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瑜_权瑜)复十年-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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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策远途涉水而来,孙权知他多半有事相告,又怕他长途奔波难免受累,便早早的拖着孙策回府休息,哪知孙策劲头十足,与孙权各自乘了马,一甩马鞭,居然朝着东南茶山去了。
沿途穿过街道屋舍,等到茶山脚下时日头已经偏西,落日余晖给漫山的茶树都罩上一层层淡淡橘红,空气里到处都是清冽的茶香,不似湖边的潮湿更是觉得沁人心脾,索性弃了马徒步上山,回身去寻孙权,那人正紧跟在身后手里不知何时捏了片茶叶,贴在鼻头作怪,笑着揽住了孙权肩膀:“仲谋这座茶山,不知能换多少钱粮。”
“换多换少,皆为兄长所用!”他笑盈盈的说得认真,浅色的碧眸映着落日余晖,恍然如若儿时模样。
孙策原就满心欢喜,朗朗说道:“母舅他们已经渡江来江东了。”
孙权知道袁术称帝自家兄长要与之断交督促吴景孙贲回江东的事情,那是一个讯号,母舅安全抵吴,想来孙策的那封讨逆书多半也已经送到了袁术曹操的手里,却不知此刻身在居巢的周瑜又会作何打算。
他心里想着,却没问出来,只看着孙策一脸的欲言又止,后者笑晏晏的抹去他鼻尖的茶叶轻声笑言:“仲谋这副表情……”
“怎么了?”
“真不像我孙伯符的弟弟。”瞅着孙权的小脸瞬间扭成苦瓜,忙改口道,“玩笑玩笑,仲谋且陪为兄去茶庄看看。”
兔子般的窜远,那是孙权见惯的模样,回过神的孙权心中暗叹,兄长都不担心,自己又瞎操什么心?
周瑜带了三百兵卒去东城鲁家,原本还怕自己阵仗太大吓坏了这个书生,结果鲁肃不仅好吃好喝悉心款待,临走时还指着自家粮仓道:“肃有米两囤,公瑾自取一囤吧。”
周瑜望着那座小山一面惊赞子敬真乃异人一面招呼兵卒搬粮,鲁肃便陪他笑:“公瑾何须客气?”
俩人站在来来往往的运粮队伍中,周瑜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口:“子敬当真不考虑随我去居巢?”
那人听了却只笑而不语,周瑜等了片刻知道鲁肃自己心中多半自有权衡,也不再多言,只等搬完了粮食鲁肃送自己出门,才抱拳施礼道:“子敬他日若有不便之处,瑜自当鼎力相助!”
周瑜回居巢不久就听闻袁术收到孙策那封决裂书,堂堂“仲氏”气得在朝堂上大发雷霆,下令捉拿孙策母舅表兄,却发现那二人也已不知所综,消息传来周瑜便一溜的回府吩咐打点行装,对陆议美其名曰为兄带你回江东探亲,陆议却不买账,收了自己的兵书棋谱转身又把周瑜那把宝贝古琴收进盒里装好,逃跑就是逃跑嘛,说得那么冠冕堂皇袁术都不信,他陆议能相信么?
大船是一早就准备好的,似乎从造好的那天起就在等这一天,只等人马上船便东渡而去,陆议搀着周家老夫人上船安置,回身却不见了周瑜,却不知道周瑜半途策马回去清点府中时候还有遗漏,归途时正好碰上了“不便之处”的鲁肃。
不知道该感叹自己到底是先知还是乌鸦嘴的周瑜眼睁睁的瞧着鲁子敬那介书生护着一家老幼往江边后撤,身后追兵看模样也多半是袁术所部,众人似有畏惧不敢上前捉拿,只亦步亦趋的跟着鲁肃,身后家眷早已走远,只留下鲁肃与那数十兵卒对峙。
周瑜见状催马奔近刚喊了一声:“子敬!”
鲁肃闻声回头,然后弯弓搭箭嗖的一下破空声中对着周瑜温文一笑:“公瑾来得正好!”
目瞪口呆的瞅着那只羽箭凌厉的没入地方藤盾之中,那区区书生手中的弓弦犹在兀自颤动,周瑜忽然就觉得这世界不大真实,他鲁肃虽然不善抚弦,可这弓弦却用的无比顺畅。
弯腰探手把鲁肃拉到自己马上,策马狂奔一路往码头奔去,连带着那句子敬好身手都湮灭在猎猎风中,空留下那对兵卒对着深没藤盾中的羽箭暗自心惊。
二十二
贰贰
建安三年秋,周瑜自居巢还吴,策亲往迎之。
周瑜立在船头眺望对岸,身边的鲁肃弃了弓箭,一袭青衫宽袍广袖,便又恢复了往日里谦谦君子的儒士模样,巢湖水域宽广,风浪却是极为温和,他们一路顺风顺水,眼看就要抵达孙策圈下的地界。
他说不清这算不算得上是近乡情怯,只是在远远的望见岸边那银鞍龙马的赤衣将军时,忽然就觉得如斯隔水相望,倒更加叫人柔肠百结些。
周瑜在船头感怀,岸边的孙策却不像他这样,□战马因着主人急切心境在水边不停的踏着碎步,几度把马蹄踏入水中又折身回来,孙策也不在意,只盯紧了船头的周瑜,逆光里微微眯起双眼,嘴角眉梢都是连自己都觉察不出的腻死人的笑意。
吕蒙被他嘴角的笑弄得直发毛,自打他说不上是好运还是背运的被孙策收在身边,那传说中的孙郎的笑他也不是没见过,只是能笑得让人汗毛倒竖的状态还着实不多,于是下意识的取看船上的两人,离得太远看不清面目,只是一青衫一白衣的两个儒士,跟那些江东的士族子弟,似乎也没多少不同。
越是觉得没有什么特别,他就越觉得孙策的笑容着实古怪,于是盯着船头的视线便也一直没有收回,直到那船越靠越近,船上的人也在跳下船没来得及站稳时就被孙策狠狠揽在怀里,粼粼水光映衬中,忽然就被那白衣儒生笑晏晏的狭长桃花眼闪到了眸子。
他站在那里看孙策周瑜抱的若无旁人,一旁的青衫男子依旧是船头那副文弱书生样,笑得云淡风轻,周围人来人往把船上的物什装卸到马车上,熙熙又嚷嚷好似对街新嫁娘,直到忽然就被一个清朗的声线打断了思绪,那声音说:“劳烦帮把手。”
忙低头去看,却只瞧见一个头顶,慌又退开两步,才算看清了那声音的主人,居然只是个比自己还要小几岁的纤弱少年,肩上一左一右个挂了两个琴盒,怀里堪堪抱着一堆书简,竹简高度几乎遮住了那人清秀面孔,晃悠悠的在他惊奇目光里摇摇欲坠……
船靠岸时陆议正在舱中看书,等他左七弦右五弦的背着自己跟周瑜的琴出来,发现箱子包裹全都在做下船运动,周瑜又被孙策揽在怀里毫无分开的迹象,案上一堆兵书乐谱地理图册无处可放,只好自己一并抱了下船,好容易瞧见个手上空闲的军士想要搭把手,结果自己刚一开口那人就跳开两步害的那堆竹简差点脱手而出,陆议无奈的瞧着他,吕蒙歉意的笑笑,伸手接了他怀中竹简,指尖似乎还有那少年怀中的体温,带着温良无辜的笑意向自己道谢,一如多年后那人低低呼唤自己子明的模样。
晚上的酒宴被孙策安排的无比热闹,前来赴宴的也多是旧人,除了方才周瑜已经见过的吕蒙,还有刚刚引见的虞翻,剩下的便都是程普黄盖蒋钦等人,周瑜自居巢还吴,席间少不了你来我往的酒水切磋,他之前将兵迎策还能说得上是朋友义气,这番再次归来,与在座各位却都成了同僚,他又生性豁达,于是来者不拒,满满的酒碗漾着水光,仰头抬手便见了底,一圈行将下来,再看那座首的孙策,俨然已变成了重影。
他自下船后便向孙策引见了鲁肃,此刻二人正凑在一起相谈甚欢,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脚步虚浮足下不稳,心里暗暗骂了句孙策见死不救,然后整整精神跟黄盖又饮尽一碗酒去。
一旁的陆议自顾埋头喝甜酒,顺便挟几筷自己偏爱的菜肴,周瑜眼角瞥见了,心道还是伯言有良心,却还不及再做过多的赞赏,就被陆议塞给吕蒙的酒碗生生堵住,果然在一群人铁了心的想要灌醉一个人时,平日里再好的朋友此刻也都成了帮凶。
席间有乐师奏乐,清越的琴声让他头脑清醒不少,寻将过去向那乐师致以谢意,却不料四目相对的一刻居然唬得那琴师指尖一抖,嘣的一声偏离的宫调,无辜的看过去,中途却被不知何时欺近身的孙策揽住了肩,手中的酒碗被温和的力道接过,耳边是那人豪爽的声音:“诸位将军,孙策敬各位一杯!”
那火力中心终于偏离了自己,周瑜松口气的坐回自己席上,支着下巴看被酒水瞬间包围的孙策,忽然就被涌起勇气壮志柔情溢满了胸口,飘散的酒香里看着那人明朗的笑容,得君如此复又何求?
待到酒席散去周瑜醺然的头脑才渐渐清醒,回房沐浴更衣顺手又煮上一壶清茶,对着灯竹方才拿起一册竹简,便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然后抬头不意外的瞧见踏进门的孙策,正反手掩住房门阻住了门外清冷的月色。
那人眸子一片清明,全不似被灌了数坛烈酒的模样,可身上掩不住酒气又告诉周瑜方才酒席上的状况有多惨烈。
孙策自顾踱到周瑜身前,在案边与之对坐,带着笑意叫他公瑾,然后抽掉了周瑜手中的竹简,“前阵子从仲谋那学了一曲,公瑾要听么?”
他说的有多认真嘴角便有多轻佻,可手下的动作偏又庄重的让周瑜觉得自己实在错怪了孙策难得的正经,那具五弦古琴就在手边,被孙策拿了试着调音,然后挥挥手示意周瑜一边喝茶,自己则端好了架子低头抚弦。
琴声激越,复又柔肠百结,万般婉转之中掩不住的金戈之气让周瑜眼中渐渐敛去了笑意,他不知这曲叫何名,却是曲随心生,正自沉浸间那人忽然收了琴问道:“公瑾以为如何?”
眉眼间又变成了往日的不正经,于是周瑜也笑,看着孙策眼睛放下手中茶杯欺身吻住了那人的唇,酒香茶香混在一处,唇齿纠缠里悠然吐出一句:“惨绝人寰……”
孙策揽住了他的腰,闻言也不生气,呼吸的间隙里说道:“既然如此,那我送给公瑾一支鼓乐手如何?”
耳边似乎有轻笑声,周瑜手停在他衣领处,堪堪的看进他眼里,答非所问的哑着嗓音道:“我回来了。”
二十三
贰叁
他压着声调说我回来了,低沉暗哑的嗓音不知道是因为醉酒而轻易催生的□还是因为太过长久的思念而带来的哽咽,只是在那句话之后,不等孙策作何回答就勾着那人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唇角。
那吻里带着周瑜自己都不自知的狠劲,许是为了当年孙策那句云淡风轻的‘卿自还赴丹杨’,许是为了忿恨自己这三年的念念不忘,又许是为了日后壮怀激烈入骨缠绵的未来,只是觉得眼前的人这番狠狠抓住了,便再也不能放手。
桌案被推倒一旁,跌落的茶水打湿了两人的衣衫,蕴开的茶香里混着氤氲的酒气,和齿间隐隐传来的血腥味和在一起,莫名给这突然寂静的空间了添了些许□意味。
烛光幽暗,摇摆的光线里周瑜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孙策,仰着那张俊脸微眯了眼睛低低唤自己的名字,他却打定了主意不再吭声,抬手抚上那人的侧脸,然后低头咬上了他另一侧的脖颈。
舌尖抵在动脉,温热的鼻息喷在颈侧,那是周瑜鲜有的主动热情,或者是周瑜很少暴戾情绪忽然就挑起了孙策旺盛的好奇心,哪怕这般被压制着亲吻,居然也表现出了难得的配合,微微的钝痛中夹杂着少许缺氧的眩晕,单手扣住了周瑜摸在自己腰间的手,引着他去解自己的衣带。
那绳结在两人的纠缠中早就偏离了原先的位置,孙策又存了心故意挑逗,带着他的指尖缓缓滑过周瑜敏感的腰际,隔着那层锦衣都能感觉到那人布料下微微战栗的肌理,然后在周瑜报复似地的啃吻中轻笑出声,微一使力扯开了那人衣带,幽暗的眸子饶有兴致的瞧着他散落的衣襟里露出大片光裸的肌肤。
周瑜却不管孙策落在自己身上的灼热视线,挣脱了被握住的那只手探进孙策衣襟,也不去解他的衣带,只分开外袍又伸进里衣里,从腰际往上,一寸一寸摸过那人纹理,他自顾亲吻着,连带着手上的动作,直到摸到那人后腰一处自己不曾知晓的伤痕时,终于忍不住开口叫了一声‘伯符’。
孙策知道周瑜想要说什么,却不想顺着他的话题继续下去,于是抬抬腰让自己躺的更舒服些,腿间灼热的欲望蹭在那人小腹,隔着几层衣料都有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周瑜被他的突然起身差点翻下身去,忙抽出停在孙策后腰的手撑在一旁,抬头颇为不满的瞥了他一眼,他不知道自己此刻衣衫半褪眼含水光的警告有多不靠谱,于是一瞥眼后,换来的是孙策的吻。
手肘支着地面,半被压制的姿势偏偏还要腾出一只手来托住了周瑜的后脑,看似温柔的一个吻,却带着逃不开的强横,带着些许醉意的亲吻,舌尖扫过那人上颚,然后勾着他的舌一起纠缠,呼吸骤然加重,在寂静的房间里流淌一室。
周瑜似要开口抗议,却被孙策搂住腰翻身压进了一旁的软榻,怎么挣扎怎么像挑衅的褪掉了彼此原就散落的衣衫,深秋的凉意让榻上的暖被格外舒适,还有欺上身的孙策,再次纠缠的亲吻里带着无尽的热意。
被捏着薄胯侵入的刹那,周瑜忍不住吃痛的弓起腰身,原本暗哑的呻吟到了嘴边变成了对孙策的低声咒骂,明明一开始主动的是自己,占了上风的也是自己,结果到了最后吃苦受痛的还是自己,他心里这么想着,嘴上便也断断续续的控诉着。
孙策正慢慢□移动着寻找他体内敏感,闻言居然还有功夫笑着调侃:“公瑾等下若还有多余的力气抱我,为兄自当奉陪到底。”
这真是太他妈没有诚意的承诺,周瑜很想骂人,结果刚一开口就被孙策撞上了最受不了的那处,半截话语卡在喉咙里生生变了腔调,手软脚软的顺过气来,才瞧着孙策哑哑的骂了句:“禽兽!”
那人听了也不争辩,就着一顶到底的功夫,凑在周瑜耳边低声道:“我若是禽兽,那公瑾现在又算什么?”
跟禽兽抱在一起,还能是什么?
回过味来的周瑜很想就这么一脚把他踹到榻下去,只是踟蹰了一下,终究还是没能狠下心,抬起的长腿中途变了方向,只勾着孙策劲瘦的腰把身上人缠得更紧些。
疼痛渐渐被另一种感觉所代替,初时周瑜还能分心跟孙策打嘴仗,到了后来在那人越来越刁钻的动作里连喘息都乱了节奏,喊都喊不出的哑在喉间,断断续续的呻吟喷在耳侧,若有若无的腔调终于让身上的孙策也渐渐乱了节奏,越发大力的冲撞里寻了周瑜的唇吻上,把他勾人的喘息呻吟还有一声声‘伯符’尽数封在唇齿间。
孙权赶回吴郡时天早已黑透,他挥手让周泰几人下去休息,自己则进了内庭去找孙策,推开房门时意料之中的没有人,连被褥茶具都不像被动用过的痕迹,他知道周瑜回来,也知道周瑜的房间就在不远的厢房,只是此刻这般情形,让他忽然就犹豫了,心里猛然蹦出的念头让他没像过去那般奔去周瑜房间找自己大哥,而是静静的坐在孙策房间的书案前,瞧着那套空茶具发呆。
四下响起的虫鸣声衬得屋里格外安静,像是秋末最后的狂欢,此起彼伏声嘶力竭,他托了下巴伸手去挑灯芯,跳动的火焰映在浅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