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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潇潇雨飞花溅泪-第59章

小说: 潇潇雨飞花溅泪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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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雨飞脸上浮出一丝甜蜜而得意的微笑:“我那语儿,何等聪明,她早知你会一直盯着她,难道还会让你瞧破?她是在进铁栅之时,便将解药含在了口中,后来趁吻我之时将药暗中渡给了我。她那么矜持之人,若非为了渡药给我,又怎会当着旁人之面吻我?我已粗略研习过毒经,对这些寻常药物,早已能辩识。舌尖一碰已明究里。你们却以为我们是大难重逢,情难自抑。”
 
  聚雄会主回想了一下那夜在山洞中的情形,轻叹道:“其实,我本该料到的!你身陷牢笼,她却似并不怎么担心。现在想来,那晚她二探那山洞,为的只不过是掩饰她心中一点也不担忧,并促使我们将你从那山洞转移到这聚雄山庄来,同时也可借机查出她身边是否有奸细。好一着一箭三雕!”
 
  “不如虎穴,焉得虎子?”萧雨飞悠悠道:“偏偏自我到这里后,你们不曾很提防我,让我知道了许多我本想知道又难以知道的东西。我冷香宫曾经踏破铁鞋也无法探得的机密,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聚雄会主叹道:“萧雨飞,你的确是个聪明人。我佩服你的胆识。你武功已复,还敢留在这里。我也佩服你的定力与耐性,居然忍受了那么多的羞辱与折磨。你实在是一个很难对付的人,我的儿子若象你这般优秀就好了!”
 
  萧雨飞笑道:“谢谨蜂不象我,只因他有你这种父亲。你只教他权术计谋,却不教他如何做人。我爹虽不曾教我如何算计,却一直着力教我如何做人。想来谢谨蜂如此恨我,必定也与你时常拿他与我做比较有关。”
 
  “不错,”聚雄会主道:“我的确常常故意在他面前夸你,为的就是想刺激他努力奋进。在他心中,你一直就是他最大的对手,最大的敌人。你父亲是个好父亲,但他却无法帮你控制你的致命弱点:多情、心软。你只要有这个弱点,迟早仍会败!”
 
  “多情?心软?”萧雨飞笑笑:“我并不认为这是我的弱点,否则我早已想法尽力去克服。”
 
  聚雄会主道:“我本以为一直将你们玩弄于指掌之间,未料却一个疏忽让你们反败为胜。这一次我算败得心服口服。但你休想以我为人质,走出这聚雄山庄。”萧雨飞道:“只因为在这聚雄山庄,还有一个人的权力比你更大!他可以代你发号施令,可以不顾你的生死,对不对?”
 
  聚雄会主道:“你既已知道,又何必再问?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你若走出去,聚雄山庄的秘密将泄露无疑!”萧雨飞笑道:“不,我还嫌知道得太少了呢!比如说,你这么了解我们,必是熟悉我们之人,现在,我就要看看你,看看你这名动天下的聚雄会主倒底是谁!”话音一落,已顺手揭下了他的面纱。
 
  然而,这聚雄会主表情全无,相貌平平,分明易过容。萧雨飞怔住,这个时候,他去哪里找洗容丹来?叹道:“想不到你竟如此谨慎!佩服佩服!”聚雄会主笑道:“彼此,彼此!”
 
  萧雨飞道:“你猜我会将你怎样?”聚雄会主道:“至少你不会杀我。”萧雨飞道:“不错!不管怎么说,你我虽是敌人,我却并不讨厌你,反而有点佩服你。而且,这些日子以来,你对我那么好,我又怎能用这种有失磊落光明的法子杀你?”
 
  聚雄会主道:“你也不敢带我出这个门。”萧雨飞道:“若带着你这种比成了精的老孤狸还狡猾的人出去,未免太冒险!我既不能杀你,又不能带你走,也不能用你来作人质,所以只有委屈你了。”他忽地伸手点了聚雄会主的“睡”穴,点得很重。微笑道:“我已说过,我还嫌自己知道得太少,我要扮作你的样子,去你的书房一趟。我知道,你会中的机密卷宗,全都在你的书房里。”聚雄会主若未睡去,闻言只怕也要气晕过去。
 
  萧雨飞与他的身材正好一般高矮胖瘦。他脱下自己的衣服鞋袜,与聚雄会主的对换了,再娶下他面上黑纱,蒙在自己脸上。这个计划,他早已考虑周详。对于聚雄会主的声音、姿态、口气等早已在暗中模仿过千百遍。他之所以要等这么久才动手,为的就是消除聚雄会主的戒心,好一击成功。现在,一切顺利。他吹灭烛灯走了出来,学着聚雄会主的口气平淡地道:“他病了,正在发汗。谁也不许去惊动他!”
 
  守卫之人唯唯连声,连忙将门锁上。
 
  萧雨飞大摇大摆地来到书房,屏退左右搜了起来。可什么也未翻到,书房里不过是些兵书史书,并无机密。看来,这书房中果真还应有密室。他终于找着了机关一按,墙边书架缓缓移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出入的小门。里面又有一个书案,一张竹椅。书案上文房四宝俱全,还有一叠卷宗。他正要伸手去拿桌上那叠卷宗,却猛然一惊,暗想:“自己得手是不是太容易了呢?以聚雄会主的谨慎,会中的机密书卷怎会这么容易让人找着?”仔细看了一下那叠卷宗,绕着书案将整个书案与案上之物看了一遍,露出一丝微笑。退到密室门外,一掌挥出,正中那叠卷宗。
 
  “蓬”的一声微响,卷宗中射出一大蓬细如牛毛的毒针,悉数打在了墙壁上,深没入壁,可见这暗器劲道之强!若是方才稍有疏忽,只怕此时已成一个刺猬。萧雨飞一阵后怕,惊出一身冷汗。他屈指一弹,将一粒石子弹向那书案左上角的那方端砚。只听嘎嘎的机枢声传来,一堵墙壁缓缓后移,露出了一间宽大别致的书房。“这必是聚雄会主真正的书房了!”仔细看了一阵,确信无疑后方才举步迈进。
 
  书房中陈设十分简洁。只一方石案,两张石凳、一张石床而已。石案后的书架上呈列着一叠叠卷宗,分好了类,放得整整齐齐有条有理。石案上摊着一份精细的地图,绘的正是“武林圣地”梅谷。
 
  他拿起一叠卷宗翻了翻,心中猛地一惊!只见里面详细地描绘着各大门派帮会所在地的地图,记着各大门派掌门人的性情、武功、日常习惯及各种隐私。他随手翻到冷香宫这一章,只见里面记载着宋问心当年与天下第一美人冷碧衫,为争夺欧阳俊生的种种秘事,及叶护花从中使计,月满楼无辜丧命,欧阳俊生愤然出走等细节。再后面则记载着,宋问心的二弟子萧威海与宋的独生女儿欧阳绿珠私通——萧雨飞看到这一节,脑中嗡的一下。心道,难道我母亲竟是师姑欧阳绿珠?不由想起了从记事以来,每每提到母亲,父亲总是神色一变岔开话题,而在那南宫世家,他受父亲责打之际,欧阳绿珠挺身救护的一幕,岂不正是明证?定定心神,自知时间紧迫,不容再往下细看,连忙放下,又翻看第二叠,只见这里面记着武林中各个有头脸的人的住址、性情、武功、隐私和这些人各自的亲戚、朋友、仇敌等等,他越看越心惊,又翻看第三叠。
 
  只见这里面记载的竟是聚雄会已实施和未实施的一系列行动计划。其中详细地记载了包括蜀中唐门在内的一些门派怎样被他们控制或灭掉的经过。
 
  第四叠却是各个门派的武功秘笈,内功心法。另有几叠卷宗不知记着什么更惊人的秘密。他不及一一细看,忙将这些卷宗、地图全部收在一起,扯下石床上的被单将这些东西包好。他正要离开这地室,忽见床旁石壁上竟挂着一副画!
 
  这是一副美人图。画中人白衣如雪,一头青丝轻轻挽在头上,正在攀摘桃花。她的脸是半侧过来的,微微含笑。回眸一笑百媚生!这正是一个绝代的佳人,而且还有几分与花溅泪相似。只是画已发黄,至少已画了十几年了。
 
  十几年前,花溅泪还不过是个呀呀学语的幼儿,那这画上的白衣佳人是谁?萧雨飞已来不及细想,连忙将画也取下包上,待以后再弄清这个谜。他在书房中寻到了一卷油布,包在被单外面,匆匆出了密室,移回书架,灭了一切痕迹。只觉一颗心扑扑直跳,又惊又喜,冷汗已湿了衣襟。
 
  他明白这一大包东西的价值与分量,决定先把它藏起来。这样才能放下心去查别的事。他本不知如何出这不知有多大的聚雄山庄,但他已扮成聚雄会主,在庄内乱闯也无人阻拦,加之他又绝顶聪明,很快便出了庄门。
 
  他这才发现这聚雄山庄和冷香宫一样,是建在一座深谷之中。梅谷绵延百里,山势并不太高。这聚雄山庄所在的山谷,却是深山密林。从谷中望将出去,天只狭窄一线,近处是数不尽的林木,远处是笔直陡峭的绝壁。他知这谷中必有不少暗哨。心中虽然激动万分,却不敢露出破绽,快步朝密林深处走去。好在聚雄会主一向独来独往,行踪诡异,林中暗哨也未起疑。
 
  他一路狂奔,很快出了深谷。又一直奔行了十数里,终于发现一处猎户人家。他悄悄潜入屋中,偷了一只装米的瓦缸。这才找了个没人的干燥之地,挖了个极深的坑。将那包用油布被单层层裹好的卷宗藏在瓦缸之中,埋在地下,又将坑掩上、踏平,做好伪装,并默默记下方位。
 
  看看天色,约摸三更,萧雨飞决心重返聚雄山庄,赶在天明之前,将聚雄山庄与这深谷的地形、机关埋伏、路径等全部查出记下,待回冷香宫后好绘成图纸。另有一桩心事,却是花溅泪曾说过,要把可情的孩子救出带回冷香宫抚养。如今,机会难得,他要把那孩子也一并劫走。
 
  他趁着月色,一口气奔回了聚雄山庄所在的深谷。他在林中巡视了一番,记下这林中所有的路径,机关,这才从从容容进了山庄的大门。可情之子由奶娘带着,并未同谢谨蜂住在一起。正准备朝那奶娘的住处而去,却见谢谨蜂正迎面走来。他心中好笑,学着聚雄会主的口音道:“蜂儿!你到哪里去?”
 
  谢谨蜂弯腰恭声道:“孩儿正准备去看看萧雨飞。”
 
  萧雨飞暗中几乎笑破了肚子,脸上却不动声色,正想耍一下“父亲”的威风,不料谢谨蜂忽地一掌拍出!萧雨飞未及提防,胸口上正着。谢谨蜂这一掌乃是蓄力而发,力道十足,这一掌直打得他气血翻涌,跟跄着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谢谨蜂冷笑道:“萧雨飞,你简直是贪心不足,胆大包天!若非刚才我心情不好去找你的晦气,却发现睡在床上的是我爹爹,你岂非已从容逃走?想不到你居然敢去而复返,自投罗网!”
 
  萧雨飞此时已受了不轻的内伤,决计不会是他对手。他一抬手,用尽全身功力拍出一掌,趁谢谨蜂闪身避让之际,身形一纵,淡烟般掠去。谢谨蜂拔足紧追不舍。萧雨飞见对面走来一队巡夜之人,心生一计,学着聚雄会主的口吻命令道:“庄中进了奸细,后面那少庄主乃是假冒之人,快将他拿下!”
 
  一转眼,谢谨蜂已追到。那十个巡夜的弟子拔出佩刀就冲了上去。谢谨蜂拔剑一一架开,叱道:“你们连我都不认识了么?”领队的道:“你这奸细,竟敢假扮少主,会主有令,将你拿下!”谢谨蜂眼见萧雨飞越去越远,哪有时间费口舌辩解,连施杀手,刷刷数剑逼退众人,追了上去,但萧雨飞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谢谨蜂正四处张望,想判断萧雨飞往哪个方向逃去,夜空中又有一人疾掠而来,来人脸上易了容,面貌呆板,目光冷如冰刀,身上还穿着萧雨飞那套白衣,正是聚雄会主。他目中冷芒连闪,显见已怒极气极,咬牙道:“这小子胆大包天!竟将我密室中所有的绝密机密全部盗走!”
 
  谢谨蜂吃了一惊,道:“我马上发信号叫人封谷搜查。他已受了极重的内伤,不会这么快就出谷。”
 
  “混帐!”聚雄会主怒道:“他此时扮了我的模样,纵然封谷,又有谁敢拦他?我们又怎能让手下弟子知道实情?岂非自灭威信,闹得人心惶惶?萧雨飞去而复返,必是已将那些卷宗藏起来了,我们必须尽快抓住他,逼他交出来。”
 
  谢谨蜂道:“他会否已把那些卷宗交给他人?”
 
  “不可能!”聚雄会主道:“一来时间太短,在这附近他碰不上什么人,二来他行事谨慎,如此绝密机密,交给任何人他都不会放心。我敢断定,他一定是将东西藏起来了。我们务必马上抓到他,以免秘密外泄。何况;有诸多密卷都是仅此一份,若不及时找回,下一步的许多行动都无法开展。”
 
  谢谨蜂道:“以他的轻功,我们追不上了。放虎归山,再抓他就难了。”
 
  聚雄会主沉吟片刻,冷笑道:“距这山谷最近的就是苏州!他必会前往苏州寻地方养伤。哼,在苏州,他还能去投靠谁?你马上飞鸽传书,通知你妹子截住他,切不可让他与欧阳绿珠碰面,切记暂时不要惊动他,以免打草惊蛇。这小子挺倔,硬来不得,你要她想办法跟着他,让他带她去找那些机密材料!”
 
  谢谨蜂道:“我明白,只是,这段时间他会不会把秘密泄露给别人?”聚雄会主道:“不会!象他这种人,轻易不会把秘密泄露给任何人。在苏州,还没有他可信任的人。”
 
  “少主,原来你在这里,”远远地走来一个中年妇人:“庄主叫你去——”
 
  谢谨蜂侧头看了一眼:“王妈!这么晚了,你不好好带着小少爷睡觉,找我何事?”王妈走近几步,道:“是庄主叫老仆……”她忽然脸色大变,惊得倒退了几步,指着穿着白衣的聚雄会主,颤声道:“你,你是……”聚雄会主皱眉道:“怎么,你连我都不认识了么?”
 
  王妈脸色惨白:“你,你是……庄主!可,可……小少爷屋里那庄主又是谁呢?”谢谨蜂神情一变,一下子醒悟过来,已知事情不妙。聚雄会主却不动声色,问道:“不要怕,倒底出了什么事?”
 
  王妈惊魂未定,声音仍在微颤:“刚才有个人到我房里来,外表与庄主一般无二,说要看看小少爷,并叫我来请少庄主去一趟。谁知……”聚雄会主顿时明白过来!一定是萧雨飞劫走了那孩子!却平静地道:“哦!刚才还有谁在场?”
 
  王妈如实答道:“只有老仆!绿莺与绿云她们晚上是不侍候小少爷睡觉的。”“哦,我知道了!”聚雄会主道:“你去吧,此事你要守口如瓶,不得泄露给任何人!”王妈冷汗直流,唯唯连声:“是,是!”
 
  谢谨蜂心中慌乱,也要跟去,聚雄会主道:“你不必去了,已经来不及了。萧雨飞必已把冰儿带出了聚雄山庄。”谢谨蜂必竟是父子情深,儿子被劫,心中焦急:“他劫走我的孩儿,莫不是想要胁我么?”
 
  聚雄会主沉吟道:“那倒不会。以萧雨飞的为人,又怎会拿一个婴孩来要胁咱们?我想,他是念这孩子乃可情所生,想带回冷香宫去,交给幻月宫主。真想不到,他已负重伤,还敢去劫人!”眼中露出一丝笑意:“无妨!他抱走了孩子,抓他更容易!他一个男人,又从未带过孩子,一定会抱着孩子去找奶吃。只要他一露面,定教他有去无回!峰儿,你先去把王妈解决掉。妇人舌长,很难要她保守秘密。记着,要不露痕迹,以免冷了弟子们的心。”
 
  萧雨飞忍着伤痛,抱着那熟睡的孩子一路狂奔,一口气跑出深谷。刚出谷口不远,正碰上一个聚雄会弟子,骑着匹枣红马朝谷口奔来。一见他,连忙一勒缰绳,翻身下马行礼问候。萧雨飞摆摆手道:“不必多礼。我正有事出谷,你来得正好,马儿给我一用,你自步行回庄。”那弟子恭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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