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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综]男主饶命by鹿淼淼-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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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对你太子阿哥如此之失望。”康熙说道痛处,竟然是流出泪来。

    沈惜也不能明晃晃地说太子哪儿哪儿不好,何况,太子如今还没有惹上他来。

    “太子阿哥不过是被人给糊住了,皇父自己的身子要紧啊!”十四阿哥伸出两只修长却有力的手,用力地握住他皇父的双手。

    康熙也反握住小儿子的手,“明年你去四川青海一带,朕私下底给你半百人,这五十人,只听命于你,你且……”

    不知道是过了几盏茶的时间,十四阿哥终于回到了众人聚集的乾清宫门口。不远处的夜色里,已经有明明暗暗的花灯的影子。

    十四阿哥迎着带着冷色的宫灯,俊朗挺拔的身姿哪怕是一身石青吉服也掩盖不了,但是大家更多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外边罩着的那件大氅。

    显然是康熙御赐之物。

    康熙四十八年正月,第一次开朝,皇帝便开始痛责太子前年之过,说道痛处,竟然是双目掉泪。

    太子着一身杏黄的袍子,直挺挺地磕在寒气刺骨的金砖上。索额图跪在一旁,因为数落完太子,康熙就将怒火对准了这位带坏了他的儿子的“大罪人”。

    前一年中,就不断有人递折子参这位元皇后叔父。索额图原不是嫡生子,更不是赫舍里一族的族长,但如今整个赫舍里氏几乎都是看着他的眼色办事。

    康熙骂得很,骂得索额图狗血淋头——“第一罪人”之臭名冠在索额图的脑袋上后,群臣奋起而攻之。这个参索额图私控内府管制,那个参索额图行事及其铺张,不合礼制其罪升中。

    胤禛冷眼旁观者,只觉得讽刺。

    重活一世,哪怕过程不一样,结局依旧如此。

    前世早在康熙四十年索相以年老之由申请致仕,当年南巡太子在山东德州急病,康熙召索额图前往侍奉,随后发现太子与其密谋篡位的证据后,随后就将其囚禁。两年后,历经两朝,一代权臣索额图死于狱中。

    对外说是病死的,可胤禛却知道,是太子命人送叔祖父“好好上路”。

    这一世,太子行事难堪之处被康熙早早发现,胤禛不留痕迹地跟在太子身后给他扫尾吧。康熙不仅忍了太子,更是忍下了这位“清朝第一罪人”。

    忍了十二年,终于忍不下去了吧……

    “臣叩谢皇恩……”索额图露在官帽下的辫子已经是灰白色的。即将落幕的权臣却像一个直不起腰的普通老人一般,跪在天子脚下。

    太子胤礽跪在一旁,泣不成声。

    “来人,将人扣下去!”

    守在殿外的带刀御前侍卫立刻进殿捉人,两人架起索额图,他如今已经摘下官帽,露出苍老而无力的一张脸。

    康熙站起身,随后又问:‘胤礽,你可知罪?”

    胤禛作势要为太子进言,身后的胤祥第一时间明白哥哥的意思,两人一齐往前一步。但是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康熙就挥手斥退:“谁要帮太子说话,就去与大罪人作伴!”

    太子跪在金砖上,泪水都在地上滴了一小淌,只是开口说了一句:“臣知罪……还请皇父保重自己的身子。臣之罪,还请皇父……圣裁……”

    康熙又气又恨,一行浊泪滚了出来,嘴唇抖动着,最后还是跌坐在龙椅之上。

 第23章 【康雍时代】

    太子无疑是在以退为进。

    老老实实认罪了,摆出自己最可怜的样子。康熙哪怕此刻是恨他的,冷静下来,好好想着从前太子的好,又是重重拿起轻轻放下。

    几经冷静之后,太子就明白康熙有些气消了。一边哭一边累述从前皇父对自己的好,自己多么的敬爱皇父。这些年做的蠢事,皆是脑子糊涂,受人蒙蔽。如今清醒了,皇父要怎么治罪,儿子都认了,只求皇父自己保重。

    太子仍然是太子——权倾一时的索相不日猝死狱中。

    整个赫舍里族连个像模像样的葬礼都没敢给这个“大清第一罪人”操办,之前准备的金丝楠棺木又被封入库内,甚至没有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胤礽站在窗边,冬末初春,积雪消融。

    风里夹杂着春意,吹拂过这个紫禁城,却让人越发地冷。

    人冷、心也冷。

    三月,在沈惜前往四川一地之前,康熙才带着重新修复了父子关系的太子、四贝勒胤禛、八贝勒胤禩、及十四阿哥胤禵从京畿返回。

    但是回朝后的第三天,就着内务府准备诸皇子晋封事宜。并谕宗人府,胤祉、胤禛、胤祺具晋亲王爵,胤祐、胤誐封郡王,胤禟、胤祹、胤禵为贝勒。

    而在康熙三十七年间以弱冠幼年被封为贝勒的八贝勒胤禩,唯独是这一次皇子大封中没有受封的皇子。

    “爷此番出行,可又是小半年?”完颜氏舟玥看着过了年却仍然没有吃胖一些的胤禵,心里又开始忧了。

    沈惜摸了摸她的脸颊:“你且放心,我身边总是不缺人照顾的。倒是你,届时皇父将弘明与弘音待在身边教养,你带着大格格也不费力……如今……我也不放心。”

    完颜氏也明白丈夫的苦心,这个时候顾不得她的私心,再想儿子,也不如在皇帝身边安全——至少没有人敢把手伸到康熙的面前。

    “你好好看着府上,如今我尚未出宫建府,你在宫中,势必就要多受些目光。”沈惜话没有说完,完颜氏却能明白。康熙没有让十四阿哥出宫,虽然瞩目,但却是在天子眼皮子底下。

    “爷且放心去,妾身会好好守好家里,约束好下人……”最后还是将头埋进他怀里,却没忍住让泪水沁湿了他的前襟。

    康熙四十八年三月末,皇十四贝勒奉命率兵前往四川、青海等地督军,带君巡察。

    但是明眼人看得出来,这事儿不会是督军巡察这么简单。大清的国土平静了不到十年,又要开始动荡了。只不过,这一次从北边动到了西边而已。

    康熙召集了一批皇孙进宫上学,却单单接了十四贝勒家的两个嫡子养在乾清宫里。日日与自己一起,一同吃,一同住。

    弘晳生于康熙三十三年,只比四贝勒府的大上不到一岁。

    而两个孙辈如今都是到了要大婚的年纪,弘晳如今只有一位侧福晋并上两个格格。但是弘辉的后院却是空荡荡的。

    可是弘晳的阿玛是太子,弘辉的阿玛却只是一个光有虚名未经正式册封的亲王。

    “皇玛法怎么就接了十四叔家的两个弟弟放在身边养着?”

    弘辉却看似率真地撇嘴:“弘晳哥哥你以为你是太子的儿子便能揣测圣意了么!”

    弘晳硬生生地忍住了,他如今有了几分太子年轻时的行事,但是偏偏还学不到太子当时的半分功夫。

    “弘晳哥哥,弟弟便不打扰你了,我还要去接弘曜和弘晞呢!”

    弘辉的两个双胞胎弟弟如今也是十一岁的人了,俩兄弟越长大反而越能让人分辨出来——脸型相差无几,鼻子嘴巴应是相同。但是两双眼睛却是丝毫不像,只消一眼就能分辨出两兄弟来。

    “大哥,今天三伯家的小子想欺负弘音弟弟,被我发现了!”弘曜一脸的正气凛然,“他长得那么矮,还想要抢弘音弟弟的东西!”

    “什么东西?”弘辉又问。

    弘晞眨眨眼答了一句:“是皇玛法赐给弘音弟弟的一尊墨琥珀砚台。”

    而这位想要抢比自己小两岁的弟弟的砚台的小倒霉蛋,是胤祉的侧福晋田佳氏所出。

    弘景回府之后就被胤祉扒光裤子趴在长凳上,一贯爱读书爱风雅的胤祉在骑射武艺上也绝对不是弱的。康熙的儿子都是德智体全面发展的,哪怕天赋上有所不足,这么十几年的练下来也差不到哪里去。

    这几鞭子下去,弘景那个小屁股蛋儿立刻就要开花儿了。田佳氏哭倒在一旁,却不敢上前去拦胤祉的鞭子。嫡福晋董鄂氏搂着自己的儿子弘暄,似笑非笑。

    在弘暄之前,董鄂氏已经没了两个嫡子,一个是嫡长子,一个是嫡次子。弘暄只比田佳氏所出的弘景大上两岁而已。

    胤祉是气得很了——但是随后他也冷静了下来,爷们能知道前朝的事儿,后院的妻妾和尚在读书的儿子却不知道。

    如今胤禵惹不起,他的孩子也是惹不起的。弘景做错了,他能教训自己的儿子,却不能明明白白得告诉儿子,是哪儿做错了。

    当晚,胤祉歇在了田佳氏的院子。

    董鄂氏剪了灯花,沉默了半晌,才吹灯睡下。

    弘音被哥哥弘明拉着,压根就没有被下午的事情吓到。

    弘明倒是有些紧张,阿玛额娘不在身边,就只有他能照顾弟弟。俩个小子手拉着手,身边跟着近侍太监和哈哈珠子。梁九功远远地迎接到他们,将人带进了乾清宫。

    “今日学得可还好?”康熙在批折子,只是抬头瞥了两个孙子一眼,随后又接着干自己的事情。

    梁九功站在一旁不动声色,弘音嘴边啃着自己的小拳头,紧张的时候,他就习惯性得这么做。

    弘明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把弘景欺负弟弟的事情说出来。

    “回皇玛法的话,今日学得尚可。”话也没有完全说满。

    康熙放下朱砂笔,站起身来,抚平袍子上的折痕。

    “弘明,你来写几个字。”

    弘明握了握弟弟的手,点头应了,上前走向康熙的御案。

    皇帝看着他不到五岁的小孙子,明明没有到年龄却也让他们待在书房上课。

    可是如今,该夸的人他不能夸,该惩的人,却还得忍着。

    “就写……谦。”

    弘明抬手架势,小小的手握住笔,也不抖,凝神下笔,雪白的纸张上,那是临着胤禵的字帖写出来的“谦”字。

    “再写‘敬’。”

    弘明依旧照做,他甚至都不敢去看自己的皇玛法是什么样的表情。

    弘音站在原地,嘴巴里的小拳头上啃出两个淡淡的牙印,康熙坐在下面的檀木雕花椅子上,拉过他抱在自己怀里。

    “写好了么?写好了,就再写一个‘德’。”

    弘明放下笔,轻轻吹了一口,才拿起那张只写了三个字的纸送到康熙的面前。

    “去吧,你们下学到现在也不早了。下面备好了点心,先去用些,随后与玛法一起用膳吧。”两道小小的身影并列着出了殿,康熙看着两人的背影,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亲自翻出一个不小的箱子,将弘明留下的那张纸放了进去。

    “东苑那边如何了?”

    “回皇上的话,总督察年初时已经检查过,三个院子里的活水已经没有问题,就是玄都雅阁的桃树如今嫁值不过三年,并不能完全保证入住当年就能结果。另外,您当初说留下东苑西边的一块地引活水为湖,如今那湖是成了,只不过……”

    康熙皱着眉毛:“只不过如何了?”

    “活水带来的鱼苗因为是野生的缘故,性子自带凶猛,将荷花幼苗好不容易长出来的根……给咬了……”

    “那……就这么养着罢……”反正,胤禵也爱吃。

    “如今到了四川腹地,才知道辣了反而更好。”

    胤禵脱了戎甲,他身边如今伺候的人就只一个小副官,毕竟不必宫中。小副官是富察一组嫡枝的,如今好歹也是六品的小官了。

    “贝勒要歇下了吗,我去给您打盆热水来!”昌南说着就掀开帐帘儿出去了。再回来是,手里果然端着一大盆的热水。

 第24章 【康雍时代】

    富察昌南,他们家的关系可是复杂的很。

    最上面数上去的米思翰开始,生了马斯喀、马齐、马武并李荣保三子。而马斯喀的唯一的嫡女嫁给了如今的四贝勒(亲王尚未册封)做侧福晋。而马奇的女儿嫁给了十二阿哥胤祹为嫡福晋。

    而马齐之前,这位米思翰老大爷还得了一个儿子——隆恩。

    但是这位隆恩老爷,却是侧室所出——一个嫁进富察家,二十年年没有生过孩子的侧室所出的。

    而这位小儿子却只得了一个儿子——富察昌南。

    隆恩比李荣保要大上十岁,生儿子又生的早。富察昌南如果不是自己努力攒功绩晋官的话,富察一族的爵位是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的。

    而胤禵也是一样,哪怕康熙喜欢他,也不能在他身上什么功劳都没有的情况下给他进爵位,加封他的妻妾。

    某种程度上来说惺惺相惜的两个男人,如今在这大营里恨不得做的飞起——整天就是跟打了鸡血一样。

    “工部与兵部在前年就通过了这批新兵器的使用,如今唯独川南营里说没收到物资与军需?”

    “属下核查不清,请贝勒恕罪!”

    “你一句恕罪就能解决么?”沈惜忍住想要一脚踹过去的冲动,手里却依然扶着白钢镇纸。

    富察昌南站在一旁,整理他已经看过的折子。而如今沈惜正在写的,正是呈给康熙的折子。

    “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如我请个人来帮你,如何?”

    主帐里跪下的那人身子微不可见得抖了抖,却还是忍着没有说话。

    “如果他要是开口了,你可就没有机会再说了。都芳,你可想清楚了,下定主意了我可就把人带上来了。”

    都芳任川蜀军需督察已是七年之久,按照皇朝在特殊地区换届轮班的老规矩来说,这是非常不正常的——比起江南两三年就一换,而四川这么大的一块地方,却能让一个人在这个油水充足的职位上待上七年之久。

    “你的‘好侄儿’去年可是有得一子。庶子都生了三个了,为何嫡妻接连怀孕也保不住孩子?”

    “哪有什么卓洛氏!”沈惜将那方镇纸甩了出去,正中鼻梁。

    都芳老泪终于落了下来,而贝勒爷所带的“证据”真是他的“好侄儿”。都芳没有儿子,却独独宠爱侄儿,寡嫂与小叔子同居一个大院,侄儿嫡妻是巴尔多氏,但是却被侍妾“卓洛氏”踩在脚底下。

    哪有什么“乖侄儿”,从来只闻卓罗斯氏。连京使提督东都干不过的地头蛇——都芳的胆子也是大得没边。

    顺着都芳的线索,顺藤摸瓜一路盘查——四川接连青海一代军需处就有烧不烂的死藤草。到了上面掌旗,克扣军需到了这里居然还成了小事。

    滥传、误传军报,其军中主事一分多派,有通敌嫌疑。占公为己,铺张享乐。

    沈惜原本计划只在四川待四个月,剩余一季度的时间操练。

    但是连这些肮脏事儿都没理清。

    那些锲而不舍想要艹康熙下台的部落各部,眼看着这康熙四十八年过去一半了,敢不敢让我回家过个中秋啊!!

    “臣胤禵恭请皇父圣安:……”

    沈惜这些日子摸惯了刀枪长戟,如今又握回毛笔,怎么弄都有点点儿别扭。

    处理了都芳那一桩糟心事儿,现在心里闷闷地又找不到地方发泄。而且沈惜自己都觉得,从去年到今年的这么长一段时间的军旅生活,都要把人给磨糙了——那些从前自己会注意的细枝末节现在统统都不放在眼里。

    ——当兵打仗的汉子,就不要在意那些细节了嘛!

    比起沈惜的落差,富察昌南就好多了——他额娘如今是病歪歪的,等昌南自己能给这位夫人挣个诰命的时候,指不定人家连吉服都穿不上了。而昌南的祖母,米思翰的侧夫人如今在府上说不上话,老太太还在呢,她只能护着自己的孙儿不被同族打压得太惨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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