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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韶华卿负(仙三景卿)-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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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那种恍然若失的感觉那般攫住自己的神经,总有一种莫名的不安感。

  白豆腐是感化不了那邪剑仙的,邪念而生的,非魔非神,连那五个老头都难以除掉他,白豆腐不就是蜀山大弟子,再具慧根也很难办到吧。

  自己当初就不该放任他一个人去找邪剑仙。

  景天如今被那个梦境搅得头脑越发混沌,那些遗失在七夕下的细碎光影突然绽开,笑靥如华的人,每句清音素言都镌刻在景天心底。

  华灯初上,情衷伊人。

  魂断梦倾,血染檀香。

  又想起了当初渝州城下,长卿一夜娇喘后说了句,“景天,我们回蜀山好吗?”清冷之声,缥缈如烟。

  ——韶华静好,只此瞬间。

  如果现在的乐都只是为了最终的那个悲,那一切似乎也失去了原有的意义。

  或许人处久了真的会被感化传染,景天别的没学着,这蹙眉倒是学的入木三分。

  凝视着眼前酣然入眠的人儿,床榻上虽是背着身却依稀看见他眉心紧锁,熟睡的垂眸仿若在深思。

  也不知是想着天下浩劫还是想着蜀山大任。

  “白豆腐,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有没有为我想过?”景天哑然失笑。

  突然一种无力感袭上,景天好怕长卿早就写好了自己的结局,然而结局中却没有他景天。

  略微查探了下白豆腐背上的伤口。

  蜀山的药果然好用,才一夜的功夫,长卿背上的鞭伤已经大致结痂开始愈合,看样子也不会留下什么疤痕。

  这药是自己御剑下山前是常交叉特地交托给自己的,说是替他大师兄疗伤,蜀山这锅豆腐个个一个德行,心疼装作冷漠,老把在意的人往外推。

  景天凑到床沿,对着白豆腐的背部轻轻吐气,好让剩余的药完全渗入。

  不料长卿突然一个翻身,景天一惊一个后退,腰抵重重在了身后被自己移到床边方便拿取药罐子的桌子上,腰部一疼再加之脚下因为蹲了一宿,酥麻感传及就这样跪倒于地,手下意识地去接那瓶药罐,重心全失,猝不及防之下自己眼看着就要后脑勺着地摔个颜面无存了。

  景天只好闭目不视。

  然而腰被紧紧地箍住了,缓缓睁开眼眸,白豆腐因为急着来接住自己下坠的身子而牵动了背上的伤口,眉目紧蹙,显然很是吃痛。

  然而大家似乎都遗漏了一个问题,以景天的身高体重差和摔倒时的强大惯性,长卿这一揽怕是螳臂当车之举,果然,结果显而易见,两人双双倒地不起。

  长卿躺倒在景天的胸膛上,景天因为方才的惊魂未定,呼吸厚重,胸口起伏间,长卿倚靠着的身子也随之微微上下而动。

  四目相望间,景天突然莫名的有股冲动,一个扑身将白豆腐揽入怀中。手牢牢锁住对方的肩胛。

  扳过对方的薄唇便印上一吻,吻的霸道却又绵长。

  徐长卿清楚感觉到了景天仰身扣住他的脖颈,脸凑的很近,鼻息轻柔地得喷至了他的脸上,周围轮廓都变得暧昧不清起来。

  两片薄薄的唇在对方的倔强压下间被波荡开,贝齿开合,舌尖游走。

  长卿眸睫微颤,心亦颤动如斯。

  屏气凝神间的索吻,唇齿间的激荡,而彼此的眸底却都那般澄澈,曳不起半丝潋滟。

  没有激情荡然,只是醉心一吻。

  良久,唇分,银丝拖曳,两个皆是微喘。

  四目相对,

  一席寂寥。

  “够吗?”

  景天先开了口。

  长卿默然不语。

  景天一掌着地施力撑起了身子,并将方才倚靠在自己胸膛的长卿扶起,放倒在床上后便一个欺身上压,手还是有意识地搂住了对方的腰,生怕他的背碰着床面而疼。

  长卿木愣地面对方才一切,愣是没回过神。景天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唇还未至,舌尖早已探出,长驱直入地撬开了他半含的齿,伸舌舔舐间唇又覆了上来,温润炽热的唇紧紧压迫,辗转厮磨。

  景天的唇舌柔韧而极具占有欲,长卿黑眸下也是灼灼□。

  口舌交缠下肢体也开始缠绕起来,推搡下两人深陷柔软的被褥中。

  景天伸出一手,指腹划过白豆腐的眉,眼,鼻,颊。

  长卿摊开掌心,将景天划过自己眉眼的手敛入自己掌中,十指相扣。

  “景天,你是不是怕了?”

  ——景天莫名地突然想占有自己,只怕是怕了。

  怕失去,若即若离之感,长卿也曾有过。

  才一句话,景天背脊一颤,突然停下了唇齿间的动作,唇舌抽离。眸底更是一种黯然神殇,看了让长卿心中不免一痛。

  “白豆腐,你没了,我就真的什么也没了。”嘴角牵动一抹苦涩。

  “景天……”长卿哑然。

  “景天只有长卿。”言语凿凿,不像玩笑。

  景天眸间的玄色琉璃欲见迷离,眸睫一颤,泛上一层水雾。

  这般的景天是才长卿不鲜见的,颔首用唇瓣吻去了景天睫毛上的湿润。

  “我答应过你会好好的,你又是怎么了?”

  景天突然靠着白豆腐的耳畔轻唤这他的名,“长卿……长卿……”带着逐渐变重且越发混沌的喘息声,长卿耳根处是灼烧一般滚烫。

  不知是吻得久了,还是因为景天黏腻地靠得太近了,长卿只觉得房内床褥上都充满了景天的气息,这气息一丝丝、一缕缕地侵染着他的全身,他无力可逃,无处可逃。

  轻轻推搡了下,对方却钻地更深。

  或许是太多事让他强迫自己变强大,但终究是韶华年间的人,十九岁,初出茅庐,却被迫承受了这么多,总会累的。

  长卿不做声也不动了,静静由着景天腻歪。

  对方道还真是不客气地整个人趴在长卿的身上,重力作用下两人的身子紧贴,肌肤间的婆娑顺着薄薄的衣料传及。

  倚靠在长卿怀中的景天突然发出了声音,“我觉得对方邪剑仙就要这样。”

  “怎样?”长卿不解问道。

  “我们发火闹脾气他反倒喜欢汲取这上乘的怒气和怨气,倒不如每天开开心心的,我看他邪剑仙还有什么能耐!”

  “其实也不偿是一个法子,如果世间其乐融融,他邪剑仙也没有邪念可吸来壮大自己,我觉得可行。”

  “那好!这感化邪剑仙的事现在开始不止是你白豆腐的事,我也有份!”

  长卿没有回答。

  ——事关安危及天下苍生,容不得半点儿戏。

  见对方不答应,景天继续道,“要不这感化之事就全权委托我来好了!”

  “你的修为远在邪剑仙之下。”

  “以邪治邪你懂不懂啊!靠的不是修为,是邪!我最邪了,连你白豆腐都被我拐带走了,你说是吧?”

  “景兄弟,这不是儿戏!”

  看了眼长卿嗔怒苍白的颜,景天也笑意顿收,一改方才嬉笑的痞样,正言道,“白豆腐,我没开玩笑,不论多危险我景天都要陪你,因为你——是——我——景天——的——人。”一字一顿,强劲有力。

  景天说罢便为自己话语中的霸气洋洋得意之时,徐长卿幽幽吐了句,“你不陪我,我也是你……的。”

  景天不得不说,白豆腐性情大变是真的。

  “你同意我陪你了呢?”

  “不同意。”白豆腐面目铁青。

  景天一惊,“什么?”

  “都说的很明白了啊,你不陪我,我也是你的。陪与不陪没差啊,所以这件事你大可放手。”

  “喂!徐——长——卿。”

  白豆腐充耳不闻,装死。

  背身扯起一抹笑意。

  ——傻天,有你在我身边,那种安然感自然是难以言喻的。

  接下来的劫,你们一起可好?

  容我这一世自私。

  唇齿相须(下)

  夜。

  酴釄暗下胭脂色。

  好比此刻长卿心疼的色泽,晦暗不明却又丝丝如饴。

  长卿彻夜无眠,下定决心要与景天共赴生死,可为何心中那丝不安那么强烈,仿若一石激千浪,那种不安愈演愈烈。

  很快这个不安的由来便有了答案。

  急促而柔力的敲门声在这样寂寥的夜内被无限放大,连床上入睡的景天也顿时被惊醒。眼神四下交汇下,彼此了然于心。

  ——定是出事了。

  景天仓惶间爬下床,因为白豆腐睡内侧,于是还是由他来开门。

  还未来得及打开门,对方便是破门而入,惊得睡眼惺忪的景天连连后退三尺,聚焦后才发现来的人竟是衣冠不整,长发凌乱的常交叉。

  ——这家伙平日里穿着体面,今天是怎么了,冒失不说还一副狼狈样。

  景天心里嘀咕。

  长卿则是一步上前,便是伸手托力揽住了常胤,对方已经体力不支地快要瘫倒,背上一道长长的血痕,血潺潺而下,分外骇人。

  常胤气息微弱间道了句,“蜀山有难。”

  只此四字,徐长卿听的脊背一紧,羽眸震颤,眼底是睥睨苍生的凛然。

  回过头望向景天,“景天,你跟我上蜀山吗?”

  常胤不笨,忙道,“大师兄你就和景天上蜀山吧,我可以的。”虽背上刺骨的疼,但还是咬牙忍下,当务之急是蜀山及天下苍生。

  安妥了常胤后,二人一并御剑上蜀山。

  长卿虽是背对着景天,但是从对方御剑的速度来判定,他心已乱。

  才至蜀山之巅,双足轻点长卿眺望远处半隐于邪气的锁妖塔,“景天,你去无极阁,我去锁妖塔察看下。”

  景天便去了无极阁,才至一半就有种还好白豆腐选择了锁妖塔而不是无极阁,阁前可谓是尸横遍野,虽从伤口的凝固程度看,这些蜀山弟子死了有几日之久了,但片土下还是血气浓稠,景天有种恶心作呕之感。

  血染白袍,已是生灵涂炭之景。

  不知道被白豆腐看见了这可怖血腥的一幕会作何感想,当场杀去邪剑仙那也说不定,再理智的人也怕是会失控。

  突然想起了清微老头个四位长老,景天推门而入却未见他们,而阁前尸首大致一一察看下来也不见五人踪影。

  莫非……

  不好!

  脚下一蹬力,向锁妖塔方向而去。

  长卿早在看见负伤的常胤时就顿觉不对,本来邪剑仙同自己周旋于感化间之举动就似乎太过儿戏,如今更好解释,“醉翁之意不在酒”,对方的对象不是自己,而是……

  蜀山。

  “蜀山有难。”常胤吐出此言时眼底的惊恐不难推断此“难”非儿戏。

  惊觉不妙。

  究竟蜀山发生了什么?

  徐长卿才至山巅就感受到了锁妖塔顶端浓重的戾气,果不其然,五位长老皆数被悬挂于塔顶,玄铁镣铐不紧拷住了五位长老的手腕,最悚目的是那几道长钩子深陷入五位的背脊,血痕沿着脊背流出长长一道沟壑般的痕迹来,几乎是像被屠宰的家兽般惨无人道地血腥场面,像是一种祭祀或者说是惩戒。

  长卿双掌握拳,骨节发白。

  “掌门,师父,长老!”

  “长卿,你怎么回蜀山了!”本来就带有沧桑感的声音愈发浑浊。

  长卿听的浑浊,心中去明了如镜,刻意将自己逐出师门,刻意派命自己下山感化邪剑仙,诸多刻意实际是支开自己,以得以幸免于难。

  建言剑插入塔的瓦缝间,双手叩拜行礼道,“长卿生于蜀山,养于蜀山,蜀山出事怎能袖手旁观!”

  “这事也不是你想管就能管得了的。”苍古忍不住说了句,看自己徒儿自责是样子委实不好受。

  “长卿知道,但是若能有一线生机救得苍生,即使殒死也要一试!”言毕,长卿便上前用手去扳弄那些玄铁镣铐,镣铐上被烙上了倒刺,为的是折磨五位长老,只要一挣脱便是锥心之痛,长卿赤手施力取镣铐,掌心早是血肉模糊,上头的倒刺勾破了他的掌心,或深或浅的数十道口子破掌贯穿。

  长卿压根没喊疼,只是担心师父掌门会疼,便在拿镣铐的时候可以将自己的掌拖着镣铐,以护住他们的手腕,而自己的腕部和掌心血肆意而下,他全然不顾。

  五长老皆是老泪纵横,有这一弟子也算此生无憾,“长卿我们一而再,再而三地造孽于世间,私心想支开你保你周全,没想到却害了天下苍生。”

  “师父长老们不必过于自责!你们若有错,那长卿更是罪加一等!”一边说话,一边专心于解救众师尊。

  掌门继续说,“本想再你离开后,了断了我们五人的性命,好毁了那邪剑仙,然而他将我们囚困于锁妖塔上,求死不得,他又汲取了世间邪念以壮大自己,如今怕是天地六界合力也未必是其对手。”

  “就当真没有逆转余地?”说话的是景天。

  才御剑赶到的景天就看见白豆腐忙着解镣铐,他满掌心的血迹还是多少让景天觉得心疼一怔,但更多的是对岌岌可危的事态感到焦虑,这次捅的篓子看来不小。

  清微闻声后微微抬首,眸子扫了下景天,片刻犹豫下还是说了,“如今关系到世间苍生,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若说真说没有逆转余地倒也不全是,可否逆转就看你和长卿了。”

  当初断崖下,一柄剑赫然穿过飞蓬留芳的胸膛,煞气同灵气两股极端气流相混合,一阴一阳倒是像极了开天劈地时那混沌之态。

  那一剑刺破他们的血肉之躯,以剑身为引,两人阴阳血气相混,这或许也是当初为什么两人能打开通天石,而合体还魂也和这多少有些干系,或许战胜邪剑仙就是的靠双方合体双修方能使景天和长卿发挥极致!

  景天听了清微所言,虽然对方提到的合体双修以互增修为的方式还是很和景天心意的,但来不及去窃喜了,如今脑海浮起三世都和剑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

  寻剑;祭剑;取剑。

  就连三次被剑刺透胸膛也是如出一辙。

  这如今的劫难难不成是飞留那一世遗留下的余孽?

  清微继续道,“你们二人的结合,死而复生都可,当年阴阳两股气流重现了当初开天辟地时的景象,天地改,混沌变,轮回定,六道合。景天与长卿的结合乃天道,确实不容小觑!”

  “景卿天道说的是,不过这轮回……”景天失声,轮回之事说不上好坏。

  六道轮回,于是他和长卿得以生生世世有缘再会。

  然而也是因为六道轮回,他和长卿的三生三世皆是止步于此。

  究竟是该感慨生生世世的不湮羁绊还是该道一句“奈何情深缘浅”。

  再般逆天而为,三世终是逃不过一个死结。

  片刻失神间,景天没有感觉到周围邪气的迅速聚拢。

  “邪剑仙。”直至长卿的一句话将自己拉回了现实,思绪抽回,顿觉周围戾气邪气厚重如浓墨,化散不去,就似心头那点朱砂,化散不开。

  邪剑仙半悬于空,“徐长卿,这感化世人不好玩吗?还是……不会玩?”

  长卿眼底没有半丝犹豫,只是直直望向那邪剑仙,建言剑直逼对方,言语铮铮道,“赶快放了我五位师尊!”

  邪剑仙不但不放人,反倒是倚天长啸,“徐长卿你是越活越不切实际了,我凭什么放人?也罢,我今天便教你下,‘取舍’二字。”

  徐长卿心中不安,却硬是压抑于言表之下,不能流露出半丝的惧怕之意。

  邪剑仙伸指朝那勾住五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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