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炮与玫瑰-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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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妙摇头：“水边少女。”
“……那是什么？”说到艺术也许米罗有部分艺术细胞，毕竟他幼儿园里画的一幅名为“生物”的画还得了五颗星，但他看到那幅画如此之……“这也要贴网点？”米罗终于看着那幅浓墨重彩的画发表意见。
卡妙鄙视地扫了他一眼：“这是要装裱。”“……”米罗默默抽烟。
“警察先生，你为什么要想到做这行？”卡妙按照事先的台词背，演戏不是他的拿手项目：“听说圣域的人杀起人来很可怕。”
“没错！”米罗立刻苦着脸继续抽烟，“我们的老组长就是死在他们手里……太惨了。”
“……那为什么还要做？”卡妙的动作很快，已经完成了一半。
……
长久的沉默，沉默到卡妙以为米罗已经为了躲开这个话题而睡着，其实他并没有多大兴趣来了解一个人为什么想做警察，严肃一点的人信誓旦旦地说是为了保家卫国，嬉皮笑脸一点的人会说是为了打击黄赌毒，他看得太多了。
他的想法和迪斯一样，如果这些警察碍事，那像做掉他们的老组长一样杀掉就可以了，但老大偏偏说要接近他们，掌握他们的动向，圣域这边的自己人才方便行动。
老大的喜怒无常人尽皆知，没有人敢不服从他的命令。
所以卡妙和阿布罗狄的任务就是这次的先锋，先把米罗和撒加两个人攻下来。
其他人，再慢慢对付。
……
“我以前，喜欢过一个人。”良久，在卡妙终于快要将装裱工作完成时，突然听到米罗这么说。
天已经黑尽了，他漂亮的紫罗兰色的眼睛在黑夜里发着微弱的亮光。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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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妙抬眼看米罗正抽着的香烟明灭，屋里没有开灯，米罗没看见他的眉角正在抽搐：“这句话我在酒吧里听过很多遍了，能不能来点有新意的？”他呷了口放在茶几上的茶，“建议你不要说后来学校不同然后分道扬镳了的桥段，我发现你们都喜欢一头长发穿着白裙的女孩。”
“这句话……可能的确够俗套，但谁的相爱不是从相遇开始的？”米罗听完卡妙的话笑了起来，意味深长一般深吸了一口烟：“我喜欢的人是个男人。并且你别看我现在披着这层皮一副很正常的样子，实际上在考警校之前，我是个不良少年。”
“……”卡妙终于抬起头来正眼看他幽幽道，“请问正经这个词是哪里惹到你了吗？”
米罗怔了片刻决定无视卡妙毒舌：“我和他读一个高中……那时我和他都是十六岁。”他抽着烟望向窗外，“也许在你看来这也是很烂俗的八点档剧情。我和他在一场群殴中相识，打到最后所有人都倒下，只剩下我们两个还站着。他替我挡了一刀，我断了两根肋骨，两个人当时去医院的路上就约定了要做好兄弟，就像现在很多年轻男孩子常说的那样。我们一起逃课，一起打架，一起唱K，一起去网吧，一起追同一个女孩然后在同一个时间一起甩了她，还有一起拿钱买排气管粗得吓人的重型机车。”
“……”卡妙在思索后来那个人是不是在一场斗殴中被一刀捅死了，他还在质疑为什么挂的不是米罗他觉得这两个人人渣的程度差不多，米罗就像猜到他的前半段想法一样把话接了下去：“一开始我以为我们只是兄弟。后来我十七岁那年生日他当着很多朋友的面吻了我，说我是他的。”
“……你是双向插座？”米罗继续无视他：“在我们高三的上半年，他死于一场车祸。因为他接受了飙车党的挑衅，在雨后的盘山公路上与他们比赛，他就这么撞坏护栏摔了出去，找到的尸体都是碎成块的。”
……那和你做警察有什么关系？卡妙腹诽着完成了手头的工作，米罗掐灭了手中的烟：“然后我离开那个圈子参加了高考，报考警校只是因为那所学校离那伤心地最远些。”
……
沉默良久，卡妙啪嚓一声开了一罐啤酒递给米罗。
“不用了谢谢，工作时不能喝酒，这点职业操守我还是有的。”米罗摆手拒绝，卡妙随即自己一口干掉了半瓶。
“不过这点时间我可以同美人约会，有没有兴趣玩猜拳拼酒？”米罗一手搭上卡妙的肩膀放了个电眼，卡妙一口酒呛在喉咙里费了半天劲才回过头来：“你的职业操守给上帝暖床去了吗？”
“……没错啊。”呆愣两秒米罗一摊手，“我输了你喝一杯，你输了你喝两杯啊。”
……
“阿布罗狄，你学画画多久了？”房间里撒加看着阿布罗狄托着调色盘在画布上一笔一笔地补色。“嗯？三年。”阿布罗狄话音刚落客厅里就传来惨叫！
“糟了！不好！”撒加大惊，现在才十一点，圣域的人难道提前动手了？
他们居然头一次不遵守预告时间？！
“砰！”撒加示意阿布罗狄留在房间门口，他自己拔枪夺门而出：“怎么了？”
……
很快撒加打手势示意阿布罗狄外面很安全可以出来。
“喂！卡妙！下手轻点！”“啪！”“不要打脸！”“砰！”“啪！”“嘭！”客厅里杀声四起，阿布罗狄捂着眼睛伸手去拉开扭打在沙发上的两人：“卡妙！卡妙！算了吧！”
“住手！”撒加收起枪大声喝止，卡妙立刻点到为止生生把他的铁拳停在了半空中，米罗顿时感动得无以复加：“老大！你果然还是帮自己人的！”
撒加随手拿起墙角边一根棒球棍递给卡妙：“用这个打可能更解气些。”“了解，感激不尽！”
“砰！”“嘭！”“咣当！！”
“……”阿布罗狄瞠目结舌，撒加拉着阿布罗狄把他往房间里拉：“回去画画吧，个人恩怨我们外人不要参与。”“……啊？”
……
“哎修罗，你都生了一整天的气了，不就是一张照片，看看把你给气的。”坐在公寓里的地上，迪斯嬉皮笑脸地捏修罗的脸，后者侧坐过身看向坐在窗边忙碌的沙加：“沙加，你搞定了吗？”
“弄好了，十二点是吗？”沙加将瞄准镜推上去，修罗低头看手中的书：“没错，不过在此之前帮我打死他。”
“没问题。”沙加立刻把狙击枪从支架上拆下来瞄准迪斯。
“喂喂！你会被告谋杀亲夫的！”“沙加，打死他算我的。”“不用，我这也是为民除害。”
……
“打完了吗？”十一点五十六分，阿布罗狄打开房门探出头来，卡妙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喝茶，看到他出来微微一笑：“早就好了啊。”
“你室友好可怕。”撒加的脑袋在阿布罗狄的脑袋上方。
“那米罗警官他人呢？”阿布罗狄走出房间来，撒加也一起出来，卡妙指了指沙发上一团类似经受过两次世界大战洗礼后依然苟延残喘的物体：“喏。”
“……你室友真的好可怕。”撒加再次重申。
“没事，他就是脾气硬了点……”阿布罗狄一头冷汗地拍了拍撒加的肩膀，米罗像终于活过来一样舒活了一下筋骨：“没事，美人的拳头嘛，就当按摩。”
“……”
“……”
死寂之后，撒加默默回过身去点烟：“请便，没开灯我什么都看不到。”
……
“等等撒加，别点烟！”米罗突然一声大吼，墙上的时钟指针指向十二点。“砰！”伴随着窗玻璃碎裂的声音和一声惊叫，米罗一把将卡妙拥进怀里按倒在地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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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罗！”撒加速度够快，而且本来就离房门不远，拉着阿布罗狄迅速卧倒的同时他反身护住阿布罗狄，但米罗那边就不一样了，他和卡妙是完完全全身处客厅里的，除了沙发后他们无处可躲。
不过很快撒加就放下心来，因为……
“你TMD还不快放开我你重死了啊！”“别乱动圣域的人可能就在附近啊！”“没受伤就死开！把窗帘拉上爬也爬到房间了！！”
“你室友真是……临危不乱。”撒加瞠目结舌，阿布罗狄耸耸肩：“不过你的搭档好像做不到坐怀不乱？”“他不是我搭档。”撒加拖着阿布罗狄躲到墙后的安全范围内，“米罗你保护受害人的时候也记得自保，尽可能快过来这里！”说着他烦躁地跺脚拨通通讯器，这里是住宅区，他不能盲目开枪，这也是他头疼的原因之一，正焦躁，通讯器接通了，是穆：“撒加？”“穆！通知艾俄罗斯立刻检索附近有无可疑人物，你带人马上检查有没有哪里的窗户是开着的，圣域的人可能是平行位置开枪，我们这里已经遭到袭击！”“明白！”通讯刚一切断，“砰！”又是一枪，玻璃碎屑在子弹的重击下应声碎裂四溅，能清楚听见碎片飞溅刺进布艺沙发里的声音，米罗按住不停乱动的卡妙将他护在身下，几块玻璃碎片刺进他的背脊：“祖宗！我求你别乱动！”
“你下去！”卡妙的膝盖一顶米罗的小腹，米罗一脸快吐血的表情：“大爷！我是在救你！”“你下去我会比较容易自救！”卡妙恨不能来个千斤顶把米罗踹飞，与此同时又是一枪打向沙发边扭打成一团的两人，米罗警觉臂上用力将卡妙死死抱在怀里，卡妙先是一怔，随即感觉到身上那具硬实的身体力道一卸险些倒下来！
“……米罗？”卡妙推了推他。
“别这么叫！老子没死！”米罗倒吸一口凉气不忘骂人，浓重的血腥味在黑暗中刺鼻更甚，粘稠的液体流到卡妙的手上，再淌到地板上，趁米罗一个松劲卡妙翻身迅速将米罗拖到了撒加身边：“我没指望你死！”
“怎么了？”一片黑暗中撒加能听到他们对话，却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卡妙将米罗推到撒加怀里：“被那边的人击中，不过好像不是致命伤。”
阿布罗狄随即拨打急救电话，卡妙躲进洗手间输入号码发了条短信：够了沙加，要杀了我吗？
然后迅速删除。
……
“沙加住手，卡妙生气了。”另一栋公寓里，修罗扬了扬沙加的手机，沙加移开护目镜将狙击枪从支架上拆了下来：“我只是想打伤那个警员方便给他们制造机会而已。”“是吗？你打中了吗？”迪斯凑过头去，沙加关上窗：“怎么可能没打中，我又不是你。”
这时，穆的人从他们楼下走了过去，刚好错过。
“撒加，没有可疑的窗户。”穆向通讯器那头的人汇报。
……
“卡妙，拿急救箱来！”“嗯。”“撒加现在可以开灯了吗？”“应该可以了，枪声已经停止一分钟……米罗！别闭上眼！坚持住！”“……”“你如果还想睁眼就别闭眼！”
公寓里乱成一锅粥。
……
天亮以后，圣域失手的消息上了头版头条。
重案组受到嘉奖，撒加和米罗因为成功保护受害人而荣立三等功，米罗因挂彩还在医院住院部，因此奖章奖状都是撒加带来给米罗的：“你终于混出头了，文职部女警都争着要嫁给你。”
“可惜我无福消受，好好一个大小伙子就这么残了。”米罗呲牙咧嘴，“我说圣域那帮人也真缺德，先前打碎的玻璃碎片扎进了我的背脊，后来那一枪又打穿了我的腹部，弄得我朝上朝下躺都很痛，护士也不让我悬空挂着，痛死了。”
撒加翻白眼：“你现在当然残了，但如果等会儿卡妙来看你你还会说你残了？……鬼信。”“……你怎么知道？”
撒加耸耸肩：“阿布罗狄打电话告诉我的。”“你连他手机号都搞到了？”米罗看起来很想拍撒加的肩膀，但最终没有付诸行动：“老大我小看你了。”
“可以进来吗？”撒加刚想回话，卡妙捧着一束白百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边。
“你们聊。”撒加起身离开。
……
“听说你没有生命危险，所以本来想先忙完手头工作再来，但阿布罗狄一直催，就只好先来。”卡妙在米罗床边坐下，“感谢舍身相救，我能做点什么吗？”
“当然！”米罗才不管他说的是客套话随即又老毛病放了个电眼，“出院后我想拿大假，有没有兴趣与我共乘威尼斯的小舟？”
“……”
“喂，阿布罗狄？”撒加正站在走廊上接电话，“嗯，米罗已经没事了，卡妙在陪他。”“两人处得好吗？”“处得好？我想也许……”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打断了撒加的话，撒加回头确认了惨叫来自米罗的病房后继续通话：“没有啊，我这边刚才什么声音都没有。”
……
时间晚上八点，五星级酒店的3606号门被推开，修罗冷着脸关门进来。
“你回来了？”正在看电视的迪斯抬起头来，“老大说什么？”
“他说卡妙杀人可以，演技太烂，不过勉强可以继续下一步了。”修罗在沙发上坐下，指间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张金色的硬卡纸。
“哦？也是给美人计二人组的么？”迪斯随手换了几个台，一边正浏览新闻的沙加抬眼：“美人计二人组？这称号犀利。”
“什么任务？”迪斯决定不理会沙加。
“不难。”修罗淡淡瞥了一眼那张卡，“一周后的午夜十二点，杀掉他们的局长史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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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之后，警局炸开了锅。
“这圣域的人也太大胆了！”说话的是副局长童虎，时值全体警员会议，他一巴掌把那张卡纸拍在桌上，米罗觉得这个场景似乎有点似曾相识，史昂铁青着脸坐在警视厅的最前头，翘着二郎腿倚着椅背，抱着双臂有一下没一下地打量着童虎掌下的金色硬卡纸。
“米罗，撒加，起立！”童虎一声令下，重案组两人起身，米罗还在呲牙咧嘴，撒加则是常见的沉默。
“上周你们负责了卡妙和阿布罗狄的保护任务，有没有圣域的相关线索？”童虎盯住米罗，后者耸耸肩：“根据打入我身体的子弹直径来看是一杆大口径狙击枪，推断应该是M24这类杀伤力极大且来路不明的可怕武器，这种枪仅重5。4千克，最大有效射程为八百米，这在这个公寓区里要攻击我们非常容易，枪全长1092mm，拆卸装配乃至携带都不是难事，枪托稳固，也一样方便拆卸，看前两次行动，都是多人配合，所以这次应该也有一人以上的人一起行动，建议局长今晚留在警局里，我们全局的警员轮流巡逻，一人以上的行动我们再怎么迟钝应该都能注意到一个。”
“……”童虎斟酌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史昂：“你觉得呢？”
“……虽然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值得圣域如此大动干戈来杀我，不过……”史昂呷了口茶，“如果不怕牺牲，可以。”
众所周知圣域的人极少失手，如若难得失手则直接承认任务失败，侥幸生还的受害人可以不必担心自己再次受到袭击。
“可是史昂，目前记录在案圣域共犯案1632起，被害人多达万人，生还者只有不到十人，我担心……”“担心换班警员全灭，是么？”史昂不紧不慢地喝茶，“那就都回去吧。我一个人，也好减少些被害人。”
“史昂！！”童虎跺脚片刻，随即坐下身来：“那么多年同事了，我怎么可能抛下你一个人不管？今晚我留下来陪你。”
“我也留下来。”“我也留。”“我也是。”“嗯。”重案组也立刻起身表明立场。
然后是扫黄组，缉毒组，科研组……甚至值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