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宝贝-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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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差不多每天只要有时间就去看看。下次你带刘芸去玩！我请你们吃校外的砂锅米线。”
“谢谢！有空我一定去。”
“没空就不去啦？你这种大忙人，什么时候才有空？需要我们雇一顶八抬大轿抬你两个去吗？”
“嗬嗬，不用不用。你们太客气了。我说去就一定会去的。你放心。”
肖白先前想说的话，这时候看着赵雨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了。他都不看她，两眼茫茫然的看着前面，她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的沉默，让她感到了不安。
肖白轻轻咬着下唇，她想鼓起勇气把藏在心里已经很久的话说出来。
“赵雨，谢谢。”
这突如其来的感谢，赵雨倍感惊讶。“谢什么？我做什么了吗？”他终于扭头看着她了。
“所有，一切，都谢谢你！”肖白低下了头。
“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我有什么好谢的，我什么都没有做。也许还曾经给你和石磊造成困扰，你没有介意我，怨我，该说说谢谢的应该是我才对！”赵雨微笑，他眼神中透出了纯纯的真诚。
“不，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去年冬天那个晚上在275库，谢谢你。”肖白突然抬起了头，她眼睛红了。
赵雨怔住了，原来她都知道……
“过去的事情不用再提了，只要你没事就好。石磊是真心喜欢你！他比我更勇敢！你们两个好好在一起，我就高兴了。”
“真的吗？你真得什么都不在乎？赵雨，我想当面谢你想了很多次了。可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说不出口吗？我是怕你会不舒服，怕你……可没想到你，竟这么伟大，其实你不必这样。你不知道，在12、9文艺会演的时候你唱《笨小孩》我也很担心你吗？”
赵雨刚才稍稍平复的心此时此刻为了肖白这句充满感性的“我也很担心你！”，刹那间波涛汹涌了。他目瞪口呆半张着嘴巴，眼睛直直的盯着她，他嗫嚅着，他像是要说些什么，可又说不出口！就那样痛苦又无助的僵持了大约一分钟，最终把头狠狠的别了过去。
“你和我说这些，我知道是好意。可是石磊会担心你。那些事情我都已经忘了，无所谓了。你也不用记在心上。更不用再说谢谢！我们还是朋友，如果你也这么想得话，把一切都放下来。我会开始我的生活，你也不用再担心我什么。大家一起做好这次比赛吧！”赵雨说完站起了身。
“可是你认为以你现在的状态，我现在的情绪，我们能做好领队该做的吗？学长，别误会我，我是想解开我们的疙瘩，不想无事生非！”肖白有点着急了，她喊住了赵雨。
“我也想，比你更想。我可以保证把全部精力投入，不去想心事，什么都不想。所以我也要你不想，不要谢我，怨我。什么也不要说。如果肖白你真得知道我的心思，哪怕你仅仅是曾经有那么一点点明白过，请你再也不要说了。我们当好朋友，好搭档。把这次比赛完成了再说吧！”
赵雨走了，肖白听到老师吹哨子集合也赶紧跑了过去。她和赵雨站在队列的最前面，在老师的口令下机械的做着基本动作……
第四章 第六节
空气中浮动着百合的淡淡香气。石磊拄着一枝笔，两眼怔怔的望着摆放在屋里最显眼位置的那株百合花。昨天班里分了单片机程序设计小组。他很想说自己一人一组最好，可那种念头对于香饽饽一样抢手的他来说，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他去参加分组的时候，名单已经定下来了，别人都被组长领走了，就剩下跟着他的那几头，矗在教室里和课代表傻呵呵得道谢。道谢！那是他们的事！他石磊恨不得给课代表一拳头！他的四个兵，其中一人是“96”成教第一挂！除了体育没补考过，剩下几乎门门功课都亮过红灯。还有两个臭狗皮膏药似的铁杆粉丝，为了能赖上优秀的他，田大膀，小三儿，；两人集资专门给课代表上贡了一盒“中华”。剩下一个是个女的，课代表本着“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原则”，硬是把全班最丑的无盐东施发给了他！这女同学丑不要紧，恐怖的是她还是个狐臭！！
也许这就是疏离群众，不走上层路线的代价吧！石磊承认最近为了他这个无名小店经营不善他投入了太多的心思和时间，逃课、缺席、迟到，没时间和哥们儿一起喝酒，没时间和大家打成一片，他和同学们真的生分了。可就算他做的再不咋地，狗日的单片机课代表，他也不该给兄弟摆这么一道啊！就说他和他那女朋友光临小店的时候，石磊还免费送了那娘们儿一枝玫瑰呢！花儿是不太鲜艳了，可毕竟还是花儿对不？妈的！
石磊皱着眉头在纸上写了“单片机”三个字，又写了他小组里那几头人的名字。这些家伙，拍拍屁股也知道没有一个能给他实质性的帮助。相反，既然带上了他们，他这组长就得和这几个同进退共荣辱！他不光要自己搞定程序，还得一句句的讲解给他们听。真是几尊不请自来的活神啊！想到一个月之后要给那无盐东施详细的分析程序，石磊禁不住一阵气结！靠！最近咋就没一件顺心事呢？！
分组是这样，这个店也头疼的要命。鲜花、摆件，根本卖不了，到现在开张一个多月了，连本钱的五分之一也没有挣回来！该怎么办呢？难道要在窗口“鲜花饰品”的下面再添两个大字“租碟”？这是他想了一晚上能够想到的唯一一条出路了。然而只要一想到这么漂亮浪漫的花店里要增加无数恐怖、血腥、暴力、情色的碟片，他心里就像被针扎一样难受！像是有什么神圣的东西就要被亵渎了，而他却无能为力。
烦闷的心情没个出口，最近肖白忙，很少来帮他顾店。他有点想她了，这样的心思一旦浮现在脑海里马上就变成了一发不可收拾的汪洋大海。他急切的锁上了店门，想要马上见到她，看她微笑时美丽动人的月牙眼。他觉得只要见到肖白，一切的不开心都可以抛到九霄云外了……
后天运动会开幕，开幕式后第一项比赛就是全院的健身操大赛。只剩今明两天练习时间了可是还有好几个动作要修正。原先定的收尾动作是赵雨单膝跪地，肖白踩着他的腿做个展翅飞翔的动作。他们两个好不容易熟悉了这一套动作，赵雨搂着肖白的腰不像刚开始那么不自然，肖白也能轻松自如的“飞身上腿”了。指导老师却又说这套动作太老套不够新意，据他暗中观察，至少有三个系的领队会做类似的动作！所以原定动作一定要改！
今天下午的练习时间其他队员仍旧是跟着音乐一遍遍的熟练再熟练。老师给肖白和赵雨单独指导，为了防止别人偷学招式，还专门躲在了科艺苑一处清静冷僻的角落练习。老师说“健身操动作起来力度均匀，气随势行，刚柔相济，节奏舒缓，中速把握。男生要有爆发力，女生要注意柔韧性，真正做到力与美结合！”新的动作要求赵雨原地侧手翻，肖白形似芭蕾的五周半旋转，在分体动作完成后，马上进行最后的收尾亮相，肖白腾身跃起，赵雨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扶住她的腿，带着她做一个三周半的旋转，最后肖白上肩，做展翅飞翔！
这些动作在杂技演员看来，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可对于完全没有基础的学生而言，简直就是难上加难！老师也知道真要做到位不容易，所以对他们详加指导，把动作的要领讲了好几遍。
赵雨自从上次不愉快的谈话之后，除了必要的练习之外，对肖白是惟恐避之不及。按常理，这样两个心存隔阂的人说什么也不可能成为配合默契的最佳搭档。可这世上又有多少事情是按照常理发展的？尽管赵雨话少，可是肖白却抓得到他每一个稍纵即逝的眼神。她动作做不到位的时候，他什么也不会说，但他只要淡定的注视她一秒钟，她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到后来他们配合得越来越好，他冷峻的神情也自然而然柔和了许多。他会不经意的看看她，每每她总是会报以一抹会心的微笑。过去那些心事，就这样被渐渐抚平了。赵雨没有说什么，但是肖白终于明白，原来她和赵雨的相处方式本该如此。
……
石磊一路哼着歌儿到了科艺苑，他知道肖白每天这个时候在这里训练，可是今天他却没发现“媳妇儿”的影子。她上哪儿去了？礼堂后面似乎隐隐约约有音乐的声音，石磊怀揣着满腔期待走了过去……
肖白练熟了旋转，刚上了赵雨的肩膀，赵雨起身，她却没跪稳，一个不小心头朝下栽了下来。急切间赵雨伸出有力的臂膀紧紧抱住了她。而这个男上女下令人遐想翩翩的动作刚好被石磊看到了！！
“肖白！”石磊一声断喝，赵雨也看到了他！他恍然失神，放开了抱着肖白的手。肖白站立不稳差点摔倒在地，石磊跑过去极不温柔的把她扯了起来！
“我们……我们在练操呢！你怎么来了？”肖白脸涨得通红。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你们在这儿干见不得人的勾当，害怕我来是不是？”石磊表情超难看，他不光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疙瘩，脸上那些原本柔和的曲线突然间也变得狰狞起来。他本不想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可那一刻也不知道是那根筋不对了，恶毒的话出溜出溜的就脱口而出了。
“你胡说什么？石磊，我都说了我们是在练操，你别误会，我刚才不小心……”肖白急着解释，可是她刻意的解释让石磊更不爽了。
“不小心？我说你这不小心也来的太是时候了吧！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还来了多少次不小心？！你说啊！”
“石磊，你怎么这么说肖白，你别太过分。又不是我们要在一起的，系里的安排。大家还不都是为了争个名次好看！”赵雨忍不住了。
“你谁呀你！哪臭哪呆着去！我和我媳妇儿说话，外人凭什么掺和？肖白你跟我走，咱今天不跳这不要脸的健身操了！”石磊瞪了赵雨一眼，拉着肖白就要走。
“你干什么你？你今天是不是疯了？我这干正事儿呢！说什么不要脸！和你走了后天比赛怎么办？我以后怎么做人？石磊你别闹了！”肖白不走，石磊感到面子过不去，使劲拉她胳膊，一会儿工夫手腕红了。
“行了你石磊，我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赵雨学长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别发疯，你再这样我真生气了！”肖白甩脱石磊，揉着红红的胳膊，瞪圆了眼睛。
“我今天就是疯了，哪个男人看着自己老婆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能不发疯？走啊你！你要是不走，以后再别来找我！”石磊真的伤心了，他是来找安慰的，他是来看她的，他就想看她那一对笑着的弯弯的月牙眼，可是现在，她竟然当着外人的面对他瞪起了眼睛！
“谁是你老婆？石磊，你太过分了！我对你很失望！如果你今天是有别的事情心情不好，我原谅你。如果你就因为这点小事斤斤计较，我没你这种鼠肚鸡肠的男朋友！你走吧！”
“你真不和我走？”
“不走！再说五次还是不走！”
“你那个名次就那么重要？”
“是！我现在看她比什么都更重要！”
“比我还重要？！”
“你要这么说我也不反对！我有我自己的生活，不可能什么都随着你！”
“好！肖白！你继续，你和他请继续！！算我瞎了眼！！！”
石磊狠狠撂下这句话，步子迈得山响，他走了。赵雨没喊他，也没追他。肖白愤怒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这是她和石磊第一次吵得这么厉害。也是第一次她对爱情感到了失望……
第四章 第七节
石磊躺在出租屋的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一种姿势保持得太久，被压在头底下的那只手麻了。刚想抽出来活动一下，外面传来了声音洪亮的广播声……
“现在通过主席台的是来自计算机科学与技术，9系代表队，该系不仅是我院计算机队伍的精英，同时也是历届长跑项目纪录保持团队……”
“发展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质，保持优良传统，再创辉煌战绩！”
石磊仿佛透过厚厚的墙壁看到了正前进在运动场上的那支队伍，肖白，这个让他三天来食不知味，寝食难安的名字！现在她一定走在那队伍的最前面吧！她是健身操领队，她还报了个3000米，她长得那么漂亮，9系不把这样的人才放在显眼位置就是瞎了眼。等下开幕式结束了就是可恶的健身操比赛了。想到这里石磊的心不禁抽搐了一下。和肖白闹翻了，也没能阻止了她参加比赛。要去看看吗？看自己女朋友穿着曲线毕露的衣服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打着比赛的旗号，做那些让他恶心的动作？他不管什么艺术，也不想听什么是审美，在他眼里他就只看见她在万千人注视下搔首弄姿，她是他最最心爱的掌心的宝贝，把宝贝拿出去炫耀，是他的特权，如果宝贝不听他招呼擅自作主跑出去丢人现眼，那他万万不能接受！
喧嚣的广播声在开幕式之后平息了。石磊伸长脖子也听不到健身操比赛的动静。想跑去看个究竟，走到门口了又退了回来。
“就算得个第一名又怎么样？！跟她丢不起那个人！睡觉！！”石磊把鞋子甩到了一边。关上门，蒙头大睡去了。这两天总想这个事情，所以一直睡不安稳，现在比赛都开始了，想也白搭，放下心事，他反倒睡踏实了……
那天和石磊大吵一架，回去肖白哭了半夜。第二天眼睛肿得像桃子。开始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和那个不通人性的变态分手！一定要和他分手！后来哭累了，梁艳又劝了她半天，她仔细想想石磊过去不是那样的人，该不会是他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吧！是不是因为他那个花店的事，为了她辛苦做了那么多，现在却成了一块心病。想到这些，善良的她又开始怜惜那家伙了，可是就算他心情再不好，也不该把火撒在自己头上啊！他根本就是无理取闹！肖白开始等他来跟自己道歉，她等了整整两天，越等越生气。已经在心里给他机会了，他不来！好！那就什么也别说了！这次比赛，因为赌气，反倒更激发出了肖白的好胜心。她拼了，原本她只是想给系里争名次，现在她要让那块臭石头好好看看，为了自己的尊严她也要做到最好！
比赛在顺利进行着，9系抽签抽了个倒数第一！正当观众们看得眼花缭乱，几乎审美疲劳的时候，肖白、赵雨带着队友们在一阵欢快的乐曲声中入场了。他们的团队一亮相就得了个满堂彩！这不仅要归功于老师的指导，两个领队更是功不可没！场外有人在小声议论着：“瞧那个女生可真漂亮，人长得好，身材也好！该不会是系花儿吧！”
就要结束了，最难的动作在音乐急转中来到了！肖白面含微笑，像白天鹅一样转动着优美的身形。她把手轻轻搭在了赵雨的肩上，赵雨沉着有力的托起了她的腰。旋转——旋转——她已经忘了身在何处，只想把最美的一面展示给大家，展示给对她持怀疑态度的石磊。赵雨半蹲下了身子，肖白轻盈的飞上了他的肩膀，在场地正中，她飞起来了，像一只最美丽的天鹅，伸开洁白的翅膀飞在了湛蓝的天际……她成功了！他们成功了！
……
“今年过节不开会，开会只开运动会……”石磊咧着嘴在梦中笑出了声……
“现在公布健身操大赛成绩……”他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刚才梦见什么了，居然嘴角流了口水。
“第一名：9系代表队。第二名：2系代表队，第三名：成教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