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击的巨人]出墙-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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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维箩的《蓝鸟军事记录》
为了维持整个军队的阵型，艾维尔不得不采取严酷的手段去镇压难民们。每个分队除了携带少量饮用水以及干粮以外，其他的粮食全部集中在第一九一至二二零的粮草运输组。被选为粮草运输组的分队是经过严格挑选的，他们拥有比其他分队要强的实力，能确保从反叛的难民那里保护好粮食，并且每一组粮食运输组都有十名调查兵团的成员随行。为了能够生存下去，难民们不得不拼上性命去保护位于中央的粮草运输组。
维箩坐在运输粮草的马车车沿上，默默翻开记事本的最后一页，在纸张底部的四道叠起的短横线上画下一道竖线，又新增加五个黑色信号弹，出墙一个小时以来，后半个小时收到的黑色信号弹明显比前半小时要多了起来。
即便已经损失惨重，向玛利亚之墙南端前进的军队仍在以缓慢地速度前进着，位于中心地带的蓝鸟完全没有遭遇过巨人袭击，只是跟着前方部队前行时偶尔能看见满地的人类尸体以及几个蒸发中的巨人尸体。
维箩偏过头看着正在窃窃私语的爸爸和希恩，他们的表情并不轻松，但面对战死的难民和巨人尸体时却非常坦然。又一枚黑色信号弹从队伍的后方发射，维箩继续在纸面添上一横。看着这密密麻麻地统计数据，每一画就代表着一百人失去性命，维箩感觉到有些毛骨悚然。注意到维箩的状态，与她一同坐在车沿上的安东尼亚揽住了她瘦小的肩膀，却也没有说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
突然，从第三粮草运输组左侧的方向频频发射出黑色的信号弹，左翼的作战部显然受到了严重的创伤，人类的悲鸣声不绝于耳。数百米开外，一个十五米级的巨人嘴里叼着个人类，沾血的脸上带着麻木的笑容，它冲破了左翼的防护圈，竟直直地朝第三粮草运输组跑过来。那是奇行种！
这种能够高速奔跑的奇行种，即使遇到它的是调查兵团，恐怕都非常棘手。第三粮草运输组随行的调查兵团十人领队是韩吉，他咬了咬牙，这只奇行种的速度比调查兵团的马匹还快，避无可避的情况下只能与其硬拼了。
科莫尔站上粮草垛上，高举绑着蓝丝带的右臂，他的声音没有丝毫颤抖：“蓝鸟全员听令，按照C阵型摆好列队，准备迎击巨人！”
“蓝鸟一组得令！”“蓝鸟二组得令！”“蓝鸟三组得令！”“四组得令！”蓝鸟的组员们按组别的任务迅速在不同的方位藏好。
奇行种离蓝鸟的距离已经不到一百米了，奇行种给人的感觉太过危险，与蓝鸟同为第三粮草运输组的其他两支队伍抛下了粮草，竟朝着罗塞之墙的方向逃跑。
韩吉将马头的方向调转到奇行种的方向，从刀架中抽出双刀，狠狠地啐了一口：“那些笨蛋，以为后面就安全了么？”
背对着奇行种发号司令完毕的科莫尔并没有和安东尼亚、维箩一起藏到安全地带，他看着正在做热身活动的两人：“希恩，海勒，接下来就拜托你们了，一定要为我们赢取胜利。”
此时的希恩正穿着一件亮黄色的外套，这件外套是海勒根据安东尼亚的提议手工制作的，外套轻薄，很方便活动，最重要的是，安东尼亚发现巨人的眼睛和人类的眼睛高度相似，按照理论而言，巨人会第一时间从人群中注意到穿着亮黄色外套的希恩。希恩挥舞着锋利的斧头：“那还用说么，绝对会赢的。”
在众人眼中一向沉默寡言的海勒则更加直接，她不顾场合地勾住科莫尔的脖子给了他个热吻：“我不会死的。”
希恩和海勒一前一后地朝着蓝鸟设下埋伏的地方跑去，当科莫尔看到希恩成功引起奇行种的注意，让它放弃粮草马车这边的十一个大活人（调查兵团十人、科莫尔），跟着希恩跑向为它设下的陷阱时，科莫尔知道，他们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疯子！”韩吉夹紧马肚，想要追向奇行种时，却被科莫尔拦了下来。
“不要去阻止他们，一开始大家就已经做好死在巨人嘴里的觉悟了。如果不能跨过这个坎，蓝鸟将无法继续飞行。”科莫尔的声音虽然非常温柔，但是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冷漠。
韩吉突然笑了出来：“看来你也是疯子，她是你的爱人吧。”
已经被奇行种追上的希恩大声喊道：“就是现在！”
蓝鸟第一、二组迅速按下弩枪的发射开关，瞄准进入射程范围内的巨人的脚腕将利箭射出。一瞬间，奇行种的脚腕上便被扎成了刺猬。
希恩动作灵敏地躲避着奇行种带着高强风压的手掌：“海勒，快！”
海勒半蹲在地，抱着怀中比其他人的弩枪大上两倍巨型弩枪，将一支尾部带有腕部般粗锁链的铁箭装进弩枪，瞄准奇行种的侧脸把铁箭发射出去。带着倒刺的铁箭钻进奇行种的左耳并深深扎进它的脑袋里。
没等奇行种痛呼出声，海勒将连结着铁箭的锁链在手掌上缠绕几圈，扎好马步，大喝一声使出全身力气拉拽铁链，脚部受伤却还非常有活力的奇行种竟然活生生被海勒给拽得摔趴在地。
“谢了。”希恩的呼吸有些急促，他直接朝着奇行种的脑袋走去，奇行种却不能用手将已经来到它面前只有五米的希恩，因为在它倒下的瞬间，埋伏在高处的神射手云集的蓝鸟第三、四组已经用弩箭将它的双手紧紧地钉进地面。
想要转动脖子将送到嘴边的人类给咬碎，却因脑袋中带着倒刺的铁箭被海勒牢牢掌控着，让它不能动分毫。希恩掂了掂手中的利斧，竟直接揪着奇行种垂到眼睛的头发爬上了它的头顶。
希恩从奇行种的后脑勺上滑了下去，双脚直接踩上了奇行种的死穴——后颈肉。在百双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下，希恩高高地举起了斧头，狠狠地将奇行种的后颈肉连同大片的后背削了下来，喷涌而出的血液溅满希恩的全身，后颈肉被削掉的奇行种抽搐几下便不再动弹了。
希恩根本没有去抹沾到身上带着恶臭的血液，他重新踏上了奇行种的脑袋，右手握着刚刚斩杀了奇行种的斧头，将右臂高高举起，这是蓝鸟宣誓的手势——被鲜血染红而看不出本色的蓝丝带缠绕在臂膀上，仿佛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在希恩看不见的地方，蓝鸟的成员们纷纷举起了自己的右臂：我们将与巨人死战到底！
一个调查兵团的士兵不可置信地看着被巨人蒸发时产生的雾气笼罩着的希恩：“他们竟然真的做到了，没有任何伤亡……”
士兵是参加过两次墙外调查的新兵，韩吉可不像他那么乐观，蓝鸟能战胜奇行种的确是经过一番周密的计划，但是如果同时面对几只巨人的时候，这种战术就会很难奏效。也算蓝鸟足够幸运，在奇行种之后，就再没有第二只巨人前来袭击他们了。
韩吉推了推眼镜，举起信号枪发射黄色的信号弹：“你们也将信号弹发出去吧。”
刚才那个赞扬了蓝鸟的新兵伊斯疑惑地问道：“韩吉分队长，我们不跟上前方部队么？”
“怎么跟上，我们早就和前方部队失去联系了啊。”韩吉叹了口气，转头向科莫尔说道，“你们应该有防御阵型吧，将粮草马车运到居民楼里，这里以后就是我们战争的据点。赶紧行动起来，一会肯定会有人把巨人带过来，这一次就真的是苦战了，做好心理觉悟吧。”
第三粮草运输组是排在最后的运输组，出发时在第三粮草运输组后头的难民总人数不超过三千，减去出墙以来牺牲掉的难民，剩下超过两千五百的难民就已经是高估的数目了。
蓝鸟和调查兵团的十人刚刚摆好防御阵型，陆续朝他们赶过来的难民们带来了十几只甚至更多的巨人——苦战即将开始。
维箩忠实地记录下战事的进展，突然一阵压抑又变态的‘呵呵呵呵呵’笑声从旁边传来，让维箩手一抖在记事本上划下一道长长的墨痕，她黑线地看着持续制造恐怖笑声的安东尼亚：“教授，你怎么了？”
安东尼亚幸福地微笑：“维箩，我看到了好多活着的巨人。你说我能不能让希恩帮我抓一只回来做研究。”
“……”维箩默默，然后提笔在记事本上添上一句：原本我们以为教授会是最无法适应战场的人，但是我们都错了，没人比教授更适合这个修罗场。
008驻守卡其拉
导读：注定会死在巨人嘴里的话，我就更不愿带着遗憾和后悔死去
“我叫汤姆，今年十七岁，孤儿，原玛利亚之墙北区住民，目前担任蓝鸟四组组长。
现在是846年1月17日晚8：00，受黄色信号弹指引而来到临时据点难民军一共一千九百多人。经过苦战将难民军引来的巨人一一杀死之后，临时据点的难民人数就只剩下一千七百人了，这个人数比预计中的少得太多。这不是我第一次看见死亡，却是我见过的最震撼的死亡，被巨人当做食物一样吞进肚子里，痛苦而扭曲的表情，嘶声裂肺的惨叫，以及四溅的鲜血，那惨绝人寰的景象恐怕我一生都不会忘记。
和蓝鸟一起组成第三粮草运输组的第一九七、第一九八分队安全回到临时据点的人数只有五十人。第一九八分队的副队长是个漂亮的女孩，在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就对她一见钟情了，但是在生命随时都受到威胁的时刻，爱情显得那么微不足道，所以我并没有向她搭话。
第一九八分队幸存的三十七名难民里，已经找不到那个曼妙的身影，我再也无法看见她略带忧郁的温柔微笑了，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其实得知她牺牲的消息时，我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伤心。不过经历过这件事后，我决定要活得更顺从本心一点，既然注定会死在巨人嘴里，我更不愿带着遗憾和后悔死去。”
——摘自维箩的《蓝鸟军事记录》副刊，《蓝鸟个人档案》。
出墙第一夜，9：00PM。
临时会议室里坐满了人，调查兵团第二分队长兼任第三粮草运输组监督的韩吉将幸存下来的各难民编队的干部聚在一起准备开会。蓝鸟与会的人包括科莫尔队长、维箩文书官以及蓝鸟各组组长。
韩吉坐在会议室的主位上：“我们已经和前方部队失去联系，贸然去追赶他们的话恐怕只会落得全军覆没的下场。现在重新修订行动方案，我们的任务是以这片居民区为据点消灭附近的巨人。”
科莫尔很快便明白了韩吉的意图，但大部分人仍一头雾水的表情，包括蓝鸟的组长们。看着这帮有问题又不敢问的笨蛋，科莫尔很仁慈地代替他们问出疑问：“这样的作战方案，能让我们为玛利亚之墙夺回战贡献一份力量么？”
韩吉愣了下，经过科莫尔的提醒，他才发现自己面对的不是接受过军事教学的士兵们，而是一群被强制征兵的难民们。从坐席上站起来，双手支撑在桌面上，呈长方形的桌面上平摊着一张地图。韩吉将一面附带底座的红色小旗放在地图的某个点上：“玛利亚之墙夺回战并不只是把墙壁堵起来，我们还需要消灭掉已经进入墙内的巨人。这就是我们目前所处的位置，卡其拉。卡其拉有许多大型建筑以及树木，这里的地势是我们对付巨人的重要倚仗。”
韩吉伸出食指，从地图上代表着卡其拉的区域一直划到罗塞之墙南区突出的瓮城：“另外，卡其拉距离罗塞之墙距离大约三公里，我们必须守护好这三公里，并在前方部队返程的时候接应他们。这是决定生与死的三公里。”
“为了提高我们的存活几率，我们需要重新编队并安排战术。”韩吉抬手示意坐在副座的科莫尔，“你们都已经看到蓝鸟对巨人的作战方式，蓝鸟八十人小队以零死十九伤的代价，一共击杀了七个巨人。蓝鸟的领队科莫尔·本格纳尔愿意将蓝鸟的战术分享给大家，并为大家制作对巨人用的弩枪。”
被点名的科莫尔从容地站起来：“大家好，我是科莫尔·本格纳尔……”
科莫尔毫无保留地将蓝鸟的战术告诉了大家，最后总结道：“基本上蓝鸟的战术非常依赖我们的两位主战人员，一位是正面迎击巨人的诱饵、另一位是利用锁链弩箭让巨人失去平衡的女士。我建议，由三至五个成年男子来执行女士的任务，正面迎击巨人的诱饵交给拥有立体机动装置的调查兵团的士兵应该没问题。”
当被巨人追赶的难民们快要绝望时，手臂上绑着蓝丝带的蓝鸟作战小队犹如天神一般出现并拯救了他们。现在得知自己也有机会拥有和蓝鸟一样的战斗力时，他们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正当与会的队长们稍微放松下来的时候，坐在科莫尔正对面的一个壮汉站了起来。他扯住科莫尔的衣领将其拉近，另一只手举起科莫尔的胳膊：“你想要用这双手为我们制作弩弓？别开玩笑了，我可不愿意将生命寄托在不靠谱的武器上。”
这个长相与身形一样粗犷的壮汉名叫布鲁克，与科莫尔一样，都是北安普顿的难民，科莫尔曾经邀请过布鲁克加入蓝鸟，但由于一些私人理由，布鲁克拒绝了科莫尔的邀请。布鲁克是第二三九分队队长，位于行军阵型最末端的第二三九分队来到卡其拉时，整队死亡人数只有十五个，这简直可以说得上是奇迹。
拥有着谜样实力的布鲁克与科莫尔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但他握住科莫尔胳膊的手却没使什么力道。即使他不使力，科莫尔的胳膊恐怕都疼痛得快要失去知觉了——科莫尔的双手拥有异于常人的天赋，甚至被夸张地赞誉为神之一手，但人类的身体总是有极限的。蓝鸟现有一百架弩枪，是科莫尔花了两天时间不眠不休地赶工出来的，完美地制作出弩枪以及配套弩箭的代价就是，科莫尔的双手几乎被废掉了。
面对气势逼人的布鲁克，科莫尔依旧笑颜相向：“所以我正准备寻求大家的帮助，我可不是魔术师，能够在一夜之间凭空变出两千架弩枪。”
布鲁克深深拧起眉头：“就算是这样，你的手臂……”恐怕也会彻底废掉，不后悔么？
在北安普顿生活的一个多月里，布鲁克和科莫尔的关系非常好，科莫尔默契地读出了布鲁克未说完的话：“你了解我的，我从不做不后悔的事。”
虽然没搞懂科莫尔和布鲁克之间的冲突，见布鲁克态度软下来并松开对科莫尔的钳制，韩吉当机立断地说道：“就这么决定了，我们将采用蓝鸟的战术对付巨人。武器制作需要用到什么人，科莫尔你尽管开口，我会负责帮你把人聚集起来。给你们一个小时的时间，重新编成八十人小队之后回来会议室报道，散会！”
经过一天苦战的分队长们已经非常疲惫，但是在生死攸关的关头，为了能够活下去，即使再累也没什么可以抱怨的。散会之后，科莫尔正打算去找布鲁克单独谈话，却被韩吉叫住：“蓝鸟那个负责做巨人诱饵、叫做希恩的家伙，是你们的干部吧，他怎么没来参加会议。”
科莫尔眨眨眼，淡定地撒谎道：“希恩对战巨人消耗了太多的体力，我让他好好休息去了，毕竟是我们队的支柱，可不能现在就累倒。”
***
被人惦记着的希恩，此时正和安东尼亚在卡其拉附近的一座小树林里，完全无视了韩吉下的‘严禁离开卡其拉’的军令。
时间回到驻守卡其拉的众人与追击过来的巨人的苦战结束，暂时安全下来的时候。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