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工具-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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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一笔一划地在羊皮纸留下一段又一段的秀丽痕迹。

当那篇论文完成的时候；他的脸快烫得快要烧起来了。

他害怕这样。宁愿那个终日对他冷嘲热讽；残忍地对待他的石内卜；也不要和这个温柔如水的男人共处一室。他怕。怕一直坚守的关口如沙制碉堡般会决堤；会崩塌；会摧毁。然后再次泥足深陷于这建基于仇恨的爱情幻象之中。

幻象总是美好的；但现实却讽刺得蚀骨。

「哈利？哈利？你有听我说话吗？」剎比伸手在那个已发呆了大半天的男孩脸前；晃了晃；企图把找回对方的注意。

葛来分多摇摇头；像是这样就可以把那男人的脸孔从脑袋驱走。他满是歉意地笑了笑：「对不起喔。。。。。。你刚才说了些什么？」

「在想什么？」剎比蹙起双眉；美丽的眼睛被挤压；失去原有娇贵的形状。「你这阵子很奇怪；常常心不在焉的；有什么烦恼吗？说给我听听。」难得今天不用当值；马上跑来找他；谁知他却一整天也在魂游太虚。剎比努嘴；感到不是滋味。

「没什么；只是觉得近来太累了。」

「是因为补课的关系？最近你的补课时间愈来愈长了；好几次想溜过去找你都找不着。」

绿眼睛闪烁着；心虚地避开那些载满关心的视线。「不是…」剎比当然找不着他；是因为石内卜每次在课堂结束后；特别让他利用只有教职员才可以使用的呼噜网；把他送回葛来分多塔。

大概史莱哲林里就只有他一个这样没有多疑的习惯。金发少年听到哈利的解释后；便安下心来；没有再追问。他没有怀疑的必要；既然交往了；就应该信任对方；不是吗？

哈利巧妙地转移话题：「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那个…哈哈…」剎比摸摸鼻子；竭力让自己的样子看起来不要那么自满。「石内卜教授昨天在课堂后把我留下来谈话；他觉得我很…适合当男学生主席…他说会在下次教务会议里推荐我。」忽然；他敛起笑容；正色地对一直默不出声的男孩说：「哈利…你介意吗？我是说…当上了男学生主席后我会比现在更忙…或许两星期才见到一次面—」

「傻瓜！我不会介意的。」哈利展开这两个星期里最真诚的笑颜。「当男学生主席对你的前途很有帮助；不要放弃这个机会。至于见不到面…我可以在夜晚溜出来的嘛…」

剎比的鼻头哼了一声；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我一定会狠狠扣光葛来分多的分数…」他拉过那纤细的身子；把哈利锁在自己的怀里；俯下头重重的吻着那微启的小嘴。「不过；我的爱人除外。」

热吻并未有让他有任何幸福的感觉；只是徒添他的罪恶感。他正在卑鄙地利用别人的感情；依赖着别人的怀抱…

只要有人肯爱他就够了；不管是谁。


第四十一章

这晚；气氛诡异得很。整个葛来分多的交谊厅像是变了冰窖；除了几丝窃窃私语外；根本不能再听到其它人声。自他返回交谊厅后；情况似乎更趋凝重。所有人的见光都绕在他身上打转；那感觉与二年绿时被人误会为史莱哲林传人的感觉无异。

一头雾水的男孩解开那条不属于他的银绿相间围巾；走到他和他死党们惯常坐着的位置。猩红的沙发上已坐了金妮；妙丽；和臭着一张脸的荣恩。哈利坐过去；手中接迭着那条剎比刚刚硬是给他围上的颈巾；并向褐发女孩投了个疑惑的眼色；而后者只送给他一个无奈的表情。

面色不善的荣恩；加上周遭投过来的怪异视线；令哈利不禁感到一阵恶寒。他停下手上的动作；试探地问道：「嗨…荣恩。呃…那么早你在…」

「金妮！妙丽！我先走了！」荣恩霍地站起来；对身边的黑发友人视而不见；冷着脸拂袖而去；正眼也没有瞧过哈利。
「他怎么了？」哈利看着红发少年那怒气冲冲的背影；不解地问道。今早还好好的；有说有笑；怎么才过了一个下午；就变得那么莫名其妙？金妮与妙丽面面相觑；尽是难言之色；不知如何回答哈利的问语。这时；穿着睡衣的奈威走了过来；还抱着他的宝贝蟾蜍吹宝。

奈威咧嘴而笑；使那胖胖的圆脸更添上一丝憨气：「恭喜你喔；妙丽！成为今年的女学生主席！要好好加油啦！」

女孩尴尬地扯开笑脸：「呃……谢谢你；奈威。」抱着蟾蜍的男孩搔搔头；傻傻地笑着；向沙发上的哈利和金妮打了个招呼后便离去。

「妙丽；你当了女学生主席？」哈利惊喜地叫道；替他的朋友感到高兴。「这太好了！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看韦斯利太太常常把比尔和派西当过男学生主席一事拿出来说；就知道当上男女学生主席是多么光荣的事！

神经质地绕了绕蓬松的长发；女孩的眼睛闪烁着犹疑不决的光芒；双唇迟迟未启。身旁的金妮好心地替她说：「刚才麦教授来过。我们也是知道了不久。。。而荣恩。。。。。。呃。。。。。。男学生主席。。。。。。」

「荣恩当上了么？」哈利问。他知道荣恩一直很想当男学生主席。韦斯利几兄弟太过出色；加上韦斯利太太又不断的在他耳边碎碎念；对荣恩构成了莫大的压力。假如荣恩真的当不成的话；相信一定—

红发少女叹气；秀气的脸庞全都皱在一起；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没有。他没当上。今年的男学生主席是。。。。。。」

「布雷司．剎比。」妙丽说出答案。

他先是怔了怔；然后不敢置信地猛摇着头：「我才刚刚和剎比出去回来。他说他只是被推荐而已；这事情根本没有落实—」

「麦教授说教师们已经开过会议；男女学生主席的人选已经决定是我和布雷司了；不会再改了…荣恩他很失望……因为他对这次很有信心…但是最后…唉！你和布雷司又是这种关系…所以他觉得你是…」

妙丽尴尬地说到这里；就噤声了。栗色双眼紧张地偷瞧男孩脸上的反应；怕对方会因她的话而生气。

「荣恩他以为我是一直知情的；而又不告诉他？」哈利气愤喊道；绿色双瞳在怒意燃烧下更为明亮。「拜托！我也是到现在在知道的好不好？！他怎么可以—」

妙丽连忙打断他：「我明白你的处境。但这事太突然了！孚立维教授之前就暗示过我；男女学生主席的位子是我和荣恩的；这就是为什么荣恩会这么有信心。但谁知最后真正当选的人的剎比？！他好像当了级长不久而已……」

伸出舌头舔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哈利没有再作声。剎比只了当了几个月级长；没错；会当上男学生主席的机会微乎其微。可以从中作梗的就只有石内卜；可是；他又能做些什么？难道要求石内卜撤去剎比的职位？

不；这会伤害到剎比的；难得他可以当上主席……

但这又对荣恩不公平…

该怎么做才能阻止石内卜那些怪异的举动？先是剎比；后是补课；现在还弄到荣恩头上…他只想好好的享受完他最后在学校的一年；然后他和石内卜就再也没有交集了。

仇恨；到底到何时才完全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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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显然没有脑子的赫夫帕夫的功课上划了几个大红叉；石内卜放下握在手中已久的羽毛笔；挥动魔杖把案上堆积如山的羊皮卷收拾整齐。额角因为批改那些糟透了的功课而隐隐作痛；抗议着希望能有个小休。

但身体比他的眼睛的反应来得快。男人站起来；大步走出办公室；来到外面平常授课的教室。漆黑的眸子准确地锁在教室后方；正在埋头书写的男孩；飘摇不定的心像找了着脚点；慢慢地回到平稳的节奏。对方坐在上课时的位置；远远的；保持距离的；正在专心地书写。


他说不要在内室上课；要到平常的教室里上。好的；没问题。

他说补课的时间不要这么长。好的；我依你。

有谁会想到向来严厉刻薄的史莱哲林导师会迁就一个葛来分多的学生？

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在这里就好了。

一身黑袍的男人伫立在教室的前方；晕黄的烛火下；那冷傲的嘴角正微微弯着；漾成一波不易为人觉察的笑纹。他享受这样。安静的；没有其它人；　只有他们两个。那淡淡的气氛；差点令他产生幸福的错觉。以为彼此已经回到当初的错觉。

这样美丽的错觉令他一再地沉迷。每次独处的时光也成为他的毒瘾；而且一次比一次陷得更深。明明知道这是致命的；这是虚假的；但他仍想一直把这错觉延续下去；不要让它终结。石内卜相信哈利是对他还有感觉的；假以时日；一定能唤回他失去的爱情。

没错。一定是这样。

「我要走了；教授！」年长者的目光令他感到局促；哈利大力的拍在木桌上；发出沉重的响声；一双绿眼亦瞪着杵在前方的男人。

石内卜连忙两步并三步走到哈利面前；止住他正要收拾东西的举动。

「去那里？」

「已经十点半了；教授。」哈利别开眼；特意不去看对方的脸孔。「我要回去。」他一把将桌上散乱的物品扫进包包里；转身欲离去。这几次的补课愈来愈晚了；之前说好是九点就放人了；但现在已经差不多快十一点了；石内卜仍未肯放他离去。

「等等…你—」他按着男孩的手；脑中飞快地思索着还有什么理由可以留着哈利更多时间。「先念完这几本书才走吧。」石内卜随手拿了几本厚如字典的书籍；放到桌面上。

很贪心。对吧？

哈利忿忿地瞪着那几本花好几个晚上才能看完的魔药书籍；禁不住嚷道：「我明晚再看不可以吗？」对方没有作声；依旧拿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瞧着他。「我好累；我要回去！」

「现在看。」男人的语气不容拒绝；修长的十指已经翻动着书页。

这样的口吻令他反感。「我不看；我要回去！」被激出点点火花的绿眸充满生命力地闪耀着；　如黑夜中的星火般璀璨；教人移不开视线。哈利搁下话；不顾对方已沉下来的脸色；拿起自己带来的东西；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攫住正要消失在他眼前的手；石内卜使劲地把男孩扯回自己的跟前；没有吭声；双目正灼灼地盯着哈利浮泛着怒气的脸庞。伸出手；把那纤薄的身子拥进怀里；感到对方的身体先是震了震；随后维持着僵硬的状态；。他埋在对方的颈项里；汲取着那怀念的芬芳。

「你—」哈利想抗议；可是接下来的话却塞在喉头；怎也滑不出来…

「留在我身边再一会儿；好吗？」

有力的怀抱似装载了许多难以道出的话语；只能靠着彼此的体温来宣泄。他没有挣开他；静静地聆听着急促的心跳。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任由石内卜拥着自己；像是被抽掉所有的认知；　连推开对方的力气也没有。

石内卜靠着男孩的颈窝；　温热的气息萦回着；享受这得来不易的肤触。他低喃道：「哈利…」

「我…」知道这已是他坚持的极限；再这样下去他不知道还有否能力去挽回逐渐沦陷的防线。哈利扳开搁在腰际的大手；没有脆弱的嗓音轻轻响起：「真的…是时候要回去了…教授。」低下头不敢去看石内卜的面容；他缓缓退出那宽大的怀抱。

年长的男巫没有阻止他。哈利转身；离开地窖。

再次穿过阴冷的长廊；哈利毫无意识地走着；脑海里不断回放的仍然是石内卜温柔的拥抱。为什么没有推开；没有拒绝？明明知道是个陷阱；也不顾一切的踩进去；这就是葛来分多所谓的勇气？

来到走廊的尽头；哈利看到某道身影正站在这里等他。是剎比。

哈利走上前：「你怎么会在这儿？不用当值吗？」

「等你好久了。」剎比眨眨眼；露出迷人的笑容。「你脸很红喔…发烧了？」

突然觉得自己十分需要面前的少年。哈利没有作声；冲上前紧紧的拥住那个金发史莱哲林。这样的举动令剎比吓了一跳；他皱眉问道：

「你怎啦？身体不舒服吗？不如我送你回去好吗？」

埋首在对方的胸前；　哈利轻轻摇头：「我不想回去。」他不想一个人。

「那…你想去那儿？」剎比像哄小孩地哄着。「你不想回去的话来我的寝室吧！这里很冷；会着凉的。」细心的他发现哈利并没有穿上长袍；只有一件单薄的衬衣。

「嗯…」

哈利低声应道；同意跟史莱哲林的提议。


第四十二章

暗淡无光。尤其是当你正步往城堡底部；永远也透着寒气的史莱哲林地窖；你会发现挂在墙上的火炬只是装饰品。在这个冷森森的午夜；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麻石凿成的硬硕墙身上；悬挂着数道如巨人手臂般粗壮的银制铁链；纵横交错；像蔓藤牢牢地捆着发出惨绿色光晕的火炬；使四周的气氛更为阴冷。刺骨的寒意无休止地从石缝间窜出；热情如火地拥抱走道上的人。尽管剎比的长袍已经贡献了给他；但这儿始终比葛来分多塔冷多了。哈利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还是很冷吗？」剎比的双眉紧皱着；挤压着他漂亮的眼形。「我的寝室快到了；忍耐多一会。」他在安抚的同时愈发收紧搂着哈利的手；使两人之间再没有一丝距离；好让男孩贴近他的身驱取暖。

朝金发史莱哲林感激的一笑；；哈利顺势缩进剎比为他敞开的胸怀；贪婪地享受别人的温柔。只懂得接收而吝于给予；他好像愈来愈懒惰了。每个人也是一口水井；有人会源源不绝地为别人提供一切自己能给的；亦有人会小心翼翼的收藏起自己；不让别人分享。而他；已枯竭之人；再如何榨取也是徒然。

二人来到一幅丛林油画前。画中除了一片绿洋洋的树林；就没有其它了；连一朵花儿也没有。当哈利还在好奇地该如何进去的时候；画中却出现了小小的骚动。一绺洁白的毛发从树丛中露了出来；随后的是一双金绿色的眼眸。哈利瞠大了双目；惊讶地看着画中的白虎。这时；牠开口；露出一排白森森的利齿：

「通关密语？」t

金发少年从容不迫地回答白虎：「MY　GOLDEN　BOY。」

画像应声开启；迎进哈利眼中的是一片标准史莱哲林式的银绿。眼睛溜了一圈；内里的摆设与荣恩的级长寝室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颜色上的差异。还有一点就是；这里比荣恩的整齐多了。

想起荣恩；哈利的心里冒起几丝难过。

剎比挽着男孩走进寝室；画像洞口随之闭上。他解下领带；把闪闪发亮的男学生主席徽章放到柜子上：「坐吧。」

寝室的角落放了一套深绿色的沙发；哈利走了过去坐下。壁炉因魔法的关系在他们一踏进房间开始就已经燃起了炉火；现在他感到没这那么冷了。剎比跟着走过来；把手上的奶油啤酒递给哈利。

「你想回去的话告诉我；我送你。」剎比也坐到沙发上；灿亮的金发显得有少许凌乱。

奶油啤酒发挥着它的效力；哈利慢慢感觉到身体逐渐暖和起来。他轻声地道：「我。。。今晚不想回去。」他不想回去独自对着冷冰冰的四柱床铺；然后失眠一整夜。

剎比坐直了身子；伸手把男孩收进怀中。相靠的头颅依偎着；如缠绕着树干的藤萝。他附在对方的鬓旁；双唇黏在那圆润的耳廓上：「你今天怎啦？不开心吗？告诉我喔！」

「布雷司……」

「嗯？」

「你…会骗我吗？」

空洞的声线道出奇怪的问题；准确无误地打进剎比的耳中。「别乱想了；哈利。」这阵子他的确太忙了；没有抽出时间陪伴他的男孩；使哈利胡思乱想了。「尽管我是一个史莱哲林；也绝不会对自己喜欢的人；对你说谎。」

稍稍从金发少年的怀抱中移出；沉默的绿眸汲有因对方的话而被染上感动的泪水；反而静静的凝视着对方的俊俏的脸庞；试着从这双精致的凤眼儿中找出任何谎言的破绽；找出任何黑色的影子……

放弃了寻找；哈利凑近史莱哲林；献上了自己的双唇。

男孩突如其来的热情令剎比感到惊讶。纵使交往了已有一段日子；但哈利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主动；这般…奇怪的主动。哈利的吻很轻；像片羽毛般或轻或重；犹豫不决地拂过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