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的审判-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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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的审判
作者:Mystery_X
第一章
Part 1
起初,神创造天地,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神的灵运在水面上,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开了。神称光与“昼”,称暗为“夜”。
——《圣经·旧约全书》创世纪
冷静催生死寂,疯狂催生混乱,冷静的疯狂则催生死寂的混乱。即,伟大的毁灭。
来吧来吧,愚蠢的人们,来享受即将开始的,死神的盛宴。
“轰隆”,爆炸声将夜变为昼一样的通明,枪弹声如同破晓前,黑暗冲破的呼喊,那么的遥亮悦耳。
打在铁器上,墙壁上,就像春夜里的第一场雨,重重地砸落,然后冲刷着那些落地的肮脏。雨停后大地即将获得圣洁的新生。
他转身,跳跃,旋转,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动作优雅得如同舞蹈一般。
然后勾动着手指,“哌!”正中眉心,连挣扎也没有的,化为生命的终结之时,最绚烂的花朵。
那么的残忍,却又是那么的仁慈。因为那么的痛,却没有给你机会让你感觉到痛。
死寂铺天盖地的袭来,这个世界的夜魅开始回归。
黑暗中他跨过一个又一个尸体,没有得意,没有征服感。也没有恨,没有蔑视。纯粹就像在看一群俯地的蚂蚁。
可是他又隐约的觉得,蚂蚁的生命似乎要比这些人来得尊贵。
因为偶尔,他看到那些小小的东西搬运着比它们的身体还要大好几倍甚至十几倍的物体。莫名的感觉会让他迈开脚步,尽量不惊扰到这些小小的生命。
就算他能够想象,这些所谓弱小的生命一蜂窝的在啃食比他们大好几十倍的螳螂尸体时,样子会有多么的腥红暴戾,面目会有那么的狰狞贪婪而可憎。
啊,这些都是生命,死去的生命。
所以当他走到一个房间里,看着在角落里抽痉般的在颤抖的孩子,迈着优雅的步调,毫不犹豫的抬手,瞬间瞄准了太阳穴,那个小小的身体瘫了下去。
他没有任何的感觉,他只知道,接任务的时候,委托书上说了,要一个不留。那么,就要一个不留,这样而已。
生命的污秽并没有所谓的年龄之分。
每个生命当降生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是肮脏的。只有在母亲温暖包裹的羊水中,我们还没有任何意识的时候,母亲用十个月的时间,用血液和血肉筑建我们的救赎。
但有些罪恶,是鲜血也无法去洗净的,只会让它坠入更深的深渊。
就像他现在一样,他的脸上溅有几滴鲜血,腹间中了一枪,血液穿透黑色的劲装在静静的流淌,一直延续到黑色合体的长裤上,纯白的鞋子上。然后每踏一步,就印下一枚花朵,是每个灵魂消逝的祭奠。
这是都是无法洗净的罪恶。
然而这个人,却没有那股罪恶的气息。血液为他白皙的皮肤染上柔和的色彩,他脚下的血印是春初在血液里浴淋盛开的莲花。
就像是,天使为了救赎众人的罪恶在接受着末日的审判。一刀一刀,深深地镶进肉里,然后用力的用刺刀在□里拼命的搅动,翻滚,把它们刮下,搅烂。伤口无限的扩大,血一滴一滴,随着肉丝一起流淌,滋润着这个大地污秽的生命。
没有痛苦,没有怨恨,没有喜悦。
这是必然的使命。
上帝在创造“昼”与“夜”时,就已经注定了它们不能结合。半昼半夜,四季的争夺,使他们偶尔有了短暂的失衡。但最终还是遥遥相望,当它停间,它已不见。
但上帝在创造这个男人时,却将昼与夜如此完美的结合。
光明而黑暗。圣洁而肮脏。纯白而邪恶。美丽而丑陋。
第二章
Part 2
耶和华见人在地上罪恶很大,终日所思想的尽是恶,耶和华就后悔造人在地上,心中忧伤。耶和华说:“我要将所造的人和走兽,并昆虫,以及空中的飞鸟,都从地上除灭,因为我造他们后悔了。”
——《圣经·旧约全书》邪恶的人类
上帝的头颅洒下了热血,于是我们的灵魂得到救赎。
昼与夜开始交替起舞,我们一起疯狂的吟唱。
天使啊,折翼吧。让我们踏着淌血的损翼,用脚裸沾上这沉重的美丽,无法飞翔,再一起坠入地狱。
如果这个世界不再哭泣,这片神的国土不再流淌着悲切的鲜血。
一切的罪恶可以停止,所有的真善美可以重新开始,我很乐意,将这个世界毁灭。
可是神在创造人类的时候并没有再赐予自己再一次毁灭的能力。
诺亚方舟承载的生命却也足够让一切重新,从此,上帝不再掌控。
所以,我们脱离又根据上帝的旨意,来到这个世界,很自然的去生存,更换那一代的一代,一季的一季。
欢笑,哭泣,朝着生命的终点继续。
但这些颓废的东西并不能引起鸣人的共鸣。
他所认为的小生活很简单。简简单单的起床、穿衣、吃饭,简简单单的上学、放学、打工,简简单单的睡着,醒来,在睡着。
也许这样的生命很庸俗,但总要有人要乐于这样的庸俗。
毕竟这个世界极少数高尚伟大的人,是依靠这些多数庸俗的人的衬托下,才能散发着夺目的光辉,而显得与众不同。
志气与能力并不能成为正比,不管你的能力是什么,只要能转化成某一种生产力或推力,那么你就可以理所当然去脱离人群的庸俗,高雅卓越的去生存。
如果不能,或者时间不够,那么,就要接受这样的庸俗,满足的活下去。
就像这个所谓的万年吊车尾一样。没有出色的外表,没有出色的成绩,没有出色的家世。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他按照自己的相貌,画了两张父母的画像,画工粗糙,但都是他最鲜明的轮廓,带着与他一样的笑,张扬而耀眼。
每天一推开门,便对着对面的两张画像绽放一个笑容,“我回来了。”
然后,不停顿的又自己回答:“欢迎回来。”
他是这样的感恩着,来到这个世界上。
在学校有着关心自己的猪朋狗友,有着自己欣赏的一个女孩。他觉得很满足,所以幸福。
他不知道,幸福是什么。一万个人就有一万个答案,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他总是选择性的去避开思考。
但如果那个长满胡子的西方老头子说的那个公式是正确的:幸福=效用÷欲望,
如果人的欲望永无止境,那么永远也不会觉得幸福。
所以,他现在,应该是幸福的。
应该,是吧。
又或者,属于他的欲望还没有真正的复苏。
鸣人不信上帝,但他却也一直认为,命运偶尔恶作剧的会给你一个你以为命中注定的惊喜。
就像,此时正躺在他床上的男人一样。
第三章
Part 3
若论力量,他真有能力;若论审判,他说谁能将我传来呢?……蒙蔽世界审判官的脸,若不是他,是谁呢?
——《圣经·旧约全书》约伯说人无权与神争辩
鸣人觉得自己可能永远也无法忘记与这个男子相遇的那一刻。
在回他家阴暗的小巷里,鸣人看到这个男人倚在墙上,月光照耀着他雍容华贵的脸,华丽的腥黑包裹着他刚强的身体。
他完美的脸有几株路过地狱被点缀的花朵。
目光灵动,犀利如觅食之兽,却又身密于深处。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却用冰冷的一切说明着,他王者的存在。
他发现了他,却没有回避或者防备。完全无视他的存在,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口。
这是对自己的绝对的自信,还是对世人愚蠢的嘲弄。
鸣人睁大了眼睛。他按住穴道,稍微止住自己身上在流的血,然后……
这个人,竟然拿出一把小刀,对准自己流血的伤口,一刀切了下去!
没有麻醉的情况下,没有迟缓,没有应有的疼痛而发出的吸气。
他的眉毛甚至没有皱一下。好像,他的刀所割的肉体不是他的。或者,他割这个肉体所带来的痛楚都是他理所当然应该去承受的。
他的额上有几滴冷汗,他伸出两根手指,直直的没入自己切开的伤口里,开始寻找着什么东西。
没有找到,他把鲜红的手指拉出来。用刀推进去,切得更深。
再用手插|进去,手指没入的深度让鸣人感到,这个人好像在掏切着自己的肛肠。
然后可以没有任何感觉的把自己的肠子拉出来,在你面前,把这个还带着温度的生命机体一段一段的剥开,让肮脏粘稠的□全部倾泻出来。
向你证明着,生命本能的诱惑和血腥的甜美。
他的手指终于离开了伤口,两指间夹着一颗小铁器。
那是一颗子弹。它好象喝够了他的猩红,满意的滴下红色的唾液。
他伤口的血如泉涌般涔涔流出,与手指连成一条诡异的红线。
没有一丝缝隙的命成一线的亲密。
很浓厚的味道,很粘稠的温度。开始弥漫在空气里。
他拿出一块黑布,缠住自己的小腹,包住自己的伤口。然后站直,脚步平稳而优雅的朝鸣人的方向走过来。
一般人类的生存欲望会驱动你身体的每个器官,大脑会先做出反应,让身体的每块肌肉活跃起来,转达给双腿,拼命的奔跑。
然而,鸣人却没有。
不是害怕。不是因为害怕得整个神经都在麻痹。而是兴奋,兴奋之中带有着令自己感到陌生的期待。
就像是明知道是可怕的死亡,然而死亡前看到的艳丽还是吸引着我们自己去躺上祭坛,要自己亲眼看着那把审判的刀如何切开自己的胸膛,把那颗心脏拿出来放在天平上测量。完成自己死亡的仪式。
如果,这也算是一个欲望。
那个男人逐渐的走出昏暗,皎洁的月光一缕一缕的开始覆盖他的身体,鸣人的视线跟随着月光由下而上的观察他。
当他完全走出黑暗,鸣人看清他的那一刻,鸣人只能用惊艳来形容。
他的中短黑发是墨黑描绘的古典柔美,他的眼耳口鼻是星坠划过天空,短暂而无法忘却的凄美。
由于失血过多而使白皙变为苍白的脸色,有一种病态的华丽。
他曲线分明,肌理挺拔的铜体是现代鲜明的狂野。他的血液淋浴着他的身体,黑色的劲装有一块块的深黑斑点,自然的点烙。
静若处子,他似乎没有依靠这副空壳,灵魂在浮生飘荡。
他应该在装满腥臭的血汇里畅游,用他的圣血洗净那些邪恶的血源。
又或者,他应该让那些发臭的血液变得更加的汹涌澎湃而散发香甜。
他天使的面容随时可以脱落,被魔鬼所侵占。
没有人告诉过鸣人,一个人的生命可以看起来这样的邪恶而圣洁。
这个世界,如果要有一个人蒙蔽世界审判官的脸,若不是他,是谁呢?
他走过鸣人身边,风掠起鸣人的发。
这个人,没有在看他,鸣人的身体好像变得透明被他撞穿而过。
拥挤的小巷让他们的肩膀划过一道摩擦弦。
鸣人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勇气,在他和自己平行的脚再踏出一步时拉住了他。
“你……你受伤了,去医院吧。”鸣人勇敢的对视上他的眼说道。
他空洞的眼看着鸣人的湛蓝,一种类似疑惑的情绪通过脑神经传到他的黑珠里,使它变得生动。
鸣人好像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赶忙改口:“不去医院也行,去我家吧。你的伤口不能就这样,需要处理。”
鸣人没有再等他回答,或者是说,鸣人不想给他拒绝自己的机会。拉起了他刚掏切子弹,血迹还未凝固的手掌,向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这个人,不害怕么?不是应该害怕而厌恶的逃开么?
手,在被牵着,没有凝固的血迹使两掌之间的空隙变得黏着,一吸一合。
从来没有这样被牵过,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着火了。
从手心开始燃烧,着火了。
它开始从手心蔓延向自己的脑部,压过他冰冷的五脏六腑,最后裂开一样的灼烫冲到他的脚底。
这样骇人的温度让他觉得痛楚。不是某一个肉体部分,而是那种覆盖整个肉体却令他觉得愉悦的疼痛,驱使他跟着前面的人迈出了脚步。
为什么?
他的生命,开始有了“为什么”。
第四章
Part 4
惟愿我得着所求的,愿神赐我所望切:就是愿神把我压碎,伸手将我剪除。我因没有违背那圣者的言语,就仍以此为安慰,在不止息的痛苦中,还可踊跃。
——《圣经·旧约全书》约伯诉苦并求死
当早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进窄小温馨的房间,照射着床上的黑发男子精致的脸,他张开了眼睛。
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
房子已经被收拾得很干净整齐,跟他进来的时候简直天壤之别。
身上的血衣也已经被换掉,是一套很干净的睡衣,尺寸有点小。
黑发男子眼前浮现一个人的身影,如果是那个人穿的衣服,的确只有睡衣才会勉强适合他。
为什么要跟着他回到这里?
从昨晚跟那个人回来开始,他就一直是清醒的。
看着那个人把他拉进家里,对着对面墙上的两幅画像高兴的说:“我回来了!还带了朋友哦!”
又接着自己说:“欢迎回来。”
也看着那个人把他拉向沙发,剪开他的衣服,面带羞涩的看着他的身体。
他很清楚的看到,面对伤口溃烂模糊的身体,那个人没有鄙夷与唾弃,而是,赞美与歌颂。
从头至尾,他都只是看着。
看着他为他做的一切,没有拒绝,没有道谢,只是身体一直在做很巧妙的配合。
一直到被那个人拉到略有汗味的小床上躺下,看着那个人在他的旁边打下地铺,他安心的睡着了。
从来没有睡得这么沉。
黑发男子解开自己睡衣的扣子,看着已经被笨拙但精心的包扎过腹部。
手抚上腹部的伤口,用力的往伤口处用力一挤压,凝视着鲜红慢慢地从里渗透,沾染了洁白的纱布,眉间有一种满足在雀跃。
他喜欢这样的疼痛感。
这样的疼痛,才能够让他感觉到,自己还是活着的。
几乎每一次任务,他都要在自己的身上留下一处伤痛。
对,可以说是刻意。
每次完成任务后,他最满意的就是自己身上的伤痕。
那种以深刻的方式活在他身体上的生存的痕迹。
每次看着那些利刃刺进,更或者刺穿自己的身体,殷红的血从自己的身体里涌出,刹那让他感到一种无与伦比的快感。
他,要依靠疼痛活下去。
在那不止息的疼痛里,彷佛,是他存在的,最佳证明。
他抬眼望向窗外,阳光和平时一样的到来。但今天,他却觉得特别刺眼。
今天的头条会是什么?头号神秘杀手“鬼”一人灭了木叶第二黑帮“雾”的总部?
是的,神秘……杀手。
“鬼”是他令人闻风丧胆的代号。
没有人见过他,他执行任务的时候也从来不带面具或者其他遮掩的东西,但因为,见过他的人,不会再存在。
无所谓,与他无关。
谁的卑劣与伟大,都与他无关。
他起身,赤着脚走出狭窄的房间,拐角就看到一颗金黄色的脑袋。
那颗脑袋的主人围着围裙,在煮着什么。
在阳光泛滥的早晨里,他的身体像精灵一样的跳跃,洒散着灵气。
阳光成了他的绿叶,他无疑是那,最美的花朵。
黑发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