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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月沉吟-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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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西厢外传来一声大吼。

  “何事?”我沉声应道,却见修远挡在我身前,阻隔了门外的窥视。

  “三殿下家的管事来了。”

  “管事?”北风吹动着衣裙,拂动着夜的波纹。

  “他说是奉命给大人送谢礼来的,请大人移步亲验。”

  送礼?我沉思片刻,许是三殿下以为董氏能受封号、入王陵,是我守住了腊八那日的秘密吧。

  “嗯,知道了。”我向阿姐招了招手,“姐,这头发梳得紧,待会儿你帮我拆啊。”麻烦,还要换男装。

  “好。”

  “修远。”我抱歉地看着他,“对不起,今个十五我不能如约陪你了。”

  他偏冷的唇线隐约勾起,修长的指抚过我的发丝:“下个月我等你。”

  “好。”我的眼中只有他。

  “刚才的歌。”他挺秀的身体微微倾来,声音带着些许欣悦与压抑:“我很喜欢。”

  说完他淡笑离去,空留我一只剪影。

  ……

  “请大人慢用,慢用啊;呵呵……”

  三殿下管事那别有深意的语调犹在回响,我盯着眼前半人高的红木箱子,看了又看。

  是什么宝贝呢?他说用,那该是银子吧。

  这么多!

  我绕着箱子走了一圈又一圈,兴奋的手脚冒汗。

  我说的那些“好话”足够三殿下喝上一壶了,他却如此善良,如此破费啊,破费得我都不好意思。

  颤颤地掀开箱盖,我一下闪了眼睛。

  这个美丽的少年,仿若柔亮了香草芳泽的水妖。

  “艳秋,见过大人。”

  那一垂首的无限春情,如寒彻入骨的冰水,蓦然淋下……

  ※※※※※※※※※※※※※※※※※※※※※※※※※※※※※※※※※※※※※※※

  花絮:月下之约

  斜阳残照,暗金色的暮霭在院落里升腾。

  “宋大人。”

  “小姐。”宋宝言看着眼前这人,轻声应着。

  某人抬首四顾:“这宅子很结实是吧。”听似询问,却更像自语。

  宋宝言有些恍神:“大概……是吧。”

  “那就好,那就好。”某人像是鼓足了勇气,视死如归地推开花厅虚掩的门,临入前还回头看望了望地面,“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怕,不怕。”

  这是什么状况?

  自认就算遇到鬼都能搭上话的宋小二愣在原地,挫败感直击心间……

  食不言,寝不语,这顿饭好安静,安静的她好忐忑、好无力。

  她眼珠轻轻、缓缓、极小心地向一侧偷觑,却正对他坦荡荡、明朗朗的注视。

  “呃。”她喉间一噎,滞住了气。

  夜景阑眉梢微拢,伸手将她搂在了怀里。暖掌带着点内力,很有技巧地轻抚着她的背脊。怀中人渐渐顺了气,头垂得更低。凤眸暖暖看向她裸露出的泛红肌理,眼中染着点点情意。他的目光沿着她秀美的颈项一路游移,忽地定住,而后凉凉地虚起。

  早上,他真不该手下留情。

  好冷,某人缩了缩脖子,两手颤颤捧起一碗滚烫的鱼汤。吹着,吹着,一缕发丝滑进了汤里,犹如三月嫩柳戏平湖,留下浅浅的痕迹。她刚要挑出黑发,却被夜景阑先一步拈起。

  她徐徐抬眸,只见落在他指间的发湿湿地垂着,挂出一颗乳白色的水滴。

  一双春泓潋滟,他轻吮那滴汤汁,顷刻绽放出笑意:“味道刚刚好。”

  碗里激荡出浓浓的浪,鲜美的香气直扑某人的面庞,蒸腾得假面下一阵灼烧,烧的她心肝扑通通地跳,跳的她嘴巴不自觉地张启。

  好美味,真恨不得一口喝掉啊。

  她傻笑着偷偷再瞧,惊讶地发现一切如常,那张俊脸依旧带着天生的冷清和正气。

  揉了揉眼,再揉了揉眼,三天没休息好,都出现幻觉了。

  她心不在焉地再喝一口,烫、烫、烫,好烫。

  “卿卿。”

  “嗯?”她张开嘴巴,贪婪汲取凉冽的空气。

  “你可曾绝望?”

  她眼帘一颤,欲蹙还颦:“嗯。”

  夜景阑心头乍紧,忆起今晨的对话……

  那个人虚弱地趴在林成璧的肩头,讽笑道:“你虽武功盖世,却也杀不了我。眠州势孤,处处掣肘于人,你自顾犹且不暇,又有何本事护她周全呢?”

  他缓下脚步,凌厉回视。

  碍眼的人笑得张狂:“定侯,就如你看得到她颈脖上的吻痕却抹不去,她心头残留的伤疤你一样难以触及。与你不同,她的绝望我看过、计较过,也因此知道对她来说什么才是真正的周全。你我各走一道,本殿倒要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成原死战,她力战坚持;朝堂沉浮,她谈笑自若。从她的眼中,他看到过痛,看到过伤,却从来没有看到绝望。

  原来,她真的绝望过。

  夜景阑敛神沉眸,看着她默默地喝着汤,一小口、一小口,很秀气、很文静、很让人怜惜。

  “是我错了。”他轻喟,引来她诧异的目光。

  他目光融融蕴满情意,一种酸涩的滋味在胸口酝酿。

  他知道,她虽心性平和,骨子里却最是骄傲。宁愿关起门来顿顿吃她最讨厌的酸菜,也不接受他的银两。

  他知道,她虽然很怕疼,却每每表现出坚强。几次疗伤,她眼角明明含着泪光,却从不发出半点声响。

  可是,他却不知道她的骄傲和坚强也曾经那么的不堪一击,她曾经有过绝望。

  他错了,错在将她现有的一切看的那么理所应当。

  “卿卿。”他的声音不似以往的清泠,好像在压抑着什么,“卿卿也曾经是个小姑娘。”

  她身体一颤,碗中翻起浓白的波浪。

  “嗯。”她应着,声音沙哑。

  闻声,他心尖霎时柔软,张开双臂将她揽入怀中:“当时你多大?”

  “六岁。”她环着他的瘦腰,紧紧的、紧紧的。

  “一个人么?”他轻抚着她的发。

  “嗯。”犹记那染血的冬日,她一个人死扣着岩石缝隙,刺骨的潮水一阵阵地涌来……

  过去真的伤的她很深,她还在怕,夜景阑拥紧她颤抖的身体,试图用暖意驱散她心底的冰寒。

  “以后想着我,好么?”

  怀里的人抬起脸,迷蒙的眼含着不解之色。

  夜景阑捧着她的脸,眸中是满满的诚挚:“绝望时想着我,我一定会来救你。”

  丽眸盛不住泪,颤动的情丝瞬间满溢。

  “卿卿。”他俯下身,亲吻她湿热的眼,“十六岁后你就不是一个人了。”

  不再是一个人了啊,他心爱的姑娘。

  ……

  十指相扣,衣袂缠绵,月下两人如影随形。

  刚才,隐约间听到宋大人匆匆推门又轻轻掩门的声音,她一定哭的很惨烈吧。

  上一次像这样放肆地宣泄自己的情绪是什么时候?

  她偏头想着。

  好像是十年前,一夕痛失双亲时她这样哭过。而后,她就学会了压抑自己,即使哭也绝不大声,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地流泪,一次又一次提醒自己坚强。

  就在她几乎忘了嚎哭之时,这个人却用一句话将她释放。

  哭出声,真好。不是一个人,真好。

  她偏着头,看着眼前这满身月光的男子:“修远。”

  他停下脚步,凤眸清清,静静看去。

  “修远待我真好。”

  他眼中藏着一丝笑。

  “一直以来都是修远在付出,而我却什么都没做。”她抬起头,眼眶还有些红肿,“这样很不公平,是不是?”

  “有点。”

  出人意料的回答让她不禁愣怔。

  他说有点,有点啊,心里果然还是不平衡啊。

  她偏过身,冥思苦想着,不时向一侧偷看去。一次、两次,每次都被他攫住目光,她的脸红了又红,眉头蹙了又蹙。

  夜景阑凤眸含笑,一瞬不瞬地看着,将她的一颦一笑收进眼底,放进心里。

  其实他从未觉得不公平,他只是爱瞧她别扭,爱瞧她害羞,这是他新挖掘的兴趣。

  “修远。”那个害羞的姑娘转过身来,“每次你亲……”假面掩不住羞色,薄薄的面皮透出淡淡粉云,“每次你亲这张男人的脸,会觉得别扭吧。”

  “有点。”一点都不别扭,但为了更好的福利,他就小小的违心一次吧。

  “以后每月十五我都用真面目来见你,可好?”

  “好。”他喜欢的紧。

  “每次赴约我都换回女裙,只为你一人梳妆,可好?”

  “好。”他的声音低柔而缠绵,驱散了夜清冷的气息。

  她抿了抿唇,继续道:“今后只要你我没有公事,三五沁凉夜,人月两团圆,可好?”

  他黑眸荡漾着泠泠春水,像要顷刻满溢,翻腾的眼波倒映出冷艳的月光。

  “好。”

  她回首看了看身后的三丈高墙:“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好。”他笑得很温暖。

  她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摸了摸鼻尖:“修远啊,给了保证总是要下点定金的,是不是?”

  “是。”他很有耐心地看着她靠近、踮脚,看着她脸上的粉云浓成了胭脂色,看着她有些局促地仰首,看着那两瓣柔软轻轻而略有颤抖地擦过他的唇角。

  就是这一刻啊,他细长的眼再也载不动情丝,汹涌的爱意瞬间倾泻。

  羞怯的某人刚要撤回红唇,忽觉后脑被人紧紧按住。霸道的气息顷刻占据了她的唇,浓烈而缠绵的吻迷离了她的心智,一次又一次地在唇角、在她的心底激荡。

  以后切记在事前谈好定金的数量,千万,千万,千万不能忘;不能忘……

  ※※※※※※※※※※※※※※※※※※※※※※※※※※※※※※※※※※※※※※※

  花絮:一只小鸟压恶狼?

  十五的月儿圆又圆,鱼水之欢羡天仙。

  可是,有谁能告诉她现在该怎么圆、怎么欢啊?

  心头怦怦直跳,她依旧拽着师兄的衣襟,是那么的气势逼人,是那么的勇往直前,是那么的大义凛然,是那么的不知死活……

  卿卿那丫头说的对,她的确太随性、太妄为了,现在该怎么收场?啊!该怎么收场啊。

  她耷拉下脑袋,有些蔫。

  “小鸟?”温润润的一声幽幽响起,“没事的话,为兄还要赴林姑娘……”

  这声音好似大力金刚丸,瞬间将她的勇气补了回来:“不准!”

  她瞪瞪,凶巴巴地瞪,身下这人却笑得很欣悦。

  “小鸟一言,八匹马都拉不回来!”她脑中满是师兄和林姑娘交叠的手,只觉气血倒涌,神经一根根地冲爆。

  师兄是她的,是小鸟的!

  她小脸憋得通红,双手快速动作。一件、两件、三件,长袍满天飞,被侵犯的某人完全没有即将遭受蹂躏的认知,抬臂、转身,完全配合。

  “哈……哈……”她瞪着眼睛,喘着粗气,很有成就感地看着自己的战利品。

  想她小鸟偷看了那么久,却不知道最俊的这个一直在身边啊,师兄的身材好好啊。

  她红着脸,直勾勾地看着,嘴角还挂着傻笑。

  身下这人半裸着上身,一头黑发散乱在榻上,流露出很容易让人上钩的美态。

  她清晰地听到自己喉头的吞咽,心跳骤然加快。

  “小鸟。”这一声沙哑的让人动心,“为兄都让你为所欲为了,你也该表现出一些诚意吧。”

  嗯?诚意?她不明所以地对视。

  身下人抬起精瘦的手臂,指间自她的唇角滑下,在她的肌肤上点燃了从未有过的灼热。

  “小鸟,长大了啊。”琥珀色的淡眸流转着别样神采。

  噗通,噗通,她的心完全被眼前的美色捕获,整个人呆呆地坐在那里。

  “今天你这样说,为兄真是好欢喜、好欢喜。”他诱哄着,手上的动作不曾停止,“小鸟可知,为兄等今天等了多久?”

  她摇了摇头,继续欣赏美景。

  “呵呵。”他的笑声很动听,淡瞳却似落了雨的湖面,不再平静。

  一件、两件、三件,他手指有些颤地“投桃报李”。

  “八年了啊。”

  八年?她满头迷雾,片刻之后却被满身寒气惊醒。

  哎?她上身怎么只剩一件肚兜了?

  她再也顾不得欣赏美色,轻轻向后挪,再挪。

  好硬啊,什么抵着自己?她下意识地向后摸去,偷偷看了一眼身下。

  他俊脸薄红,咬着牙像在忍耐着什么。

  究竟是什么呀,她有些好奇,再捏了捏。

  身下的喘息渐粗渐急。

  她抓了抓头,却不知此时是鬓云乱洒、酥胸半掩,在某人眼中真是好一幅美景。

  快要够到了,她眼角瞥见落在榻脚的中衣,向后再挪了挪。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下坐在了灼硬上。

  “小鸟。”这声咬牙切齿。

  “嗯?”够到了!

  眼见就要够到衣带,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回过神的她才发现上下易主了:“师兄?”

  “哼。”身上这人虚起双目,危险地靠近。

  “啊?”扑面而来的阳刚之气让她手脚不是、躲闪不及。

  “原本我想忍了这麽多年,也不急于一时。”淡眸灿然,他整个人情欲乍现,散发出浓浓的掠夺之意,“却没想到你玩火自焚啊,小鸟。”

  他指尖一挑,隔在两人上身的最后一块布料随即滑落。

  “师……兄……”她慌乱地遮起胸口,师兄变身了?怎么就变身了?

  她瞪大眼睛,只见薄唇慢慢压近。

  “小鸟。”摩擦着那两瓣让他垂涎已久的红唇,他感到胸中的热浪就要满溢,“这烛火要不要熄呢?”

  她咽了一口,两口,三口口水,着魔似的说道:“不要,我想看清师兄。”

  “真是个乖女孩儿。”他笑着,温热的鼻息喷薄在她的肌理上,催的她皮痒、心痒,头脑一热玉臂就揽上了他的颈脖。

  她不贪心,就亲一下下,一下下。

  一沾上就粘在了一起,显然某人很贪心,贪心的令人咋舌。

  像是被烈火包围,升腾的热气催熟了她的思想,蒸发了她意志,好似一抹轻烟徐徐消散。

  等等!她忽然抓住了轻烟的尾巴,她要在上啊,上!这么重要的事情怎麽能忘?

  使出吃奶的力气,她推,她推,她再推。

  怎麽会纹丝不动,先前不是一扑就倒么?

  身体无法力行,她就出言提醒:“师……兄……”

  这是她的声音,怎么跟鸟叫似的?

  “嗯?”他眼中泛着绿光。

  “我……我要在上……”

  诱人的笑声滑入她的耳际:“不急,我们还有一整夜呢。”

  什么?她脑袋有些迟钝,竟然想不明白。

  “为夫定会好好满足你。”

  不要啊,她要在上!在上!在上才能……

  狡猾的狼又在鸟的身上点燃了一把、两把、三把,无数把熊熊大火,轻而易举地摧毁了她残留的意志。

  轻烟?

  这一次、下一次、下下次,连渣滓都不剩。没了没了,小鸟进了狼肚子。

  一只小鸟压恶狼?

  夜还很长,梦可以慢、慢、做……

  莫与狂风妒佳月

  “大人收下了?”

  我缓下脚步,不耐烦地瞥了一眼身后:“嗯。”

  贪这个字真要不得,以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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