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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月沉吟-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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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服,她不服啊!

  “韩月下。”王再次催促。

  是了,韩、月、下!

  如醍醐灌顶,她茅塞顿开。

  既然韩家需要一个王后,那她就将月下之名留给韩家。而她今后只是一个人的卿卿,倾尽余生只愿做他无名无姓的妻。

  思绪至此,月下接过那碗汤药仰头便饮。抹净嘴角的汤汁,她沉眸看向凌准。床上的人微微颔首,得显冲窗外比了个手势。就见两名宫侍从浓荫后现身,恭恭敬敬地向秦淡浓礼了礼,小声说了些什么。淡浓微皱柳眉,偏首向这边望来。

  隐去眉间的愁思,她莞尔一笑,向着嫂嫂轻轻招手。

  “孤会派人将他们送回去。”

  “不。”嘴角依旧扬着,她暖意融融地看着树下的小侄,“我同他们一块儿回去。”回过身,她眼中覆满寒冰,对他已明显不信。

  “得显,送韩小姐出宫。”

  看着那道徐徐步远的女子,凌准不禁轻笑。

  该做的他都做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小九。

  面露安详,他心满意足地垂下眼皮,缓缓、缓缓地……

  突地,耳边笑声刺耳。他暴睁双目,只见秋净娴面露癫狂,宣泄着过度兴奋的情绪。

  “凌准啊凌准!”她猛拍床缘,指着面色不豫的君王尖声道,“你真可悲呐!”

  “住口。”凌准咬牙低叱。

  “哈哈哈哈~”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泪,她居高临下地睨视,“若凌翼然知道他最心爱的女人将死于你手,他还会如何?又会对你如何呢?嗯?”

  轻轻的问句回荡在殿中,跨起的脚步复有收回,月下滞在门边,青黛色的罗裙随风微漾。

  “你胡扯什么!”压抑着怒火,凌准不住闷咳。

  “胡扯?”秋净娴转眸看向月下,“刚才她喝下的是芜子汤吧。”

  芜子汤……

  满目错愕,韩月下转身回望。

  怎会是这个?

  “苦着脸做什么?”秋净娴冲她微微摇首,“放心,芜子汤对你而言已无原本药效。”

  凌准脸色骤变。

  “可是呢。”

  一声转折让月下略微松弛的神经又重新绷紧。

  “芜子汤对你而言却是另一种药引啊。”秋净娴笑得温煦。

  药引?

  月下正疑惑着,额间不期然的抽痛,犹如一粒种子想要破土而出。她紧皱双眉,只觉前额似要炸裂。

  秋净娴含笑看着露出异色的她,向凌准施施一礼:“方才臣妾应了王上,要将尹贵妃的事详细禀报。”

  骤然拉回视线,凌准锐利的目光似要将她凌迟:“说。”

  “是。”秋净娴微微一福,尽显雍容做派,“王还记得么,尹贵妃难产那夜。”

  心跳猛然加快,慌乱的情绪重新拢聚,就算是回忆,他也还会心惊。

  那夜,他失去了一个女儿,一个由他和暖儿共同孕育的女儿啊。

  “鸠死尹贵妃腹中孩儿的毒药确实掺在德妃送来的莲子羹里。”

  一经查实,德妃就被他赐死。他甚至还将对德妃的恨意转移到大王子身上,正是他的冷漠与纵容让王后和华妃敢肆意妄为,将他那个胆小的长子活活吓死。

  如今想来,他不该啊,不该迁怒到孩子身上。

  “可是,下药的人却不是德妃。”

  是……

  花白的胡须微微颤抖,凌准瞪着笑纹漾深的秋净娴,脸上泛出青色。

  “不错,正是臣妾。”

  “咳!咳……咳……”他剧烈地咳着,咳到血气上头。

  “臣妾下的毒名叫昙花一现。”

  昙花一现?月下颔首,似曾相闻。

  “本宫原想,尹贵妃腹中的孩子本就不康健,此毒入口必致滑胎。到时一尸两命,王上会怎样痛心啊。”

  “贱人!”凌准目眦尽裂地瞪着她,面容如恶鬼一般。

  “只可惜本宫没能如愿。”秋净娴叹了叹,既而扬眉,“不过幸好还能补救,昙花一现传说为上古神兽凤凰一族的秘药,初中此毒者并无异样,只是额面偶有抽痛。”

  额面的锐痛愈发加剧,月下扶着殿门,不觉眉心已聚

  “要催动药力引发这不解奇毒还需要一道药引。”

  药引?月下抚额急思,难道是!她瞠目而视。

  “不错。”秋净娴格外慈爱地看着她,“就是刚刚你喝下的芜子汤啊。”

  清脆一声,瓷碗落地。得显垂着双手,不可置信地看着,看着那个像被抽干生命的主子。

  命运何其残忍,这样的真相,王能承受么?

  “不。”面容槁枯,凌准喃喃。

  “不?”秋净娴狞笑着,一步一步走向床榻,“赐给尹春暖芜子汤的除了你还有谁?”

  他只是不愿暖儿再受生育之苦,他爱她,那么卑微地爱着,几近乞求。

  “催引她体内毒药的是谁?导致她毒发的是谁?让她香消玉殒的又是谁?”步步紧逼,秋净娴不给他留下喘息的机会,“是你!是你!”

  “不……”

  “就是你凌准啊!”

  “不……不……”他目光涣散,不住摇头。

  “凌准你看着本宫,看着本宫!”秋净娴扑到床边,拎着他的衣襟,逼迫他与自己对视,“现在本宫要告诉你,你不但害死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而且还将害死你儿子最爱的女人。”两人几乎贴面,秋净娴转眸看向月下,勾起阴冷的笑,“成妃死的那天,本宫在她的汤药里下了最后一瓶昙花一现。”

  想起来了,昙花一现不就是修远也无可奈何的毒鸠么?如今,她中了?中了这只能用情人心魄来解的毒药?

  迟到的记忆如冷水淋下,满满浇了月下一身。

  “为什么?”灰白的胡须微颤,凌准无力问道。

  “为什么毒韩月下?”秋净娴讽笑,“先前本宫虽不知韩月下就是丰云卿,可你那儿子紧张兮兮地命令八大宫门严阵以待,一旦韩家小姐入朝就马上去文书院禀告。凌准,你知道本宫得知此事有多高兴么,嗯?”秋净娴在离他颜面寸许处轻轻吐息,笑得肆意,“露出马脚了,小九终于露出马脚了。”

  “贱人!”凌准反起一掌,将她掌掴在地。

  “没错!本宫就是恨他!恨他死去的娘!”捂着右脸,秋净娴歇斯底里地叫着,“本宫得不到的尹春暖她也别想得到!凌翼然毁了本宫的养子,本宫就要毁了他最心爱的女人!”

  冲下床,扯下墙上的长鞭,凌准愤恨地挥着,用尽全力地鞭挞着那个叫嚣的废后。

  “哈哈哈哈!”碎发散乱,秋净娴不躲不藏,依旧癫狂地笑着,“凌准,你是刽子手!刽子手!”

  “闭嘴!”拼命挥鞭,他咳着血,衣襟浸满鲜红。

  “请主子息怒。”得显含泪跪地,三人乱成一团。

  “要是小九知道真相,他会如何?会如何!”秋净娴拍地大笑。

  “闭嘴!”扔掉长鞭,凌准拾起床边的白绫,紧紧地勒住她的颈脖。,

  “他……”气息难通,秋净娴满面通红,“他……”

  “闭嘴。”凌准切齿出声,双手越发加力。

  “他会……”嘴角还挂着讽笑,秋净娴被勒的眼珠暴突,“会……恨……”

  “闭嘴!”放声怒吼,喉间涌出浓浓血腥。

  艰难地指着眼前人,乌紫的唇张了又合:我恨你。她无声地说着,手臂软软垂下,一滴泪缓缓滑落。

  “咳咳!”松开双手,凌准回身走向床榻,“咳!咳!”推开得显的搀扶,他摇摇晃晃地走着,踏出沉沉的绝望。他狠命地咳着,身体如落叶般缓缓坠下。

  “主子!”

  他呕着血,一口接一口,苍老的面容已见死气:“得……”

  “奴才在这里,在这里。”抱着枯柴似的老身,内侍长泣不成声。

  他望着远方,双目渐渐混沌:“孤……没有……”

  “嗯。”

  “没有害死她……”

  “嗯。”

  面对那盆茉莉,他颤颤举臂,像要急于抓住什么似的。

  “……”他张嘴唤着,声音虚弱的听不出叫的是谁,渐灭的眸光隐约泛柔,他向前抓着,却什么也抓不住。

  “孤爱你啊……”

  伴着最后一声轻喟,手臂不甘地垂下。

  “王上!”

  月下倚着门,只觉头疼欲裂,似有什么破额而出。悲恸欲绝的哭声直上云霄,像是加剧了这股疼痛,按着前额她飞奔出殿。前方有什么她已疼得看不清,只是下意识地向前冲着,径直冲着。

  傻傻地,绝不回头。

  《战国记?青纪?隆王》:隆王,讳准,文王第七子也。准少时擅隐忍,建元十一年文王携众子冬狩。准与兄冲射獐,准之翎羽没入獐颈,文王问曰:“孰中?”时年,五子冲气势鼎盛,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冲曰:“孩儿所中,七弟偏矣。”文王疑之,再问。准恭言曰:“兄言属实。”后文王赞之:“识时局,不争功,此子不凡。”

  隆王在位二十四载,善修水利,扶持寒族。青跻身强国之列,隆王功不可没。上承文王,下启初帝,隆王奠定霸业之基,可谓一代明君。

  天重二十四年六月十六,隆王晏驾。初帝入宫哭丧,但见内侍自缢殉主,废后秋氏横尸。个中缘由无人知晓,是非曲折待后世品评。

  行云无影月生风

  星落檐西,日出东篱。

  不知不觉,已坐了一夜。

  萱草色的晨曦流淌在身上,她徐徐垂眸。

  微风吹皱一池碧水,涟漪自波心向外泛着,一圈一圈迷乱了倒影。水中,她的眉她的眼已然破碎,只有额间的那朵花蕾完整倒映。

  韵绝清风明月夜,影沉霏微晓露天。

  此花又名月下,月下美人来。这一切是巧合,还是命运的安排?

  额间的白蕾迎风微颤,影像如梦似幻,她心生惘然。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沉唤自晨风微凉处传来。

  “云儿。”

  一震,她缓缓回身。

  人影惊现水榭中,一僧一士迎光轻笑。

  “才一年就认不得为师了?”

  “……”她无语启唇。

  “不请自入,老衲失礼了。”

  唇瓣轻轻颤动,她的眼中氤氲出水气。

  “云儿?”

  “师傅……”

  看着跪倒在地的爱徒,丰怀瑾拢眉轻问:“云儿你这是做什么?”

  “徒儿有事求师傅。”

  “起来再说。”

  哽咽着,她抬起头:“师傅……”

  目光落在她的额间,丰怀瑾惊心一颤,隐约回到当年……

  “什么?”他死死瞪着跪地不起的儿子。

  “请爹成全。”

  “看着你自刎,然后挖出你的心肝,这种事为父怎么成全!”鲜少动怒的他不禁扬声。

  “爹。”

  撇过脸,他不理。

  “未央中了昙花一现。”

  他猛地垂眼。

  “这是离开璇宫的条件,为了与孩儿相守,明知此为剧毒央儿还是饮下了。昙花一现是璇宫用来惩罚背叛者的秘药,璇宫宫主私下告知孩儿,此毒不是无解,解药正是情人心肝。”

  怪不得这孩子会如此求他,丰怀瑾默然。

  “到头来不论是解的了还是解不了,中毒的人都将痛不欲生。”

  “既知如此,你让未央怎么服下解药?”

  “爹。”

  丰怀瑾依旧瞪着,又悲又怜。

  “央儿她有身孕了。”

  什么……

  “孩儿不能看着自己的妻儿惨死而无动于衷,请爹成全。”

  看着深深做拜的儿子,他久久无语。

  “请爹成全。”

  一声声很是轻柔,轻柔的让他无法拒绝。

  而后,而后,他失去了唯一的儿子,得知真相的儿媳突然疯了。疯的不人不鬼,一时哭一时笑,她满山遍野地找着。直到有一天找到了莫白的坟,她才安静下来。不论风雨都坐在那里,安静地扶着日渐凸起的小腹,轻声唱着歌谣。

  “爹。”产后她终于开口说话了。

  接过猫儿似的婴孩,丰怀瑾的喉头有些堵。

  “你叫梧雨么?”望着他身侧的男孩,未央露出慈爱的笑。

  “是。”琥珀色的眸子眨啊眨。

  “帮我照顾她好么?”

  摸着婴孩豆腐般白嫩的脸颊,男孩露齿一笑:“嗯!”

  “孩子的名字叫潋滟,是莫白取的。”望着熟睡的女儿,未央柔情缱绻,“爹,请您一定要抱牢啊。”

  当然,他当然会抱得很稳很牢,毕竟这是儿子的命。

  可后来他才明白,这个孩子不仅是莫白的,也是未央的命。

  产后的第二天,梧雨在山里发现了她,鲜血染红了坟上春草……

  “师傅。”

  轻柔的语音将他拉出记忆。

  纤弱的身子深深伏下:“请师傅成全。”

  荫下虫虫,微微南风,旧情旧事触动。他止步不前,耳边隐约响起素商之音。

  流年怯,怯流年,红颜依旧白发新。

  “请师傅成全。”

  檐牙高啄,风中传来绵远悠扬的铃……

  ……

  六月十六,隆王晏驾,传位第九子。是夜,烈侯饮鸩,荣侯自决。

  十八束阁会审,前工部尚书谈启颂、户部尚书年有图、工部侍郎祝庭圭、振国侯秋静堂、世子秋启明谋逆犯上,依律枭首。荣烈两党百余人下狱,锦阳秋氏、汝平黄氏起兵篡位、密谋弑君,罪夷九族。

  十九新主首诏,伏波上将军韩月杀原名韩月箫,为前幽振国将军韩柏青之子。箫忠心为主,屡建奇功,特赐丹书铁卷,世袭一品定国侯。依先王遗诏,新主于六月二十九迎娶定国侯胞妹。

  诏书即出,天下哗然。时人时语,韩柏青命不绝后,蛟城韩氏满门荣光。

  然,韩氏,秋氏乎?

  纸上跳跃着一行行墨字,聆听远方,张弥微微愣怔。

  终于敲响了。

  “铛……铛……”

  时间在这一刻停滞,旷远的钟声响彻。湛蓝的天空不见一丝云,朝阳用他至尊的眼媚睥睨大地。

  万仞青空,清风翼然,那位殿下终于得偿所愿了。

  微不可见地一叹,张弥垂下脸,浓密的美睫铺开阴影。细腕轻转,噙墨的笔尖书写下一行文字。

  六月二十三,青第五代王即位,讳翼然。

  忽地,眼角闪过一道银光。美眸一怔,狼嚎滚落纸上,留下浓厚墨痕。

  “大人!”

  他冲入珠帘,击玉声声如雨落江上,叮叮咚咚浮散开来。

  眈见地上的一把青丝,他冲过去一把夺过剪刀:“大人……”望着那人额前的断发,他目露痛色,“大人若不想,张弥可以帮您离开。”

  虽然将军府已被监视,可只要是大人想的,他就算豁出性命也值得,只要……只要大人开心。

  嗯,只要开心就好。

  正想着,眉间却被轻轻一弹。惊愕之后他抬起眼,那人沐浴在晨光中,青衣素颜,双眸似水,别有一番闲雅韵味。

  “好看么?”她拨了拨刘海。

  “有点怪……”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样奇怪的发式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她无所谓地笑笑,将一枚华胜佩于额间,弦月似的额坠压在刘海上,就算是清风也再难窥探发下的秘密。

  还好,是他多想了。

  松开紧攥的双拳,张弥如释重负地叹声。

  “弥儿。”

  “大人。”

  月下静静地看着他,眼波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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