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萍(综武侠)-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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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联系起方才张风府身上着的那枚银针，还有澹台灭明在瞧见那针时忽然的改口，楚方白不由得皱着眉寻思起来。
却是没有听到张丹枫问话的声音，等回过神时，只听见了后半句不明所以的话，楚方白忙问道：“丹枫，你方才说什么？我有些走神了。”
张丹枫又重复一遍道：“也不知道云师兄伤得如何了。他方才瞧着像是要用师门里秘传的一种功法，虽说能瞬间提升功力，过后却极是伤身的。只是他行功到一半时就自己止住了，倒是好些，却也不知道这么做是不是也要有些什么害处的。”
楚方白便道：“等会儿咱们去瞧瞧他去。我这儿还有疏通经脉的丹药，用来调理内伤，也是便宜的。”
张丹枫还想要说些什么，那边台上却没了人。原来是没人敢与澹台灭明动手，大明朝的官员便连忙宣布比武已经结束。
一旁司空摘星便道：“他们散了，咱们的好戏开始。玉人儿，这边这个胡人将军，便拜托你了。我在此先谢过你。”
陆小凤也道了声谢，他们两人便一东一西地去了。
楚方白拍了拍张丹枫的肩膀，笑道：“有什么事情，咱们回去再说。司空拜托了咱们的事情，先要办好了才是。走，我去引开澹台将军，你在后面缀着，免得将军他功夫太强，我不是对手，丧了性命可就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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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里说着担心不是澹台灭明对手，楚方白却是对自己的功夫极有信心。他也不蒙面，正大光明地便飞身朝着灯火中过去了。
立在了场中旗杆顶端，楚方白朗声道：“澹台将军！你莫道是自己功夫便是没有敌手了，我大明卧虎藏龙，处处都是高手！便是方才这些侍卫大人，也都是特意相让！你若是当真功夫了得，可敢与我一试身手？”
虽则他不蒙面，张风府与云重等人自然能认出来他，却是有些麻烦。只是这么嚣张的做法，才更能够激得澹台灭明将注意力都转到他的身上。
果然，便听澹台灭明豪笑一声，扬声道：“这位侠士，我还正觉得不过瘾，以为大明朝都没有人了！此时你出来得正好！你若是当真想要和我过招，就下来见教！”
楚方白却笑道：“此处人多，我却不乐意耍猴戏给这些什么都不懂的人看！澹台将军，你当真有胆量，便随我来！”
说着便从旗杆上跃下，整个人像是浮在空中似的，轻飘飘的浑然不着力，又像是射出的箭，一眨眼便到了十丈之外的宫墙上。
他在宫墙上停了一停，回头一笑，然后才又跃下了宫墙。
他轻功这样好，澹台灭明眼睛一亮，立即追了上去。
而被楚方白方才的忽然显身和凌空虚步一样的离去震慑住，场中众人过来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乱哄哄地大叫“刺客”。有人说保护皇上的，又有人叫着要抓捕方才那人的。
一时间乱了起来，张丹枫在一旁看着陆小凤趁乱打晕了那番王阿剌，带着人一转眼就不见了，这才绕了一圈，远远跟在澹台灭明后面，也往宫外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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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宫墙，楚方白便坐在墙外的树顶上等着澹台灭明。澹台灭明功夫虽好，轻功却是远不及他的，过了一会儿，才见他翻出高墙，四下望着。楚方白便从树上摘下一片叶子，飞掷过去，擦着澹台灭明的脸划了一道浅浅伤痕。
等澹台灭明抬头，楚方白才起身笑道：“将军，这边来。”
一路将澹台灭明引到城郊，已经瞧见东边一丝光亮。楚方白这才停下脚步，对澹台灭明抱拳笑道：“原本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便好，只是等出了皇宫，我却是不得不想想哪里更适合杀人灭口了，这才带着将军绕了这么大弯子。将军若是疲累，便在一旁歇歇吧。”
澹台灭明听了便一拧眉，道：“你是什么人？用比武诱我过来，却是想要杀了我？只是你当真有这么好功夫，能杀了我？”
楚方白却是一怔，随即笑道：“将军是误会了……我却是真心想与将军比武罢了，我说的，要杀的那人，却是……”
他声音渐低，澹台灭明不耐，不由得走近了倾身细听，却只听见耳边呼啸风声。然后便是背后一声闷哼，澹台灭明一惊，连忙向旁跳开。转头将眼光掠向身后，却没有见到什么人。
只听楚方白笑道：“树后躲着的那位兄台，既是着了我的暗器，便请出来吧。我既是知道你在那里了，就不能让你躲过去了。再者，我伤了你的那东西上头淬了些药品，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得请你出来，我瞧瞧脸色，才好带你去看大夫。”
一阵沉默之后，树后面转出来一个人。晨光熹微之中，能看清他身着一身蒙古袍，三十多岁模样，面容清俊。便是一手捂着胸口，面有苦痛之色，也显得意态潇洒。
澹台灭明瞧见了他，便是一皱眉，略带些厌恶，道：“你跟来做什么？”
瞧见这人形貌，澹台灭明又是这样态度，楚方白心中便有些确定了这人身份。便对他一拱手，笑道：“久闻谢天华谢大侠令名，今日一见，果然英雄了得。”
那人一蹙眉，澹台灭明却是惊讶极了，瞪着眼睛看向楚方白，大声问道：“你怎么知道他就是谢天华？”
楚方白笑而不答，谢天华却皱眉道：“阁下果真不愧为魔教教主，非同一般，名不虚传。”
澹台灭明更加惊讶，他便是在塞外也是听过所谓魔教的，立时又看向谢天华，问道：“你说他就是魔教教主？”
谢天华捂着胸口，闷哼一声，只听“噗”地一声响，地下一串血滴。他手里拿着了一根银色的发绳，掂了掂，看着楚方白披在肩上的头发道：“尊驾功夫当真不凡。虽说这发绳里有银丝，可毕竟是软的。尊驾能用它伤了我，也是好准的手法，好强的内力。”
楚方白摊着手示意谢天华，笑道：“我浑身上下，除了轻飘飘的针，就只剩下它能用了。离得太远，用针的话，我可没有尊驾那么精准的暗器功夫，笃定就能奏效。”
谢天华看了一眼楚方白，便将发绳掷还给他，道：“尊驾何须谦逊。”
一旁澹台灭明瞧了瞧谢天华身上晕着一块血痕的地方，然后才抬头看向楚方白，道：“你当真就是那魔教的教主了。你引我过来，倒是个什么意思？”
楚方白一边将头发重新绑起，一边道：“自然只是想要见识见识澹台将军的身手，别的，还能有什么？难不成将军以为，我是想代替大明和将军订立盟约么？”
第六十二章 前因后果
第六十二章 前因后果
澹台灭明看了他片刻，一皱眉道：“比武就不必了，我不是你的对手。单凭你轻功和暗器，怕是我就难以防备。”
然后他便道：“在下身负重任，还要好生保护番王殿下，时刻不敢轻离。此时已经是玩忽职守了，不便奉陪，尊驾见谅。”
说着一拱手，便转身离去，瞧着行色匆匆。楚方白侧头看着他远远地走了，心中寻思着陆小凤和司空摘星的事情想必已经办妥，便也不做阻拦。等澹台灭明走得不见人影了，楚方白才又回头，看着谢天华。
谢天华也收回目光，转向楚方白，缓缓道：“若是我也说自己有事，要先行一步，尊驾想必是不会侧身让路的罢。”
楚方白笑道：“谢大侠身中我独门剧毒，却仍旧谈笑自若，当真是好定力。”
谢天华脸上原本是无甚表情，听他此言，便忍不住嗤笑道：“你那发绳上并未淬毒，你却是不用唬我了。”
楚方白眨眼道：“哦？谢大侠却怎么就知道了？”
谢天华道：“你那发绳是银丝结成，若是淬毒，哪还能有那般光亮。再者，以你身份武功，淬毒这种事情，约莫还是不屑做的。”
楚方白也不与他辩解，有些毒药是不会让银子变黑的；他也不想跟谢天华澄清，淬毒能使得杀伤力增加，以他的人品性情，就算是他武功再高上几倍，他也是照用不误的。只是笑道：“这种时候还能想到这么多，所以我才说，谢大侠好定力。”
谢天华闻言一哂，然后便不再说那些谦辞尊称，直接便问道：“你引开了澹台灭明，是有什么计较？”
不等楚方白回答，他自己又道：“想必你也是为了那合约。我早先时就觉得身侧有人窥视，想必便是你的安排了？只是我却想要问你，你却是想阻拦合约，还是想要促成了它？”
楚方白不回答他的问题，只笑道：“我的目的，与谢大侠是一般的。”
谢天华皱眉，看着楚方白，过了许久，才忽然又道：“我是从我那徒儿口中听闻了尊驾的名号，他说你与他是知交好友。这些先不计较，我现下只问你一件事，方才在皇宫里时，丹枫他可是和你在一起？”
楚方白也看着谢天华，想了想，便笑道：“怪道是谢大侠跟着出使的使臣来了京城，原来张丞相他，也不愿见这合约签订了吗？”
谢天华盯着楚方白看了一阵，叹道：“你什么都猜到了，我也不绕圈子了。宗……丞相他确是不愿意合约签订，我这才跟着过来了这里，寻隙阻拦。丹枫也知道这事，若是他与你在一起，我便能够放心了。”
楚方白便笑道：“我方才不是说过么？我与谢大侠，目的一致。”
谢天华脸上也露出些笑意，似是想起了什么人似的，轻声叹道：“毕竟还是汉人……”
楚方白也不理会，只笑道：“丹枫应当也跟来了，许是还在后面，应当能与澹台将军碰面，却是要耽搁住了。谢大侠可愿见见他？不如倒回过去迎一迎他。”
谢天华脸上一喜，道：“也好。”
当下楚方白在前，谢天华在后，便又往城里去。只是快要到了城门口，却仍旧不见张丹枫。楚方白心中便有些焦急。这人却是去了哪里？总不会是跟丢了？
想着还是先回客栈去瞧瞧，便加快脚步。一进院门，却瞧见杨廉庭正在院子里和一个老头儿打得不可开交。旁边站着一个人，脸色发白，似受了伤，神情紧张，可不就是张丹枫。
楚方白瞧那乡下汉子打扮的老头儿功夫当真是好，威猛迅捷，招数凌厉。杨廉庭咬着牙，左支右绌，不过是勉强抵挡罢了。当下楚方白便有些心惊，什么时候又有这么个高手找上了门来？他……莫非是董岳？可他不在云重身边，却是为什么来这里？
见楚方白带着谢天华进来，那老头犹有余力，哈哈一笑便收了手，面向两人防备着。杨廉庭却是站在一边，捂着胸口喘气。
瞟了一眼任盈盈的脸色，楚方白心下纳罕，却也无暇顾及这些，只是快步走进门，对着那老头拱手道：“尊驾是何人？怎么和我这不成器的弟子比试起来了？”
却听见身后谢天华惊喜叫道：“大师兄！这么说来，昨晚上那人，果然就是你！？”
那老头却是似笑非笑，道：“哟，是谢大侠——不，现下许是该称您为谢大人了！”
谢天华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蒙古袍，脸色有些尴尬，不过随即还是笑道：“大师兄，此中有些隐情，容我和你解说。”
既是被谢天华称为大师兄，这人果真就是董岳了。董岳只是咳嗽了一声，呸地吐出一口浓痰，然后才道：“谢大人请讲。我倒是稀罕了，还有什么话，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斜的说成正的，能把你在瓦剌的这十年，说成大义！”
谢天华脸上掠过一丝羞愧，然后瞧了瞧院子里的人，除了张丹枫之外，尽皆是他不识得的，他便抱拳道：“大师兄，咱们移步说话。”
董岳眼中防备神色一闪而过，道：“事无不可对人言。你既是觉得自己有理，就当着人说，也叫人帮着评评理不好吗。”
谢天华看了看楚方白，楚方白便挥了挥手，对着院子里的任盈盈曲非烟等人道：“都去准备早饭去。今儿有贵客，兴许待会儿还要有人来。”
等人都散了，院子里就剩下董岳谢天华师兄弟，张丹枫站在一边，谢天华便也想让他离开。董岳嗤笑一声，道：“你让你徒弟都走了，你身边那个，想必也不好意思留下来，这不还是背着人说话？有什么差别么？”
张丹枫也有些放心不下谢天华，便道：“师傅，弟子在您身边伺候您。”
楚方白却瞧着张丹枫脸色不好，说话时听他声音，似乎是受了不轻的内伤，不由得有些着急。按他的意思，倒是想带着张丹枫到屋子里疗伤的，只是张丹枫想要留下来。他便走到张丹枫身边，伸手探他腕脉，果然有些悬浮，正是手三阳受创。
便用自己的内力替张丹枫疗伤，一边听着谢天华对董岳道：“大师兄，一别经年，你这些年来一向可好？”
董岳哈哈笑道：“自然是好的。不过却比不得你！我没本事收一个丞相府的公子做徒弟，也没本事巴结上什么左丞相右丞相，只好老老实实做个普通江湖客，间或还做一回老农。哼，不过，我心里头舒坦呢，从不心虚！”
谢天华苦笑道：“大师兄，你也该知道，原本我去瓦剌，是要刺杀张宗周的……”
董岳截断道：“那你怎么却留在他府里做了他的侍卫？若不是潮音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这般好本事！原先我但凡是想起你，只觉得你杳无音讯，兴许已经死在异乡了，便心如刀绞，痛惜无比。此时却倒是真但愿你是死了才好！”
谢天华等他说完了，才又道：“只是我潜入张宗周府里之后，才发现事情原委，并不是如同那时候我所知道的。我和潮音师兄，连带着那时候云澄师弟，云靖大人，我们都是被人给骗了！仇人原不是张宗周，他也是被人……”
不等他说完，董岳便皱眉道：“你可别是和你那东主日久生情，却是替他辩解起来了。”
谢天华道：“大师兄，你也算是看着我长大了，你就觉得，我谢天华就是那种贪图一些名利富贵，就依附权贵的人？虽则这十年来我也……但我却不会无中生有，替他说好话。”
瞧着董岳掏出一根水烟枪，吧嗒吧嗒抽了两口，只是耳朵却是动了一动，显然是在用心听谢天华说话。谢天华看在眼里，又道：“那日我潜入他的丞相府，原本只是想一击得手，便远遁而去，根本不曾想过听他辩解。却是正巧听见他和幕僚说话，为云靖大人扼腕叹息。
“我心下便纳罕，既是他与云靖大人血海深仇，派人追杀云靖大人，又为什么要叹息云靖大人之死。接着听了下去，才知道，他原是要派人追回云靖大人，好生保护起来。实在是云靖大人二十年不曾易节，人品也令他心生敬佩，竟是起了要收拢的心思。”
董岳便道：“怕是收拢不成，又起杀心。”
谢天华摇头道：“他不是那样的人。我又听他对那幕僚道，却是还有一伙人趁机要杀了云靖大人，只不知道是什么人的势力，倒是让他背了黑锅。这都是我偷听来的，他和他那幕僚都是没有功夫的人，事先也全然不知我会去，自然不会刻意设套骗我。”
瞧着董岳还有些不信，谢天华便又将十年前雁门关外之事详细说了一遍，然后才道：“他既是能让人护着云靖大人，连大明朝廷这边要杀云靖大人都全然告知。见不能追回云靖大人，又给了三道锦囊帮着我们脱身，还给了我们指证王振的证据，他又怎会自己派人前来追杀？是以云靖大人当时当真是怨错人了。云澄师弟之死，也不是他的过错。”
董岳仍旧吧嗒吧嗒抽着烟，也不知他听进去了几分。
只是楚方白听着，却觉得这个谢天华说话，有些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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