令人老。世间何处觅真情?纵有真情也易凋!莫回顾,莫留恋,一场春梦转瞬消。莫如拼将买一醉,酒毒穿肠也逍遥!”声音又哑又涩。隔壁座里的人早已听见,隐隐有人笑道:“是谁在胡唱?唱得比哭还难听!”
 
  萧雨飞也不理会,抛下一锭银子,拿起最后一壶酒往外走去。一举步只觉头重脚轻。街上行人已少,灯火阑珊。他的意识还未完全丧失,还依稀记得回家之路,脚步踉跄,东倒西歪地捱去。口中还模糊不清地断续唱道:“ 劝君莫唱……相思……调,自古相思令人……老。世间何处觅……真情?纵有真情也……易……凋——”
 
  一阵晚风吹来,胸中酒气上涌,那烧灼的痛苦更剧烈,连忙一仰脖将壶中酒对嘴倒下,似想扑灭心头那熊熊烈焰。可酒一入肚便如油入柴堆,那火反而烧得更烈。他扶住一株树弯腰想吐。忽地,树上猛然跃下一条黑影,手中长剑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青光向他刺来!
 
  萧雨飞一惊,身子一侧,虽匆匆避过杀身之祸,左臂却被剑尖划出一道创口。他退了几步,捂住伤口,神智略清,这才发现这偷袭之人竟是程傲然!体内酒气翻涌,他一弯腰吐了起来,双眼发花,身子发软,几乎软倒在地。
 
  程傲然瞅准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长剑一挺,毒蛇般刺向他咽喉。他无力回避,眼看已将血溅青锋,却见夜空中银光一闪,一条银色人影鬼魅般掠来,一指弹开了长剑。是白无迹!原来他也不放心,也一路跟来了。
 
  程傲然掉头就跑。白无迹顾不上追他,回身去扶萧雨飞。他推开他,踉跄着奔到另一株树下,扶住树干呕吐不止。他这几日来一直粒米未沾,吐的全是酒,是水,又酸又苦的水。最后,他吐的竟是血水。
 
  白无迹脸色发白,怔怔立在那里。他心里明白,他绝不会让他扶。萧雨飞搜肠刮肚地吐了许久,直到连苦水、血水都已吐尽,才缓缓直起腰来,倚着树微微喘息。他看着白无迹,即无恨意也无怨色,只是静静地、无力地看着。
 
  白无迹自从与他相识,他总是那么神采奕奕、精神焕发,何曾见过他此时之态?心中不由一酸,忽然拨出腰间长剑,缓缓走到他面前,低声道:“萧雨飞,我对不起你!你……杀了我吧!”
 
  萧雨飞看着他手中寒光闪闪的青锋,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眼中却慢慢现出了泪光。他接过剑,轻轻抚摸那冰冷的剑锋,忽地手腕一动,长剑已插回白无迹腰间鞘中。笑了笑,苦涩而艰难:“她一生孤苦,来日无多——现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