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宝贝-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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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刘姐夫吗？他那副样子和过去有什么不一样的？他没认出我，我也懒得和他说话。你是要和我聊聊还是准备和那个闷罐子侃大山，随便你。”吴跃端起酒杯，优雅的呷了一口蓝色妖姬。
“你等等我。”石磊转身走向赵雨，伏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赵雨伸长脖子朝吴跃这边看，吴跃刻意的扭过了头，并没有理会他。赵雨讪讪的走了，石磊从吧台又要了一杯酒，跟着吴跃走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坐下。
“她呢？散了？”吴跃眼神流转迂回，玩弄着自己长长的绚彩指甲，轻飘飘抛出这么一句。
“谁？”石磊愕然。
“哼！还会有谁？你爱得死去活来的那一个。”
“毕业一年后就分手了。”石磊自嘲似的笑笑，“她把我甩了。”
“怪不得！原来你是受打击的那一个。还要酒吗？我陪你喝一杯。安慰安慰你受伤的心。”
“都过去了，还提她干什么？从世界上突然消失的人。说什么高价出卖了我们的爱情，没脸再来见我。可能是躲在哪里快乐的数钱吧！哈哈！她终于把她的快乐建立在了我的痛苦之上，狠狠报复了我一把，应该很爽很痛快吧！我过得也不错，要是能见到她，一定和她炫耀炫耀！什么都不缺的日子，不是人人都可以过得到的！”
“什么都不缺？刚才谁和我讨要一杯酒？我敢说你至少缺一样！”吴跃盯着石磊的眼睛。
“笑话，你说说看，我缺什么？你现在也不是当年的你了，我对你还真是刮目相看了！”
“你缺女人。”
“女人？倒贴的我都不希罕！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那你缺爱情，真正的爱情。”
吴跃说得斩钉截铁，那样子就像是把这句话强制钉进了他的心里，不由得他浑身一震！
“或许吧，三十多了连个家也没有，给谁都会说我缺爱。哈哈……拜托，小姐你不觉得我们的气氛有点沉闷吗？老校友多少年不见面，见面就说些这个。你呢？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咱们好歹也算打过交道，交情和别人不一样吧。”
“当然和别人不一样。要不是你死心塌地爱肖白，你这种好男人，我也会死皮赖脸倒追你！”
“又说笑话！你变得爱开玩笑了！”
“我没有，当年我是真的嫉妒她，我那么惨。你们却像神仙眷侣一样，我每次看见你们亲热地在一起就好像眼里扎了刺。我感激肖白救了我，可是我恨她，恨她比我快乐，什么都比我好。要是我的男朋友是你，要是你爱的是我，我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了。呵呵……你当我胡说好了，干吗脸那么臭？！”吴跃一时间认真的像是在告白，一时间又嬉笑怒骂像是在诅咒，也许是为了掩饰自己纷乱的心吧，她从随身的包包里拿出打火机，点了一支七星。
幽暗的空间里弥散出一股淡雅的烟草香气，吴跃轻柔的吐了一个烟圈。“想听听我的故事吗？对我曾暗恋过一时的你单独开放，绝版，不听别后悔。”
“说吧，我听着。”石磊也点上了一只烟，眯起眼睛悄然注视着她。
“我抽烟的时候不准别人抽！”未曾想吴跃竟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玉溪！她把烟蒂狠狠地压在烟灰缸里，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给你看个秘密。”说着，吴跃拉着石磊的手伸向了自己已经开得很低的V型胸衣。在距离她胸部大约一公分的时候，石磊猛地抽回了手。
“你的秘密是你自己的，没必要和我分享。”他紧张的说着，换来的却是她一阵哈哈大笑。
“我还有什么秘密是不能和别人分享的？有趣！太有趣了！学长，你还和当年一样可爱！如果肖白见到你，说不定……还会爱上你！”
“你什么意思？你知道她在哪里？”石磊乍一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震惊了。他像钳子一样狠狠握住了她拿烟的手。
“喂你弄疼我了！干嘛啊！瞧你紧张的，像个老爷们儿吗？我怎么会知道她在哪里？我和老同学早断了联系了。我就知道你还是关心她，从来也没有关心过我们这些人。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
“别拿她开我的玩笑。我最后警告你一次！”
“哼！连警告都用上了！你警告我没有用，我也不会怕，我玩黑道的，我怕谁啊我！”
“真的假的？吴跃你别毁了你自己。你到底在做什么工作？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你告诉我，如果我帮得上你的忙，我一定尽力。”
“谢谢，看出你的真诚了。真得谢谢。不过，不必了。我过得非常好。和你说说也没什么，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之一呢！知道小三儿吗？就是过去人们说的二奶！我就是！我是被人包养的！在豪宅里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腐朽，不思上进，那就是我！”
“你真的是？你……老公是谁？方便说吗？你们怎么认识的？”
“认识很多年了。在太原上学的时候就认识了，山西很出名的一个煤老板。那时候我是清纯的大学女生，除了你和肖白没人知道我堕过胎。我在太原当陪聊，他是我的大客户，后来就见面认识了。毕业他把我带到了北京，给我买了房子，让我在他的办事处上班。后来他老婆知道了，我们打了一架。结果是他更爱我了，彻底不让我抛头露面。我也懒得再上什么班，就这样了……”
“那……你难道就没想过摆脱他，过自己喜欢的生活？”
“我为什么要那样做？当初跟他的时候我也狠不下心来。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上学、生活，一样需要咬着牙过下去。既然都是咬牙硬挺那为什么不咬咬牙答应他了呢？”“那时候他给我的条件特别诱人，做他两年情人，两年之后，可以为我投资开创自己的事业，如果我不愿意再和他有关系，他给我30万，大家分道扬镳。人这一辈子，真正喜欢的事情有几件？高考你喜欢吗？为了一个高考你搭进去多少年？还有我们大学里那些课程，你确定都是你喜欢的吗？那些你不喜欢的，还不是也得咬着牙把它啃下去？既然能花这么多时间干这些不喜欢的事情，为什么就不能花两年时间跟个大自己20岁的男人在一起？再说了，现在不都讲投资报酬率吗？我认为我的投资很值得，他给我的高额回报，我也很满意。”
“也许你说得有些道理。可是你现在呢？你搭进去的就只有两年吗？”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也是有感情的好不好！他对我真得很好，而且他很想要个儿子。我那时候心软，跟他时间长了就想给他生一个。再说我也很寂寞，想有个孩子可能会给生活增添点乐趣。跟他第二年的时候我怀孕了，我特别高兴。可孩子三个多月就流产了。我也没当回事情，觉得不过是意外罢了。休养了一段时间又有了生孩子的念头。那时候像着了魔似的早忘了什么两年之约。他来北京，我又怀孕了。可是没想到又在三个月上流产。我差点哭死。去医院检查，大夫说已经是习惯性流产了。很难避免。而且我的妇科病也很严重了。我心灰意懒，就那样住了一段时间医院。他老婆知道了我们的事情，闹到医院里。我像个受气包一样被她打得很惨。也算是因祸得福，那以后他对我更好了。但是他不能为了我离婚，一旦离婚，他会破产。我也不想他那样做。再后来，我自己开了个小公司，代理国外的一个化妆品品牌。经营得不算太好，上个月关门了。这一段无所事事，想歇歇，下个月他来北京，我打算和他商量再干精装什么的。”
“很多人说我们这种人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鸟，说话的人不负责任。笼子里的鸟当然也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可问题是，给你一片无边无际的天空，你是不是真的敢要？”
吴跃像是讲着别人的故事，波澜不惊，说到最后，还抛给石磊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石磊看着她，感到是那样的无奈。他又能说什么呢？这就是她的生活！喜乐自知，无关他人。
在酒吧门口分别的时候，吴跃要了他的电话，她说会想办法帮她联系旧日的同学好友，说不定这些年有哪一个听到过一星半点肖白的消息。她还说如果真的再能相见，他应该好好抓住她！就连她自己这样的人都幻想着和一个好男人厮守一辈子，更何况肖白！
五天之后会议结束，石磊在临上车的时候接到了吴跃一通电话，她说昨天联系到了过去同宿舍的梁艳。据她说，五年前肖白家里发生了很大的变故，她本人也生了一场大病……
第六章 第三节
躺在离京的列车卧铺上，石磊看着上铺的床板怔怔出神。他在想吴跃的电话，希望努力寻找出电话中隐藏着的讯息。随着列车错落有致的前进声，他的思绪，又回到了2003年的那个盛夏……
嘈杂的上海火车站，石磊满头大汗，焦急的排在“打的”队伍末端。他去了即将就职的公司，网络总监助理，那是他奋斗很久几经考验才得到的职位。然而他来到那里并不打算开始工作，他去的目的是……辞职！公司人力资源部经理对他的表现非常诧异，他们很看好他，原本准备让他熟悉环境之后给他机会到总部实习的。可是没想到他年轻气盛，竟然什么理由也没说，就毅然决然的辞掉了月薪3500元的工作！
他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好惋惜的，那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怎样尽快找到肖白，把她从他臆想的水深火热中拯救出来！他租了个老式居民楼的亭子间，大热天没空调，买了一台风扇24小时狂吹。他把寻人启事印了1万份，贴在大街小巷。有几次因为在电线杆上贴启示差点被城管抓到，幸亏他跑得快！他还到电视台、广播电台花钱登寻人广告。有人打电话联系他，说是有线索，等他付了好处费赶到线人说的地址时，十次有九次是一无所获。终于联系上了一个肖白旧日的高中同学，和他说了一家医院的名字，可是等他赶到医院，又是人去楼空！整整三个月，他把自己将近一万元的积蓄花得干干净净，又打电话让家里给他汇了两万过来！上海那么大，没有他的家。他以为找到心爱的她，就有了归属，可是她给他的除了失落就是绝望。他很累，那些日子他不止一次的问自己，还要不要坚持下去？那样做到底是不是有意义？！
真正的打击是一次上网。那些日子里，他依旧抱着希望每晚蹲守在网吧。QQ上的头像一直亮到深夜。有一天他居然看到她在线！那个可爱的小兔子头眨着明亮的大眼睛！一瞬间他的心像是被刺穿了，他激动地连着给她发了五条消息！然而，网线另一端的她，就那样静静的亮着，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回应！从晚上9点，他不停的发消息给她，直到零点钟声响过。她始终没开口，一眨一眨的眼睛似乎是在嘲笑他的一厢情愿。他苦苦的笑了，彻彻底底的失落，他感到期待已久的某些东西已经与他擦肩而过，而他，再没有机会重新抓住！
从网吧出来的时候他几乎昏倒，是两双手同时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躯。那是他的养父母，他们竟然千里迢迢来看他了！
第二天爸爸妈妈把他带回了内蒙古，从此，叫做肖白的那个女孩在他的心里死了……
……
“旅客朋友们，你们好。现在是晚餐时间，餐车已经为您准备好了可口的饭菜，欢迎……”
列车广播打断了石磊的思绪，他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这一次来北京，居然能见到吴跃，实在让他惊讶不已。而因为她又一次揭起往日的疮疤，确实不是一件让人感到愉快的事情。往事挥之不去，他也曾想努力遗忘，可是想起一个人需要勇气，忘记一个人更需要十倍甚至百倍的不容易。有时候往事真的是在心上打上了烙印，并不是小说里电视里随便唬人而已。他微微叹了一口气，收回已经走得太远的思绪，起身上了趟厕所。肚子在咕咕叫了，他拿起随身的包，懒洋洋走向餐车。
去餐车的路上有个年轻女孩儿和他擦肩而过，经过时他没抬头所以也没看清楚对方的长相，可就在她从他身边擦着他的肩膀过去的时候，他闻到了她身上的香水味，Secret wish！肖白曾经的最爱！他神思一晃，紧张的回头看她，她已经走远了，长长的披肩发，这个季节去内蒙的旅客穿裙子的极少，可她竟然是一身白衣白裙，从背后看，像童话里的公主一样。石磊就那样怔怔的看着她直到有人提醒他挡住了通道……
怎么会是她呢？坐在餐桌边的时候他不禁哑然失笑。她今年也29岁了，不会再穿20岁女孩子爱穿的公主裙、淑女装了吧！消失那么久的人，哪里可能这样相逢？就因为这个偶然，一餐饭他吃的索然无味，他的脑子总是无法集中。一会儿想吴跃说的那些话，一会儿想和肖白的种种，一会儿又惋惜刚才没有看看那个女孩子的正面，说不定是和她有关的人呢。他还想到了她妹妹肖云。也许她病好了，也许她刚好坐这趟车有什么事情也未可知。
胡思乱想了一个晚上，早晨8点多钟列车到达了呼和浩特。石磊拉着行李箱第一个走出了车门，却慢悠悠东张西望的走在了所有人后面。他想找找看昨晚的那个女子，也许有缘还会再见。
过了地道，身后突然响起两个女孩子的声音，操着浓浓的南方口音。他不禁回了头，然而他失望了，真的是她，昨夜与他擦肩而过，用Secret wish香水的她，但是那张脸不是肖白！拥挤嘈杂的地道里，他清晰的听见心里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清脆的一声响。原来他说恨她，都是假的，他还是想她。
一个人低着头怅然若失的向出站口走去，他感到脚步很沉重，被很多人超了过去，蜂拥而至的旅客是另一趟列车刚来到的，广播里正在播报“临汾——包头****次列车到站。”终于到了出站口，检票，出站，打车。可就在他一只脚迈进出租车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大嗓门儿在喊：“康辉旅行社接上海肖白！”“康辉旅行社接上海肖白！”
肖白！肖白！！肖白！！！石磊马上和司机说了一声对不起，他颤抖着拖着他的行李箱，眼睛一瞬不顺的注视着举牌子的那个女孩儿。时间一分分一秒秒过去了，她还在大声喊着，唯恐错过她从未谋面的客户。石磊的手浸出了细细的汗。他是在紧张什么？为什么他盯着康辉旅行社的那个接人牌，竟像盯住了自己一生过往的挚爱！难道……真的有奇迹要发生了？！
人群中远远走来一个女子，刹那间周围的人似乎感到了空气的变化，那绝不是水滴汇入大海，瞬间不见痕迹。她突兀的存在于人群中，遗世独立。高挑的身材，淡妆素裹，一身银灰色Chanel女装恰到好处衬托出了她的气质。明亮的大眼睛微微的弯着，像清泉般纤尘不染。她没有戴耳钉，和多年前一样。脖子上的项链是她唯一的装饰，但仅仅就是这一条简单时尚的项链，把她朴素的装扮点缀得令人惊艳！
肖白！真的是她！任岁月变迁，她依旧保持着那份美丽。她还是那么得让人一见倾心，她的出现甚至让他感到了一阵阵眩晕！
她微笑着迎上了那个一直在大喊她名字的女孩，石磊眼睁睁看着她们上了康辉旅行社接站的车。然而他任凭自己的眼睛追随她而去，就是没办法张开嘴喊她一声，告诉她：肖白！我在这里！！
第六章 第四节
康辉旅行社经典路线之一“草原之旅”，在这个草长莺飞的季节并不十分火热，这和内蒙古的地理条件、天气状况是分不开的。每年五一前后，草原上才是新草刚刚冒芽的季节，天气不暖和，“风吹草低见牛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