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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踏长安-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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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前辈,你别怪我……”
谢衣转过头来,笑了笑,“没有,夏公子,我知道你是看他形单影只,想为他好歹找个靠山。这些事那小子是想不到的,可我能明白。”
夏夷则眨了眨眼,沉默半晌。两年来,他已渐渐学会喜怒不形于色,可在这两个人跟前还是时常要控制不住。“原来前辈都懂,是我多虑了。”他低声道。
“可是,”谢衣顿顿,“原本我也觉得这门亲事成了对他比较好,不过另一方面,是否我们两个都有些小看他?”
“谢先生指……?”
谢衣沉吟,走到石凳那坐下来,夏夷则见状便跟着坐对面。二人看了会花架上新结的花苞。
“我知道无异最近和武家那位将军关系不错。”谢衣开口道,“可也没见他与萧老先生如何不好。聊得来与聊不来,终究还是个人的缘分定的。在利益层面上,我倒认为萧家和武家哪一方都没有把他当作盟军或敌人。他这样逍遥在所有势力之外,不也反而给夏公子你提供方便?”
“方便?”夏夷则眼前一亮。
“对。在几大派系各执一词时……不必选择,而可独辟蹊径的方面。换句话讲,无异别无所求,也只有他才是你真正的自己人。但愿我这样说没有令夏公子你觉得冒犯。”
“怎么会……”夏夷则赶忙否认那句谦辞,又若有所思地咕哝了一声。
他看上去被说服了。本来很微妙的事情,都只凭一张嘴,谢衣对他自己讲的没有多大把握,而这终究乃一种存在的可能性。现下夏夷则其实是一片好心,无异那边更加不是要办坏事,他可不愿意让这哥俩之间闹矛盾。因为无异那小子平时看着好哄,这一家之主真要郁闷起来,受波及日子难过的还不是雪城以及安尼瓦尔他们?
当然了,还有他自己。谢衣把自己自动抹去。
“谢前辈,”夏夷则目光黯然,“看出来了,乐兄他是真喜欢你。”
“……怎么忽然讲这个?”
“如果阿阮还在,我有没有自信能够为她做到这般田地?”夏夷则喉音苦涩,自问自答,“没有。我还是会继续做这些事罢了。”
谢衣与他对着沉默了一会。
“夏公子,你是个好皇帝。”
“……是吗?”
“恕我多嘴,你要更相信你自己一点,这样你也会更相信他一点。”
夏夷则点头,“我记住了。”他道。
那个背影后来在离去时多少是有点不确定的。






第59章 水里游
门里头,无异正跟蜷在树杈上的馋鸡逗闷子,见谢衣进来两眼“刷”地一亮,又回去给了馋鸡一下。馋鸡受到波及,咧着嘴跑到旁边去了。
“我已经把夏公子劝走了。”谢衣不咸不淡地说,好似一声汇报。他也不理那个窝在床上的大号徒弟,转身安置自己的簿册们。
俩人半天没吱声,直至最终背后一点响动,无异扑上来捉住他的腰,把谢衣差点压趴了。谢衣转过头来,下巴撞上无异的鼻子:“别闹。”
无异的脑门一下一下往谢衣后颈上捶:“师父这回留多久?”
谢衣被他折腾的没法。“你先坐回去。”他指着床上命令,无异缩着脖子不情不愿地放开他。“三天吧。”谢衣答,“屿内正要分配田地,山中资源丰富,也有如何采取一说。这些事都得要我在。——你那是什么表情?在外头威风八面的,进了家门就一点架子都不要了?”
“我能威风到师父身上去嘛……”无异皱着脸咕哝,伸展成大字型在床上翻来滚去。
他自己跟自己闹了一会,眼见着谢衣推开房门,拿着一大堆东西去问候雪城。无异猜在这之后谢衣要沐浴更衣,又得最末才轮到自己,心道真是不公平。他一边等得心焦,一边与馋鸡对着瞪眼,馋鸡不理他,跑到一边准备睡大觉。
无异那小火烧得旺,听见隔壁刷啦刷啦地放水,他便贼心一动,无论如何不肯耐下性子,噗噗地挪起步子就往外绕。走出门时正看见雪城指挥偃甲拿衣服出来,他自动立正,伪装出当爹的威严,咳嗽一声,毫不心虚地要往里头进。
“爹你等一等,谢伯伯在里面呢。”雪城脆生生地叫住他。
“哦,啊。”无异凛然道,“没关系,我送干净衣服进去。”
“我送过了。”雪城眨着大眼。
无异又一咳嗽,“哦,这样啊。雪城做的好。”
雪城的眼珠上上下下溜了一遭,然后转过身,继续转着偃甲往前走,仿佛自己什么都没看见。无异不能更假地溜了两圈,确定这小丫头已经没了影,才毫不矜持地破门而入。
他在门外的响动早被谢衣听见了,这不人刚进来,谢衣便直接拿手一比,一丛水珠子冒出空气“嗖”一下扑到无异脸上,砸得他“唉哟”一声,猛一眨眼,反身快手快脚地关上门。“师父你这是逼我也进去泡啊。”他叫唤。
“你休想。”谢衣湿漉漉地躺在浴池边上,丝毫不跟他客气。
因为最近的大臣们都爱好去郊外泡温泉,皇宫里面也时兴修露天池子,如萧家般财大气粗的更是干脆把旧制的木桶拆了,将浴池修进院子里引温泉水,一时上上下下蔚然成风。无异这边虽不肯那么高调,但谢衣爱干净,两个偃师加一块改造出一番好空间来不费吹灰之力,久而久之,连安尼瓦尔也要在练兵之余经常回来,美其名曰想念弟弟,其实就为了泡澡。
这件事无异挑大梁,谢衣单纯在选材和制图上帮了点忙,大获成功。水波纹映在天花板上,无异感觉要是来点花瓣往里一撒,这小天地比之皇宫未必会输啊。可惜他也就是想想罢了,雪城洗澡他是不敢偷看的,若是给谢衣倒花瓣,那司马昭之心足以令谢衣回过头来狠狠地修理他了。
想一想不犯罪,无异默默舔嘴唇。
谢衣沉下去又冒上来,头发一径地拢向背后,水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滑。无异脱了外衣嘻皮笑脸地贴近他的背一坐,两只手落在谢衣圆硬的肩膀上,往里收进肩窝中,作势要规规矩矩地按摩。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谢衣挂着湿气的睫毛,翕张之间神情如静水,惹得无异喉咙一阵干。他倒真按了两下子,然后扶着谢衣头颅,令谢衣靠在自己怀中,洇湿雪白罗衫一挂。“衣服不要了?”谢衣睁开眼睛问,无异盯着那笔直唇线开合,脑中当机,支吾了半天才答:“不要了。”
“出息……”谢衣一哂,单边眉毛格外浓黑地上挑,末尾一个尖更欲跳脱皮肤的束缚,直直指上半空。
无异低下头,吻那半边眉毛,然后闲出来的手急吼吼地解开衣带。衣服湿透,他解得格外挣扎,待到直接把那一团布扔到椅子上,他才转身一跃落入水中,浪花极为不满地跳过他的头顶。
为免他正好砸到自己身上,谢衣扛了一下:“你还真进来?”
无异一猛子扎进水里,对着谢衣膝盖内侧便是一抓,谢衣毫不犹豫地反踹他一脚。无异笑嘻嘻地冒出水面,头发统统粘在脸上。他又双手一抹将它们拢去脑后,露出一个清爽的额头。这齐整的面貌让他忽然得了些威风,堪堪将谢衣挤在自个的身体与池壁之间,燥热非常。
他合过身体去封住谢衣的口腔,两人都一嘴池水味,毫无甜美可言。
唇舌之间纠缠了一会,谢衣后仰避开他喘两口气。那小子倒不停歇,顺着便行过下颌往下攻略,又急又快,摆明是憋狠了。无异那脑袋一会沉下去一会浮上来,好一阵忙,唯独谢衣是再没得到什么自由活动的空间,都被他挤在一旁,手脚并用地招呼。
“你能不能慢点……”谢衣还肯跟他打打嘴仗。
无异点头如捣蒜,“我改正。”
积极认错,死不悔改。那小子来势勇猛,丝毫不给谢衣停下来维持一个位置的时机。因为室内雾气缭绕,双方的眼睛都差不多要失去功能,旁的神经更比平日敏锐发达。谢衣后颈酸痛,发尾夹在背脊与石块中间,拽得头皮发麻。他便急切地想要呼吸,差点在热水之中丢掉神智。
一时事毕,无异趴在他身上,一个人喘两人份的气,呼吸之粗重令谢衣只觉听着可恨,仿佛他才是出工又出力的那个。热水随之在体内进进出出,顺着水渠流走又补充新的,挠人之余倒不觉得如何污浊,单纯是脸上灼热而双腿酸疼不听使唤——谢衣差点一头睡过去。
无异先缓过劲来,扳过谢衣的上半身教他靠着自己胸膛,不至于被石块硌着。谢衣微弱地抱怨一句:“你真是玩疯了。”
无异环着他“嗯”了一声,全身心统一的宁静和满足。
二人很奢侈地泡着水过了足有半刻,外面飞快地挪来一个影子,雪城静悄悄地问爹爹要不要干净衣服。
谢衣费劲地翻身背对门口,无异搂着他,冲门外那个伶俐身影心无芥蒂说话:“拿进来吧。”他道,大大方方。
于是雪城将门展开一道缝,麻溜地钻进来,放下衣服又走了,一个多余表情都没有。无异咂咂嘴,“小丫头有前途,师父,你说在我这是不是委屈她了?要是换萧家那种家庭,早寻思着把她当什么贵妃皇后之类的培养了吧?”
“你也就这时候得意一会。”谢衣仍靠着休息,“雪城这孩子心是好的,就是命苦,才这么聪明。我倒想她能不再把我们当外人。”
“你看她这都敢闯进来,哪有把咱们当外人的样?”
“不一样。”谢衣微微一叹,“她老是觉得你对她有大恩,所以才这么勤勤恳恳的。她该跟那萧七小姐学学。”
“……萧七小姐?”
谢衣意识到无异还不知道自己与萧七小姐撞上的事,便精简地说了说。无异哈哈大笑,“有意思,如此甚好,她可千万别来,我支持她。”“你消停一会罢,”谢衣无奈,“这阵子不见,怎么越来越癫狂。”
无异默默收敛了神色,“那还不是因为这阵子不见么……”
他是真委屈,激昂过了头。
谢衣扶着旁处从浴池里挣出来,甫一触到空气便被一块大干棉布围上了。无异晾着自个,细细给他擦头。谢衣不时抬眼看,觉得这小子这副去了刘海的外表露出一对剑眉,颇有些凌厉,难怪传闻突厥人怕他。硬有硬的好,傻也有傻的好,谢衣暗暗叹息由他去擦着。
“师父,你这里好像有根白头发?”无异狐疑地问。
谢衣一愣,“白头发?”
“对,别动啊我把它拔下来。”
并非连根揪起,那小子留了一段,手很轻柔没有让他疼到。他展开手掌,谢衣一看,确实是根白发。
谢衣心里不大对劲,面上却没有流露出来。“无妨,扔了吧。”他道。无异“哦”一声,转手丢了。
那白发落在水面上,随波逐流地飘走。
穿戴完,谢衣回房补眠。无异兀自在房中看了他一会,然后掩上门。今日安尼瓦尔与屠休皆留在兵营,奎尼要当夜差,算来算去他只用做三个人的饭。刚下厨房,雪城又很应景地跑过来打下手了。
无异拍了拍她的后脑勺,蓦然想起谢衣方才说过的话。
“雪城啊。”
“爹爹?”
“别拿自己当外人。”无异说。
雪城脸一红。“没有,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就得我来做……”
“为什么呢?”无异飞快地切着菜,漫不经心地问。
“因为这个家里没有女人啊,夫人或者丫环什么的。”
无异这回有些诧异了,不过他很快平心静气地继续干活。“没有女人,大家都宠你一个,不好吗?”
“蛮好的。”雪城慢吞吞地道,“我就是……总想做点什么。”
“好孩子。”无异腾出手来,揉了揉她的头顶。“谢伯伯有没有给你带新衣服?”
“有!”
“那别在这瞎忙活了,爹爹不用你帮。快去换上衣服来给爹爹看看。”
“哎。”雪城一答应,跳着脚回房了。






第60章 厚脸皮
清晨格外冷。椒房殿内李皇后——用此名头称呼这位年少的姑娘似乎太老气横秋——从睡梦里先惊醒过来。因为做了一圈噩梦,她手脚冰凉,直至转过头去望见夫君的侧影才感到少许安稳。
博陵悄悄地摸下床,预备喝一点温茶来压压惊。丫鬟早在一旁要侯着服侍,被她遣下去了。受到表姐燕王妃的感染,博陵喜欢万事亲历亲为。哪想到她还没起身,夏夷则率先动了一动。“玄儿?”他唤,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
博陵公主——李玄儿——胸腔中“砰”地一跳回过身来。“可是到早朝时分了?”夏夷则含糊地问,“没有。”博陵赶忙回答,“我是被冻醒了,想要找杯茶暖一暖。”
“哦……”夏夷则半梦半醒地翻了个身,“我这里热,你往这边靠一靠。”
博陵闻言,脸上一红。
皇上对他总如长兄对小妹,久而久之,她也认定了这便是二人之间相处的分寸,不可逾越。可随着年纪渐长,她不再是那个人事不通的小姑娘了。怕夏夷则节制伤身,博陵总要时不时将他往淑妃宫中赶上一赶。
夏夷则似乎并不介意,仿佛因为年少在修道中度过,欲望也比常人淡泊。一来二去,倒是留宿在椒房殿中的日子比较多,反惹博陵心猿意马。博陵摒息凝神,听闻窗外似有丝丝雨声。她一时好奇,裹件外衣将门打开一道缝,一位年轻侍卫被她惊动了,霎时回过头。
当差数月,侍卫早已知道这椒房殿中受皇上格外照顾,规矩散漫与别处有差,椒房殿的差事也显得比别处要肥。此刻看到皇后娘娘亲自露了脸,他并未被惊吓太过,只是赶紧嘱咐了一声:“娘娘,今日寒冷又有雨,您还是快进去吧,别感了风寒。”
侍卫有张麦色的少年脸膛,瞳孔湛绿,两道浓眉精精神神的,正是一副带塞外气息的好相貌。“今日夜差换人了啊。”博陵咕哝,“小兄弟是新来的?”
“是。”侍卫低头,拘谨地答。
博陵一笑,“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奎尼。”侍卫又答。
“听名字不像是汉人。你如何混进来的,应该有个汉人名字吧?”
奎尼大惊,就要下跪请罪。博陵赶忙拦住了他,“别别别,我又没怪你。皇上让你来,必是知道你可靠,我怎么敢胡乱怀疑你呢?哎,看你这么胆小,我也不问了。你辛苦啦。”
“是……谢娘娘。”奎尼带着一身冷汗回答。彼时博陵答应他一声,早已关上了门。
博陵钻回被窝,果真如夏夷则所言往他的身上又靠了一靠。夏夷则要睡不睡的,也为姿势舒服把她的脑袋揽过来一点。“夷则哥哥,外面在下雨,今日怕是没法早朝了,你多睡一会吧?”
夏夷则“嗯”地回答,拧了拧眉毛,“你刚才在与谁说话?”
“我看到外面新来的小侍卫长得很特别,所以聊了几句。他好似不是汉人。”
“他是乐将军的救命恩人,一介孤儿。乐将军打完仗将他带回来了,我看人很机灵,就给了他一份差。你不喜欢可以换掉。”
“能救那个无所不能的乐将军也算大功一件了。”博陵琢磨,“我看他挺顺眼的,没有讨厌他。就让他留在这里吧。”
夏夷则少见地懒洋洋一笑,“你可别和他惹出什么来,我不缺冠帽,更不想要绿的。”
他是成心开一句玩笑,哪想到博陵反而愣了许久。最后博陵颤悠悠地开口:“夷则哥哥,你又不当与我是夫妻,不管他人眼里,就咱们二人之间,这冠帽一说从何谈起呢?”
夏夷则本已要睡,被她这么一讲,浓重的困意顿时化为虚无。他睁开眼,看见博陵正低着头,没露出一丝一毫表情来。而窗外的雨声渐响,也通通灌进他耳中。“玄儿,今日是初几?”他忽然问。
“初九。”博陵低声答。
夏夷则沉默了很久,最后拍了拍博陵的后背。
“我有一位友人,她的忌日是三月十二……”他极缓慢地道,“你与她有些像。”
博陵并不纠缠于此,她极聪慧,自然知道这其中的潜台词。“若她还在生,夷则哥哥也不愿碰她么?”
“……自然不会。”夏夷则笑笑,“恐怕会惹出什么‘从此君王不早朝’的事端罢。”
“那么……”博陵垂下睫,“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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