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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子不教父之过-第22章

小说: 子不教父之过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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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可笑了!施译最后给自己对杜唐“过度”的父控下了定论。这一定是每个人生不如死的青春期中或多或少都会遇到的小问题,调整好自己,别当回事,一定会过去的!
  确定下战略方针,后继的行动就简单多了,总之一个字——躲。能不单独共处一室就不共处,能不讲话就不讲话,能不眼神交流就不交流。杜唐在书房他就躲客厅,杜唐在客厅他就回卧室,杜唐醒着他就睡觉。这样坚持了几天后,施译的生物钟完全紊乱,眼睛下那一圈大黑眼圈简直都快掉到脸下面去了。
  腊月二十七的时候,杜唐打电话给施译说他有一份稿子落在书房了,印刷厂那边正在等着,让他给送过去。得,这下子连躲也躲不过去了。施译把书稿放进背包里就出了门,按照杜唐发的地址找到了那家印刷厂,下了出租就看到杜唐站在门口等他。
  只不过他身边还站了一个女人,那女人个子很高,身材很好,站在杜唐身边,俊男靓女,怎么看怎么登对。两人似乎很熟,因为杜唐罕见地没有面瘫,而是微微侧着头,像是很专注地听着那女人说话,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
  施译走过去的时候,杜唐侧身对着他,因而没有发现他的到来。这时候那女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惹得杜唐脸上的笑容竟然又扩大了一圈,炫目得简直连施译都要看呆了。
  施译鼻子里哼了一声。不是不抱过希望,在自己单方面如此明显躲避杜唐的时候,杜唐是不是能察觉到他的异样?是不是会觉得不适应,不自在?会不会因为好几天没有讲过话而想念他?然而这种念头的出现本身就是错的,施译知道不能这样想,因此每当心里冒出这一点点幻想就勒令自己马上刹车。
  更何况……杜唐根本就不会觉得不自在吧。现在想来,十月份就算借着“世界粮食日”这样的蠢借口也要来学校看他的杜唐,才是不正常的那一个。还有那个凑在他耳边说我想你的杜唐,是不是他的幻觉呢?那时候游乐园正在放烟花吧?礼花绽放的声音太响,自己出现幻听了呢……
  施译快步走向杜唐,无视他脸上并不属于他的笑,木着脸将书稿递给杜唐,“哝。”他只发了一个单音节,算是打过招呼了,就想走。
  “哎呀,杜唐,那是你儿子吧?都长这么大了?”那女人像所有长辈那样,看到小孩子总要大惊小怪一番,说什么长高了吧,漂亮了吧,都不认识了。
  施译顿住脚步,突然很想听听杜唐的反应。
  “嗯,过完年12岁了。”杜唐温柔的眼神落在施译的背影,停驻了一两秒,“进去吧。”
  果然。施译狠狠踢了路边的一颗小石子。他还以为那人会趁机多和他说几句,就算是做出一副父子情深的样子给外人看看也好吧?有什么事是他在乎的呢?
  反正不会是他。
  至于那个女人是谁,为什么会和杜唐在一起,为什么他们看上去好像相处地很开心,他通通都不想去管了。
  从那天以后,两人之间好像更冷了。
  腊月二十九,吃晚饭。这顿饭的气氛和之前几天无异,依然是死一般的沉默,难捱的疏远。施译草草扒了两口饭就打算回房。经过杜唐身边的时候,和往常任何一次一样,心脏总是会突然快速鼓动,一阵无法言喻的悸动从那个最柔软的地方顺着血液传递到他的指尖。
  一阵酥麻。
  最近这样的反应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明显了。好像越躲,越避而不见,那种隐秘的渴望,可耻的渴望,就更强烈——渴望见到他,渴望触碰到他,渴望他的体温,渴望他的气息。
  可是……可以吗?
  一只手突然抓住了施译的胳膊,他惊得颤抖了一下,手臂上传来的温度是他这些日子以来可望而不可即的——来自于杜唐的心脏,最柔软的地方,从那儿输送出来的血液,温暖了他的表皮,再经由触碰,将这份温度传递给施译的皮肤。
  仅仅只是一次触碰而已吗?不,这是经过万千根血管、经络所联系起来的,心脏和心脏的相贴。
  在这一秒里,彼此的身体里都有成千上万的细胞死亡,又有成千上万的细胞新生,头发生长了千万分之一毫米,呼吸系统完成了新一次的新陈代谢。世界如他们一样,仿佛毫无变化,仿佛已是天翻地覆,而他们——刚刚用体温温暖了彼此。
  施译有些神经质地甩开了杜唐的手——但他失败了。
  杜唐的手握得很紧,施译甚至能感到骨头被紧箍的酸痛。
  “我没有找女人。”
  “什么?”
  “我没有找女人。”杜唐耐心地用重复了一句,一字一顿,说得异常清晰。但不知是不是施译的错觉,他竟然感到那短短几个字里泄露了一丝紧张。
  他这是……在向我解释?施译迷茫了。他快速回忆了一下,难道是……
  “你是指……?”他有些不确定。
  杜唐点点头,手指收得更紧了一点,“她是我的责编,付印时她必须在场。
  “我知道了。”
  杜唐的目光一错也不错地盯着施译的眼睛看了几秒,原本古井无波的眸子好似有了一点波动,他略微有点苍白的嘴唇动了动,好像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始终紧紧握着施译手臂的那只手没有任何要松开的意思。
  “还有事?”施译动动胳膊,示意杜唐放手。
  杜唐仰着头。施译可以很明显地看到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你到底在生什么气?”杜唐突然站起身,一把将施译拉近自己,低下头居高临下地与施译对视。身高差距所带来的压迫感很快让施译有些吃不消,何况此刻,他们两个挨得太近、太近。他能感觉到杜唐的下神贴着他的腰,而自己的则紧紧挨着杜唐的大腿。
  “那你躲什么?”
  又来了!讲话就好好讲啊,干嘛一定要凑得这么近!干嘛气一定要呵到我脖子上!干嘛嘴唇一定要贴着我的耳朵!施译内心大声咆哮,耳朵上的温度却火箭式上升。
  糟、糟糕……他有些难堪地动了动,想和杜唐拉远一点,谁知他一动作,杜唐就搂住他的腰身,将他整个身子箍住,甚至贴得更近了。
  我、靠!哪个爸爸会用这种姿势跟自己儿子讲话的!是有多贴心感情有多好啊!杜唐你听到没有小爷我弯了责任完全在你啊混蛋!你赔老子正常的青春期!
  施译内心在欲哭无泪地咆哮的同时,杜唐却瞪大了眼,手上不自觉就松了劲,身子甚至完全无意识地轻微向后挪了一步。然而仅仅是那么细微的一个动作,他就十分懊悔地抬眼去寻找施译的反应。这样的举动,算是……伤害他了吗?
  呵、呵呵,有朝一日能看到杜主编脸上出现这种完全意料之外的表情,真是赚了呢……施译尴尬地发出两个意味不明的含糊声音,趁着杜唐一刹那的震惊和失神,他赶紧摆脱杜唐的束缚,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窘迫地把脸别向别处,“你能不能转过身去?”
  杜唐转过了身。
  施译无奈地低头看了看□支起的帐篷,还是没发育好啊,没发育荷尔蒙就不会这么猖狂了吧?就不会这么糗了吧?
  他赶紧逃回房内,房门哐地一声关上的同时,他听到杜唐突然喊道,“施译!”
  丢死人了。施译靠在门上呼呼喘气,明明只是几步的距离,却逃得好像兵荒马乱。
  “施译,开门。”杜唐静静站在门外,站得笔直。额心的刘海垂下来,微盖住眼眸。
  不开。施译内心回答他,背靠着门微微站直了些,“什么事。”这样平静的声音,原来也是他能够发出来的。
  “开门,我有话要和你说。”
  “不开。我累了。我要睡觉。”
  “你不开,那我就在门外和你说。”杜唐犹豫着,神情复杂,而后他将手掌轻轻贴在门框上。
  “……”他快速整理了下思路,“你不要慌,这种反应是很正常的。正常男性在相互摩擦……□时,都会产生这种反应。”
  “是吗?”施译咧开嘴傻笑了一下,“也许是吧,那就听你的。”他霍然转过身,一把打开门。
  杜唐就站在他的对面,很近,还是那样泠然干净的气质,此刻却低着头用一种甚至可以说是温柔到忧伤的眼神看着他。
  “干嘛这样看我?我又不是同性恋,不说是荷尔蒙刚释放出来我还不懂控制吗。”
  杜唐轻笑了一下,“是啊。”他俯□,想抱住施译,然而却被他很敏捷地躲开了。就好像,他一直在防备着,防备着和他再有任何亲密的肢体接触。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结束。前面章节不是都被锁了吧。。。。。


☆、(1)人森赢家告诉你喜欢一定是包含欲望的!

  以往和杜唐两个人过春节的时候,施译并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反正他早就习惯了杜唐的寡言少语,所以即使是在鞭炮震天响、热热闹闹的背景下,杜唐的冷淡也并不让施译打冷颤,但今年就完全不同了。
  要说具体哪里不同呢,施译倒也真说不出来。杜唐还是同往常年一样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子菜,其手艺直逼高级厨师。鞭炮也是两个人下楼去一起放的,春晚也是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的。期间连续接到了叶开和林闻等人的祝福电话,并怂恿他出门一起去K歌,奈何这方面施译和杜唐一样有着根深蒂固的看春晚守夜的传统,总之春晚再烂他也绝对不离不弃,弄得他被林闻讥讽做派老土。
  临近十二点的时候,施译和春晚的主持人一起倒数,新年的钟声敲响,他一把抱住身边的杜唐,坏笑着看他明显一震的表情,“新年快乐,爸爸,我爱你。”
  杜唐浅浅一笑,回拥住他,“新年快乐,我也爱你。”
  施译讶异地瞪大眼,直摇头,“太可惜了,太可惜了,我应该拿手机录下来的,杜主编千年难一遇的表白。”说完手掌往杜唐眼皮子底下一摊,“红包拿来。”
  于是杜唐又把早就封好的红包逃出来,却并不拍在施译手掌上,而是拉开施译的衬衫领子,从上面□去,“银子给了,是不是该给爷笑一个?笑得好看有赏。”
  施译内心哀嚎:拜托你有点做爸爸的自觉好不好!脸上却早已笑成花儿一朵,“我好看吗?客官?这样够不够?”
  杜唐难得用宠溺的眼神看着他,揉揉他的头发,“以后记得常这样笑,别像前几天一样。”
  说不感动是假的。杜主编掉节操调戏儿子,只为博儿子一笑。这梗怎么听怎么舒心,可施译却忍不住鼻子发酸,鼻梁像被人打了一拳般沉重酸痛,“好。”
  如果你知道我对你抱有那样的爱,你还会这样宠我,哄我吗?施译咽下内心的苦涩。不,永远不会让你知道的。
  杜唐带他去楼下放鞭炮,很大很漂亮的烟花,炸开的时候震得施译耳朵隆隆作响。杜唐站在他身后,伸出手替他捂住耳朵,施译心思一动,转过身来,踮起脚尖,也替杜唐捂住耳朵。这样一来,他们俩就成面对面了。
  杜唐的眼睛很漂亮,在漫天烟花的映照下更是如星辰般熠熠生辉,全世界的色彩都装在他眼中,全世界的绚烂都因为他眼睛的反射而更加璀璨。
  杜唐大概是心情很好,眼里眉里都是笑意,“不看烟花吗?”他凑近施译耳朵,大声问。
  施译浑身一震,瞪他一眼,而后自己先笑开了,“全世界的烟花都没你好看!”
  后来他们一直站在楼下,直等到漫天烟火都落幕,天空重归清冷寂静,才上了楼。进楼道的那一瞬,施译转过身,空气里都是烟花爆竹燃烧过后的硫磺味,很好闻。
  好寂寞啊。他突然想。
  大年初一是上坟祭拜祖宗的日子,可这项活动施译从没见杜唐实践过,清明节也没看他去扫过墓。杜唐的家庭背景好像是无,没有父母,没有兄弟,甚至没有亲戚。小时候杜唐会在年初四初五时带他去拜访一些长辈,刚开始他以为是杜唐家里边的姑姑叔叔之类的,长大了才知道,那些叔叔阿姨都不是亲戚,而是杜唐的一些同事和朋友,也谈不上多深的交情,但杜唐乐意带着施译。
  施译其实很早就知道,只要是能带给他家的感觉,那些无聊到死的活动杜唐都会义无反顾地参加。他其实,比任何人都渴望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后来不知怎么,杜唐有一回说漏嘴了,施译才知道那些看上去很好很好的姑姑叔叔,都不是真的亲人,自那时候起,他就很抗拒拜年走亲戚,宁愿在家里窝一个冬天,或者和同学出去乱晃,久而久之,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正月就真的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这大房子真是冷清得有点可怖。施译很想找点事和杜唐一起做做,可他又觉得用任何理由去打扰杜唐工作都是很可耻的。这工作狂人只有年初一休息了一天,随后就马不停蹄投入到报社的工作中去。今天杂志样稿又出了点问题,于是值班的编辑一纸诏书又把杜唐给召唤走了。
  正无聊时,接到了叶开的电话,约他去看电影。施译心想反正自己都快发霉了,不如就去好了。谁知到了电影院,叶开也要拉他看那部同志片,把他吓得够呛,好说歹说,诱骗加恐吓齐上阵,最后终于忽悠得叶开回心转意,最后两个大男孩看起了……言情片。
  “你不觉得怪?这里的好像都是情侣……”施译左右看看,确定只有直视前方才不会有长针眼的嫌疑。
  “你还说?是谁坚持要看这个的?”叶开笑着把他手里的可乐抢过来,就着他的吸管吸了一大口。
  施译怒,“你干嘛抢我可乐!”
  叶开笑得眉眼弯弯,“因为好喝。”
  随着后续观众陆续进场,施译终于察觉到一点不对劲,“今天什么日子?怎么这种片上座率都这么高?怎么都是情侣?”
  叶开瞪大眼睛,古怪看了施译半晌,“我说你怎么这么轻易就答应我出来了。”
  他话里有话,施译立马支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怎么?”
  “今天是情人节。”叶开伸出一根手指在施译眼前晃了晃,“你真是无药可救了。”
  啊!施译一下子愣了,半张着嘴的样子呆萌呆萌的,为什么没有和杜唐呆一块儿呢——这是蹦入他脑中的第一个念头。
  施译有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这会儿他那懊恼沮丧的表情让叶开都坐立不安起来,他关切地问道,“小译,你怎么了?你不会和谁约好了一起过吧?”
  “没、没有。”施译勉强笑笑,从兜里掏出手机,按了下解锁键,干干净净的页面,没有任何未接电话或短信。也对,他自嘲地笑笑,将手机塞回兜里。情人节嘛,又不是儿童节,杜唐那家伙怎么会想到发短信给自己?
  即使收拾好自己乱糟糟的心思,施译也看得心不在焉的。反正这种时候上映的片子都是皆大欢喜的结局,看着图个开心罢了。全程唯一引起施译注意力的一件事是出放映厅时,刚好在入口遇到了陈又涵和叶开的姐姐。
  陈又涵当然还是那副骚包模样,大冬天的穿个皮衣,一头碎碎碎乱乱的黑发特别有型,叶瑾一副淑女的打扮,站在他身边倒有些不合适了。叶开好像真的跟陈又涵气场不对付,竟然只和他姐姐打了个招呼,完全把这个未来姐夫置之不顾。
  倒是陈又涵一改神经病作风,看见叶开的那一瞬突然正了身形,整个人气场一下子由玩世不恭变成了如临大敌的感觉,气势全开,一双凌厉的眼睛来回在叶开和施译身上转着。就在施译都要招架不住的时候,他却收回了目光,又恢复了那副痞痞的模样,嘴角勾着一丝莫名的笑意,走远了。施译回头去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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