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若有情gl-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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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毒?何种毒?要如何解?”纪云瑶当然知道这不会简单的一支箭,若是仅仅为了射中,而在围场外冒险,对方未免就是太过愚蠢了。箭上抹毒,一旦射中,便事半功倍,这才是偷袭的最佳方式。
“这,怕是与林姑娘相似的毒。”太医很是艰难地说出了这个结论。
“魂不归?”纪云瑶回想起上官若淳之前跟她提起林亦訫病情时的话,此乃大内禁药,是先祖在世时偶遇高人,研制出来的,一直密封在太医局里。平时根本没有人能接触到,也没有机会可以用到。
“正是魂不归。”这种药从没见过真迹,每一次听说,都是在它发挥效用时。例如上官若淳的父皇,例如林亦訫,又如上官云谦。
纪云瑶没说话,像是在想着对策,一屋子的太医,如今也只能束手无策,这要是治不好皇上的病,怕是脑袋也保不住了。一个个老头子的脸上原本皱纹就深,现在一拧,就更加沟壑满布了。
“先用你刚才的法子护住皇上的心脉,再配些药控制毒性,解毒之法还有劳各位继续寻找了,务必要救皇上。”纪云瑶没有显露出任何的慌乱,她知道,现在若是连她也乱了阵脚,上官若淳辛苦夺来的江山就真的是摇摇欲坠了。
她虽然不曾亲自陪在她身边批阅奏折,可她知道,上官若淳满心的抱负,想要好好治理这江山,想要做出一番成就,比她的父皇还要努力还要尽心,她要让百姓永远觉得上官家的皇帝是最好的。
见皇后娘娘如此镇定,太医们刚才还很是忐忑的心也稍微平静了些,抬手抹了抹额头的汗,又几个人聚在一起小声地讨论病情。这几位都是资历很深的老太医了,但是长期都是处在太医局的外围,得不到重用,每一次的帝王交替,中间涉及的秘密太多,处在中心的太医总会在每一位帝王驾崩之后跟着消失。也就更不用去计算那些涉及后宫争宠毒害皇嗣而被处死的了。
“皇后娘娘,洛统领说请您移驾,您要看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水月从外面走了进来,凑到纪云瑶耳边低声禀报。
纪云瑶点头表示知道了,又转过头看了看床上的人,走过去,轻轻抚摸着上官若淳的脸庞,她的脸色苍白,一点血色都没了,嘴唇还有些发紫,眉头紧皱着,像是在梦中看到了十分恐怖的东西。可是她的手脚也一动也不动,如果不是那起伏着胸口,她几乎就要成了一尊活标本了。
“若淳,你好好养伤,我很快就回来。”我会尽一切努力替你找到解药,所以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们决不能让那些图谋不轨的人得逞。这万里江山我们还不曾一同踏遍,你不能就这样轻言放弃了。
“皇后。”洛子山领着纪云瑶去了刑部的停尸房,黑衣人的面罩被摘掉,身上有被仔细搜查过的痕迹,不过衣衫还是完整的。
“将他翻过来。”纪云瑶站得离尸体很近,虽然这人死去不久,但因为是中毒而亡,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怪异的气味,见皇后没有丝毫的嫌弃和恐惧,其他人也不好做出什么回避的举动。
“本宫听说这人是服毒自尽的?”纪云瑶端详了一会儿。
“是的,等我们找到他时,已是毒发身亡了。”刑部尚书回话。
“那这身后的伤痕是怎么回事?”黑衣人的背后有着明显的剑伤,割破了衣服,背部还有血迹。
“应该是被人偷袭了,不过仵作验伤后发现这些剑痕不足以致命。”黑衣人是明显的中毒,从他的面部就能判断。既然是服毒自尽的,那么又被偷袭就说不太通了吧。
“谁伤了他?”纪云瑶目光巡视了一圈,在场的几人都是当时各带人马进行搜寻的,但是没人站出来应承。
“不是我们的人?”纪云瑶得出了这个结论。
“不是。”洛子山代表众人回到了皇后娘娘的疑问。
“既然是他们想要灭口,又怎么会给他机会服毒自尽呢?如果确信事成之后他会自尽,又何必出手偷袭,这样不是更容易暴露身份吗?”纪云瑶一个接着一个的发问,停尸房里一片寂静。
“这个问题就辛苦各位达人替本宫解答了,事关重大,还望快些。至于其他人的审讯,本宫也想早些知道结果。”纪云瑶离开前回眸淡笑,只是这一笑,看在旁人眼里,却是冷到了骨子里。
刑部尚书又回头看了眼黑衣人尸体,命仵作进来再检查一次,洛子山则走了出去。这地方不归他管,他现在的职责是负责半个京城的防务。上官若淳将京城的守卫分成了两部分,一半交给他,另一半则交给了林衍之。至今禁卫军的头目,则是上官若淳自己指派的。
叶若涛的身份尴尬,不能明着出现在京城里,更不可能再入朝为官,他现在可是越国的人。不过上官若淳也正因为有着叶若涛的这批人马,才能维持住京城的稳定。禁卫军的头目竟然也是出身叶若涛的手下,这不得不让洛子山感慨,上官若淳真是兵行险着,这可是将自己的安危全数交给了越国啊。
不过他也佩服上官若淳,宁可冒这样一个险,选择了对方。若是她选择了洛家,恐怕现在已经做不成皇帝了,洛镇科早就想着各种理由将她软禁了。有时候,跟一个聪明又胆大的人周旋,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呢。
纪云瑶回到寝宫,上官若淳还是像她离开前那样的躺着,呼吸平稳,脸色稍微和缓了些,但还是苍白,天色暗了点,白得不那么明显了。
“碧云,去将烛火点亮些。”纪云瑶换下繁复的宫装,常服让她看上去更像一个贤惠温柔的妻子。坐在床边,用温热的湿毛巾替上官若淳擦着手。
“皇后,这屋子里已经比往常多了一倍的烛火了。”碧云照纪云瑶的吩咐去添置了,回来时仍有些不解,怕纪云瑶一时忙忘了,她在入夜前就交待了要多些烛火的。
“再亮些,我便能更加清楚地看到皇上的脸色。若是有任何的变化,也好及时发现,她现在是容不得一丝的闪失马虎。”纪云瑶一边擦着上官若淳的手,一边低低地叹息。目光眷恋地一遍遍在上官若淳脸上反复,仿佛怎么也看不腻。
☆、第78章
“皇后娘娘,皇上还是昏迷不醒,您看这朝政也不能耽搁太久。。。”洛镇科这话说得含蓄,但其他朝臣并未有不同意见,只是半低着头,想来该是已经私下里沟通好了的。
上官若淳昏迷的这些日子,纪云瑶并没有代替她上朝,而是交由几位达成共同商议,有重大事项和未能达成一致意见的事,再在散朝之后到御书房里面呈她。她下意识地避免后宫乱政的这一说法,上官若淳身为女帝,本就已经有些挑战百姓认知了,她若是再贸然接过这最高权力,恐怕要落进了某些人的圈套。
“那洛大人的意思是?”纪云瑶翻看着由几位大人精挑细选出来的奏折看着,不经意地抬眼看了看屋里站着的几人。
“我们几个商讨过后,觉得还是该选出一位代理监国。”洛镇科停了片刻,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监国?皇上只是暂时昏迷了,太医们也正在积极地医治,尚未到了无法管理的地步,这监国一说怕是有些操之过急了吧。再说,朝中现在并无皇嗣可担当此任,莫非洛大人是想要开个先例?”纪云瑶淡笑着放下奏折,带着几分不解的神情反问。
“臣不敢造次。只是,臣听闻上官玖公主尚在人世,权宜之计是尽快找到她,这样也能分担皇后娘娘身上的担子。”洛镇科心里倒是这么打算的,原本打算一箭将上官若淳结果了,谁知她大难不死,不过还好,陷入昏迷,又一直找不到解药,时间久了,跟个废人没区别。
只是被纪云瑶这么一问,他也不好直接开口说自己想要来做这个监国,向来只有太子才有资格代理监国,再不济也该是丞相出任,怎么也轮不到他这个辅国公的。不过上官若淳登基一来,丞相一职就一直空缺,曾有人为此上疏,不过上官若淳说不久后就会有合适的人选。等到现在,还是没见踪迹。现在是谁都不知道上官若淳心里的人选是何人了。
“上官玖已经被罪人上官若澈杀害,这是已经公告天下的事实。洛大人的这个听闻恐怕不够靠谱,你也说了现在是非常时期,还是少一些这样的流言蜚语才好啊。”纪云瑶蹙眉,上官玖的行踪若是被洛镇科掌握了,再在这个时候将她推出来,恐怕麻烦就多了。
“皇后娘娘,臣也是怕别有用心之人借机造谣,坏了皇上名声,所以已经派人前去查实。”洛镇科嘴角冷笑,你以为你说不行我就不会去做吗?再过几天,等上官玖出现在你眼前,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到时候,全天下都会哗然,上官若淳会变成一个为了做皇帝而满嘴谎言的人,她已无法开口自辩,纪云瑶一介女流,越国那些人也未必会听她的,到时候还不是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了。上官若淳如何翻天的,他就比她翻得更快。他等这个机会,也已经很久了。
“洛大人真是严谨,还处处替皇上着想,本宫替皇上谢过了。”纪云瑶神色如常,洛镇科从她脸上看不出什么,竟觉得事情也许并不如他之前想的那样发展。
上官若淳已经睡了五日了,太医们说,若是再睡下去,怕是就麻烦了。那些长期被截留在心脉之外的毒素肯定会将四肢蚕食,倒是,怕是醒来也会行动不便。这说得多么隐晦,其实纪云瑶知道,这所谓的结果,不过就是死了,或是生不如死。
难怪“云不归”始终被封存在大内,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动用,只是大局不稳,太多的人对皇位心存不轨,这口子一打开,便一发不可收拾。现在究竟有多少人的手里有这种药,根本无法查清楚。最要命的,是到底谁有解药,简直成了天下第一大谜!
“若淳,你睡了好久了,怎么变得这么贪睡了?往日不是你都要先醒的么,说是要吻醒我,可是这几日,都是我比你醒得早呢。”将上官若淳的手贴在自己脸颊,纪云瑶的泪很是滚烫。
只有她们两个人的时候,她才会这样依偎着她,内心的恐惧让她更加渴望上官若淳醒来。如果这个人,再也醒不过来了,那么她的人生呢?还有什么意义。纪云瑶恍然想起自己迷路在山林时,那份恐惧跟现在的相比,有些淡去了。是啊,有什么痛苦,会比现在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受苦,自己却无能为力来得深重呢。
“如果你不替我挡那一箭,该有多好。”描摹着上官若淳的唇,薄薄的唇,曾经对她说过顽劣的、奚落的、期满的还有刻薄冷淡的话,却也曾说过世上最甜蜜的誓言,这张薄唇与自己的身体曾无限接近。
纪云瑶又笑,自己说什么傻话呢。若是此刻她俩换了位置,躺在床上的人是她,上官若淳定是要发疯的,那人的脾气可比自己要急躁得多。情啊爱啊都恨不得时刻挂在嘴边,对着她喋喋不休地重复。若是此刻昏迷不醒的人是她,若淳怕是已经砍了好几个太医的脑袋了吧。她可不想上官若淳为了她成为一个暴君,她的若淳是最好的皇帝,是这世上最在乎她的人。
想起前段时间的冷战,纪云瑶后悔了,若是当初她肯服软哄她几句,就不会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床上深深地思念她。也不用派丫鬟去打听她的消息,知道她彻夜批改奏折而心疼,却又不肯亲自送参茶过去。其实她知道的,她的若淳一定比她更难受。
她是帝王啊,无论她是公主还是王爷,亦或是现在的皇帝,上官若淳都不从这样为了一个人而放下身段过。可是自从她们相识,上官若淳就一直在对她妥协,她能感觉到上官若淳的改变。她会为了她收敛自己的脾气,会有意识地避开身份差别的话题,就算上官若淳擅作主张替她安排的事,出发点也是为了她的安好。一个本该是等着旁人伺候的人,处处为她费心,纪云瑶却倔强地不肯开口说出心里的爱。她明明爱的,爱的快要死掉了,她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掏出来,放在上官若淳手里,让她感知到自己的心里全是她。
“若淳,当初放走玖儿,我是不是做错了?”自言自语,纪云瑶知道上官若淳不会回答她,她也第一次怀疑起当初的决定。
当听到洛镇科提起上官玖时,她就意识到当初上官若淳口里的斩草除根是什么意思。若是上官玖真的出现在朝堂,那么极有可能带着上官云谦,如果真的如此,上官若淳的下场不会比上官若澈好到哪里。
她知道上官若淳不怕死,可是一个高傲的人怎么能任人诬陷,背着这样的污名死去?她知道上官若淳定是不愿意的,她该名流千古的,怎么可以被史书写成一个谋朝篡位,以女子之身妄图称帝的无耻子徒。
纪云瑶趴在床边就这样睡了一宿,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等待,等待某日清晨睁开眼的一瞬间就能对上上官若淳深情的眸子,像从前的每一个早晨那般。心爱的人就在身边,却无法在第一时间看到她的眼睛,连一声我爱你都无法得到回应,纪云瑶的心闷闷发疼,可在看到上官若淳祥和的脸时,又充满了信心,只要上官若淳还在,希望就还在。
“皇后娘娘,管事求见。”碧云走了进来,一大早,宫门一开,淳王府的管事就在外边等着。
“他怎么来了?传。”纪云瑶梳洗完毕,在寝宫偏厅等着。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管事看上去又苍老了几分,动作都不太利索了。
“免礼。这么急要见本宫,何事?”淳王府如今只是个空宅了,管事留在那里也就是打点些日常。
“老奴听闻皇上受了伤,未曾寻得解药。”管事抬眼望去,屋子里只有碧云和水月两个丫鬟在旁边伺候着。看来纪云瑶也猜出他前来是要说私事的,提前将杂人支开了。
“这件事我不是下了封口令吗?哪个奴才这么多嘴,竟将话传出宫去!”纪云瑶有些动怒,朝碧云看了一眼,让她待会去彻底查查,宫里可不能留这样长舌的奴才。
“皇后,恳请您让奴才为皇上解毒。”管事突然跪了下来,整个上身几乎扑在了地上。
“管事,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纪云瑶盯着跪着的人,要他抬头再说一次。
“皇上所中的云不归乃是大内禁药,当年先帝为了防备上官云谦篡位,启封了这药,毒药和解药也都分发到了不同人手中。只是最后,还是被上官云谦窃取到了毒药,转而对先帝爷下毒。而奴才,正是得了解药之人。”管事直起身,将其中缘由说了出来。
“那解药在何处?”纪云瑶听到有解药,也不管真与假,着急地追问下去。
“蜡封住的药丸保存在奴才胃里,为了防止排泄不小心遗失,当年太医给我们服了特制的药加固。要取出药丸,切开奴才的胃即可。”
“什么?在你的胃里。。。”纪云瑶想起那取药的场景,于心不忍。
“奴才生来便是为皇家卖命的,有幸得先帝爷信任赏识,守在王爷身边多年,终于是盼到这一日了,能替皇上做事,奴才义无反顾。”
“可是,这样你便会死的。”纪云瑶知道,管事今日前来,就是报了必死的决心,可是,她还是觉得太过残忍。
“奴才苟延活了这么久,终于能完成先帝爷的交待了。”说罢,便从头顶取下一根簪子,朝着自己的喉咙刺去。
不消片刻,便倒地而亡。脸上却是难得的笑容,纪云瑶朝他看了一眼,这笑容竟格外的亲切,是自她嫁入王府后就从未见过的。既然管事说了取药的法子,纪云瑶也不敢耽搁,生怕错过了最佳时机,忙让水月去找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