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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踏长安-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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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执着又很留余地,因此谢衣只是一怔,没有把他推开。无异也知道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可他就是想。他想得头一次不愿找些道理来说服自己一切正当。
身上本来就没剩多少衣服,解开谢衣的也极快。他的身体因为失血而不是平日那么滚烫,全温在一起,头脑倒有些发胀了。
无异伤臂支撑不住,翻了个身,将谢衣环在自己上面。手不放开的同时唇舌也坚决地动作,谢衣格外沉默,他正好不说话,只有身体三两下起了变化,相互挤压,一点喘息声换了节奏。
无异有些忐忑,圈在谢衣腰上的一只手渐渐往下移。察觉到他的意图谢衣身体一僵,还未及移动,无异的手指已然侵入了进去。
“你……”
“师父。”无异哑着嗓子,并未透出一丝心虚来。
他很缓慢地勾下了谢衣的后背,唇齿厮磨着,指尖沿着脊椎线描摹。他侵入得很小心坦然,谢衣最后也没有计较,伏在他肩膀上保护他受伤的手臂。在一阵温暖的眩晕里,无异抱紧了他,至为灿烂、至为珍贵——他忽然想起他说过的话。
谢衣把他擦干净,然后自己去匆忙冲了个澡。无异靠在枕头上等他回来,轻快又疲惫的等待。谢衣一低头,在他身边躺下了。
无异动动脑袋,枕在那个尚潮湿着的光滑肩膀上。现在他觉得所有伤痛都可以被遗忘。
“师父,会好的。”无异垂着眼睛说。
谢衣点点头,不发一言地揽过他的肩。
夜晚还没有完,他们只能休息一小会。






第26章 望月
后来蜡烛燃尽了,谢衣起身穿衣,无异称得上是痴迷地盯着他渐渐被袍袖包裹起来的身体。“师父,有没有伤着?”无异问,谢衣转过半扇脸,“伤着如何,你来治么?”他答。无异只得匆匆一笑。
俏皮话有许多,往日纵然接了,今天全在嘴边停住。无异也窸窸簌簌地找出干净衣服来换上,到看着齐整,从背后拢住谢衣正欲施术的手说师父我来。他这次有谱,两个人没什么差错地落在沈宅门口。谢衣瞧了瞧四周,“进步了。”得出结论。
接下来谢衣的手腕被无异不避讳而光明正大地拽起,他的神情有某种魔力,端详时总让人信服。谢衣想正是如此他才会总随他去。
大厅里沈川正质问着崔逸然,脸上有咄咄逼人的模样,见他们来方收敛了表情。谢衣跟着沈川到后院一间很大的花园,气候应该是沈川人为控制的,否则不会湿得人睁不开眼。在一片水雾里无异首先看见发着光的石头,石头背后坐着夏夷则,石头表面悬着一棵露草。
“原来师父把阿阮送来这了。”
“鄙人尽最大努力令此处环境接近水下洞穴。虽然比不上神女墓,但那里许多枝叶共同分享一点灵力,而这里只有她一棵,但愿能起些作用。”
谢衣沉吟了一会,“要多久。”问。
沈川耸耸肩,“诸般旨意,只得问神。”
他是最厌恶神的,事到如今又要指望神,无论如何也不大耐烦。谢衣略一低头淡淡道谢,沈川不听而是转过脸去,“不必,也许是鄙人谢你。”
“谈不上。”谢衣道。
他们二人这番推辞在无异眼中看不出真情实感,可能是夏夷则在这,所有浅薄的微末感情被他一衬托均不作数。
这事情告一段落后人人都许久提不起来心绪。李据带着长乐灰溜溜地逃回了京城;沈川与崔逸然跟着谢衣琢磨驱除魔气之法,参考之前的例子两相配合,渐渐地起了效。山上那群自生自灭的道士不见踪影了;无异一个人的时候做谢衣留给他的功课,长不长进反正谢衣说不错,他自己也看不大出来。
龙兵屿在一种偷来的和平里日日欣欣向荣,无异隔三差五在这片繁盛中去看望夏夷则。
夏夷则几乎每天都是练剑,可能是练,也可能只是个仪式,有时他们对着练。很少的时光里夏夷则坐在露草面前一言不发,那露草很缓慢地发出新芽,只是随便长长,没有大动静。无异加紧与爹娘的通信,总会有意无意问及京城的景况。他自己得知了消息也压在心里,不清楚究竟希望夏夷则遵从之前的决定还是不。无异唯一能做的,是一旦夏夷则去趟那腥风血雨,他必得先有所准备。
当大多数烈山部人魔气均已消褪、沈川以纯防御的目的改进了结界、少部分知晓内情的高阶祭司对谢衣已是敬若神明的时候,天进入了深秋。
日子重复着过,丝毫感觉不到时光流逝。大半年悄没声音地飞走,树林子转了红黄,煞是好看。无异常常坐在半山腰上,远远望着谢衣在建设中的新流月城里来来回回,那个身影很像画。他们在争执给新城取什么名字,非让谢衣拍板,谢衣对此事态度一直很坚决,就是交由沈川来定,他一个字都不说。
谢衣知道无异坐在那,看书或者图纸,或者削木头,在一抬头就能触及的地方。起初还互相张望着,后来习惯,谁也不看了。赶上时间合适两个人并肩而行,也有一半天数各走各的家里见。日子总能稳着过,虽然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这不是个头。
这一日行将黄昏,天气见冷,崔逸然抖抖索索地往树林东面赶。无异知道那里有片湖,形貌诡谲而人烟稀少,从来没人愿意去。他已经注意崔逸然有一阵子,因此也不奇怪,站起身拍拍肩膀上的土远远跟着。
崔逸然到了目的地,无异隔段距离挑棵粗树背过身,舒舒服服坐下。因为安静,所以那边说话声也听得分明。
未几,有另一人敏捷地点着地面一同跟过来,虽然没有使用术法,可单凭身体能力也足以掩人耳目了。无异之所以会注意到是因为朝夕相处间他唯独对那个人敏锐。——谢衣找了另一棵树站在阴影中,无异自顾自冲半空中笑:崔逸然那傻瓜,决然想不到自己引来这么多尾巴。
今天运气好,终于是叫他们抓住了正主。
“……是么?他还是不愿真正继任大祭司?”湖边上有人问。
“谢大人私下里一直说,大祭司最后还是沈大人的……”崔逸然嗫嚅着,“我已经想了办法让大家得知那件衣服的秘密,谢大人众望所归,就算不需要那件衣服也没人质疑这一点。但谢大人他……他不为所动。”
“呵,也不知道他从小川那小子身上看出什么好了。”沈夜的喉咙里带着刺啦刺啦的杂声。这时另有人从旁打断,声音粘且缓慢,“——他不愿就不愿,何苦勉强。你费尽心机,不还是改不了他分毫?”
“胡闹,”沈夜斥责,“我何曾考虑他?我考虑的是烈山部。烈山部要他担这个责任,他能做好,他有义务承担。瞳,你该同意我才是。”
“好,我同意你。”瞳似乎笑笑,“你继续想办法。我才知道,连编个故事散出去再往初七的衣服上写圣旨这荒唐主意你都想得出来,我看你的脑子也是用到头了。”
一时没人说话,末了还是瞳先开口,“罢了,你瞧,现在大家都好好的。我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你就遂他心愿一次又如何?”
“嗯。”沈夜很不情愿地赞同,“是挺好。先去把你那半截胳膊接上,否则不要来吵我。”
瞳发出很爽朗的笑声。
无异转过头看了谢衣一眼,谢衣抱着胳膊站的挺舒展,没有太多愁苦模样。待崔逸然匆匆离去身后动静消了,无异才一步一步来到他跟前。谢衣冲他弯弯眼睛,“听见了?”他问。
无异点点头。
谢衣认命似的抬起头靠在树干上,红色的叶子落下来,缀满他的白衣白袖。“你还对他们有遗憾吗,师父?”无异很小心地,不知自己用什么词合适。谢衣摇头,“没有……没有。”
他旋即一笑,“活着就好。”只是这么说。
无异“嗯”了一声。
抬起惯用的那只手,谢衣对着掌心看了看。“无异,有件事我始终瞒着你。”他很轻松地道,“也许是时候了……”
他微微垂下发,眼睫是很长的阴影,无可奈何的事谢衣总能宁静处之,大约是优点。谢衣结了印,一点非常有限、几乎难以察觉的微光自他手心中闪了两下,很快熄灭,再不复出现。
“无异,你看。”谢衣收回手,“我已不再是什么祭司了。”
他与无异的眼睛对上一会,旋即发现那小子目光平静。“……你不惊讶么?”
无异抓抓后脑勺,“师父,从你不再教我术法那一天开始,我就渐渐察觉到了。”
谢衣松下一口气,“好孩子。”
“这没关系,我已经说过。”无异攥起谢衣那只手,合在掌心温着,“正好师父再不必与那劳什子魔气为伴。我虽然没有师父原先那么强,但随便来个祭司还是不在话下的。——我保护师父。”
谢衣很想弹他的脑门,“为师还没有你说的那么没用。”
馋鸡从无异肩膀上钻出来,在他们两个中间扭扭脖子,然后打个哈欠。无异生怕它捣鼓出什么动静被听到,所以飞快地传送走两个人和一只鸟。不久恢复沉寂的湖畔迎来暮色,一片深蓝。
瞳在不远的地方踱了两步,而后不依靠轮椅而是敏捷地往回走。“我刚看见了一个很有趣的故事,你们三个要不要听?”他的声音十足愉快。
华月对他变得这么活份一直很头痛,但沈曦就高兴了,吵着把他往房子里拉,差点碰脱了他的眼罩。不过这如今不是什么大事,那只眼睛不再能视物,也不再能伤人,是砺罂留给他的小小而难看的纪念。
他不在乎,现在他非常满足。
这边,拖到了秋天将尽的时候,谢衣向沈川表达了去意。
崔逸然千拦万拦,沈川则听之任之。
谢衣不是突然决定的。夏夷则听说了圣元帝病重而朝堂混乱的消息,所以纵有诸般不舍,也按捺不住回京的心思。无异的想法相应地简单粗暴:一边是他的兄弟,一边是他绝不想离开的人。一旦两方身处两地,无论多麻烦他都不介意来回跑。反正他有馋鸡,以及刚修炼得八九不离十的传送阵。
谢衣是不会让他这么操心劳力的。况且留在龙兵屿的理由渐渐变得一个都不剩。这里有新生活,有他已经暗暗医好、连术法都在渐渐恢复的族人,——却不是他的故乡。他的故乡在一个回不去的遥远天上。所以去哪里慢慢变得没有关系。
这或许有点不负责任,另一方面,也可能是他对那小子生出了一些离不开的真感情。他不想辨明。最终,他是走了。

长安的繁华仍如许多年前一般夺目。
谢衣换上中原人的衣物,穿过城门,恍若隔世。无异紧紧跟在他身边生怕有些差池,那种紧张简直多余。而谢衣忍不住意识到这小子又长高了,衣服细瘦处撑得满当,正结实得朝气蓬勃。
“无异,你今年多大了?”他忽然问。
无异正颠三倒四地拽着他逛街上的小吃,被这么一问,也停下来算了两算,“……十七……十八……十九?可能是。哎,师父,你说我是不是该娶媳妇了?”
“是该娶了。”谢衣正色答。
无异鼓着嘴等半天也没等到一句下文,知道谢衣没上他当,很生气地抓了个胡饼往嘴里塞,“师父你可别戏弄我,要娶我也只娶师父一个人。”颇有些自暴自弃的意味。
“混话,休要胡说。”
“我可是认真的。”
在往来行人眼里,只看见一个活泼公子没什么风范地跟在一位先生旁边。那公子虽然没大没小,却俊朗笔直,教人不知怎么形容。那位先生就更难了,因为有些仙风道骨,形貌优美反而在其次,令人看也不敢多看。他们这二人浑然不知自己醒目似的往天街上走,一路引来不少小商贩热情推销。无异久未回京玩心四起,每个人都招呼一顿,最后不掏荷包,拉着谢衣笑嘻嘻地走人。
谢衣心说倒好,这傻徒儿,向来不知愁。他隐隐有些期待他将被带往何方去。
然而盛世繁华总是虚幻一场,容易暗地凋零。






卷二
第27章 兄弟
在大漠之中,安尼瓦尔只是一匹很不起眼的野狼,蓦然看去,没人会认出这是西域盗匪的头子,自然更不会知道他曾拥有一个英雄般的父亲。
安尼瓦尔野久了,也有一些忘记年少时的风光,只当自己是天生应当流浪的。
被他所劫的往来奸商不计其数,他表面上做的是杀富济贫的勾当,实际上还是亏心事。安尼瓦尔以前是个顶天立地的大少爷,如今做亏心事做得并不风流快活。他觉得无论人生在何方,总得光辉响亮才不愧对泉下有知的父母。自己做的事情,无论如何称不上光辉响亮。
所以有钱有吃喝的荒凉自由日子,被他一路过得滋味寡淡。
近一年多来少许有些不同了,他的心里忽然有了一点牵挂。他牵挂着远在天边的亲弟弟。
自从发现这位弟弟还在生,简直就像胡达在黑暗里给他指了一条明路。安尼瓦尔滋味寡淡的人生产生出了新的意义——他得替逝去的父母保护弟弟好好长大。这件事不为消亡的国家也不为什么复仇的心思,只为了他对家庭的一个不大的梦。
一个探子几无声音地掀开帐子进来,蒙面裹身,下跪得非常谨慎,安尼瓦尔四处漂移的眼神便随之聚敛出精光来。“首领,我回来了。”探子说。是标准的中原口音。
安尼瓦尔“嗯”了一声,“如何?”他问。
探子低下头,“无异公子没住在定国公府,自己在外面找了间旧宅,应该是乐绍成许多年前的家产,原本专门用来收租子的。与他一起住的还有他那位师父。”
安尼瓦尔一皱眉,“就知道这小子不安分,这些风流韵事不必说了。之前你讲的那个常常出入定国公府的家伙,有没有什么新的动静?”
“这倒没有。定国公府这几日因为少爷回来了,上上下下都忙于此事,没分神招待客人。依属下看,无异公子一直无甚异样,倒是李焱身边可疑的地方很多。用不用属下派人盯着?”
“那个小白脸不归咱们管。”安尼瓦尔长长地伸了腿,“不过,要是他沾一身腥沾到了无异身上,你再帮我留神。”
“属下明白。”
几天来也是四处相安无事,安尼瓦尔默默地长出一口气,一个人思忖着来龙去脉。自从中原皇帝生了那个不重不轻的病,京畿局势总是很飘忽。他本来想着无异在龙兵屿过也挺好,有意义有爱情,哪想到那小子挑了这么个时机回京。安尼瓦尔远在大漠的一颗心脏便随之悬起来,跟着不安定。
听了探子的例行回报心情难得稍微放松下来,安尼瓦尔感觉有些寂寥。这位弟弟他许久没有见了,也不知长高了没有,比上次分离时更象样了没有。主意一活份,他也有些想起一出是一出的老爷架子。“屠休。”安尼瓦尔突然抬高嗓门喊,嗓子里颇有些煞气。
屠休正在帐外烤羊腿,气味一丝一丝顺着风往里刮,闻得安尼瓦尔早就不耐烦了。只见他老人家带着一嘴一手油惶恐地进来,身上处处是被抓现行的蛛丝马迹,行礼都不大自然。“首领。”
安尼瓦尔假装心不在焉,“我要是离开两天,北边那伙浑人你顶得住么?”直接问。
屠休一抹嘴,“这有什么。别说他们来抢,他们自己送上门来是等着被咱瓜分呢。再说现在快入冬了,谁出来吹冷风受那个活罪。”
安尼瓦尔对此也心知肚明,只是象征性的一问。他斜飞的浓眉毛下面露出愉快的闪光,“如此正好,我要去长安玩两天,你就留下来看家吧。”
屠休正不爱去中原人的地盘,他嫌那里人人都酸,不爽快,因此也只是意思一下补问一句,“首领,不用我帮您跑跑腿?”
“用不着。”安尼瓦尔大手一挥,站起身来对着探子吩咐,“依明,你收拾收拾,明早跟着我上路。”
“是,首领。”
依明身上虽有一半西域的血,此刻也嫌大漠冷,住着不习惯。一时皆大欢喜,安尼瓦尔步出帐外,要分新烤的羊腿。屠休很殷勤地一人拉一块,就着酒喝得周身暖洋洋。皓月当空下,安尼瓦尔觉得日子终于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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