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卿负(仙三景卿)-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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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只是受下了。
起身站起,抚了抚自己微痛的心,“我这是在救你。”
没理会长卿一脸的茫然之意,重楼挥袖一拂,长卿便被一股结界带走。
“你出来吧。”
魔殿后紫萱款步而出,“你就这么放他走了?”
重楼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移步至紫萱跟前,冷眸直逼,“你要我劫人如今我也劫了,我重楼不是怕你区区一个女娲后人,只是希望你看清楚,徐长卿和景天终是你我无法插足的,以后也请你省省力,别想再从中作梗了!”
“你就这么怕徐长卿记起当初和你的记忆?紫萱不过以此要挟,你魔尊还当真去雷州劫人了。”
重楼铁手作钳,扼住了紫萱的咽喉,“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做过什么!我和留芳,业平清者自清,倒是你……”重楼激动到想立马拗断手中这纤细白腻的脖颈,当还是凭残存的理智松了手,“话不说二遍!以后少打扰他们!”
紫萱双手揉捏方才被扼的咽喉,方才还似鹰凖般锐利的眸子霎时华光全湮。
重楼振袖一甩,只道一句,“滚。”
魔殿中沉沉死寂,落针可闻。
——你若胆敢伤他二次,我重楼第一个歼灭了你!
另一厢长卿被重楼的结界所困,两指一敛竟指尖迸出的潋滟华光有如利刃刺入面前的结界之中,长卿见自己真气恢复了忙拔出建言剑,剑气一指劈开了那结界,自己则御剑飞回了雷州。
景天老远见到御剑而来的长卿就愤然转身离去。长卿忙伸手欲揽,“景兄弟,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大着呢!还真没看出来‘劈腿’也是你徐道长的强项。”
“劈掌长卿知道,劈腿是……”
“你就扮猪吃老虎好了!你和那重楼激吻的很爽,我全看见了。”
“景兄弟你真误会了,当时他是趁人之危。”长卿一激动,加大了攥住今天手臂的力道。
景天清楚感觉的到长卿攥着自己的指间强劲有力,而方才他和重楼激吻却不见半点反抗,只是一味顺从,气不打一处来,“你哪危了?别告诉我这次又是迷迭香。”言语中戏谑分明。
被景天这么一问自己也惊觉奇怪,那一吻之后不但小腹的钝痛全无了,连刚才破结界和御剑都很是自如,不像先前提不起半口真气,这么说来,莫非重楼真是如他所言的救自己。
“怎么了?没话讲了吧!”见长卿迟迟不开口,景天心跌至谷底。
他宁可长卿说个冠冕堂皇甚至荒诞至极的理由,也好过这般一言不发。
“景兄弟,我还有事要办,先走了。”
“喂!徐长卿!”三番四次的追喊下,长卿还是头也不回匆匆进了雷府,八成是去找云霆。
白豆腐走前只丢下一句,“在雷府外面好好守着。”
景天气结,你们在里面偷欢,我景大爷还要在外面给你们把风。
真是可笑,合着我景天连替补的都算不上,只是门童一个。
重楼,云霆,紫萱……
却舍不得施舍我半点爱。
缘如风,情似影,
人不见,唯空泪。
镜花水月
长卿没理会身后景天的叫唤,平日里自己太宠他了,造成他如今事不分轻重的恶习。现在首要任务是雷灵珠,而取出雷灵珠势必会造成周边妖孽的蠢动,景天必须好好看着雷府内外,出不得半点差池。
快步赶至雷府,里面一片狼藉,多半是被宾客逃窜时带倒掀翻的,还有些怕是自己的剑气和重楼的戾气相冲之下造成的。
见云霆一言不发地委座于大厅正中央,长卿跑过去欠身道歉,“对不起,婚宴搞砸了。”
“有什么,本来就是演演戏而已。”
长卿默然不出声。
“你为何不和景兄弟说清楚,我们只是逢场作戏而已。”
“有些痛苦他必须试着去接受。”
——不然,等我不在的那一天,他该怎么办?
其实早在三日前,长卿便婉拒了云霆的婚配之说,并且将自己此行的目的和盘托出,本以为云霆会因此而恼怒,但他不但没有半点愠怒,反而很是高兴,事实上取走雷灵珠对于云霆而言未尝不是件好事。
自小受尽了雷电之苦,孤独寂寞与之相随,看惯了所爱之人离自己而去,这种殇不是一般人可以企及的。
“云公子当真愿意长卿替你取出雷灵珠。”
“我自小带电,一直查不出恶疾的病因,如今既然知道了,拿出灵珠对你对我都有益。”
“云公子你这样想,最好了。”长卿欣喜。
“徐道长,云霆仍有一事相求。”
“你应该也感觉到了吧,雷州周围妖气很重,很多妖物对我怀恨在心却碍于我有雷电,不敢侵入,若取走雷灵珠,我怕失去超能力的我只是一介凡人,镇不住这妖气,更无法保护雷州百姓。”
“这你大可放心,长卿乃蜀山弟子,降妖伏魔乃修道之人尽其本分。”
“我是想借你蜀山之名吓退妖邪。”
“那我们大可结拜,没必要成亲。”
云霆面露难色,“实不相瞒,其实曾有一高人指示,说是我若娶妻合欢便可掌控身上这雷电,收放自如,也因此我新婚之夜新娘个个惨死,如今我请道长替我合演这出戏!”
长卿了然,“你是要我假意和你洞房,让妖都以为你已经可以控制自己体内的雷电,而不是失去了雷电神力!和空城计如出一辙。正所谓虚虚实实,兵无常势,正如《易经》中‘解’卦为怪卦相叠,上卦为震为雷,下卦为坎为雨,雷雨交加,荡涤宇内,万象更新,万物萌生。异曲同工。”
“看来徐道长看的很是透彻,你若肯帮我,我定对你有求必应!”
“云公子客气了,不过真要说的话,长卿有一事相求。”
“只管说,只要云霆力所能及!”
长卿停顿了片刻,“我要你替我保守我们假意婚配的事。”
云霆自不愚钝,“你要我瞒景兄弟?”
“正是,拜堂洞房的事都不要告诉他。”
“你们好好的,不说清楚,他怕是会不高兴。”
“有些事迟早要经历的。”意味不明的话语令云霆发愣,着实猜不透徐长卿的想法。但还是选择照做。
长卿无奈,体内的逆流之气时不时地侵蚀自己,也不知自己何时会殒死,倒不如先来个预热,或许,哪天自己阖上眼的时候可以安心些。
景天,我若不在,
请你一定好好的。
之后的几天,长卿每日到景天房内陪他,而对外则陪云霆逢场作戏,假秀恩爱。
一天思景心切,脑海中全是景天的画面,想起景天噙泪喊自己留芳,说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想起炼狱之火,景天为自己甘愿一死;想起老槐树下,两人纵欲合欢……不禁红晕染起,嘴角甚是一抹笑。
却在此刻,真气再次逆流,钝痛刺透了他单薄的身子,再加上这几天照顾景天劳累,长卿只觉得眼前一片昏暗,就在快跌倒之时,一双有力的手臂挽住了自己下坠的腰,那个感觉很熟悉,双手依旧规规矩矩,腾空而落,轻声道一句“云霆。”话出口才发现几分亲昵。
“长卿。”
倒是对方的唤词让自己一惊。
“长卿,虽说我们假意婚配,但我对你的情愫是真的。”说着素来正言正行的雷云霆居然伸手揽住了长卿,浅浅的拥抱,却清晰感受的到身后传来的心跳。
“云公子……请你不要这样……”费力地挣脱开了禁锢,长卿立即后退几步,连语气上也带上了刻意的疏离。
“长卿,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的。”
“云公子,你还是留给你的有缘人吧。”
“你是第一个能触碰我的,让我感受到了肌肤间的抚摸,你就是我雷云霆的有缘人!我对你是真心的!”
“云霆公子,你对长卿的情愫只是因为自幼被雷灵珠所迫,而不能亲近人,恰巧我又是第一个可以与你触碰的人。至于你所说的恕长卿难以承消受。”
云霆眼中多了抹失意,但毕竟不是霸道之人,“那我不勉强你,不过就当还我一个愿,我想放烟火庆祝下我们的初识,可以吗?不管是哪种情愫,就全当庆祝你我有幸相遇。”
“既然云霆公子都说到这份上了,盛情难却,那长卿就受下了。”
“除了烟火你还想看什么?歌舞?戏曲?”
长卿认真思忖了会,“长卿其实好看元宵灯会。”
——因为就是在元宵灯会自己遇上了傻天,自己宁静如水的人生才有所波动。
不论多久,自己最难忘的都是渝州城的初遇,道一句“一醉是前缘”,只要一念起醉颜微酡的景天,纵使初遇时自己是那般的狼狈却还是每每念起,便会不自觉地嘴角上扬,当然这些那傻天自然是不知道的。
即使长卿无法陪你再赏下一个元夕灯会,雷州夜下,你我共赏这一悬明月,也当是还了长卿一个愿罢。
临走之前,云霆逆着皑皑月光背对着徐长卿问道,“长卿,我输给景天的是霸道吗?”
长卿没有回答。
或许这个问题始终没有解答。
孰是孰非,
缘起缘灭。
却好似镜花水月,始终看不破看不透。
雷逝霆陨
回忆聚敛,又恢复到现实中来,眼下最重要的是帮云霆取出身上的雷灵珠。
虽说长卿可以触碰云霆的身子,可是怎么才能把雷灵珠从云霆的体内召唤而出呢。
“之前倒是有个修道之人告诉过我,火灵珠能去除我身上的雷电,可惜我去酆都没找到火灵珠。”
“火灵珠!不瞒云霆公子,火灵珠恰巧在我这。”
云霆听后甚欢,“此乃天意!不过不知道火灵珠真的能取出我体内的雷灵珠麽。”
“你这么一说,的确有些道理可循,道家九字箴言。者,本意为离卦。火的基本义。离者,丽也,日月离乎天,万物皆可现形。”
云霆似乎对道教不甚了解,眼中流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长卿解释道,“简单说,火是离卦的基本,或许就是暗示要拿火灵珠来逼雷灵珠离开你身体。”
长卿掏出了火灵珠,手才一触及灵珠它就立马淬出耀眼光芒,着实照亮了整个屋子。
云霆见了也很好奇,从长卿手中接过灵珠,那灵珠也在自己的掌心烨烨生辉。
长卿一手执火灵珠,一手则凝聚一道真气,聚敛至了火灵珠之上,很快云霆有些发憷地看着自己胸前硬是被吸出了一颗灵珠来。
“这颗便是雷灵珠。”说着将雷灵珠递至云霆掌心。灵珠才一触及云霆的掌心,光晕便隐没了。
长卿也觉得奇怪,刚才明明光晕潋滟的灵珠怎么就黯淡了,又将方才在云霆掌心生出光晕的火灵珠递给云霆,但发生同样的状况。
“莫非是因为雷灵珠不在我体内了?”云霆觉得只有这个是可以解释这一切的。
“那我这又是……”长卿看着在自己掌中淬出光晕的两颗灵珠发愣。
“唯一的可能就是……你的体内也有灵珠。”
云霆这一言倒是令长卿一惊,“不可能,五颗灵珠都早就有了指定的地方去取,况且我已经取到了三颗。”
云霆没予以理会,兀自说下去,“如果说真是因为你体内有灵珠,那你为什么之前能触碰我就显而易见了。”
“云霆公子,你多心了,无论如何我还是要代蜀山感谢你献出雷灵珠。”
“这雷灵珠本不该属于我,早该还给需要它的人手中了。况且如今我也能像正常人一般生活了。”
“长卿希望你早日遇到生命中真正的有缘人!”
“借你吉言,徐道长你也好好把握你这个命中的有缘人。”
明指暗指皆数是景天。长卿笑而不语。
话音未落,长卿背上的建言剑便作出龙吟之声,锵然抖震,哀鸣不已,“妖气。”
这雷灵珠才一取出,方圆百里的妖孽便开始蠢蠢欲动,长卿疾步走入庭院,上空浓重的瘴气和数以万计的亡灵妖魔还是让收妖十余载的长卿不禁心一叹。四处寻找却还是找不到景天的身影。
来不及半点踌躇,建言剑出鞘,剑气所及妖物无一幸免,然而这妖孽怎么斩也斩不完,而景天又不在,雷云霆如今毕竟只是一介凡人,打杀一个亡灵便耗了很久时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他将真气聚拢在了身上的两颗灵珠之上,果然,体内的天罡正气真急剧充盈,仿佛是汲取天地万物之精华般,自己体内纯净的真气让周围一些道行不够的亡灵未触及长卿身子便灰飞烟灭,而不少妖孽因为惧怕这股强大的纯净之气而纷纷离开,顿时妖气少了尽半。
可仍然没有半点喘息的机会,妖斩不尽。
这时本在雷州集市瞎逛散心的景天也被雷府上空那团邪气所怔,料想不妙,忙往雷府赶。
刚跨入雷府,就被两股气息搞得有些气息紊乱,一股至纯至净,一股至邪至恶。
“白豆腐!”一声惊呼,但见忙着应对周围十余个亡灵的长卿没注意到身后的一直白骨爪,若是被这爪一擒,少则伤筋动骨,动则一爪毙命。
——可恨自己还未能很好把握魔剑的力道,自己这一招劈下去,怕是白骨爪灰飞烟灭,他家白豆腐也一同陪葬不可。
情急之下,景天只好一个飞身欲推开长卿,然后这时一抹水银色衣袂从自己的眼前掠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在自己前面推开了长卿,而那龙爪则钳住了他的背脊,血霎时间浸染了整个衣襟,晕开来,恍若一朵娇艳欲滴的曼珠沙华。
长卿被这么一推,才意识到不妙,一回身,见云霆面无血色地颓然倒地,心中急切但又碍于被周身的魔物所纠缠不能脱身。
情急之下,他扬起建言剑,聚敛了周身的天罡之气,只道一声“净”,天地间汇拢起一道强大的剑气,盈盈有力,直指苍穹,剑身上淬出无数道针芒,弹指间,所有的妖孽灰飞烟灭。
上空又恢复了祥和之气。
实属情急,此仙术道法若施的不当会自断经脉,长卿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罢了,忙丢了手中的剑,跑至云霆身旁,双手将他扶起时,触及他脊背时满手的稠湿感让他不禁心痛。
“你何苦为我挡那一击,我自有天罡正气护体。”其实长卿内心更想说的是,你何苦为我挡那一击,我本身将要殒死的人。
云霆已经开始意识迷离,失血过多令他面如枯槁,气若游丝。启了启苍唇却发不出任何音来,而他只是扯了抹淡笑,手颤抖地抚上了长卿的脸颊,一如他们初次相见那般。
而长卿早已泣不成声。
云霆的手扫过他的眉梢,终在他眼角下滞留,轻轻拂去他眼角的泪滴。
无奈手越发的无力直直下坠,长卿忙伸手去反握他的手,又将其放回至了自己脸颊,而云霆的手却愈发冰凉,寒意透过指尖传及,不由得心中一颤。
云霆天庭一片死气,已是行之将木,大势已去。
长卿一不留神,掌间那手倏然下滑,衣袖如流云舒卷,苍白坠至地面。
“云霆!”一声惊鸿之喊响彻了整个雷州。
长卿抱着云霆的尸首往雷府外走去。景天目睹了刚才那一幕也心有余悸,云霆的殒死是谁都不想看到的,潜意识地攥了下白豆腐的手,“你去哪啊?”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