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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短篇小说(第十四辑)-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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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坏了,抽水马桶坐垫上赫然留着几点尿迹。

    “我和你说过多少回了,每回注意把马桶坐垫掀起来。”小琪冲客厅里大嚷道。
华总没答,小琪洗完澡后,还没忘马桶坐垫的事。

    “跟你说过多少回了。我自己都记不情了。不是你记不住,实在是你太怎么,
只顾自己。难道你天生不爱干净吗?”

    “我是个老人……”华总嚅嚅道。

    “要图省事你可以坐着尿呀,那样就不会把坐垫弄脏了。”小琪很为这个主意
感到快意,阴阳怪气地对着他笑。华总有些伤心了,说他妻子就决不会为这该死的
马桶坐垫和他争执。

    “可我不是你的妻子,你的妻子在你的家里。”

    小琪怒冲冲说完便不再作声,坐到华总的对角喝开了咖啡。一杯下肚后,平静
了不少。她盯着华总说,不能再这样过下去了。华总避开了她的目光,商业谈判早
就教会他怎样绕过交谈的暗礁,他说:“你该知道,我是个重感情的人。除了你我
没有其他的女人。”

    他没说假话,这个自视为比较有品味的男人,所处的社会地位要求他既当婊子
又要立牌坊。小琪不想再玩了,说既然这样你先离婚,我要当你的妻子,而且不想
再听你的解释。小琪不想再听他重复表白过不知多少次的爱情了,也不想听他灌输
真爱不必重形式的现代理论……这些她都不再需要了,就像她喝咖啡不喜欢加伴侣
一样。

    “这不可能,如果我会和妻子离婚,那么将来也同样会和你离婚的。”华总很
坚决地说,“爱就是爱,我们别再为这些琐事纠缠不休好吗,我除了不能答应这,
其他什么只要我能做的就都会为你去做。”他太了解小琪的心理了,说完也不等她
的反应便去了浴室。

    小琪愣了愣,又端起了咖啡,边喝边双手转杯子玩,不时低头看着咖啡泛起的
泡沫。浴室里水开得很大。她连着喝下三杯,滚烫的咖啡似乎在肚里沸腾了,那响
动盖住了浴室里的哗声……

    华总洗完澡披着睡衣出来,小琪为他泡了杯咖啡。他把这视作和解的信号,伸
手就要挽小琪进卧室。小琪把他的手拦住,拉他坐在了对面,说想和他好好地聊聊。

    “怎么咖啡这么浓?”华总边吹气边啜饮着。小琪觉得好笑,这是他喝茶养成
的习惯,不管有没有茶叶浮在上面都要吹一吹才喝。

    “这咖啡是没渣的。”小琪笑着说。华总便不再吹气了,装出一副傻呼呼的样,
说自己是“土包子”一个。小琪眼光落在他那松弛的便便大腹上,就说是包子也是
个肉包子。

    “你真的很爱我,愿为我做任何事吗?”小琪问。

    “当然,只要我做得到的。”

    “你肯定做得到。不用紧张,我不会再要求你离婚。我知道那对你是件比死还
难的事。”

    “事实上……”华总松了口气,以为小琪又想去拍电视或录唱片什么的,看来
又得为她花上一大笔钱了,便说:“我爱你,为你去死都行。”

    小琪本来想让华总答应让她参与公司的业务,弄上个经理什么的,可听了华总
的话,她突然改变了主意,说:“行,那我们就去殉情吧,死了就能在一起,你也
就不用顾虑那么多了。”

    “好,那我们就一块去死吧。”华总将咖啡一饮而尽,两眼迷离地挪到小琪身
上。小琪任他搂抱抚摸着,依然很平静地说,我说的是真的。

    “我说的也是真的。”华总热情更加足了。

    “我在咖啡里放了老鼠药……”

    “只要是你放的,别说老鼠药,就是老虎药我也喜欢……”

    “我说真的!”小琪的语气变得轻缓了,神情却严肃起来,“不信你去看看柜
子抽屉里还有用剩的老鼠药……”

    华总迟迟疑疑地松开了她,拉开了抽屉,看着那几包没动的老鼠药,当即目瞪
口呆了。小琪走上从背后抱着华总的腰,喃喃说道:“这下知道了咖啡为什么这么
浓吧。”见华总仍手足无措地呆立着,便有些怜悯,将脸贴在他背上,说没关系,
我也喝了。

    华总触电般推开了小琪,冲到浴室,立即从浴室里传出猛烈的流水和干呕声。
他偶尔抬头,从镜子中看到自己抠得满脸都是鼻涕眼泪了,不知是为小琪还是为自
己的失态,感到很气愤,就势擦了一把。再细看,却发现小琪不知怎么也站在门口,
正扶着门框两眼出神。

    “还发什么呆呀,赶快先从喉咙里抠点出来呀。我去叫救护车。”他跑过门口
时,抓住小琪的手,想把她推进浴室,被小琪甩开了。“假的。”她木然地说,
“咖啡就是咖啡……”

    次日,华总一早要去公司开会,小琪送到门口。两人也都有点不好意思。很快
两人又像都忘了昨天晚上的事,有点难分难舍了。

    “好了,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多了。”华总对含情脉脉的小琪说。他答应了小琪
到公司的一个部门任经理。“不过我再也不敢到你的办公室里喝咖啡了。”

    “都是咖啡惹的祸。”门咚的一声关上时,小琪心想以后别再喝这样多的咖啡
了。


              爱情坟墓里的爱情

                                  李于兰

    已婚的女人蒋丽可以随口说出一大串婚姻是爱情坟墓的理由:比如他不再对你
只有赞美,过去他觉得你呵气如兰,吻如蜜糖,如今居然可以说出你口臭,并可以
不亲吻不抚摸而从容不迫地将那事做完,这在婚前同居的男女来说,简直是不可思
议的事,但婚姻之床确实如此,蒋丽知道那些结婚三年以上的女人,保证十个有九
个会说,我都不知道接吻的滋味是什么样了;又比如他不会像过去那样爱情的眼里
容不下半粒沙子,他可以宽容地做到若无其事地看你与异性散步吃饭说笑甚至握手
了,你若问他不在乎么,他会认真地说:“只要没有超越最后防线即可。”而在以
前,哪怕是你对异性多看一眼,他也会妒忌得十天半载疑神疑鬼。

    已婚的男人成城也可以有许多同样的感慨:她没那么温柔了,变唠叨了,她变
世俗了,她不含蓄了,她——等等,要说起来一天也说不完。但是蒋丽从来不说,
成城也从来不说,在遭遇这个话题时,他们不约而同采取的是:平淡地沉默。因为
他们都不是那种随波逐流的庸俗之人,也就是说,不是那种只图嘴巴子快乐的人。

    蒋丽和成城是高中同学,在高中三年中,彼此都有心照不宣的朦胧情感,但为
了一个共同的目标,都没有像那些不顾一切的同学一样付诸行动。只到考上了大学,
两人的目光才不再躲闪,而是大胆、深情的凝视。只可惜两人不在同一所学校,但
汹涌的感情可以跋山涉水,穿越空间的限制。成城是写诗的,他读的也是中文系,
一星期一封情书,里面全是爱情诗的精华,有时是自作的,有时是借徐志摩、席慕
容、舒婷等的,把蒋丽哄得不知天上人间,脑海里尽是那些温情的诗句,把她周围
男生的目光也点燃了,为什么?恋爱中的女孩子最美,何况蒋丽本就天生丽质,再
加上成城那些优美的滋润,她就成了校园里一朵含苞怒放的牡丹花。但是她却成了
近视眼,看不见眼前的东西,眼里只有远方的成城。

    董尧是蒋丽的追求者之一,与其他追求者不同的是,他本身也是一个被追求者,
是许多女孩子心中的白马王子。他身高一米八0 ,健壮潇洒,最重要的是他不仅显
露出很强的领导能力,而且听说他家庭出身非常好,每星期都有专车来接他回家,
但他从不以此为傲,与大家都相处得很好。尽管是如此优秀的人物,蒋丽并不为所
动,她的眼里只有成城和他的诗。董尧是个很有风度的男孩,他并不因为蒋丽的视
而不见而改变对她的态度,他很有分寸地一如既往对她好,既能让蒋丽觉得他是喜
欢她的,但又没给蒋丽任何心理负担。如果把其他的追求者比作采花郎的话,那么
董尧就是那护花使者,不会让人生厌,只让人感激。

    与此同时,成城在学校也被大多数女生看好,其中有一位叫季佩的女生总爱崇
拜似的缠着他讲创作的经验,并把自己写的诗交给成城看,在成城的眼里,她的诗
像她的人一样幼稚可笑,或许正是缘于他对她诗的轻视,也就轻视了她,其实她在
别人眼里是一个可爱的小公主,因为她不仅美丽而且热情活泼,她对诗的爱好简直
到了狂热的地步,可惜她没有写作的天赋,但成城有理由轻视她的人和诗,却不能
浇灭她对诗的热爱,热爱是不容许轻视的。为取消她爱自己的资格,成城总是给她
讲蒋丽,在他的嘴里,蒋丽成了维纳斯,成了女神,季佩望尘莫及。

    在追求与被追求、喜欢与被喜欢中,蒋丽、成城、董尧、季佩四个人互相认识
了,后来,董尧和季佩也开始了鸿雁传书。毕业后,蒋丽和成城分回了重庆,蒋丽
进一家国企做财务工作,成城则在一所高校任语文教师,两人在单位都有一单身宿
舍,但很快成城的宿舍就成了午休间,晚上,蒋丽的宿舍成了他们的爱巢。那时候,
他们一刻不见,如隔三秋,他们是那么的迷恋彼此的一切,成城总是将她的舌吮得
发麻,胸揉得生痛,他们好像有发泄不完的激情,毫不忌讳地作亲热状出入各种场
所。董尧、季佩则留在了北京,双双都任职行政部门,她们曾给蒋丽和成城来过信,
后来就渐渐地淡了,没了联系,一是蒋丽和成城在二人世界里其乐无穷,根本不屑
于外界的友谊,二是董尧和季佩都分别喜欢过蒋丽和成城,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
忘记过去。蒋丽和成城结婚时,没有邀请北京的董尧和季佩。


    日子就这样不可避免地混进了柴米油盐酱醋茶,又顺理成章地插入了一个小小
的第三者,初为人父母的喜悦曾让他们有过几天的爱浓情更浓的感觉,后来,他们
就被这小生命的出现打乱了原有的生活秩序,尿布奶瓶洗衣做饭把他们折腾得疲惫
不堪,为了这些琐碎之事,他们有了口角,有了斗气,甚至有了抱怨,但这一切不
愉快很快就会因晚上的合二为一而烟消云散,然后卷土重来,然后又在男欢女爱中
握手言好,如此循环,他们还是大家眼中的恩爱夫妻。成城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写
诗的冲动消失了,偶尔来一点灵感,写出来一看,比白开水还白开水,连蒋丽也没
兴趣看一眼了。

    渐渐地孩子长大了,上了小学,不再需要他们把屎拉尿了,蒋丽和成城都舒一
口气。蒋丽有了把目光从自家身上投到别人身上的闲功夫,当然,她只会向上看,
往好的比,这一比不要紧,一比就心理失去了平衡。一打听,几个从哪方面比不上
她的女同学都过上了那种有手机、呼机,有小车,有装修房,出入大商场、美容院,
穿名牌、吃海鲜,天上地下,随心所欲的生活,相比之下,她这个昔日光芒四射的
牡丹花现在却成了地地道道的明日黄花,在菜场讨价还价,过生日买礼物还要算了
又算,花出超过五十还心疼得一晚睡不着。作为一个正常的女人,她向往那种高贵
舒适的生活,然而喜欢归喜欢,向往归向往,她还是安安心心地做着妻子、母亲,
做一个温饱家庭的小主妇,在她心中,那种令人羡慕的生活是那么遥远,不知在她
女儿身上能不能实现。

    成城呢,目光也渐渐从妻女身上移到物质追求上,下海的浪潮像当年的蒋丽一
样磁石般吸引着他,然而他没有勇气拿出实质性的行动来,他不知道只会教书的人
在海中会不会淹死。好在炒股也可发财,而做一个股民并不难,他将两人的那点积
蓄交到证券交易所,小心地经营起来了。潮涨潮落,时赚时赔,总的算起来,还是
原地踏步。生活就在向往和梦想中日复一日地过去,夫妻二人没有遇到什么感情危
机,但也在日子的重复中渐渐忘了爱这个字眼,说两人之间无爱吧,这是谁也不会
相信的,说有爱吧,却再也找不出当年的那些言行,其实,是他们自己忘了这个话
题,和许多夫妻一样,只有在做爱时,才有爱的感觉。做爱做爱,男女之事不再像
当初那样因激情而水到渠成,而是因这个需要而直接造出来的结果。

    就在这样毫无特色的生活中,董尧和季佩闪亮出现了。是蒋丽先在电视上看见
了董尧,他以某科技公司老总的身份来重庆投资,他的身旁没有季佩,蒋丽惊讶地
发现,董尧比成城更帅气,更有成熟男人的魅力,他风度翩翩、谈笑自如,蒋丽一
眼不眨地看着他,内心竟波澜壮阔,就像当初与成城隔一个假期再相见一样。可惜
不到一分钟董尧就在电视上消失了,她的思想也飞离了这个小小之家,她回忆了很
多关于董尧的记忆,她才发现,他那时就是优秀的,那时,他对自己是多么的痴心,
如果她当时将眼睛从成城的诗中离开一刻,可能她就会被他吸引,如果她选择的是
他而不是成城,那么她早就过上了她可望而不可及的那种上等生活,她也不至于让
美丽的容貌那么快就黯淡。成城正在埋头研究股市行情,他错过了欣赏董尧的机会,
蒋丽也没有提醒他,当然,他也没注意到蒋丽整晚都有点失魂落魄,半夜醒来还唏
嘘不已。

    蒋丽将这种情绪带到了办公室,做什么事都有点恍恍惚惚的。好在办公室里只
有她一人,另两个叫她大姐的同事都去参加考试了,蒋丽正想着考得好又怎样?怎
么努力都比不上嫁一个百分百称心的老公好,突然电话铃响亮地响了,她没防着竟
吓得将身子抖了一下,一听电话里的声音,她的身子就开始不停地发抖了,而且浑
身像遭了电击似的,炙烤得热汗直冒,她慌乱无措,将办公桌上的茶水弄翻了,文
件泡在茶水里,她却呆滞地握着话筒不知去抢,对方在说什么,她也没听进去,好
像大脑突然没了思维。电话里的声音说:“你猜我是谁?”她惊慌地说:“我知道。”
对方不相信:“真的?那你说我叫什么名字?”她的大脑又是一片空白,她知道,
但她突然说不上来了,她只说:“我知道。”对方温情而宽容地笑了:“你站在窗
前朝厂门前看看,我就在你们厂门前,愿不愿意同我聚聚?”她失声问道:“现在?”
很惊讶很无措的,她真害怕他上来,为什么呢?她并不是不想见到,作为老同学,
作为东道主,怎么说也应该见一下面的,但她看着自己全身上下不到一百元的包装,
自卑了,他听出她并不想现在就见他,便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她不假思索地
回答:“下午五点吧。”他立即补上一句:“帝王酒店见。”

    放下电话,蒋丽的心还像小兔子一样蹦跳不停,她跑到窗前,偷偷往下看,只
见董尧西装革履地倚在一尘不染的私家车上朝她这儿望,他扬起握手机的手绅士般
向这儿挥了挥,弧线优美潇洒,阳光灿烂地照着他,他比太阳还生动。蒋丽看他钻
进汽车消失后才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坐站不是,她想起,只有在婚前,她才对异性
有过这般失常的表现,一直以来,她以为她再也不会青春萌动了,一直以为就像一
潭不会流动的水一样再也激不起波澜,没想到十多年后董尧的出现,竟令她仿佛回
到了初恋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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