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八穿还珠]一梦乱浮生-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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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说说，就你这个样子，见个外人连回话都答不利索，你是想着把皇帝的脸都一并丢了吗？哀家也是听你日日念着敬仰你皇阿玛爱戴你皇阿玛的，你就是这么给你皇阿玛争气的？哭哭哭……你除了哭还会什么？哀家说不得你了还？把眼泪收了！”
　　雍正抬手阻止了吴书来的通传，阔步走入殿内，沉声问道：“这又是怎么了？”
　　胤禩见皇后也在，便给两人一起请安。
　　太后倒没想到皇帝会这个时候过来，这些日子来皇帝往慈宁宫来的是越来越少，她嘴上虽然没说什么那心里也早不是滋味了，这会儿正在气头上也没做什么好脸色，只稍微收了收语气道：“皇帝你看看，这也没说她什么呢，哭哭啼啼的成个什么样子，哪有一点我皇室公主的做派？！”
　　雍正低头看一眼紫薇那泪汪汪的大眼睛，也真是佩服她整日的说哭就哭，回头看胤禩那笑盈盈的嘴脸，顿时觉得这老八就是这点不太可爱，他要是软乎乎的一捏就哭，那就算多疼他点也值了。
　　雍正掩饰的清咳一声，见太后根本答非所问，也实在懒得管她的闲事，便和稀泥的对紫薇道：“行了行了，不过说你两句，能有多大的委屈？没事就告退吧。朕这几日政务缠身烦躁得很，难得出来透透气，别搅了朕的兴致。”
　　紫薇本来话就不多，现在被太后三天两头的找茬，那就更是寡言少语了，她现在也把不准皇上对小燕子的态度，所以也不敢对她多说什么，只怕又给她惹了麻烦，就是熬日子一般等着出嫁的那天早点来，偶尔的开心也只有跟尔康见见面或者收点小玩意儿。
　　紫薇从地上爬起来福一福，难得恰好皇上赶到给她撑腰，自然是一刻不想多呆的，忙道：“谢皇阿玛，紫薇告退。”
　　“嗯，去吧。”雍正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问道，“怎么只你自己？小燕子呢？眼看着要成婚的人了，这丫头的规矩是越学越不像话了！”
　　“她……”紫薇愕然。
　　就连皇后那目光也沉了沉，小燕子不过是个宫女，来这里做什么？不过听皇上的意思，倒是没真拿她当宫女看。
　　紫薇此时心内也是千回百转，想起上一次小燕子跟太后顶撞时皇阿玛也一直维护着她，只怕如今已是消了气了，那次还说什么“金枝玉叶”的话，虽然现在没提什么，成婚的时候赐她个郡主之类的也不是没有可能。紫薇现在早已是明白了，血统之事对别人来说很重要，但是放在皇阿玛面前那是没一点分量的，对于皇阿玛来说什么都不重要，他的心情最重要，只要他高兴，他就是给小燕子封个公主也没有谁敢多说一句话。
　　紫薇心内很快捋出了头绪，急忙替小燕子掩饰道：“回皇阿玛，小燕子这几日身体不适，五阿哥叫她好生将养，过几日好了必会给皇阿玛和太后娘娘请安来。”
　　雍正也没心思理会小燕子会不会真的去给他请安，只不过见紫薇在这挨骂没有那丫头犟嘴他有点不太习惯而已，于是心不在焉的点点头随意打发了紫薇，这才回头来问钮祜禄氏到底发的什么火。
　　太后也是听下人报过的，说是皇帝日日熬夜，近来更是连后宫都没进过。如今又听皇帝说政务繁重，哪里还肯拿那些有的没的烦他，只笑着摇头道：“也没什么事，不过规矩上头不太稳重，哀家随口说了她几句罢了。皇帝，你那些朝务上的事情哀家不懂，不过什么都越不过你的身体去，皇帝勤政爱民是百姓之福，可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才是，便是再强健的体魄，也经不起你日日这么耗着。”
　　“朕知道了，不过这几日为了那阿里和卓的事情，如今安顿了下来也算稳妥了。”雍正接过晴儿递过的茶水，掀开茶盖看了几眼，闻着味道不太喜欢，便又盖了回去放到了手边的桌子上。
　　太后点头道：“那就好。说起来这阿里和卓，那和贵人也算是这后宫里的人了，不是说自小就学习宫廷礼仪的吗？这第一日连个请安都不懂。”
　　雍正抬头看了皇后一眼，皇后见状便微微摇了摇头。
　　原来这气儿不顺是从这儿来的，雍正总算是明白了，于是略一沉思便有了主张，笑着给太后又噎了一句回去：“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怕千里迢迢的过来，身子也不经呢。朕正想着要去宝月楼坐坐，即如此，吴书来，先传个太医过去看看脉。”
　　雍正本来最是个讲究规矩的，只是在这里呆的久了，有时那规矩对他来说也是一种煎熬，比如对胤禩的那份心思，又比如对这钮祜禄氏集权的不满。他觉得自从发现了小八对他的那点念头，他的耐心是真的越来越好了，把当皇帝几年来宠惯出的那些个脾性，又再次收敛了不少。情意也是好东西，修身养性呢。
　　太后一听皇帝话里的意思，差点又给气出个好歹来，这好容易令妃那个狐媚子消停了，如今倒又出来个和贵人，皇帝不进后宫她着急，如今表现出兴致了，她这心里却还是放不下，只盼着那和贵人安分守己点，以后少让她动些心思。
　　不过这样一来，太后是没心情再说什么了，挥挥手赶人道：“哀家也乏了，你们都去吧，皇帝这么一说，哀家也觉得是呢，倒是哀家想的少了。皇后也去看看，这和贵人刚进宫，不习惯也是有的，顺便看那身子要是真不好，也安排俩妥帖的丫头去服侍着，别再叫皇帝在这些事上费心。”
　　皇后忙应道：“臣妾这就过去，叫皇上和太后操心这些，都是臣妾不够细致，以后臣妾必当好生照应着妹妹们，不敢再叫皇上和太后嘱咐。”
　　三人从慈宁宫出来，胤禩往宝月楼方向看一眼，知道这一位也要被雍正当棋子了，那眼里不免带上了怜悯之色，转而再想想阿里和卓，他也觉得释然了，朝两人拱手辞道：“儿臣告退。”
　　雍正见胤禩脸上淡淡的，总觉得有点不是滋味，如今这小八情绪外露的很，稍微有点不自在就甩脸子。不过如今皇后在身边，多的话也不适合说，雍正有心安抚两句又没得着恼，只得抑郁的看着他离开，只不过心里一暴躁，更没心思去看什么和贵人了。
　　


☆、41

　　胤禩并没有回养心殿；而是转身去了钟粹宫给纯贵妃苏氏请安；因着和嘉公主的赐婚，苏氏这些日子精神头倒是不错；胤禩便安抚她叫她什么都不必往心里去；只管安享眼下的小日子便是，苏氏听了但笑不语，也叫胤禩好生将养身体。
　　苏氏是个极聪明的女人；虽然之前身体不大好，但不管那令妃怎么蹦达也不管那皇后怎么嚣张；她自不动如山；便是当初永璋病体难愈；也能替她赢几分乾隆的同情，除了那心里不痛快，她竟是任何人都撼不动的一个存在。如今三贝勒荣宠日盛，苏氏心里的那点郁气也渐渐消散了，就连身体也日渐好了起来。
　　相处久了胤禩也明白了过来，这个女人，只要她活着，没有人能动得了她，就是当初的令妃在原装的乾隆跟前也不能。不过她对儿子的心，那也是掩饰极深的，如果当初永璋真的死了，只怕她也长久不了，这一份母子情分，倒让他想到了额娘良妃。所以母子二人相处的倒是不错，胤禩偶尔得了新鲜玩意儿，心里想到的也只有苏氏和永璋那刚会跑的儿子绵懿，不过每次只要他到了钟粹宫，苏氏也都是硬留他用了膳才肯放人。
　　“阿里和卓亲自来京，进上了不少好东西，我得了些天山雪莲，那是极神奇的药物，祛除寒症效果最好。我刚叫人封了包，正想着给你送过去，闲时泡了茶喝也是好的。皇后说宫里分到的也极少，分下来的就更不必说了，大部分都入了太医院了。你一直身子弱，也别拿了送人，自己慢慢用了就是。”苏氏左右看看，往胤禩跟前凑了凑低声说，“说是还有滋补的功效呢，留着等你搬出去了再用，额娘给你挑两个极出挑的姑娘去服侍。”
　　“呃，这……还是到时候再说吧。”胤禩老脸一红，连屁股都坐不住了。苏氏终究不是良妃，真说起来不过一个侄子的妾，跟他提这种事倒叫他尴尬，忙找了个借口离了钟粹宫。苏氏见他这般害羞，那眼里便浮起了掩不住的笑意，也不多留他，不过还是叫人跟着送了雪莲过去。
　　胤禩回到养心殿刚缓过来一些，就听张明说皇上正在正殿里发火，叫他回来了就过去。胤禩想来想去，觉得雍正回来的也太快了，大概是宝月楼那位没顺了他的意，于是净了手便去了正殿。
　　胤禩看来看去，见雍正并没什么不正常，依旧是冷着一张脸在批阅奏章，见吴书来带着人退了出去，想了想便主动凑了过去：“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坐。”雍正头也不抬的一指身侧。
　　雍正身边那个位置，如今都快成胤禩的专座了，有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明明该是他那宝贝十三弟胤祥的位置吧？
　　雍正在宝月楼碰了钉子，自始至终只说了两句话，第一句：“还习惯吗？”见那含香看到他就跟烈女一般恨不得一头碰死，两人面面相觑了一阵雍正便彻底没了耐心：小八让朕哄那是因为小八两辈子都在朕心尖上呢，就凭你个和亲的女人，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给朕脸色看？也不掂量掂量你是个什么玩意儿！
　　雍正以为好歹这含香能跟他做个戏，这么看来竟是个缺心眼儿的，想了想觉得这人大概没什么大用处，还是先威吓她两句别惹事罢，大不了他一个人做戏。眼下新疆地区刚刚安顿下来，又有海关水师的消耗，朝廷现在急需休养生息，这个女人，还是先养着吧。
　　于是雍正靠近含香，对她说了第二句，极具威胁的警告道：“不切实际的念头都收起来吧，若不想让你的族人给你陪葬，就给朕老实点。”
　　这句话果然有点效果，含香那贞烈的脸上浮起了犹豫的神色，甚至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点什么。雍正自然不会给她机会，看着达到了想要的效果，说完话转身便走。走到皇后身边时才道：“看起来和贵人还有些不习惯，皇后也无须太与她计较，指几个伶俐的给她使唤，尽量让她舒心点，这宝月楼的事情，皇后就多费费心吧。”
　　雍正早就看明白了太后与皇后之间的暗潮汹涌，而且这些日子以来，他与皇后彼此互取所需，也有了足够的默契，所以这宝月楼让皇后握住，面上看着一点没他的事，他便是暗地里追查那个叫蒙丹的人，也能少许多的顾虑。
　　竟然是这样！胤禩听了雍正三言两语把事情说了，嘴角不由得一阵抽搐，只是看雍正那冷得要掉渣的脸，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没笑出来。阿里和卓步步算计，养个女儿却是个给他拉后腿的，那么细致的一个人，怎么就没把那个叫蒙丹的直接毒死？等，等等……
　　对于男人来说，他在乎不在乎一个女人都无所谓，但若是明明是他的人还敢与人私通，这种事情随便谁都是不能忍受的，更别说心眼儿堪比针尖的雍正了。可是，怎么这位今日一直表现的这么沉稳？虽说回来就在发脾气，可他明明早上就知道那个男人的存在了，现在这么做怎么看都像是做给别人看的，胤禩越想越觉得不对。
　　“那么，皇上准备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呢？”胤禩心心念念的还惦记着阿里和卓摆他那道呢，自然不会放过机会。
　　雍正听他这话终于舒展了眉头，满意的看了胤禩一眼，道：“只有你能与朕想到一处去，朕怎么都想着，就这么把事情压下去也太便宜了阿里和卓，朕可没兴致替他擦屁股。现在这和谈还没开始呢，朕若把那个人给他‘送’回去，你说如何？”
　　果然！皇上，您能再坏一点儿吗？把奸夫送回去？那阿里和卓还不任您摆布！
　　不过雍正习惯一针见血，而胤禩却更喜欢圆润的皆大欢喜，阿里和卓找上门给他闹难看，不还他一点心意胤禩都觉得不好意思。
　　胤禩十指互插撑着下巴，眯眯眼拄在御案上表达自己的看法：“四哥，臣弟倒有点别的想法呢。您早上说那人昨日便进了会宾楼，只是这都一日过去了，永琪就算再闭塞也该接到消息了，可是，您那好孙子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可见是有别的打算呢。依臣弟拙见，皇上不如让人探探那边的虚实，所谓知己知彼么，到时候您给阿里和卓送点信物之类的而不让他见到活人，臣弟想他肯定会更加焦心。您说，阿里和卓不可能不知道他们两人的事，还让那人活到现在，可不就是等着给你送这份‘礼’呢吗？”
　　雍正：“……”
　　胤禩做事向来细密，折腾人的手段那也是一贯的滴水不漏，雍正前世没少吃他的亏，一度恨不得把这个处处拆他台的小八拆吃入腹以泄心头的恼意。如今形势转换，雍正再看他那惬意的小模样，怎么看着都觉得顺眼起来。他自然明白胤禩这么关注这件事的原因，就小八对阿里和卓的那点记恨，必是早等着这个机会呢，不过，他高兴就好，雍正慷慨的想着。
　　蒙丹犯下这么大的事，阿里和卓竟然一直舍不得动他，若说内力没有旁的原因，怎么都说不过去。为和谈计，那含香自然不能随便动，但是握住他的蒙丹的话，阿里和卓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估计连哭都不敢了，还不贴上来叫朕揉搓！再说了，就算阿里和卓真不在乎蒙丹死活，那书信却是做不得假的，他除了老老实实认朕宰剐，恐怕再没第二条路走了。嗯，最稳妥的，就是让兆惠再好好查查这个蒙丹的底细。
　　给他布下天罗地网，朕叫他气都透不过来一口！
　　雍正想好如何处理此事，心下也舒畅了，伸出手指戳戳胤禩的脑门，对这弟弟的表现也极是满意：“很好，就按你说的做。不过朕倒觉得，永琪应该还没有那么荒唐。”
　　胤禩已经懒得再刺激他了，也是，连弘昼那样的都能淡然视之，那永琪好歹还是个有想法的。不过叫胤禩说，他宁愿养个弘昼，也不想招惹个日日惹是生非的永琪，他若真是个好的，能看上小燕子？
　　不过胤禩的推测很快便得到了证实，晚上用膳时粘杆处的人奏报了蒙丹的动静，雍正那张脸冰的差点掉下渣渣来。永琪不荒唐？他没少荒唐！永琪、小燕子加上福尔康，几个人跟蒙丹混在一起想方设法的怎么成人之美呢，他把他皇帝爹的脸扔到哪儿去了？
　　雍正这次是被气了个狠的，半天没说出一句话，胤禩看情况是真有点不对，连忙把吴书来和张明也都撵了出去。不过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开始只以为那个叫蒙丹的隐瞒了身份，会宾楼人多口杂也的确是个容易掩人耳目的地方，如今倒好了，那小燕子都口口声声的承诺了要给蒙丹和含香做信使。
　　胤禩亲自夹了一筷子雍正喜欢吃的西芹给他送到碗里，这还是他那次被雍正灌了个西芹饱之后后来无意中发现的。就着戳戳雍正的手背，胤禩尽量温和的道：“说起来永琪还是有些优点的，不就是崇尚情爱吗？跟小燕子两人恨不能做一对神仙眷侣，猛听那个蒙丹鼓动几句，偏听偏信也是有的。不过他们乐意送信，倒正好给皇上送了个机会，有了蒙丹和和贵人的亲笔信，我们跟阿里和卓的和谈不就可以开始了吗？”
　　雍正吐出一口浊气，听了这话总算把对永琪的失望压下去了些，冷冷道：“他既然想做神仙眷侣，朕就成全了他，朕倒要看看，不姓爱新觉罗了，他还拿什么去宠那个蠢货。”
　　臣弟真没有给您那乖孙子上眼药的意思，皇上您想的方向稍微有点偏了，不过这给人改名字的毛病还真是不怎么好，谁敢保证你那乖儿子弘历能回魂到下一任皇帝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