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开无言问平生 作者:宋莲生(晋江2012-09-22完结,还魂)-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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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言无奈，“绯月，哪家王妃会像你这么说话的。”
　　玉绯月吐舌，拿起筷子吃饭，直直越过眼前的清炒苦瓜，夹起了小怪面前的蒸鲈鱼。
　　“绯月，我记得你很喜欢吃苦瓜的。”小怪问，这也是为什么这盘菜会摆在她跟前。
　　玉绯月娥眉微蹙，固执的和小怪对视，“我现在不喜欢了。”
　　“哦。”小怪应得平平淡淡，低头扒饭，玉绯月对慕言做了个“怪人”的口型，也自顾自的吃了起来，慕言拿起筷子又放下，玉绯月歪着头冲她眨眼，慕言微微一笑，拿起筷子随意的夹菜，玉绯月心满意足的继续吃饭。
　　乾州离上京不远，只是为了照顾玉绯月，拖拖拉拉的走了五天，玉绯月似乎极不习惯这样的车马劳顿，一到上京就病倒了，去回报尊王的侍卫才走两炷香，尊王就策马赶到。
　　四年的时光，尊王比从前更添了成熟的魅力，眉目间戾气也更重了几分，只是在见到马车上沉沉睡着的人时，这个令邻国闻风丧胆的活修罗竟露出了温柔的目光。尊王让玉绯月靠在自己怀里，冷着脸吩咐御医替她诊断，在诊断完无大碍后又不顾马车正在行进，用冷厉的目光赶走御医。
　　御医走后，尊王的目光又变成了两汪柔和，他收紧手臂，喃喃道，“月儿，月儿，你终于回来了。”
　　玉绯月一行人到达上京的第二天，上京开始一个传言：四年前仙去的尊王妃，因上天感念尊王赤诚，特准牡丹花神回归人间，与尊王人间百年，白头相守。
　　验证这则传言的，是牡丹花神衣冠冢前的牡丹花海一夜绽放，如火热烈，香气冲天。
　　上京人人都在谈论这事，多是赞许王爷情比金坚，感动上苍，顺便寄予了对青瓷王朝未来良好发展的厚望。神仙都待在这了，不是天命是什么？！
　　尊王府里，奴仆婢女噤声肃立，守在洛阳小居门口。
　　“月儿，你醒了。来人，将饭菜送上来。”尊王将醒来的玉绯月牵到桌子旁，安置她坐下，这才在旁边的椅子坐定，目光胶着在玉绯月身上，玉绯月不禁红了脸颊。
　　“王爷做什么这样看我？”玉绯月呐呐道，神色怯怯，像是受了惊吓的小鹿。
　　尊王轻笑，目光灼灼，“月儿，叫我的名字。”
　　“夏。。。夏尊。”
　　尊王反手握住玉绯月的手，满脸促狭，“月儿，你就这么连名带姓的称呼你的夫君么？嗯？”
　　玉绯月顿时脸红如番茄，声音愈低。
　　“月儿，你说什么？为夫听不到。”尊王凑近玉绯月耳边，距离暧昧，温热的气息在玉绯月耳边萦绕，玉绯月不适的扭动。
　　“尊。”玉绯月低呼，颇有娇嗔的意味，尊王不由得情动，在玉绯月的惊呼中，一把揽过玉绯月，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膝上。玉绯月窘迫，就要挣开，尊王却把玉绯月钳制住，声音低哑，“月儿莫乱动。”
　　“为什么？”玉绯月歪着头问，因为被按在了尊王的胸前，她只能仰着头看他，星眸如秋水，盈盈动人。
　　“因为为夫还欠你一个完整的婚礼，在这之前，月儿还是先待字闺中的好。”尊王一笑，把玉绯月按回胸口，不让她看到自己眼里的情动，“月儿，你是真的，你是真的。这样的梦，我已经做了四年了。”
　　玉绯月在尊王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和胸腔的共鸣，神色有一刹那的迷乱，却极快的恢复清明，她抓住尊王的衣襟，低低回应，“尊，我是真的。”
　　好久好久，两个人就这么相拥着，上菜的仆从不敢打扰，轻轻为他们掩上门，守在了门外。
　　“月儿，这四年你去了哪里？”从久别的欣喜中回过神，尊王才想起这个问题。
　　玉绯月调皮一笑，“我回天上了啊。”
　　尊王却仿佛被触到痛处一般，眉目间盛满痛苦，蓦地收紧怀抱，“月儿，莫拿这样的话折磨我了。”他是人间修罗，却斗不过天，留不住自己心爱的人。
　　“尊，莫怕，我在这里，不会再离开了。”
　　尊王没有说话，只是怀抱愈加收紧。
　　“尊，你在听吗？”玉绯月声音低低的，好像怕惊扰什么一般。
　　“嗯。”尊王声音有些闷闷的。
　　“我忘记了很多事，在四年里，我只有两年的时间是清醒的，尊，我记起你的时候，我好怕，好怕你已经爱上别的人。”
　　“月儿，”尊王板起玉绯月的身体，让她与自己对视，神色郑重，“此生有你，夏尊已足矣。”
　　“尊，”玉绯月感动，随即却是一脸愁容，“可是，尊，我四年不归，怕是没人再认定我是你的妻了。”
　　尊王轻笑，“月儿，你的小脑袋瓜也有发愁的时候。你可是忘了为夫是谁了？现下天下皆知，牡丹花神与尊王鹣鲽情深，上天不忍，让他二人人间百年，谁还有话说？”
　　玉绯月满脸不可思议，“尊，你是怎么做到的？”
　　“不过是花神塚前牡丹花海一夜盛放罢了。”
　　玉绯月倒吸了一口凉气，“尊，你应该知道，花神的那套话，是假的。”
　　“我知道。”
　　“你还记得李家庄的那个毒王吗？是他救了我，他的医术和毒术，恐怕天下再无人能出其左右了。”
　　尊王目光一瞬间转成狠厉，李家庄一事，于他是极大的败笔。
　　“尊。”玉绯月摇晃尊王的手臂，成功唤回尊王的注意力，“尊，鬼谷为人随性，当年倒也不是针对你。他医毒已至化臻，若将他收为己用，想来是一件极好地事。”
　　尊王目光复杂，玉绯月渐渐觉得有些顶不住他的目光，忍不住别开了头。
　　尊王突然轻笑，“月儿是在为为夫考虑么？”
　　玉绯月勉强笑，“尊你莫要戏弄我了。”
　　尊王笑而不语，把玉绯月抱回她的座位，道，“月儿睡了许久，先用些饭吧。来人。”
　　门外的人应声进来，摆了满满当当一桌子的菜。苦瓜炒肉片，开水白菜，木须肉，红烧茄子，西瓜焖八宝，酿豆腐。
　　玉绯月娥眉微蹙，尊王看在眼里，不由得放下筷子。
　　“月儿怎么不吃？”
　　“尊，我在外四年，口味有些变了。”
　　尊王目光明灭，“是啊，你是变了些，连眼角都多了一颗朱砂痣。”
　　玉绯月手颤抖，勉强的笑，手指抚上眼角，“尊，你不喜欢么？这颗痣是慕言用药点上去的，洗不掉了。”
　　尊王摇头，牵着玉绯月坐到妆镜前，躬身站在玉绯月身后，看向妆镜里两人的脸，轻声道，“月儿四年前牡丹妆攫尽天下人心魄，今日就让为夫替你妆点如何？”说吧提起细细的羊毫笔，沾染胭脂，绕着玉绯月眼角的朱砂痣细细的描了繁复的花瓣，又点上嫩黄的花蕊，一朵牡丹活色生香开在了玉绯月的眼角，富贵而不失艳丽，又有几分俏皮的味道，“这胭脂是特制的，轻易洗不去，月儿，这一辈子你都逃不开了。”话落，尊王轻轻吻了一下玉绯月的额角，玉绯月笑，镜中的人亦笑，只是玉绯月心中有些寒意蔓延，镜中的人看起来是那么多陌生。




☆、第　35　章

　　夏渊府中，有些昏黄的书房里，夏渊倦倦的提笔。
　　少阳：
　　月重回人世，收到这封信时你应该得到消息。久别未见，上京风光你该是忘了吧？
　　封好信，夏渊在书房里走了两圈，最终还是向东边走去了。
　　“素夫人睡下了吗？”夏渊压低声音，小丫鬟摇头，正要替夏渊开门，夏渊摆手，又原路离开了。
　　“他走了？”房里有人问。
　　“是。”
　　房里没有人再说话，小丫鬟待了一会，也走了。
　　第二日玉绯月醒来，没有见到预料中的尊王，不禁有些失望。屋子里倒是站了一群侍女，手上捧着各色头饰衣物。
　　“王妃，王爷令我等伺候您更衣。”
　　玉绯月点头，侍女们俯身行礼，随即开始替玉绯月装扮。玉绯月看妆镜中的自己，在侍女们的打扮下，一点点褪去家常的气息，一个气质华贵的殊丽女子慢慢的具体起来。杏黄的抹胸，绣了盛放的牡丹，下面穿了红色的长裙，长长的衣带几乎坠地，外面披了一件红色的外衣，宽袖窄腰，同色的腰带勾勒出不盈一握的细腰。长裙，外衣都用细丝线绣了牡丹和云纹，富贵又不招摇。玉绯月墨色的长发都被盘起，簪了几枚金花钿，左右各插了三只发簪，簪柄隐入发髻，只有细长的金色流苏乖巧的贴着发髻垂到脑后。脸上只用了些许胭脂点过腮红，上好的螺子黛描了娥眉，这样简单的打扮却丝毫无法折损她的美丽。
　　“王妃，您真美。”侍女真心赞叹。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桃夭。”
　　“这个名字很好，桃夭，扶我出去吧，王爷该久等了。”玉绯月伸出手搭在桃夭的手腕上，四根玉管似地指甲齐齐舒展。
　　桃夭的眼里明显闪过赞服的神色，小心的引着玉绯月往门外走，“王妃您和王爷真是心意相通，未曾有人言明，您就知道王爷在等您了。”
　　玉绯月抿嘴，笑意淡淡，这样的阵仗，除了进宫面圣别无他想，她的浩王爷怎么可能不和她一起呢？
　　“王爷。”玉绯月福神，仪态万千，尊王毫不掩饰眼里的惊艳，扶起玉绯月。
　　“王妃，随本王进宫吧。”
　　“是。”玉绯月柔柔的答，抬头时眼波流转，尊王回以微笑，牵着玉绯月坐上马车，上车时，尊王黑色衣袍上的暗金云纹在阳光下折射光芒，玉绯月突然觉得有些炫目。
　　“宣——尊王，玉绯月觐见！”内侍尖利的声音回荡在金銮殿上，殿上百官不禁低声交头接耳。
　　尊王与玉绯月一左一右，一黑一红，目不斜视从殿外走进来，拜倒在殿中。
　　“儿臣（绯月）拜见父皇（皇上）。”
　　“都起来吧。”
　　两人起身，悄悄交换目光，然后垂手站在殿中，眼观鼻，鼻观心。
　　尊王单膝跪下，玉绯月也随之跪下，“父皇，儿臣请父皇再次赐婚！”
　　坐在上首的皇帝，面目被冠冕的珠帘遮住，无从看清表情，殿上却是一片安静，一个人走了出来，举起笏板一拜，“启禀吾皇，尊王与牡丹花神情感上苍。牡丹花神此番重回人间，臣以为乃是天意，欲令尊王与花神结百年好合，昭示我青瓷王世恒昌！”
　　那人开口的时候，玉绯月微微一震，这声音，很耳熟。
　　“臣以为不然。”又一人出列，玉绯月越加震惊，这声音是如此的熟悉，“臣以为牡丹花神仙姿高洁，当以高庙供之，凡间俗情为免有辱仙人。”
　　“臣以为云大人甚有理，牡丹花神与王爷情深，天地动容。”
　　“臣亦作此想。”
　　“臣以为何大人有理。”
　　“臣闻得百姓皆盼尊王与花神喜结连理，陛下慎重。”
　　百官纷纷出列，朝堂上顿时一片嘈杂。
　　“诸位大人且听我一言。”玉绯月站起身，出言成功止住混乱，目光扫过众人，在方才首先发话的两人身上微做停留，嘴角浮起一抹了然的笑，众人多被她眼角的牡丹吸引，脸上露出敬意。
　　“吾生于青瓷，本为历劫而来。四年前出了些许差错，如今归来，上曾言，汝本当以凡人之身完此劫，奈何命数有变，汝且在人间经历凡尘，待他日再归吾境。”玉绯月轻笑，眼角的牡丹愈加生动，她转身对皇帝跪下，“今世玉绯月是青瓷王朝子民，王土之内，绯月当唯王命是从。”
　　皇帝大笑，珠帘乱颤，“仙家实在客气了。既然上有言令仙家历劫，凡尘种种自是不能顾忌。朕今日便赐婚于你与吾儿，择日完婚！”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山呼，遮掩住失意，欣喜，愤怒，得意。




☆、第　36　章

　　回尊王府的马车上。
　　尊王轻笑，“王妃，本王何德何能，能得花神青眼？”
　　玉绯月娇嗔的瞪了尊王一眼，“王爷为妾身描画牡丹妆，可不是此意？”
　　尊王笑意加深，将玉绯月困在怀里，手指勾起玉绯月的下巴，“王妃聪慧，本王当好好奖励。”
　　尊王俯身，薄唇印上玉绯月的唇瓣，几乎不给玉绯月惊呼的机会，舌头长驱直入，攫取那张红唇的每一寸芬芳，唇齿交缠，两人都露出了情迷的神色，尊王手指灵活的探进玉绯月的衣襟，微微用力，腰带解开，衣裙松散，玉绯月香肩微露，细腻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如玉诱人。
　　尊王一个翻身，把玉绯月压在下方，玉绯月双手勾着尊王的脖子，衣裳滑落，白玉一样的肩膀完全暴露在了尊王的眼前，幽幽的牡丹香气愈浓，尊王的眼里染上□，手隔着抹胸细细的描绘玉绯月胸前的浑圆，玉绯月不可自持的逸出一声呻吟，瞬时绯红了脸颊，咬住了下唇，看起来就像一颗有待采撷的诱人的樱桃。尊王邪邪一笑，手上渐渐摸索到那颗红豆，轻轻的揉捏，一边却用唇封住了玉绯月的檀口，就那么含着她的唇瓣，伸出舌头轻轻的舔了一下，低声道，“月儿，莫要叫出来，别忘了我们还在车上。”玉绯月脸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正要咬住嘴唇，尊王却不打算放过她，细细的啮咬玉绯月的唇，玉绯月被吻的七荤八素，只能瘫软在尊王怀里，幽怨的看着尊王。尊王似乎有些满足了，在玉绯月有些红肿的唇上轻啄了一下，伸手替玉绯月整理衣服，系上腰带时还不忘靠近玉绯月耳边，轻轻舔了一下玉绯月的耳垂，满意的看到玉绯月耳朵迅速变红后，才悠悠开口，“本王以为，新婚之夜还早了一些，何况，地点也不对，王妃以为呢？”
　　“尊。”玉绯月娇嗔，依旧无力的倚在尊王怀里，尊王忍不住又在她唇上偷了一个吻，表情愉悦。
　　“王爷，到了。”贺兰长空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玉绯月责备的看了尊王一眼，尊王不以为意，率先下了马车，玉绯月钻出来，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人抱下了马车。
　　玉绯月埋首在他怀中，不敢看众人，“王爷，大家都看着呢。”
　　尊王目光巡视，大家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尊王满意的轻笑，“这下没人看了。”
　　“王爷。”玉绯月娇嗔，眉目间却是喜悦，尊王大步迈开，抱着玉绯月直接去了洛阳小居。
　　尊王抱着玉绯月在洛阳小居的院子停下，放下玉绯月，“月儿，你可喜欢这里？”
　　玉绯月打量周围，院子和早上已有所不同。院子里本来有一棵一人可合抱的大树，四处栽种了些不同品种的牡丹，现在树下多了一张贵妃榻，旁边还搁了一张矮几，放了几本书和几样茶点。
　　玉绯月走到树下，手指抚过贵妃榻上绣着精致花纹的小被，又移到矮几上的书，翻开几页，是迦南子的话本，又掀开茶壶，千山针叶的香气随着烟雾腾起。玉绯月面色沉静，盖上茶壶。
　　尊王从玉绯月身后环抱住她，“月儿怎么好像不太高兴？”
　　“王爷心思细腻，为绯月连这样的小事都想到了，绯月哪有不高兴的道理。”玉绯月淡淡的道，丝毫没有喜色，尊王皱眉。
　　“月儿，这些年我问遍了你身边所有的人，这些不都是你喜欢的么？”
　　“尊，”玉绯月掰开尊王手指，面向他，手指抚上眼角的牡丹花，“月儿曾经说过，月儿这四年里改了许多过去的习惯。就连这颗朱砂痣，我都不知道慕言什么时候点上的。”说到后来，神色已经有些哀伤，尊王不由得心疼，抱住玉绯月。
　　“月儿乖，看来是为夫错了。为夫过些时候让人把这些撤了。”
　　“尊，你待我最好了。”
　　“傻月儿，我恨不得把这世上的一切捧到你眼前。只要，你在就好。”尊王的声音渐低。
　　“尊，明天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