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瑜_权瑜)复十年-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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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瑜似乎对这传令兵很熟,撇着眉温言道:“兴霸又说什么了?”
“甘将军担心都督伤势,想回江陵探视。”
瞧这二人反应,想来甘宁这请求绝非第一次,周瑜还在皱眉,孙权却已经笑着开口:“告诉兴霸,让他守好夷陵,别的事情一概不需管,若是还要坚持,那就让公绩跟他换防好了。”
周瑜闻言一愣,然后留给他一个算你狠的表情,似笑非笑的去寻刘备了。
番外 策瑜/情何以堪
'策瑜'情何以堪
其实在周瑜有些扭捏的说出伯符不如搬去我家的时候,彼时那个年方十五的纯良世家子完全没有想起曾经读的书里还有君子坦荡荡这么一句话。
倒不是周瑜多读多忘,而是对着孙策那张脸他永远都对不上君子是不是该是这般模样,孙策算不得是个君子,却是完完全全的能担得起那个坦荡荡,所以在听到周瑜艾艾的说搬去他家时几乎连想都没有想的把那人抱了满怀,好啊!
瞅着孙策那张闪死人的笑脸周瑜有那么一瞬觉得什么礼仪什么扭捏什么不好意思统统见鬼去吧,只不过买一送一什么的,周瑜承认当年确实是没有那么深刻的认知。
好吧若是再要深刻认知一点,周瑜承认这种上赶着的买卖总是容易亏本的。他毫不掩饰对孙策的欣赏,孙策也从未掩饰过对他的喜欢,周瑜曾经以为这种相互的欣赏相互的喜欢会是一辈子,然而事实证明,那也确实是他们的一辈子,从他十五岁开始的每一天,从未间断过,至于再后来周瑜对着那块冷硬的牌位骂孙策个混账王八蛋,他也不得不承认哪怕在那时候,他也还是喜欢他的。
不敢说爱,那就是喜欢。
他趴在他耳边说我喜欢你,于是明晃晃的日头底下周瑜瞬间就红了耳朵,瞅着远处水面鱼尾漾出的圈圈涟漪,在心底一厢情愿的给那个喜欢加了个一生一世的期限。
搬家是个一句话的应诺,也是一家人的行动。周瑜着人收拾好了对门的南道大宅就开始喜气洋洋的等着孙策举家迁入,捏了捏还像桃子脸的小孙权,抱了抱还像团子样的孙翊孙匡,周瑜拱着手似模似样的给孙策说乔迁之喜的时候就被那人一把揽进了内室对着太夫人升堂拜母。
周瑜对天发誓那时候对着太夫人期期艾艾的喊出那声母亲时他心里想的绝对是升堂而不是拜堂,至于几年后的宛城他跟孙策一人一身喜服挽着那俩国色对着太夫人再次叩拜喊母亲时,周瑜很想没出息的偏偏头把对拜的对象换成那个总是没个正形的人,然而他也只是想想,周瑜的眼睛细长,眼角微微往上勾,于是各种复杂的情绪里狭长的眼里便盈了光,到处喜气洋洋的气氛里他控制不住的去找孙策,那人也在看他,笑晏晏的默默无声,他对他做口型,公瑾,拜堂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不满十六的周瑜还没想过那么严肃的人生大事,只不过对孙策的称呼从孙公子到伯符兄到义兄到兄长再到伯符最后还有偶尔几声的王八蛋主公,周瑜也没觉得有什么不正常的。
也许是称呼这事被周瑜看得太正常,于是在俩人初遇的那条舒水河边,不是上树逮鸟就是下河摸鱼的孙策就那么自然而然的摸上了周瑜的小腿。
周瑜正斜倚在岸边的柳树上晒太阳,然后就瞧见从水里冒出个头的孙策湿漉漉的爬上岸,然后踩着青翠翠的小草一路压到了自己身上。勾在小腿上的手指像是撩在心上的羽毛,轻飘飘的瞬间燎原,那人的头发还在滴着水珠,一滴一滴溅在周瑜干燥的衣襟上,手边的五弦琴上,光洁的额上,还有那句话,直直的落进心里。
孙策不是个爱说废话的人,他只是叫他公瑾,极尽蛊惑的捏着下巴去吻他,有那么一瞬周瑜突然心虚的避开了他的眼,这是个分不出动不动心谁先谁后的事情,虽然在日后的那么许多年里周瑜无数次后悔自己身为一个房东少东家怎么就被他拐过来的房客死死的压在他身下还至死无悔。
不解,也无解。
许是这种事情,原就摆不出个一二三四五六来。
被孙策领着即将攀顶时周瑜终于忍不住慌了神,从未有过的感觉让他颤颤的去喊孙策的名字,只不过主动凑过去的吻里总带了那么一丝泄愤的狠劲儿,孙策就哄他,身下动作愈发猛烈的搂紧了黏黏的唤他的名字,然后瞧着周瑜控制不住的在巅峰里痉挛,往日温润如玉的眸子都染上化不开的□,好吧孙策一贯的先下手为强,于是周瑜正儿八经的第一次里,记住的也不仅仅是疼。
好的怀的吃一堑长一智的,各种各样的人生认知在这种情况下被学会,着实算不得光彩。可惜了吃一堑长一智什么的,周瑜还忘了一句话叫佛高一尺魔高一丈,各种惨烈的你来我往里孙策总顶着那张漂亮到天怒人怨的笑脸说公瑾还需努力啊。周瑜很想对着那张脸揍上一拳,可惜了各种不舍,最后还是嘴上骂着然后圈上他的腰把那人揽得更紧些。
之前就说了,有些事儿说不清个一二三的。
其实孙策也不完全是个不学无术的,至少在他笑嘻嘻的给周瑜说他家是孙武传人时周瑜难得的深以为然,孙策爱打架,不论单挑还是群殴,一群殴一个还是一个殴一群,最后发展到拉人入伙杀人抢地盘南面称孤小到打劫山越土匪大到试图明抢当今天子,周瑜一路跟着他,瞧着他,然后在孙策看不到的地方满是感慨的叫一声兄长啊。
然后便是沉默,细长的眼微微眯起,心里想怎么就认识了这么一个人呢,满满的要溢出来的感情,却舍不得分自己一点,一腔子都给了那个正在蹴鞠场里跟人玩闹的家伙身上。
抹额束袖绑腿,柔韧矫捷的勾起那蹴鞠踢上半空,瞧着涌上的众人哈哈大笑,明晃晃的笑意晃花了人眼。
孙策爱笑,却不是说不会哭,然而真真正正的流泪,周瑜却只见过一次,难得不出声的孙策让周瑜第一次明白了什么是痛,那个失去父亲的孙策在对着自己时终于有了失去至亲的样子,只是那模样只让周瑜感到疼,他搂着他喊伯符,却在开口时发现自己比孙策还要暗哑的哭腔,于是他就听到孙策的声音,公瑾啊,哭什么?
等他再后来也失去了父亲失去了母亲最后失去了孙策,周瑜忽然就开始羡慕,原来能哭出来是那么幸福。只是他不知道该对着谁去哭,一同跪在灵堂上的孩子似乎更需要安慰,于是周瑜便只剩哽着声去抹那人眼角的泪,仲谋啊莫哭了。
他瞧着那口黑棺开始埋怨,仲谋都哭成这样了混账王八蛋你怎么就不来安慰一下呢?
孙策并不大会安慰人,当初他连哄带骗的从袁术家里跑出来一路渡江跑去江东顺便拉周瑜入伙,然后那周家小子被袁术一封书信召回寿春,周瑜瞧着自家叔父默默腹诽的给孙策放鸽子,少爷我去奔向光明的前程伯符兄勿要挂怀。
周瑜敢说自己百分之百说的反话,至于孙策的那句但愿义弟前途无量小心色狼的话,周瑜默默看天,骂了句王八蛋。然后开始反思,最近自己这话是不是说的频繁了点。
被袁术拖着手叫贤侄时周瑜突然就想起之前这家伙口口声声说着想让孙策当他儿子的话,于是瞅着袁术那张笑脸很是认真的在心里骂了句寿春方言。
嗯,刚学的,新鲜出炉热气腾腾。
整体来说周瑜其实是个蛮讲礼仪的世家子,于是他彬彬有礼的婉拒了袁术许给了将军衔巴巴的跑去巢湖当居巢长,晒网打渔的折腾了两年,终于蚂蚁搬家的瞅准个机会拐上鲁肃带上家眷渡江去找孙策。
跳下船被孙策揽进怀里是那一刻周瑜还在想怎么就巴巴总爱往他身边靠呢,原因不明想象未果,瞧着孙策那张笑脸就开始自艾情何以堪?
琴声上镶嵌的腾虎玛瑙在阳光下浮光流动,周瑜勾着琴弦听琴音激荡,最后去眺望滚滚的江水,明晃晃的水天相接,闭着眼去回想孙策的模样,摸着那块温润的老虎,低低埋怨一句情何以堪哪。
完
六十八
作者有话要说:内牛满面俺出门了两天于是更晚了,可是谁能告诉我走到哪哪降温这是个神马概念啊哭泣~~~ 陆捌
刘备来得很早,清晨冷冽的空气让周瑜猛然一个激灵,天边的朝阳都带着一层清洌洌的锐气,抬头看了一眼瞧着口中哈出的气体堪堪凝成一团白雾,抚平袖口慢慢往刘备所呆的营帐走。
周瑜一点都不着急,却也说不上怠慢,踱着一个伤患应有的步子慢条斯理,偏又除了稍显苍白的脸色,着实瞧不出哪里负伤的模样。
心底估摸着刘备前来的目的,另一头已经吩咐亲随去唤翼德将军来见他大哥,张飞在他营中呆的时间不短,此番刘备前来,没有不让相见的道理。
挑帘时嘴角已经带了笑意,温润的眸子微微眯起连带嘴角勾出的笑:“瑜见过刘皇叔。”
他说着便要躬身施礼,刘备向来的礼数周全,见着周瑜这样忙伸手去托:“都督无需如此,小心伤口。”
两人一来一往间都走出个极尽的距离,周瑜轻袍缓带的抬眼看一眼刘备,颇感歉意的笑笑:“不碍事,有劳刘皇叔挂怀。”
说着便让座,然后自己到帅案旁坐下了,低声吩咐吕蒙让后厨上饭,然后对着刘备解释:“今晨起晚了,皇叔不介意一起用饭吧。”
“都督哪里话,备此番前来也是因为担忧都督伤势,却不知打扰了都督休息。”刘备面带愧色,一双眼又真诚无比,周瑜笑着摆手刚想说皇叔此话严重,那边帘门一挑,张飞已经大步走了进来。
他眼里只有刘备的大嗓门的喊一声大哥就猛地扑过去坐到刘备身边,直到被刘备佯怒着提醒才对着周瑜拱拱手:“周都督也在啊。”
周瑜见怪不怪,“张将军来的正好,陪你大哥一起用饭可好?”
他这般说,张飞自然不会拒绝,笑呵呵的挨着刘备坐好了,那边吕蒙已经领着送饭的亲随进账了,周瑜在军中向来一切从简,清粥小菜摆在案头,刘备也不介意,随着周瑜动作端碗浅浅喝了一口,倒是张飞对着饭菜皱眉,瞧一眼刘备滚到喉头的话又被咽回去,三两口喝完了才对着刘备道:“大哥,都督,俺吃饱了过来的。”
周瑜就笑:“翼德将军不是吃饱了,而是这饭食不合胃口吧。”
张飞难得笑得赧然:“都督就是爱说实话。”
刘备看看他对着周瑜道:“原还怕三弟的脾气给都督惹麻烦,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张将军洒脱随性,又是当今难得的猛将,今两家联合瑜高兴还来不及,何来麻烦一说。倒是瑜还怕将军不喜我这个左都督。”
张飞对着他笑:“都督又拿俺说笑,这营中哪都好,就是离大哥太远。”
他一句话把刘备逗得忍不住笑,周瑜看着他二人道:“皇叔难得来一趟,中午我们设宴饮酒可好?只是瑜伤病在身,只好等待会儿子敬来了陪二位畅饮了。”
刘备颔首示意无妨,简单吃完一餐饭,便随口提及了眼下的战事,与曹仁对峙已半年有余,刘备也早已借赤壁大胜之势夺下桂阳零陵四郡,而江陵久攻不下,多少有些心急。
周瑜心下明白,张飞长期在自己军中,刘备无人可用不免心急,可是要让他走又是万万不能,寻个话题岔过,刘备手中有周瑜三千东吴军士,自是不能开口强要,瞧着周瑜似乎没有放人的意思,便也作罢不再提及。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大半晌,周瑜算算时辰估摸着鲁肃差不多也要赶到,心中挂念孙权,便着人安排刘备张飞去歇息,自己则告别了二人准备去找找孙权。
他一出帐才发觉太阳早已被乌云遮住,黑压压的压在远处江面上,清晨还是清冽的风此刻变得有些刺骨,心里埋怨一句这天气说变就变当真难侍候,那头就瞧见凌统手里抱着团什么急匆匆的寻过来。
有些惊奇的问:“你没遇见子明?主公来了。”
“末将就是从主公那来的。”说着就把手里的东西抖开往周瑜身上披,“主公让我把这个给都督送来,说他去江边走走,都督要是回去的早就先在帐中等他。”
周瑜抬手去系那个银灰披风的绳结,又瞧瞧远处的天色:“这时候去江边做什么?”
“主公见着我就问子明新搞出来的战阵,急匆匆的要去看,眼瞅着变天才让我来给都督送衣服顺便知会一声。”凌统眼里无可奈何的怨气趁着那张包子脸越发显得无辜得可爱。
周瑜笑着看他:“那有劳公绩再跑一趟提醒让主公早些回来别误了正事可好?”
他说的正事是小心别给刘备撞见他也在江陵,凌统瞧着他一脸的不相信,天知道那个偷跑过来的主公这会儿能有啥正儿八经的事儿,大风里已经开始夹雨点,凌统有些无力的看看周瑜,拱拱手就要去找孙权,却在转身的一刻听身后的人又嘱咐一句别忘了带斗篷。
凌统脚下一个踉跄想说江边战舰上也是有斗篷的,只不过话到嘴边却成了都督放心不会忘,然后一路急匆匆的跑远了。
周瑜看着他走远,又回头去看吕蒙,那人嘴角的笑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带着他往自己的帐中走:“子明笑什么?”
“末将在笑?”吕蒙换成茫然的神情对着周瑜。
“嗯。”
“都督你一定是天太冷,眼花了。”
周瑜心道你说我年纪大了眼花了都比天冷了眼花这个理由靠谱,嘴上却笑笑没吱声,风越来越大,吕蒙不着痕迹的走在他身边挡风,一路随着周瑜回到帐中,帮他把自己收拾妥当,才借了周瑜斗篷回自己营帐了。
天气陡变,这营帐中的温度却还是暖的,周瑜换了干燥衣衫也没束腰封搓搓手抽出一册竹简来看书,许是方才吹了寒风,等安静下来只觉得胸肺喉咙哪里都不舒服,对着书也不知看了多久,却是半行字都看不下去的只想咳嗽。
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等孙权一身寒气的湿淋淋的进帐时,跳开帘子的一瞬瞧见的便是正咳得昏天暗地的周瑜。
中箭之后的周瑜瘦了不少,眼下的身架明显有些撑不起衣服,整个人裹在宽大的衣衫里强压咳嗽的周瑜突然就让孙权心里抽搐的疼。
甩了斗篷三两步走过去给他抚背顺气,然后就瞧见了溅在竹简上的血,心口猛然一缩,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些血迹说话都带了颤音:“公瑾!”
忙着顺气的周瑜说不出话,握住了孙权的手半晌才找到声音道:“无妨。”
孙权的手很冰,周瑜看着他湿了半边的衣襟又道:“主公先换衣服吧,当心着凉。”
看孙权盯着自己手上溅血的竹简不动,接着说:“第一次瞧见也把我吓得不轻,不过说不定吐啊吐的余毒也就吐干净了。”
他有心说笑,孙权却是难得的没有笑,慌忙从怀里去摸带在手上的棉巾,扯出来才发现被雨水浸得发潮,索性丢了用手去摸周瑜嘴角的血迹,沾在指上刺目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