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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仙四)锁尘关-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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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你还真是不害臊,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小心那位哥哥听见了,过来说你调戏哟,哈哈~”
  “歌儿,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嘻嘻。”
  小小少女红了脸颊,慌忙摇手,“不是,只不过……”她看向那个略低些的男子,咬了娇嫩下唇,喃喃说道:“他的眼神,好厉害,就那么一眼,我到现在好像还喘不过气来……”
  “只可惜了,看起来竟是汉人,恐怕是难……”
  “哦哟你想到哪里去了,原来……哈!”
  唧唧喳喳的苗女们欢快的像堆刚破壳的小小鸟儿,惊奇的望着难得的英俊男子,兴奋激动中还留存着害羞胆怯,尤其的惹人怜爱。只可惜那两个,不是人。
  “……”
  “……”
  甚至都没有传音入密,玄霄重楼仿佛早已商量妥当,同时转了身形,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再定睛看去,那两个极为出众男子已不知去向,只留一地空挂念的哀叹和意犹未尽的回味声。
  身悬在人群头顶半空,两人相对无言,也不想看到彼此脸上那试图隐藏的窘迫模样。
  重楼很多年后都忘不了这第一次与凡人的近距离接触,他想不到竟会给自己留下如此之深的印象,以至于后来再见到人间的女子,总会在第一时间内不由自主的想要退避三舍才好。
  “凡人女子,并非皆是如此。”仿佛清楚知道他在想什么,突然响起的清冷声音令重楼略惊,转头去看,发现玄霄仰头看着天上横亘而过的银河,繁星灿然闪烁仿佛清澈水流潺潺蜿蜒,他语气几乎是从未有过的复杂,却又带着冷淡的禁止意味,仿佛只是偶尔不经意洞开的一扇门,瞬息即闭,并不容许人再窥得什么。
  重楼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对,他心里隐约觉得这是自己所不了解的领域,所没有接触到过的事物,此刻说什么,或许都是错。最后也只能冷哼一声作罢。
  “本座要做的事,就一定会做到,区区凡人,本座岂会放在眼里?”说完,微微沉吟,便折身向下,落脚之处是一间不大的酒肆,却有异香飘出,熏人欲醉。
  虽然比不得中原地带的繁华,
  这小小酒肆今日占得那姊妹节的便宜倒也人来人往得了不少热闹。二人门外听得内里高声喧哗不禁皱了眉头。重楼一是被那酒香吸引,而是话一出口,又是当着玄霄的面所说出,无论如何不可食言,以是虽欲转身便走,终究还是进了酒肆。
  玄霄看着那魔一脸强压不耐的表情,忽然莞尔,彷如万年寒冰化去。只是那笑瞬息逝去,无人察觉。
  忙了一整天的小二好不容易得了空闲,喘息着靠在门板上,捋起沾了油污的袖子便去擦汗,一时累的双眼发黑,还以为自己看到了神仙,可是定睛一看,又觉得自己难道果真是看花了眼,神仙哪有穿的跟咱们一样的道理,不过到底还是不一样,简单的粗布麻衫裹着修长挺拔的身体,竟也变得不同寻常起来,就如雪白绸缎上的黑丝和粗糙灰白坯墙上的裂纹,哪能相提并论。
  小二看的欢喜,见那两个青年随意找了位子坐下,便乐呵呵的跑过去招呼,竟是生怕晚了一步。
  玄霄一手轻挥,止了小二的殷勤,也不看重楼,只是淡淡问道:“你们这里,可有什么出名的酒。”
  “客官定是闻到酒香才进的我们这酒肆吧,嘿嘿,想来您定是酒中行家了,这香气正是我们店的招牌,也是这南疆一带的特产,名唤竹筒酒便是……”
  “那便拿五斤来。”一直未曾说话的另名男子开了口,一句简单的话便挟着迫人压力袭来,直逼的小二不敢抬头,心头狂跳,匆匆应了声是便逃命般的跑了开去,好似恐怕再晚一步就会被活活吓死一般。
  玄霄看着杯中清澄的酒液,仰头一饮而尽,淡淡竹叶清香混杂着酒的甜美,舌尖都被麻醉的昏沉起来,又清清凉凉,爽了人心。
  他长指搭在竹筒盖上,略微交错,顿时有薄薄一层冷雾罩上,沁出点点泪般的水痕,晶莹似冰。
  重楼眼角余光扫视到这微小动作,不禁撇了一撇嘴,“这酒滋味太甜,明明就是女人喝的,并没一点意思,你倒还挺有兴致,哼。”
  玄霄也不看他,兀自倒酒入杯,晃了两晃,又是一口饮尽,才悠悠说道:“翠竹绿林,天地大息。这滋味甘甜,却也后劲绵长,你莫要小看了。”
  “哼,麻烦。”
  两人不再说话,只是交替饮着杯中酒液,有微妙气氛蔓延,并不是多年相交的老友,却有着难以言说的默契,沉默无声中,竟有难得的放松舒适之意,与淡淡的安心。
  只可惜……
  “小二,结账!”
  身后客人的一声呼喊却如惊雷,当头劈落。重楼看着玄霄忽然变得有些凝重的脸色,
  运起内息,一边悄无声息细查周围情形,一边低声询问发生何事。
  “你身上,可带有钱物?”
  那可怜的小二倒也有一点未曾判断错,神仙出门,是从来不带钱这种俗物的。      
  作者有话要说:表担心,我米有坑,我回来了。。。。。。。。。。。。。。恩那啥,前一段一直在搞一个番外,又碰到电脑机会少所以。。。。。。。。。。。虽然以后可能会更的慢,但俺不会弃坑的,咩~


☆、第 26 章

  钱财虽是这世上被无数文人雅士所鄙夷的存在,仿佛提及那二字便带了污浊气息染了一身铜臭,但没人可夸言自己能离了这俗物也照样在尘世安稳过活,圣人讲究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想必不是在他饿得胸背相贴的时候。
  这道理连凡间最卑贱的平民百姓都懂得,却未曾想,这二位迥异凡人之处并不止于气度罢了。
  只是这么浅斟低酌了几杯酒,已有众多或大胆或躲闪或火热或惧怕的眼神不时围绕,也难怪,二人霸气与孤清完美融合,不由得人不倾心,目光交集处,几乎有了实质般的灼烧温度。
  但二人在如此受瞩目的境况下仍不卑不亢不急不躁,依旧保持着完美的风仪,小二开始深深后悔自己方才为何跑的那般飞快,未能与这般人物多处些时间来。
  也正是如此,他才并未听到如此绝世人物之后的对话,当然,重楼仍然不屑于用传音入密的方式,只因他认为,那样未免太过失了身份,为了区区……酒钱。
  清澈酒液潺潺流出,优雅的倾倒在杯中。
  “哼,你从前可是凡人,却连这都不懂,真是不合格,难怪你一心要修仙了。”
  “吾自小居于昆仑修道,于凡尘之事不甚清楚吾亦早已说过,只是魔尊来往于人界次数恐是比吾要多吧,但似乎并不比吾好上多少,魔尊又做何想呢。”
  推杯换盏间,微风拂吹杨柳叶,夜色迷蒙,雾气渐升,寂静取代了喧闹,两人低低的话语交谈,落在有心人眼中,那情景羡煞旁人。
  只怕谁也料不到这令人心折的情景竟是有着令人哭笑不得谈话在进行。
  “废话少说,你准备怎么办,莫不是要告诉本座,似你这般,也要为了这等俗事而……”
  “魔尊真是睿智,次次都知道吾要说的话是什么,这等俗事的确是不值得动那些个法术,但或许魔尊有什么妙绝主意,不妨说来一听。又或许,魔尊大概是想一走了事也未可知。”
  一时语塞,重楼端起酒一饮而尽,只觉简直无名火起,不,是有名火起。
  玄霄看他气怒模样,倒也不再出言,也慢慢饮尽了杯中酒液,指尖缓缓摩挲杯壁,忽然便一阵恍惚……上次喝酒,只怕是要追到……思绪停顿,他眼中泛起冷色,唇角执拗的微微弯下,手指却用力,几乎断了那粗瓷杯子。
  一只素白的手忽然出现,随意的在二人的桌子上敲了敲,手腕上带的长串铁色圆环碰撞出叮咚声响,清脆可人。
  “我说二位公子,我看咱们也算有缘,不如做个交易吧。”
  他们几乎同时皱眉,只
  想着何人如此大胆竟敢不请自来,循着声音望去,却是一个妙龄女子,谈不上美艳的长相倒也清清秀秀落落大方,毫无扭捏造作之态,只是打扮令人哭笑不得。
  只看她歪戴着不僧不道的土灰帽子,身穿比着身子不知胖大多少的袍子直垂到地,腰间也只是松松一系,蹬了一双早已看不出颜色的兽皮短靴,若不是因那一弯白皙的脖颈,圆润的肩头弧度,只怕凭着二人眼里也未必就能认出这是个女子来。
  不过即便是女子,玄霄此生也是基本不知何为怜香惜玉。
  “我们素未谋面,又何谈有缘,若是无事,还请姑娘离开。”
  那女子狡黠一笑,似是早已料到他会这么说,仍笑嘻嘻的不为所惧,甚至原本还收敛些的神气也越发吊儿郎当起来,“哎哟我说这位公子,您最少也要听我把话说完才是……”她忽的刻意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不知要搞些什么名堂,玄霄本已不耐烦,却在听到下一句话的瞬间眼神凝聚凌厉如刀。
  “不如这样,我呢,替你们付了酒钱,你们呢,来让我算上一卦,可好?”
  玄霄尚未开口,重楼已缓缓答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酒肆内的气氛顿时如同被施了千斤的重压般,令人窒息间已是汗流浃背,众人在这凝滞空气中欲喊不得,欲逃不得,只能苦苦捱着,那命像是被悬在半空晃晃悠悠的,倒是真的折磨死人。
  那女子却依然毫无惧色,只是带着些许惊讶的说道:“这话怎么说,我只是想请两位喝酒来着,我知道了什么?”
  咳!
  众人登时大气得喘,简直是劫后余生的狂喜了。
  重楼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眼神飘渺不定,倒更显高人风范。也正是这么四处一看,才发现女子身后放着的一柄长长竹竿,上悬白布一块,四个大字歪歪扭扭横斜其上,勉强可以看出正是:铁口直断。
  还真是个算命先生。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其实也没那么麻烦,我只是觉着你们两位无论哪点来讲都是我平生仅见,如果就这么放过我会后悔一辈子的,这是我身为一个算命大师的原则。”女子扶了下快要掉下来的帽子,淡定且坚定的说。
  玄霄唇齿间透出微微冷笑,直接把手伸了出去,眼神明白不屑。看这纠缠不清的百年沉浮,你十数年的光阴如何能辨得分明。
  女子却并未去仔细瞧那修长手掌,她只是匆匆一瞥,目光又自重楼脸上扫过,眼神瞬息万变,面上却只现出惊异之色来。
  玄霄瞧她疑惑惊讶的神色,正是意料之中的情景。他看了
  看窗外已是将明未明的天色,微微颔首示意,重楼也一并起了身,与那女子擦身而过时却说道:“若是想看清本……我的命,你这数十载的寿命哪怕活了干净也只是白费功夫。”
  待女子回头去看,身后已是空空如也。
  早在一旁战战兢兢观望的小二走了上来,略带几分同情的拍了拍趴在桌上的年轻女子,“这位姑娘,你也别灰心……”话音未落,只见那女子抬头,眸光清澈异常,竟毫无半点丧气模样,令那小二着实吃了一惊。
  她嘿嘿一笑,双手撑桌站起,一只手从眉毛上迅速掠过,做了一个相对于女子而言未免太过豪放的动作,洒然道:“姑奶奶我是谁,这辈子就从来没有走过眼!只是……”
  不详的预感陡生,小二刚刚长大了嘴,眼前灰影一晃,便已不知去向,连桌上粗瓷酒杯,都少了一个。
  “姑娘你说要付酒钱的!怎么跑了!姑娘!……喝霸王酒?!”
  女子急速奔跑间不知从何处掏出一个竹斗笠来戴在头上,遮住了额间渐渐不能隐藏的淡金繁复密文,听着小二的叫喊不由咧开嘴嘿笑出声,眼中却渐渐难以言述的光芒,悲伤的无以复加。
  “寻觅千里,终得见上一面,可惜大火燎原,唯有余烬。”
  渐行渐远的身影模糊成一个灰色的小点,只有隐约清朗笑声传来,“吾自红尘来,吾离红尘去,唤吾红尘客,红尘劫难多……”
  万里高空,层云叠叠,长风吹散遮蔽了视线的浓白云雾,却吹不散红尘浮世的数尺飞灰。
  难懂的不是世情,不解的只是人心。男儿立世,虽需豪情壮志凌云盖世,却仍逃不开纷纷扰扰的纠缠,乱了心神。斜卧长河,醉倒大漠,逐马江山,纵然最后立于顶峰,伸手去揽,也不过是空空如也,即便身后浩荡,也掩不住身侧的空旷。
  美人儿啊,总抵不过英雄心中烧痛灵魂而不能熄灭的一把不知火,寂寞么,孤独么,不如用酒洗个痛快,再沉沉睡去,不醒来。
  这天下并不存在所谓的完美无缺,无论你是神是人是魔是妖,终要学会一件事,懂得如何取舍。
  暗红斗篷在风中上下翻飞,猎猎作响。上面隐隐用金线勾勒出细密的魔纹,虽比不得人间巧夺天工的技艺,却也十分精妙,只是有些暗色氤氲开来,望之可辨出隐约是方才对饮时不慎洒落的酒液,却也在刮过的疾风中一点一点的消失殆尽。
  重楼孤高挺拔的身形在翻飞的衣帛间若隐若现,他狭长眉眼勾勒出的弧度中簇着一缕焰痕般的红,宛如那人朱砂,不是那人朱砂。
  就像相似的气质,却又决然的不同。
  重楼于不可查的久远岁月中早已习惯了独自往来,不与天界征战的魔界往往无事可做,他把整个灵魂的热情都放在对武学的痴狂上,找寻着可同己匹敌的绝世对手,与之一战,快哉快哉。
  魔并非无情无欲,甚至与凡人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魂姬的挑逗他并不是完全不明白,只是对他来说,只有一样才是生命中最值得倾力的事,除此之外,也不作他想。但总是穿梭与人魔两界,不可避免的看多世情,人类短暂如蝼蚁般朝生暮死却又复杂瑰丽的爱恨纠缠偶尔也会令他不解之余又那么莫名的丝丝触动,却从未产生要去亲身体会的意愿,他觉得那样的事都太过麻烦,何况令男儿都能哭哭啼啼的事简直算得上可畏可怖了,因此,远观即可。
  秉承着这样的理念,重楼倒可以说是安安稳稳的依循着自己既定的方式,活过了如许无以计数的岁月。但天意总莫测,天命总难改,没人能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就像没人知道,是不是有那么一个谁,站在注定的某个方向,等待某一刻的相遇。
  烈酒兑了水滋味会变淡,烈酒浇上烈火会烧得漫天艳红。
  或许是彼此脾性相投,或许是只因对方是难遇的绝世对手,或许是同样不屑于天界行事凡人琐碎的执拗孤傲,或许仅仅是,彼此都孤独了太久太久。
  任你是人是魔。都逃不过。
  如果连天罚都不惧,那还有什么可为之踟蹰不前,就这样走下去,也无妨。
  半盏茶的时间悄然流逝,二人脚下云气水雾依旧浓郁的犹如实质,并不轻飘的白色氤氲连绵,却已经有沉沉的暗绿隐约蔓延,玄霄的目力自然不为此所挡,凝神瞧去,便轻易看出这是一座山的顶峰处,陡峭侧峰几乎直上直下,宛如刀削斧砍,有大片浓密的树林覆盖其上,呈现出厚重的苍翠。
  “应该便是此地了。”重楼先开了口,下一刻便止住去势,折身返下。玄霄紧跟其后,白衣鼓荡在风中如同大鸟双翅,扑棱不停。
  两人灵力高绝,即便是如此急速的下落,也无声无息。重楼先踏上地面,不知为何却皱起眉头,沉声道,“慢着。”
  他话音未落,玄霄身形顿止在离地一寸的悬空中,“何事?”
  “地面有异,有极阴寒的气息透出,很是古怪,须得小心。”
  玄霄轻轻落下,双脚并未直接碰触到地面,仿佛是隔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般悬空而行,如此这般,他便与重楼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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