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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下酒-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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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这个男人动作利索的支起了一张案几,手里拿着一块醒木,席地而坐的开始……
  说书!
  洪亮的声音响起,“自从盘古开天地,三皇五帝到如今!”
  另一个秦俑装扮的人一看就像个普通士兵,在那里杵着,就真的像一尊陶俑。他们在麻袋片搭成的小棚子里自娱自乐的说书,我完全不知所云,只是觉得无聊,就问他们什么时候说完。然而他们开心得不得了,一直对我说,“不要着急”。
  后来天公不作美,天上开始刮风,风刮的特别大,最后居然吹翻了他们的帐子。我开始觉得,他们好像就是真正的摊主吧,一直隐藏在幕后,不知道是在做什么。
  风越刮越大,他们开始对我喊“快跑”,然后自己也跑了起来。
  但是真的好想幻觉一样,我一边跑,手里居然多出来了一个酒葫芦,还是牛皮纸的那种颜色和质地,一路上都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围观群众,不停的对着我喊好,弄得我浑身不自在,尴尬极了,干脆一口咬开那个葫芦,结果咬住了一个塑胶的小塞子。
  拔掉那个塞子之后,我仰头喝下了一口酒,没有一点烧灼的刺激感,只是有液体流进了喉咙。这时我回头一看,更令我吃惊的是,刚才那两个壮汉居然打马而来,在我后面跟着。
  当那个秦俑一样的男人骑马经过时,我把酒葫芦地给他,他迟疑了一下之后仰脖喝下,而那个西楚霸王模样的男人却不是这样的,他来到我的面前,只是直愣愣的看着我,一动不动,我把酒葫芦举在他的面前,他无动于衷;我把酒泼到了他的脸上,他还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最后突然把我手里的酒葫芦抢了过去,做出一饮而尽的动作。
  然后两个人都很决绝的策马飞驰而过,趟过很深的积水,因为那个时候已经开始下雨了,天上暴雨如注,地上的积水也越来越深。
  他们就这样走向远方,没有一次回望。我越来越觉得,其实那个男人最后只是对着一个空葫芦而已,我不该用那么大的力气,把酒都泼到了他的脸上。
  印象里的那个男人,最后没有留下任何表情,他的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却让我觉得莫名的悲伤。
  我在雨水中站立,好像一场独角戏,然后突然从睡梦中惊醒,激出来一身冷汗。
  做出来这样混乱不堪的梦,就算是打算求助于周公解梦,找人占卜,恐怕都说不清楚吧,我晃了晃脑袋,继续闭上眼睛,为了明天的约会,强迫自己入睡。
  在凉席上打了几个滚,终于又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这样不好,怎么总是做梦呢,这睡眠质量也太差了吧。
  第二天早上我起的很早,认认真真的吃过了早饭,我把电话打给了唐乾之,“起床了吗?”
  回答我的声音是很清醒的,“我早就起来了,刚吃过饭。正在准备出门,你呢?”
  “我也是,”真是的,起来了不告诉我,难道又要等我?我的声音有些埋怨,“我马上出门。”
  唐乾之说了一句“好的”就挂掉了电话,我竟不知道他为了打耳洞这件事和家里有过争执,最后以一句“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做论据,说自己必须“言必信”,已经答应了人家,况且人家为此努力非常,他就是去陪绑也是应该的。
  我们去打耳洞的世界是夏天,做这种傻事的人几乎没有,连那师傅都再三确定,“真的要现在打?”
  我点点头,“不然就没时间了。”
  我也知道清明时节的天气最适合打耳洞,但是唐乾之不一定那个时候能陪我啊。但是令我吃惊的是,唐乾之居然也和我一起坐了下来,不像是旁观的样子。
  唐乾之淡淡的说道,“两边各扎一个。”
  然后我就震惊了,突然明白了唐乾之为什么当初会对我提出那般严苛的条件,敢情真的是他理解能力或是我的表达能力有问题,我只是叫他陪我“一起来”打耳洞,是叫他在旁边看着我就好了,不是叫他陪我来一起“打耳洞”啊!
  但是随着唐乾之的蹙眉,我发现要开口解释也已经晚了,索性就这样吧,我不打算再说破了,觉得自己好像还赚了一把,正好两个人以后还能买情侣饰,啧啧,这个好。
  唐乾之对我说,“不疼,有点刺痒,肿肿的,可以忍受的。”
  于是我也对那个师傅招呼道,“我和他打成一样,一边一个。”
  素来坚信所有的感同身受都不可靠的我,认为一切感受必须亲自体会,龇牙咧嘴的做好了疼痛的准备,却发现其实那一瞬间并不疼,我本来想握住唐乾之的手,最终还是自己攥拳,缩了回来。
  痛苦的是事后,每次擦消毒水的时候,都会觉得很疼,当时的过眼云烟,不一定不是以后的沧海桑田。
  唐乾之一直嘱咐我说,“不要吃辣的,不要沾水,不要脱衣服的时候剐蹭到,反复化脓很正常,千万要小心,要是弄不好长住了,就白受罪了。”
  我“嗯嗯”的应着,“幸好我们都不是过敏体质,要不多受罪。”
  像发炎这种倒霉的事情还是落到了我的头上,耳朵真是太娇嫩了,锥心的疼啊,扯得我眼泪都想下来了,真是,搞不懂那些一下子打了一大堆耳洞的人是怎么想的,尤其是扎到软骨什么的,那不得疼死吗。
  唐乾之的情形比我好不到哪里去,除了没有发炎倒是真的,因为唐乾之摊着手对我说道,“左边的那个洞,自己长住了。”
  听说一开始耳洞长住了可以自己狠狠心再捅开,但是唐乾之摆了摆手拒绝道,“不必了,这是缘分,不能强求。”
  听了唐乾之的无稽之谈,我最终也没有狠下心来,对着自己那个慢慢愈合的耳洞做任何粗暴的动作,随缘好啊,这样我们两个人就可以只买一对耳钉了,这样更情侣啊。
  所以我后来拖着唐乾之进了银楼的时候,他并不推诿什么,终于表现出来了对我的自作主张的容忍和默许,虽然不赞同。
  不过这个时候也是最能显出“人比人,气死人”的真理性所在的,同样的东西,都搁在右耳朵上,为什么唐乾之能被衬得相得益彰的被人夸奖,我却弄出了画蛇添足的自我感觉?
  


☆、一家史观

  作者有话要说:  改格式弄的眼疼
  镜子里的面容虽说是我再熟悉不过,但是多了一枚精致的装饰,还是第一次见到。
  右耳唇加了一点闪亮的唐乾之,比以前看着更加迷人,多了一点魅惑的那双眼睛无需放电就已然对我秒杀。我是在忍不住想说点儿什么,可你说我该怎么夸他?任何的赞美都不为过啊,是说“你是就今天这么漂亮?还是每天都这么美?”还是说“我的眼睛坏了,现在看到你,除了你,谁也看不下去。”要么连带着感谢他妈——“谢谢阿姨生出来这么完美的你。”要么就干脆横刀直入,“你身边的男人都不是GAY吧,瞎子啊看不到你——幸好不是,不然我怎么追得到你。”
  最后我选择了托着下巴问唐乾之,“谪仙,你从天堂掉下来疼不疼?”
  唐乾之对我的由衷赞叹不置一评,只是微微红了脸,他害羞的样子真有趣。我自告奋勇,比兔子跑得还快的结账买下了两对耳钉,每对都是一人一枚。唐乾之没有拒绝我付钱的这件事情,因为我大言不惭的说,“这是我给自己买的两对耳钉,但是我只有一个耳洞。资源闲置就是浪费,为了不重样,我只要其中的一个,物尽其用,所以我把剩下的就扎在你的耳朵上了。”
  唐乾之笑着看我,“政治里的经济学学的很不错嘛,说话都头头是道的,还能活学活用?”
  “过奖过奖,哪里比得上你这个好学生?哎呀,我这是班门弄斧了,丢人了,真不好意思。”我摇摇头有些贫气。
  气绝不语的唐乾之沉默是金的闭上了嘴,等一会儿从银楼出来,我们走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冰吧门口。
  “进去吧?”我提议道。
  进了冰吧后唐乾之先去前台拐了一下,回来转身递给我一支甜筒,“安生会儿吧你,我就不信还占不住你的嘴。”
  我笑得更坏了,“啧啧,冰激凌这么小,堵不上的,除了你的……”我压低声音,食指抬起,对着唐乾之的嘴唇的方向指了指。
  鉴于此,我坚信自己绝对有说情话的天赋,花言巧语,油嘴滑舌,外加调情的无师自通,能够逼得优秀文科高材生唐乾之脸色绯红,由能言善辩沦落至结结巴巴,甚至怒目圆睁。
  坐在冰吧里的我们充分享受着冷气的浸润。这时唐乾之突然给我讲了一个故事,“夏玖,你知道么。鲸遇到身体瘦小的沙丁鱼的时候,会张大嘴巴跟在逃命的沙丁鱼后面穷追不舍,然后离海滩越来越近,此时鲸却浑然不觉。结果等鲸以极快的速度冲向海滩时,要避开险境已经太迟了,巨大的身体因为惯性冲上了海滩,陷在海沙中无法动弹。而沙丁鱼只要很少的水就可以存活,甚至逃生。”
  我双手交叠的抵在下巴底下,“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忽然想到了这个。”
  “哎,你不觉得,其实这可以是一个很凄美的爱情故事吗?”唐乾之冷不丁的青涩了一把,还很梦幻,“会不会是一个人的转世做了沙丁鱼要去复仇,结果他的仇家成了鲸鱼。它只能以小胜大的智取,引诱鲸鱼去自寻死路,有可能面临玉石俱焚的危险却还是勇往直前,这么一来,它是不是好可怜哦。”
  “拜托,哪个人脑子被门挤了才会投胎做一只沙丁鱼吧?还是跨越种族的恋爱,你要不要这么违背自然科学啊,浪漫也得有个度嘛。”我难得如此打断唐乾之。
  嘴角弯起弧度的唐乾之道,“我看不见得,没准儿,鲸鱼其实是心甘情愿的呢,鲸鱼其实知道沙丁鱼要害死它,还是愿意选择上钩,自寻死路,无法自拔的爱上了沙丁鱼,因为爱情愿意毁灭自己。”
  “停停停,我认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好了,停止讨论这个问题,再说下去,咱俩的三观都有分歧了。”我制止了唐乾之的思维散发,我是无法理解他的这种逻辑的,只好求饶。
  “你真是没趣哎。”唐乾之难得可爱的撇了撇嘴,“夏玖,你现在好像一个没有情调的老男人。”
  笑话!我怎么可能没有情调,且不说我一直觉得自己很有情调,单说自从我的浪漫细胞觉醒之后,我从来没被人觉得无趣过,男男女女都是,哪个不夸我风趣多情,当然,唐乾之除外,不光嘴上不夸我,动不动还泼冷水给我,其实他自己才是一块冰凌渣呢。
  那些故事都发生在我上了大学之后,注意,大学不是一个人。所以我的任何可能深刻写的思考,统统爆发于上大学之前,那个时候我最正经。因而我一直觉得是自己上了大学,而不是被大学上了。尽管时光虚度,但我仍旧充实。
  大学给人的影响都是毁灭性的,社会化太残忍,教你圆滑更是一处败笔,所以我们的青年不会做学问,是因为大学没能让他们明白,寂寞的意义和孤独的圣洁,只是告诉他们灯红酒绿的浮华喧嚣,只是鼓励他们走马观花的阿谀流俗,他们早就忘记了研究的真谛,也不会记得钻研的境界,“一切向钱看”泯灭了他们最有可能保持的纯真,大学的社会化是人才培养的最为可耻之处,没有之一。如果不是因为大学处处充满诱惑,可能我会走入一条更正经的人生轨迹,我以自己对历史的看法打包票。
  但我在提出自己独特的历史观点之前,先被早恋的定义弄得满脑子浆糊——“早恋,就是过早的恋爱。严格来说,是男女双方都向对方告白,才能称之为恋爱。 如果没有过告白行为,就不能称之为恋爱,不能称之为恋爱就更不能称之为早恋。 只有作了告白行为才能算作恋爱,一般认为在大学阶段以前的恋爱都属于所谓“早恋”。”
  我是在上大学之前的暑假对唐乾之表白的,嗯,不算早了,还没开始恋爱呢不是。
  早恋可以小摊而过,但是历史,不容轻慢,我一定是因为原来课间太无聊一直翻历史书,所以才会对历史这么百看不厌的感兴趣,乃至于后来升格为尊崇。
  虽然书上写的,都不叫“历史”。我当时觉得,历史是一个圆,任何人的接近都只是做了一条它的切线。历史事件的真相就是那个切线根本不可能碰触到的圆心。后世的人拼命努力,却连历史的圈子都不可能碰触到。多可笑,可是人们就是孜孜不倦的追逐,好像这样就能知道什么似的。
  这不是悲观的不可知论,因为切线的英语是“tangent line”,而“tangent”在拉丁语中就是“to touch”的意思。“去接近”也许本来就是接近的一种,在用一种明知已经永远无法接近的心态去寻觅。又或者说,那种寻觅其实已经不是在找访真相,而是在出于不需要的责任感去尽职尽责。
  后来其实我觉得这个定义需要小小的修正一下,历史太错综复杂了,应该叫它为“一个球”,历史是一个球,真相是球心,只有一个,几乎无法碰触,由此产生的历史研究,大的成果是无数个切面,小的成果则是这些无数切面的无数条切线,还有甚者,是耗尽光阴而两者都不属于的废笔。
  所以历史上的史家,最令人敬重非常,且不说大家学者,但是为此付出的人,就已然不易,那种投入才是寂寞,那种忍耐才叫清苦。
  我由衷钦佩百战百胜的将军,屡败屡战的忠臣,敢于进谏的诤臣,运筹帷幄的谋士,可是这些感情,统统抵不上我对于那些肯极力还原一份当时史实的史官的景仰。
  那种气节足以流芳千古,那种精神百折不挠,他们宁可用生命去扞卫的,不是一家王朝的名誉如何,而是作为史家应有的那份尊严和作为历史的执笔者,应该对后世负起的那份责任。
  所以我们能看到曾经的阴暗面,听得到入木三分的评论,而他们写下这些文字,面对的却是能够将之生杀予夺的天子,至高无上的九五之尊也不能令他们屈服,杀人不过头点地,但是这史书不是儿戏,绝对不能媚上,否则怎么配得上修史之重任名节?
  虽说司马迁惨遭宫刑,却也不是因为《史记》,而是因为不该多言的为李陵辩护。《史记》怎么会有错呢?史书都是无辜的,饱蘸笔墨之后写下的,其实字字都是可闻可见的血泪斑斑。
  而史家大约都是要在精神人格分裂的不断斗争中生活的,一方面秉笔直书,一方面内涵褒贬。偏见人人都有,史家不是圣人,所以不可能没有自己的立场,但是他必须极力保持客观,尽量清醒地写出一字一句的不刊之论,再如何偏爱某人,也不能遮掩他的错处,再如何痛恨哪位,也不该磨灭他的功绩。摇摆之间痛苦不定,这些都是造成史官犹疑矛盾的源泉,无爱无恨的公正无私、不偏不倚,纵使是神魔也不一定能够做到,那么又怎么能够强求一介凡夫俗子的史官,做到这些呢?他们已经做得很好了,极力掩饰着自己的喜恶,已然十分不易了,莫再强求更多的严于律人,大批特批史家如何如何的人,倘若不先扪心自问的照照镜子,实在是没有资格开口。
  所以,我们都知道,书上写的历史不能全信,可是换做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在当时情况下,哪怕知道真相,难道会比这位史官写得更好吗?我们只有先叹服,只有先敬仰,之后再探寻,旁征博引,尽力做好那道切线,也不枉存在于历史长河中一瞬过。
  我一直如此奉行,所以才会连带着对历史课本也毕恭毕敬,虽然“你看到的都是你想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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