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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踏长安-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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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后谢衣的偃甲蝎重新搭了起来。
夏夷则不大懂,只知道这玩意厉害,钳子尾巴勾勾爪爪又灵活又快。表皮看着和谢衣从前那只没什么区别,里面其实每个关节都花了大心思,几乎已经换成新玩意。无异动歪脑筋想把雷电术加进去的部件也被谢衣改改一起融了,现在这蝎子偶尔听无异的话打雷,一同带着挺方便。无异打定了主意不让谢衣再冲到前头去,因此背着谢衣把蝎子的术法响应换了换,在谢衣遇到危险时赶上去当炮灰。他以为自己藏得挺好,还是被谢衣发现了,哭笑不得。
另一件事是无异托馋鸡从家里把晗光拿了出来,他觉得这兵器很称手不能丢,打架的本事多一样是一样不嫌少,于是这两天抽空在院子里嗖嗖嗖地练剑。他记得这剑故事多,自个用着感觉剑与以前比不大一样了,想找个人问试着叫了两次禺期却没人理。无异对铸剑之术很不懂,既然只比从前好使,一时没多追究。
剑他学得杂,不似夏夷则那么规矩也不似谢衣那么鲜明,那两个人还都以为自己剑法不适合不肯教他。无异没辙,只能一边试探一边生憋。他倒擅长瞎编,有时与他们二人对打两下,憋出稀奇古怪的剑招能杀个出其不意。谢衣一路在旁边看着,撇去情感因素终究印证了自己的想法:他的徒弟是块大材料,模样再不显山露水,也还是块大材料。
在他们养精蓄锐的当口结界已经织过了半空,而且还有越来越快的趋势。夏夷则从市集上带回消息说现在人心惶惶,术法几乎都不能使用,许多人抄起弃置已久的家伙准备上山一探究竟,可先去的几个人竟无一人归来,一时担忧全变成恐惧,场面十分混乱。
“那些管理村庄的高级祭司们态度如何?”谢衣问。
“他们似乎统一了口径,一律只是在安抚大家。”
“安抚的理由呢?他们如何解释?”
“从市集上的公告来看,他们说这是为了抵御外界污浊空气而建的。我看大家都半信半疑,理由虽然过硬,但是不能使用术法无异于被剥夺武器,是谁心里都会不痛快。”
谢衣点点头,“无异,夏公子,你们二位使用术法可受到何影响?”
无异试了试,流畅依旧,夏夷则那边也没什么含糊。谢衣看出来了,“如此当是此结界仅针对神农之力,这倒奇了,神农的力量岂是人力所能抗衡的?即便是沈川……不对,馋鸡亦受到了限制。”
他陷入思索,忽然拧起眉,“等等,小屋那边有人过来了。”
谢衣之前安了结界,一被触碰便能察觉。“是姓崔的?”无异问。
“过去看看。”谢衣说,顺便带上偃甲蝎。






第13章 破军祭司谢衣
在这之前的夜半三更时分,夏夷则正睡不下去,空对着桌子上一列花花绿绿的枝叶发呆。他很明白一个事实,就是这些东西对自己只是个安慰,他让自己忙于寻找,就忘了做的几乎都是无用功。
他的卧房一向是无人来的,夏夷则很放心地打开内间,阿阮沉睡着、停在其中凝止的模样显得很淡薄。她不是人,所以睡久了也还是那个模样,小脸鼓鼓囊囊得像是沾了晨露的叶子,碰上去能淅出水来。不会前进,只会消失,这个事实一天一天降临的时候夏夷则已不如原先那么震惊了,更像是认命。只是他认哪门子命?所憎如影随形,所求一无所得?
时不时来看阿阮是他一个人的仪式,他怕无异会有顾忌,因此一直没说,万一被撞破也就撞破。毕竟无异和谢衣那方看上去已经有许多事要操心了,他不愿为自己这点推不动解不得的情况令他们分神。
夏夷则把今日采来的草叶一挥手送入阿阮身体里面。闪烁两下,还是熹微。她已经不是他的小恋人,她是他的母亲女儿,姐姐妹妹,他希望她好,希望到已经别无所求。夏夷则不知道这样是难为他自己还是难为阿阮。
也幸亏他醒着,没有错过此刻窗外若隐若现的影子。
夏夷则跟出去,那两个黑影子纵身一窜窜离了院墙。他跟到一半也怀疑起对方是否装扮一番故意引自己出来了,终于等到那两个黑衣人转过身,恭恭敬敬地下跪,摘掉面巾,是从前相识。“三殿下,冒昧前来,我们直说了。”那两个人低眉顺眼地道,“大殿下半月前在乾江村吃了个瘪,发现殿下留在那的阿阮姑娘是个假的,此刻也不知道从哪得了消息,正瞄着龙兵屿来。”
这二人是淑妃当年身边剩下的为数不多的侍卫,一对浓眉大眼虎背熊腰的兄弟,让他们这样来回跑来实在不容易。夏夷则冷冷地看着他们,“焦和忠,焦和诚,抬起脸。”
焦家兄弟不敢怠慢,将将抬起头面对夏夷则,片刻又谨慎地低下身。夏夷则看清楚了,的确是他们二人,心底说不好是松下一口气还是提起来。“何时出发的?”他问。
“今天晌午,与我二人同时,按他们的行进速度怕是还有一天车程。”
“是么。”夏夷则背过手去,“真是不着急。”
焦家兄弟话带到了,三皇子不发话,他们也不知该如何自处,被天席地地跪了一会。夏夷则脑袋里转了一圈,转出来的却全是乱麻。“罢了,我先与你们寻个地方歇息。”
“不用了,三殿下,我们稍候便回去继续跟着大殿下的车马。”
夏夷则在一天空晴朗的夜里回过身,这让他再瘦也看着极高大。“你们这是何苦?”他问,“母妃生前施与你们的那点小恩小惠……”
焦和诚急急地抢了话,“三殿下要是追问,便又是怀疑了我们兄弟两个。何止淑妃娘娘,前些日子三殿下云游时,阿阮姑娘也待我兄弟二人不薄。三殿下许我们出点力吧。”
夏夷则早已不识忠诚二字,他儿时在宫里无依无靠,大了之后朋友又屈指可数,现在这兄弟二人偏让他识,他一时半会还适应不下,总觉得哪里欠了他们。但是眼下他的确需要帮手,越多越好。“也好,辛苦你们了,这趟若能逢凶化吉我必想个法子,不亏待你们兄弟二人。”
话是如此说,他一个人除了不缺钱也给不了多少好处。夏夷则弄不清楚这对兄弟是精明还是愚忠,是真对他认了死理还是把皇帝位押宝在了他身上,又或者二者兼有之。他所知道的只有最近圣元帝生了阵子不大不小的病,起初不沉重,只是不见好也不见坏,因此下面的人纷纷明着暗着蠢蠢欲动起来。
他不相信他的那个父皇会就这么轻易没了寿数,因此眼下最操心的还是阿阮的事。阿阮是他一个念想,一个纯真的破口,夏夷则猜自己日后必将失去无忧无虑的日子,因此不愿撒手这点纯真,哪怕它已化了石头。
他就这么满怀心事地睡了,阿阮想要劝他只能来他梦里,而梦中阿阮也许久未曾出现。这回夏夷则见到她人,又是高兴又是难过,巴不得她赶紧回去接着沉睡才好。
“夷则夷则,你知不知道,前几天我看见谢衣哥哥和小叶子啊……”
她神神秘秘的,夏夷则只得俯耳过去,又听了个满面通红。“咳,你怎么能偷看呢?”
“谁让小叶子洗澡都不关门呀。夷则,你快让我醒来,我好去笑话他们。我真想念他们,谢衣哥哥没事太好了,小叶子一定也吃了很多苦……”
夏夷则黯然地摇摇头,“你可知你醒来之后,还剩几日?”
“那有什么关系。”阿阮咬咬手指,“我想摸摸夷则、跟夷则说话,我也想逼焦大哥他们叫我夫人玩。我不愿看着夷则一个人站在屋子里头叹气,也不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跟夷则聊上几句天。现在能这样出现的时间都越来越少了,躺在那里却不能动又什么意义呢,不是跟变回一棵草一个样么?”
夏夷则明白她说得没错,可是出于一己私心,又不愿让她把时间就这么花掉了。最坏情况下他甚至打算着待日后天下太平,陪她再过两天轻松日子。因此末了只得温言相劝,“等些时日……最近龙兵屿上有些异动,让你醒来你又忍不住出手。我是绝不会让这事发生的。”
他只是敷衍,得拖一天是一天。然后伸手去碰碰那张空气里的脸,手指穿过个透明的壳子,他平日是能摸到她人的,此刻便把影像和感觉叠加在一起,浑然当自己面前是个真正的活人。
阿阮看穿他的心思,眨眨眼睛,“夷则,你可真累。”
夷则生出些八匹马拉不回来的倔劲:“我情愿。”
“这倒是与小叶子一模一样的,难怪你们两个感情好。”阿阮不理会他,兀自笑嘻嘻地说,手臂边缘跟着虚了。
夏夷则本想瞪她眼“谁说我与他感情好”,可见她要走,只是贪婪地盯着到她彻底从空气中消失,再醒来时睡过也与没睡一样。
伸出五指,隔过窗户的阳光把他也映成虚幻,终究是不能和那个阿阮的影子虚幻到一起去。他听见外面谢衣与无异倒腾了好几天的偃甲终于动起来的轰隆声,当下洗了把脸,仿佛疲倦也能从脸上一并洗走。一打开房门,夏夷则又恢复常态,还是那个处变不惊的夏夷则。
他远远见着无异一边指挥着偃甲蝎转悠一边把谢衣拉到他背后,一举一动全是不动声色的操心,谢衣未必就不知道。夏夷则猜想谢衣眼中必也有许多无奈。一时他将阿阮在这里告诉他们的想法生生被他吞了回去。既然大家都束手无策,何必平白多添两个人伤感。
夏夷则装扮好了去趟市集,顺便买些日用品。他一向假装自己是个哑巴,小摊贩对他这个哑巴公子已经很熟,在他面前说起话来也是毫不顾忌。夏夷则没听说今日有车辇入岛,加之他了解大皇子低于常人的行动力,算算焦家兄弟说的时间至少也得傍晚——甚至明日才会来,这事情还可以往后放一放。
他专心听了会闲言碎语,回去一并与谢衣和无异讲了,跟着他们来到小屋里头。果然被无异说中,过不了多久崔逸然呼哧带喘地爬上来。与崔逸然这几次接触夏夷则觉得他这个人性子其实直来直去的,和焦家兄弟倒是有几分相似,只是不知道他忠于哪个主子。他今日果然又来游说谢衣出面领导大家,最好还能救回那几个到结界一去不复返的人。
谢衣这回持重地留了活口。“崔大人,请恕谢某无礼。谢某想知道这是崔大人的意思,还是崔大人背后何人的意思。”
崔逸然直接一个膝盖跪下了,“实不相瞒,大人,这是属下自己的一厢情愿。”
“哦,”谢衣见他说实话,倒生出几分好感,“崔大人,不如把话明说了罢。崔大人现下是否与沈大人一道?”
崔逸然将将抬起头,“大人果然都知道了。不错,属下正是一直在沈大人身旁做事,只是沈大人此次立场一直暧昧模糊,属下并非有作乱之意,却不忍心看到烈山部为中原宵小欺侮……”
他的目光像是忽然被什么吸引住了一般,话说一半停下了,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夏夷则看。夏夷则正莫名其妙,心说除了宫里,世间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皇上还有个三皇子在外,他总不能是看破了自己?好在崔逸然是个爽快人,不用问便自行招,“这身衣服……这身衣服是前大祭司大人身边人才有的!莫非传言为真?”
夏夷则方才明白,他是认出了初七穿的衣服。
此言一出谢衣与无异的脸色均是背地里换了换。夏夷则一琢磨,脱下衣服来假装成下属的模样呈给谢衣,自己进屋去找些东西御寒。谢衣面上不动地接过,“崔大人认得?这不过是谢某一友人留下的什物,谢某前些日子养伤,也穿不下,赠下属穿着玩了。”
他这个临时的谎编得漏洞百出,崔逸然还真信。“破军祭司大人的友人……极有可能,他身上没准带着大祭司继任人选的信息。虽然此时不见得有用,可说不定能查出点什么。大人,能否检查这衣服一番?”
如此率真倒叫谢衣想起一事,初七的衣服是由沈夜修修补补过,纵使里面有什么古怪也不稀奇。但当着崔逸然面,这事自是不好明着来。崔逸然打定了主意要看着这个大秘密现出原形,谢衣无法,只得将衬里拆了,露出里面的夹层。
衣服上自然什么都没有,崔逸然接过去,翻了两翻摩挲到最后,有些失望。
谢衣给他留了积极的暗示,大约是这两天他预备去结界看看,瞧瞧究竟是什么状况。崔逸然以为自己三顾茅庐得了青睐,一时忘记他新发现徒劳无功的不快而高高兴兴走了。留下谢衣盯着衣服衬里看了半晌,在他旁边无异亦燃起兴致。
“师父,姓崔的走了,你有何术法快施吧。”
谢衣偏头看着他,“这都被你瞧出来了?”
“那是,我在师父身边多久了。”无异探过身,“这衬里留着极轻的术法痕迹,在外面看不出来,不知沈夜或是初七当时是怎么想的。”
“初七没动过这衣服。”谢衣答,伸手挥了两下。在碧色光线里,两三行文字浮现出冷淡面貌,以及沈家的纹印,一应俱全。师徒二人均有些晃眼。
——“待我族人举皆迁往下届,若我身遭不测,大祭司之位交与前破军祭司谢衣。”
字字清晰,清晰到荒谬。无异睁大眼睛,“怎么会……就算他在他的立场上尽弃前嫌,已经不计较师父与他道不同不相为谋,可是那时、那时师父在他看来当是已经死了啊。”
谢衣握着这衣服久久不语。
“除非他知道我还会活过来。”最后连他自己也不能相信地说,直接否定了这可能性,“又或者,这是个不知内情的人新近弄上去的。毕竟流月城里关于我的记录只到去下界为止,就算被旁人误以为沈夜是事先安插了我下去也情有可原。”
“师父的意思是……比如沈川之流?”无异低声问。
“或者更简单。”谢衣攥了攥手上的布料,回头对上无异那双眼。
无异明白了,“方才姓崔的先碰过这衣服。”他道。
谢衣点点头。这句话轻如一束电,却瞬间雪亮了屋子。






第14章 预料之外
夏夷则从里间出来遇见的就是这么个严肃的景况,大致内容他方才听个七八,不好插嘴,只是终于没找到什么能穿的东西。衣服单纯里外两层被扯开了线,无异还给他披上了,从外面看不出里头动过手脚。夏夷则念着口诀把他们三个送到山脚下。
谢衣琢磨着上面既然有沈家纹印,瞧着不假,他首要做的本是去沈家一探究竟;但结界的事也缓不得,千万不要一不留神出了人命才好,当下有些犹豫。可惜这两个地方他都要亲自去且分身乏术,无奈之下,谢衣刮了刮馋鸡的脸,“好馋鸡,不如你给拿个主意。”
馋鸡叫了一声,待谢衣替它展开结界又扑扇翅膀升了起来。“师父,你既然知道这结界怎么结,还弄不明白它怎么破么?”无异问。谢衣只有摇头,“非也,不是我知道它是什么原理,只不过是我从空中偷了一块包在馋鸡身上罢了。”无异闻之张大了嘴,“离这么远也行?”
谢衣本想解释其实也并非多遥远,结界能影响地上的人,地上的人也理应能抓住它,可是细思却全是这点魔气厉害,于是只沉默权当接受。他估量不出自己这点超脱的魔力还能使用多长时间,也许还能用很久,也许再打个两三回。“无异。”他一不留神溜出了口。
“嗯?”
算了。“我曾经最痛恨的便是龙兵屿人非要沾上魔气才能前往下界一事,此时却非要靠它来作战,说来也实在讽刺。”
“魔气……”他不提还好,一提无异反倒有些沉闷,“师父最近用这魔气可感觉到异样了么?”
“没有,为何有此一问?”
“师父,不瞒你说,我有一事一直十分担心……”
无异略略低头,“虽说砺罂死后魔气不再活跃,可它毕竟不是什么好东西,曾经吞噬心智令人发狂……师父和烈山部的大家,当真没关系?”
提及这个,谢衣何曾不知道自己身上装着个定时引线,他抿唇弯了眼,“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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