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八之禛心禩意-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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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禩挺着肚子站起身来，将密笺烧了，笑得像只狐狸。
“这长安真是太热闹了。”胤禩叹了一声。
“四哥，兵符已经到了吕鱼手中，吕鱼已经到了咱们手中，下一步你打算如何？”那黑衣少年原来是胤禛和胤禩安插在长安的密探，一直在监视着吕鱼。
“长安南北军以及长乐宫禁军都是认符不认人的，兵符留着做暗棋，关键时刻摆他们一道。”胤禛胸有成竹的笑道，没错，胤禛这几年之中，可不是只有乖乖的当代王种地而已。明面上他不能发展自己的势力，但是暗地里的小动作可不少。就如同当年夺嫡之战一般，看起来忠厚老实的胤禛，在暗中培植了许多探子、杀手，安插在各个角落之中。多疑的胤禛向来讨厌未知，他要将所有人都牢牢的掌控住才安心。
“四哥这一招来得好，刘襄已经兵临长安城下，若是再让他得了兵符，那就真是麻烦了。”胤禩言道，在他们赶到长安之前，必须确保长安的势力划分均衡，让他们互相钳制。
所谓长安三军是天子的象征，若刘襄得了兵符，他就再没有任何顾忌了，他会立刻发兵攻打长安，灭了吕氏，杀少帝除刘章，登基继位，名正言顺，而胤禛和胤禩绝对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吕鱼偷了兵符的事情，只有咱们的暗子知道。现在刘襄没有足够的筹码压制刘章，他不敢轻举妄动，而刘章以为自己的夫人在吕禄手中，也不敢有所动作。至于吕禄，兵符被盗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敢声张，只能干着急。他们三方都偃旗息鼓了，咱们也好安安心心的上路。”胤禛腹黑的一笑。长安的问题解决了，下一个对象便是刘濞……胤禛摩拳擦掌！对付刘濞那个敢跟他抢人的混帐，他可是要全力以赴！
“刘濞不会这么安静的。”胤禩当然是跟胤禛心有灵犀，两人顿时想到一块去了。这几天都没有收到刘濞的消息，到现在都没有动作，这不附和刘濞的个性。
“哼！不管他有什么妙招，都不可能如愿。待我登基之后，头一个便要灭了他！”胤禛可还没忘记呢，刘濞惦记小八惦记了这许多年，此仇不报，他还算是男人！
“你灭了他，还哪儿来的七王之乱啊？”胤禩笑道。
“没有便没有吧，咱们两个来了这大汉，凡事已经都有了许多改变，何必固步自封呢。”胤禛一句话，便解开了胤禩心头的顾虑。
是啊！人生在世，难得可以随心所欲，他们二人好不容易再世重逢，何必非要按照历史的轨迹走呢。而且他们两个来了之后，已经改变了许多历史了，比如刘启的降生，可是晚了足足四年呢。
“四哥，你可不许比我早走，不然我定然要去黄泉路上追你的。”胤禩靠在了胤禛的肩头，他心里也一直有些害怕，历史上的刘恒可是个短命鬼，而窦氏却足足活了三代帝王。他不想一个人形单影只，他也没那么坚强，这世上若是没了爱新觉罗胤禛也不会再有爱新觉罗胤禩。
胤禛闻言一笑，心内充满了温热，轻轻在胤禩额头上吻了一下。
“放心，四哥的为人你了解的，就算要走黄泉路，我也会带上你一起下地狱。”胤禛是个自私又霸道的人，正因为如此，属于自己的东西他绝对不会放手，即便是死了，也要带进棺材里！小八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他生，小八也生，他死，小八就伴在他身侧。
普通人若是听到自己的爱人如此说，恐怕会觉得心凉。但胤禩听闻胤禛决绝的话语，不觉得恐惧，反而觉得安心。所以说，胤禛和胤禩其实就是什么锅配什么盖。
算是冥冥中注定，也算是阴错阳差。吕鱼从一开始便被胤禛埋伏在吕禄身边的暗子盯上了，此后的所有行动都被胤禛洞悉，吕禄、刘章、刘襄……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兵符就这么巧合的落入了胤禛的手中。
再说吕氏一族，吕产得知了吕禄把兵符弄丢了，自然是大惊又大怒，但又有什么用呢！丢都丢了！只能赶紧计划，把那齐王赶走，如今虎符不在手，对方又兵临城下，着实是个死局啊！
吕产与吕禄商量了一晚上，次日便放下了身段去求灌婴，又是施恩又是威胁的说了好一通。灌婴思量了半晌，就点头答应了下来，说要去荥阳，跟齐王交涉。吕产不疑有他，大喜的送走了灌婴。
灌婴口上答应了吕产，心内却是冷笑连连，想他灌婴是什么人物啊！岂能跟吕氏这群乌合之众狼狈为奸！他这回去荥阳，可不是打刘襄去的，他决定，要利用刘襄的兵，里应外合彻底铲除吕氏。多年军旅生涯，连匈奴都是他的马下败将，打这么两个跳梁小丑又有何难。带了人，骑上马，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奔荥阳而去。
“齐王，灌老将军来了。”
刘襄那日行动失败，以为刘章已经洞悉了自己的计策，心中正是忐忑。在荥阳的大本营中正着急呢，就听得有人说灌婴带人来了，怎能不惊。刘襄倒吸一口凉气，皱起了眉头。
“莫不是刘章派来的说客吧！”此刻，刘襄的心中除了惊慌以外，还有许多疑惑。他以为是刘章的人把吕鱼救走了，那日他派人去劫吕鱼，想来刘章肯定是要跟他对上的，可是听了这么多天的消息，长安城内却还是一派风平浪静，他也想不通刘章究竟是如何打算的了。
“请进来吧。”刘襄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人家灌老将军亲自临门，他也不能不见啊。
命人通传下去，没过一刻，一身戎装老当益壮的灌婴便进了门，抱拳对刘襄道了一声。
“老臣参见齐王。”
“哪里哪里，灌老将军三朝元老，怎堪此礼。”刘襄从容应对，不管对方什么目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灌婴自然知道刘襄也是狼子野心之辈，他心目中理想的帝王并不是刘襄，但相比刘襄，他更不愿意受吕禄和吕产的要挟。
“齐王殿下，老臣我是个戎马出身的粗人，咱们之间明人不说暗话。”灌婴气度非凡，一张刚毅的面孔，开口便直奔主题。
“我今日而来，是受了吕禄和吕产的要挟，老臣的家人现都在长安，吕产对我言道，要我带兵将你打回封地去，不然就要老臣家人好看。对此，齐王殿下是怎么想的？”
刘襄一楞，这唱得是哪一出啊？灌婴此人虽然一直没有表现出立场，但是据说跟刘章的关系也不错，若真是受了威胁，何必来求他呢？直接去求刘章不是更快！还是说……刘章只想坐收渔人之利？让旁人跟吕氏拼杀，刘章最后出来收拾残局？
“灌老将军言重了，本王既然带兵前来，自然是为了剿灭吕氏，匡扶我大汉江山。”刘襄言道，不管怎么说，灌婴乃是重量级人物，若能得了他的支持必有好处，这些漂亮话还是要说的。
“本王也没有打过仗，此行匆忙前来，驻兵荥阳已久，长安有天险相护，易守难攻，本王正不知如何下手呢。如今灌老将军前来，本王甚为喜悦，若有什么话，还请灌老将军明示才好。”
“爽快。”灌婴喝道，现在也到了破釜沉舟，孤注一掷的时侯了。
“老臣心中已有计策，有意做个急先锋，取吕氏一族人头祭高祖在天之灵，不知道齐王愿不愿意跟老臣合作？”
刘襄闻言面露喜色，压下了心头的疑虑。反正他此行前来本就是要剿灭吕氏的，如今有灌婴做后盾，自然更好。难道说，灌婴去求了刘章，可是刘章却不肯帮忙，所以灌婴放弃刘章，改支持他了！这么一想，刘襄又觉得充满了信心。
“既然灌老将军愿为先锋，本王又岂能临阵退缩呢！灌老将军有什么良策尽管吩咐下去就好，我齐国的兵，随您使用！”
灌婴得偿所愿，心中自然快意，又在面上对刘襄感恩戴德，大大的称颂了一番，内心却不自觉的嘲讽着刘襄还是太天真了。的确，刘襄将事实想得太美好了，灌婴不过是在利用他除掉吕氏，保护自己的家人罢了，并没有意思要拥戴刘襄为王。
众多老臣之中，陈平和灌婴的关系最好，不仅仅是因为此二人当年都是刘邦的得力心腹，更因为他们两人的性格相近，都是城府深沉之辈。惠帝死后，陈平和灌婴一直韬光养晦，此番的夺权之争也没有明确的表示出要支持谁。他们是在等，等一个足够聪明，足够贤德的人，足够有帝位资格的人出现。
陈平和灌婴早早就分析过，左丞相李光和大将军孙辉从一开始就表明了要支持刘章，而太尉周勃一直都是支持代王刘恒的。这样在众多诸侯中，刘章和刘恒便占了先机。这二人之中，刘章确实比刘恒更有优势，可惜的是吕雉临死之前夺了刘章的兵，刘章手中无兵，白白浪费了好机会。
周勃是刘恒的人，这些年在长安也四处结交文臣武将，使得刘恒在朝中也颇得声誉，至于民间，百姓对刘恒的呼声一直是很高的。刘恒此人，尽管宠幸窦氏，有贪恋美色之嫌吧，不过那都不是什么原则性的大问题。
刘恒一向以贤德立身，这么多年来兢兢业业。在陈平和灌婴看来，刘恒一直都是很敦厚诚实的人。最重要的是，刘恒的母家没有势力，薄姬当年就是个舞女，家人早都死光了。刘恒的王后虽然是周勃之女，但已经疯癫多年命不久矣。日后刘恒定然是要立窦氏为后的，窦氏是孤女，母家都不知道在何方。
是啊！灌婴感慨，他们这些老臣是怕了，吕氏之祸绝不能在下代帝王身上重蹈覆辙。如果一定要拥戴一个人继位，那么那个人必须身后是干干净净的，刘氏的江山，再也经不住这些外戚的祸害了。
所以，从一开始，陈平和灌婴就已经决定了。他们二人要隔岸观火，若真到了非要决择的时侯，他们也会选择支持代王刘恒。不为其他，只因为在众多刘姓诸侯中，母家势力低又没有娶吕氏之女或其他权贵之女的人，只有刘恒。
吕氏覆灭
当灌婴带着齐王的千军万马攻入长安的时侯，吕禄和吕产还在睡梦中呢。借着对长安的了解，灌婴以雷霆之势迅速占领了各个要塞之地，吕氏等人从未打过仗，甚至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就被灌婴逼到了绝境。
刘章很快收到了消息，长安被灌婴率人攻破，此刻间已经带人去绞杀吕禄了。刘章一直不知吕鱼已经不再吕禄处，听到这个消息焦心不已。他是怕灌婴等人不分青红皂白的诛杀吕氏族人，怕小鱼被牵连在内。一想到吕鱼可能有性命之虞，刘章便一刻都等不了了，立即率人赶往吕禄府上。
灌婴受吕氏一族压迫多年，而今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心中大感快意。盛极必衰，强极易断，此乃万物轮回之本。吕府内火光冲天，这一夜政变将曾经叱诧风云的吕氏一族变成了阶下囚，那曾经的风光都随着短兵相接之声化为了泡影，万般荣宠都随着战火付之一炬。
吕禄还在负隅顽抗，但显然目前的局势于他而言，已经没有任何指望了。灌婴一马当先，将围护在吕禄身边的侍卫斩杀，挥刀而上，眼瞅着就要砍掉吕禄的脑袋，此时就见一道人影从门外飞身而入，拦住了他的刀。
“灌老将军，刀下留人！”
灌婴定睛一瞧，阻他的人竟是刘章。
刘章松了一口气，幸好赶得及。他并不是要救吕禄，事实上吕禄死活与他没有半点关系，只是小鱼目前还在他手里。
“女婿！”吕禄是被灌婴从睡梦中揪起来的，此刻衣衫不整，蓬头垢面，见到刘章仿佛见着了救命稻草一般扑过去，跪在地上抱着刘章的腿。
“女婿救救我啊！”吕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嚎着，以前没见他给过刘章好脸色，现在倒是一口一个女婿叫得热络。
刘章嫌恶的皱起了眉头，扬腿就毫不客气的将吕禄踢开。
“朱虚侯，难道是要给这贼子讲情吗？”灌婴杀吕禄被阻止，心下不快的问道。
“灌老将军误会了。”刘章也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凶恶的揪住了吕禄的衣襟，将他提起来，厉声问道。
“小鱼呢！你把她藏到了什么地方！”刘章急于知道吕鱼的下落，顾不得众人在场。对于刘章而言，现在什么都没有小鱼重要。
这几天刘章想了很多，阿喜找不到母亲，天天都在哭闹。刘章所想的是，如果小鱼真的死了，他会怎样……这种想法令他恐惧，但更多的心灰意冷。小鱼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他完全无法正常思考。他跟刘襄的争夺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可是如此关键的时刻，他却没有采取半点行动，全心扑在寻找小鱼的事情上。如果他再看不清自己的心，那就真的太蠢了。
吕禄也不明白刘章为何有此一问，他此刻惊慌失措，哪里还能想那么多，只是丑态毕露的大哭着求饶。
“饶命啊！小鱼不是已经被你救走了吗……各位大英雄，你们饶了我吧，以前的事情是我不对……”吕禄还在絮絮叨叨的告饶认错，刘章闻言却是心下一沉，仿佛掉入了冰窟窿里。
还是来晚了！带走小鱼的不是他的人，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刘襄！”刘章狠狠的一咬牙，随即对灌婴抱了抱拳。
“灌老将军，刘某想要问的都已经问完了，吕禄老贼您要杀要刮，请便！”刘章转过身，不再理会吕禄的哀求，也再听不见那些混乱的声音，骑上马便朝着城外狂奔而去。
刘襄有了灌婴做先锋，还怎么肯以身犯险，自然是在大军在长安城外的营地中坐阵，优哉游哉的看着灌婴冲锋陷阵，等待灌婴斩下吕氏一族的人头，他只负责享受胜利果实。刘章了解刘襄的想法，这便是打算去长安城外找刘襄要人去了。
不管刘章是如何关心则乱，跟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找吕鱼。也不管吕禄等人是如何凄惨，被灌婴斩头示众。更不管刘襄是如何得意洋洋，自以为明天就能登基上位。
此刻，在距离长安不远的高地之上，姗姗来迟的刘长和胤禛已经看到了长安城内的火光。
“咱们的小侄儿动作还挺快的嘛！”刘长骑在马上，指着长安城，对身边的胤禛笑言。刘邦打小私生活就很不检点，刘肥是刘邦在娶吕雉之前，跟一个曹姓的有夫之妇通。奸所生的私生子，刘肥出生那会，刘邦也不过十五六岁上下。也因此，刘肥比其他兄弟年长许多，结婚也早，作为侄子的刘襄和刘章，甚至比伯父刘长的年龄还大，所以刘长这句‘小侄儿’讽刺的意味十足。
“七弟的运气不错，这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胤禛回道。
“刘襄刚经历过一场大战，正需要修生养息，咱们此刻来到，他定然不敢跟七弟你正面起冲突。不过也不能不防着他放冷箭，毕竟他是诛灭吕氏的功臣，咱们不过捡便宜罢了。若是他鼓动那些老臣支持他上位，咱们除了发兵也没有任何办法。”胤禛此言正是不遗余力的要挑起刘长跟刘襄之间的矛盾。
“他敢！看我不打得他哭爹喊娘！”刘长骄傲的一扬头。
“七弟不要轻敌啊，听说他拉拢了灌婴给他当先锋，灌婴身经百战，可不是吕禄吕产那等草包之辈。”
“哼！不过一个老匹夫罢了！有什么可怕的，若是他敢跟我作对，我连他一起打！”
“七弟骁勇，可那灌婴毕竟是高祖旧臣，他年岁也大了，咱们还是要尊敬老人的嘛。”
刘长没有回答，只是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不以为然之色。打仗就是打仗，只有敌我，哪里还管什么尊老爱幼！他这个四哥，简直迂腐之极。
胤禛见状，心中冷笑。他故意在此刻说出灌婴跟刘襄有所勾结，凭刘长的愚蠢，定然会对灌婴心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