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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瓶邪)穹窿银城-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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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衰老的、带着长沙口音的声音,在那头念了一句阴阳怪气的土话,又接着说:

“吴家小太爷,你可是发达了。连电话都懒得接,再懒点儿怕是连祖坟都不回长沙来看看了。”

那声音很熟悉,熟悉到我的脑袋一下就痛了起来,一时却想不起是谁。但从我脑子的自保机制来看,这人不是什么好鸟。

“对不起,您是哪位?”

“哪位?”那人在那头哼了一声“狗五的孙子问我是哪位呢。”

这句话显然不是对我说的,我听到电话那一头传来悉悉索索的笑声,似乎人还不少。

“那我告诉你,我亲哥哥,吴至忠今早没了,你作为吴家长孙得回来拜你这位爷爷。”那老头的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伢子,现在知道我是谁了?”






第6章 第 6 章
第六章长沙老家

面包车在半道上停下来,前面的师傅跳下去捣鼓一阵,闷闷地对我说胎爆了。我还没开口,胖子跟着跳下去看了一眼,已经骂起来了。

现在已经是接到那通电话的第二天,我与小花道别来到了长沙境内,身边没有盘口的人,只有一辆爆胎的面包车和一个胖子。这样的场景很是凄惨,但正符合长沙那帮老头子们的心思。胖子从窗口扔上来一个铁钉,我看了看就从车上下来:

“算了,老头子们这是冲咱示威呢,接下来的路用脚吧。”

那通电话在我听到“吴至忠”这个名字的时候就知道是我本家打来的,虽说是本家,可这一点都没有缓解我的头痛。这帮老头子在我爷爷当家的时候,因着表亲的关系在长沙守着不少盘口,可到了我三叔那一辈,爷爷一走就立马翻了脸嚷嚷着要分家。那时候我爷爷的棺材刚出了老宅,他们后脚就住了进去。三叔当然也不是个吃素的,平时嘴上他叫你一句伯父,心里已经把你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了。失了老宅后,三叔寸步不让,也的确,在长沙的人脉、关系、盘口全是我爷爷一个人打下来的,传给自己的儿子自然是名正言顺。

可长老们倚山吃山了一辈子,现在靠山一倒,只能倚老卖老了。

所谓老人家,就是利用自己“活不久了”这个劣势,告诉你他什么都不怕。自从三叔失踪后我接管了盘口,前几年他们很瞧不起我,但这两年发现就算我不是个狠角色,却是个绝对抠门儿的商人,想从我手里抠出一丁点好处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他们的态度就产生了很大变化,说话也变得很呛人,在这点上,我有种很微妙的欣慰。

这次盘口的伙计我一律没带,自家的长辈去世这种事怎么着都和生意没关系,他们不好说破,我就接着装傻,反正老子这次没带账本,你们怎么引话题我都不讲这茬。带上胖子这么一笑面罗刹,你使暗枪我插科打诨,你放明箭我泰山压顶——软硬通吃,保管好用。

打发走了司机,我和胖子两人在长沙的老城边缘走了一圈,绕过清水塘,再往外便是吴家老宅。村子里的狗闻得出吴家人,一见我很是亲热,看见胖子却和见着肉似的,嘴里发出咝咝的呼噜声。胖子见着第一条狗还敢暗骂孙子,数到后面第二十多条小猎犬的时候嘴角都抽了,缩起身上的肉一口一句大爷。

“这辈分提的很快啊……刚不还叫人家孙子呢吗。”

“我是为你家狗好……他娘的,你信不信这狗是喂实心肉长大的。把我神膘吃了他们得害一次脂肪肝。”

“不能吧,老头子们哪儿弄实心肉。”我看着几条狗,默默想着二叔家的黑背“这些狗都是我爷爷家以前那条‘少爷’的种,和我爸我叔叔们一块儿玩大的。不会那么……”

“我靠,你们家那只少爷搞了多少母狗。”胖子的眼神很惊恐,又很向往。

“放心吧,没比你多多少。”

眼前忽然闪过一片白花花,我看了眼那平房上的白布,知道地方到了。有个人正倚在门边上,头上系着布条,我走上前,他抬眼瞧我,又往里面望了望,只见一个老头正冲着他朝我努嘴。

倚在门上的年轻人冲我笑了笑:“吴邪哥?”

我点头,刚想开口,他却没给我任何寒暄客套的机会,一把拉住我胳膊:“进去先看看我爷爷吧。”

我知道他应该就是那个吴至忠的孙子,理论上是我表弟之类的一个人,说不定我们拜年的时候还见过面,可是我对这个人的印象并不深,更不知道他叫什么,他突然这么一拽我也有点发懵,只好顺着他往内堂走去。

可刚走了两步,一股很浓重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

我的第一反应是这是个套,而我又回到了争马盘的巷弄里,面前是明晃晃的刀,我前面挡着头发斑白的老伙计。可这个暴戾的念头一闪而过,我稳了稳心神,沉默地走进堂内,看到灵堂旁跪坐着一片人,女人在嘤嘤地哭,男人在默默地烧纸钱,我一进来,所有人都把头转向我。

胖子在我身旁,因为应付不大来这种场面,很紧张地缩着肚子。我和他各上了一炷香,就往后面放棺材的地方走,而血腥味也越来越浓重。我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却又弄不清这是什么。绕过灵堂,那个年轻人做了个手势示意到了,我一上前,立刻就意识到糟了。

那位我并不熟悉的吴家老人,被砍得血肉模糊,已经看不清本来的模样。

这几年见过的尸体已经太多了,所以最初的慌乱平复下来,我的脑子马上就清醒了,第一时间便意识到这件事情很不对。

他们把尸体就这样毫不处理放入水晶棺是完全不符合常理的。那老人已经几乎成了一堆尸块,凑乎着塞进了这个棺材中,这样的做法太粗暴,太冷血,除非他们这是要做给我看的。

我和胖子对视了一眼,就知道他也是这么想的。

“这是怎么回事?”我回头看向那个年轻人,表情尽量凝重。

“老爷子是今早被人发现的,在村子后的井里。”年轻人盯着我的眼睛“被勒死,又砍碎扔掉的。”

“这可真是……”胖子叹了一声“老爷子太可怜了。”

“报【百度】警了吗?”

“已经在调查了。但只怕没那么容易。”年轻人叹息“所以才急着叫吴邪哥回来,你不回来,家里都没有能管事的啊。”

狗屁。我心说,是急着叫我回来顶杠吧,算盘打得挺仔细。

那天中午的事后来想想,可能是我遇到过的最恶心的事之一。同样的事在盘口上发生我可以不痛不痒,关键是,现在坐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和我一样姓吴,都和我一样流着相同的血,这件事就变得无比做作,以及险恶。

最可怕的不是鬼神,而是人心。

那天我和胖子先被领到村招待所的包间里,我还稍微和他合计了一下等老头子们进来该怎么说,结果一会儿人一进来我们就愣了,清一色七八个寸头小伙子,一个一个过来叫我吴邪哥,还有叫我叔的……我瞟了一眼胖子,他的脸色不大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最后那个小子怀里抱着四瓶白酒,啪一声放在桌子上。

“这办白事喝酒不合规矩吧。”我不动声色冲他笑了笑。

“吴邪哥好长时间不回来了,又遇到这么件事,大家心里都难受,喝多了,也就忘了,老爷子不会介意。”其中一个小伙子拿出几盏杯子,倒满,一杯放到我面前,另一杯已经举起:“况且,这是谢吴邪哥的,这么多年支撑这个家,我敬你。”

我一看这架势是要拼酒了,敢情菜还没上来就得灌一肚子白的,我这个年纪还不是找死吗。看出我的迟疑,那小子一笑:

“这杯我先干为敬,吴邪哥,这么多年没见,你总得给我这个面子吧。”

我咬牙端起杯子也灌了下去。这酒不太辣,入口很绵,后劲却足得很,放下杯子我脑子嗡了一下,瞬间想起各种酒精中毒的报告,而且都是在官【百度】场上——官【百度】场算个屁,你不喝最多爬不上去,在这不喝那帮老头能解题发挥好几万里。

而且现在有个老人死得那么蹊跷。

喉咙一热,胃里跟着炸了一下,其实我酒量不至于差,主要是因为早晨没吃饭一路赶过来,现在猛得这么一灌就有点恶心。我拿起筷子夹了几口凉菜硬吞了下去,感觉劲儿还没消那小子就又给我倒了第二杯酒:

“吴哥,当年我和三叔也有些过节,那时都怪我,不懂事,在这喝一杯,咱就把这事儿搁下不提了。”他端起一杯酒“这杯酒咱必须干了。”

胖子那面已经一下坐直了,我按住他用眼神稳了稳,现在和他们撕破脸,到了老头子们那儿论辈分我根本就说不过去。以前我三叔的气场在那儿压着,现在我吴邪在他们眼里根本没什么分量,如果是我先绷不住,输得一定是我。

我冲那个站起来的年轻人点了点头,把第二杯酒灌了下去。

这次喝感觉又绵了不少,辣意都消了。我用力眨了几下眼睛,胖子赶紧把桌子上的小点心往我嘴里塞。

第三杯一杯干之后,我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酒看起来和水一样,这个酒量如果慢慢喝对我来讲并不算什么,只是灌得太猛,肚子里又没什么东西,只觉得胃上堵了一块石头,想吐吐不出。

第二个人站起来往我杯子里倒酒的时候胖子怒了,挡住那人的手,似笑非笑:

“你们吴邪哥年纪大了,喝酒喝猛了,这杯我来替他。”

那人一愣,随即骂道:“你算个屁,我们敬吴邪哥的酒,你喝得起?!”

“哟喝”胖子笑道:“这位弟弟说话倒是冲得很,胖爷我不混你们这穷乡僻壤,不过你要是哪天想去四【百度】九城开开眼,你去打听打听你胖爷爷。”

“胖子。”我叫了他一声。他转过头来,我摆了摆手。我们俩必须有一个是清醒的,不然醉了之后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我看向那个年轻人,说话很慢:

“你过来。”

那小子显然也没见过什么世面,看见我的表情动作竟顿了顿,但还是走了过来,给我倒了满满一杯酒。我拿起酒杯看向其他几个还晃荡着空杯子的人,就道:

“还有谁想喝,别着急,咱们慢慢喝。”我笑了笑:“时间还长着呢。”






第7章 第 7 章
第七章酒后吐真言

我最后被胖子架出来的时候怀里还抱着半瓶白干儿。我的腿是软的,踩棉花似地一瘸一拐往前踏着步,但是我的表情一点也不紊乱,还很淡定地盯着第一个领头的小子,那小子也强装镇静地盯着我,手却一直在桌子下握着什么,估计是怕我把怀里的厚玻璃瓶当凶器砸他脑袋上。

等我到了招待所开的房间我立马吐了,胖子一直拽着我把我提溜到了厕所,看见马桶我又吐了一次。胖子没受过这等气,却又顾及着我,一手捏着拳头一手捶我的背,我被他砸得肺都快吐出来,却只能干呕呕出些绿水。

和人斗其乐无穷,这化骨绵掌使得啊。我笑了笑,嘴巴一咧,又想吐了。

我不怕。真的。我不怕。

胖子小心翼翼地想把我怀里那瓶白干拿出来,我护住不让他拿:

“等等,还有好几个人没喝呢。”

“天真。”他深吸一口气“天真,你别这么撑着,你越撑我越想抽死他们。”

我转头看着胖子,笑了:

“我好久没和兄弟们喝酒了。”

说着我摇摇晃晃站起来,拿出几个一次性纸杯,在第一杯里倒了酒:

“这杯,我敬潘子。”

胖子一下就愣住了。随即我看到他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开始动摇,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恶狠狠地叹了一声:

“大潘是个汉子!”

他让我大胆地向前走。我迷茫地想着,我向前走了吗。

我把那杯酒倒在地上,又倒了第二杯:

“这杯我敬三叔,和解连环。”

胖子把杯子拿过去倒在地上:“你三叔太不容易了。还有大姐头……一个个都是传说一样的人儿!”

我再倒一杯,慢慢地说:

“这杯是阿宁的。”

“蛇蝎美人儿。”胖子点头道“虽是蛇蝎心肠,但也的确是个美人儿……死在蛇沼可惜了。”

她死得那样惨烈——不该是女人的死法。

他沉默一会儿,又接着倒了一杯酒举起来:

“这杯我敬……云彩。”

小姑娘的笑容一下子映入我的脑海,清新甜美。

他哽咽了:

“她是无辜的,是我害死了她。”

我看到他把那杯酒倒在了地上,捂住眼睛没有说话。

我把最后一个杯子放在正中,倒满,看向胖子:

“这杯酒,我敬张起灵。”

“天真,别。”他伸出手挡那杯酒,老泪纵横“小哥还,还没……”

我忽然知道我一定在哭。

我摇摇头:“我不等了。”

我把那杯酒举起来,缓缓倒在地上:

“小哥。”我唤他:“我敬你。”






第8章 第 8 章
第八章 暗潮汹涌

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隔着脂肪层我都能感觉到肝脏像石头一样戳在身体里。我一动,头就晕。胖子在我面前打瞌睡,看来是守了我一晚上。

不过现在他已经睡得快昏过去了。我小心翼翼地爬起来,把胖子扶到小床上,自己站起来,感觉头痛得连思考一下昨天的情况都不可能。走到卫生间勉强漱了漱口,嘴巴里一股腥味。

洗了把脸后稍微清醒了一点,我靠在洗手台上,忍着浑身的不舒服给小花打了个电话。等他接起来我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哑得能唱男低音了。

“吴邪,你能别用指甲挠手机吗。真难听。”

“……我在说话。”我费尽力气挤出这几个字就失去了再开口的能力。

“那么闭嘴。”小花说“我知道你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有人在针对你,想让吴家的长老们把你推翻。”

我头痛欲裂,想要回忆我最近是不是真的得罪了什么人。

“那幅画。”我无力地说“一定是抢那幅画走的人。”

小花很快说:“和我想的一样,我觉得,能解读那幅画的关键,很有可能是你。”

“……”我叹了口气“我不明白。”

“你看,他们对于我的出现其实并不在意,他们当时在意的只有画儿,还有你。”小花分析道“我想了想,有可能是这样,这帮人一直有势力在长沙盯着你们吴家,但是那会儿他们并不需要做把你打垮这种事,只是提前准备着。”

“然而现在,他们看我在卖画的地方出现,以为我知道了什么信息,于是他们行动了,企图让我家内乱。”我费力地吐出这么一番话“结果其实他妈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不是你经常犯的事儿吗?卷入莫名其妙的事件中?”

我都能想象小花在电话那一头微笑的样子。

“你别急着得瑟,这事和你脱不了干系。”我叹了一声:“你有没有想过那幅画是怎么来的。”

“想过。”他沉默几秒“但是知道解家旧账的人,十个里有九个都在地下埋着。”

“那另外一个呢?”

“……”小花这次停顿得更久“另外一个,我信任他。”

解家人的缜密不会允许他们信任任何一个人。我深吸一口气:

“那我们不然换个角度来想想,如果这个你信任的人他处在一个环境中,而这个环境让他做出一个判断,那就是说出旧账来逼迫花儿爷买下这幅画是当时最好的选择呢?”

“……黑瞎子现在在斗里,他不可能那么快出来。”

我听到黑眼镜的名字愣了一下,我只知道他和小花在十多年前就认识,但我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可以攀到“信任”这一层了。

“小花。”我捏了捏眉心“我觉得你在逃避一种很可能发生的情况。”

说到这种地步了,任谁都能听得出来黑眼镜有可能在一个很危险的境地里。

“我知道,我想过了。”小花的声音很冷静“可我不能那样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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