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失去的时间-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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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谷主心中杀心已胜,他缓缓合目,放开了小龙女,说道:“我这绝情谷虽非什么了不起的地方,但也由不得人想来就来,要走便走,那我姓公孙的也太让人小觑了。柳姑娘……”
小龙女微微一笑,说道:“我姓龙,并不姓柳,我当时说姓柳……是因为……”
公孙谷主便像是没听见一般,接着道:“柳姑娘,他们俩若是胜得过我,便由你们自便。我绝不干涉。若胜不过我,就留下性命罢。我们二人之事,再行了断。”
此时忽听公孙绿萼在背后说道:“爹爹,兵刃取来啦。”
公孙谷主并不转身,肩头一晃,退后数尺,已将兵刃接在了手中。
众人看他到底使得是什么兵器,细看之下,他左手所持,是一柄背后刃宽的锯齿刀,金光闪闪,似用纯金打造。右手执的却是一柄又细又长的黑剑,刃身极软,两边开刃,隐隐透出蓝光,显得极是锋锐。这两件兵器截然相反,一件至刚至沉,一件却极轻极柔。
杨过向这对怪异兵刃望了一眼,向张无忌道:“这便是那个阴阳双刃了?”
张无忌轻轻点了点头,只道:“他这门功夫怪异的很,我也并未眼见。只是你刚刚呕血,不要紧么。”
杨过微微一笑,正待说笑一句,突然听得嗡嗡一响,声音清越,却是公孙谷主手中金刀黑刃相撞。
杨过和张无忌两人对视一眼,双双拔剑出鞘。
厅中众人见他俩持的是一对钝剑,均是大大惊讶,只有公孙谷主面上更是冰寒,但他也不再说话,左手金刀挥出,向张无忌斜砍而去。张无忌提剑还了一招‘白鹤亮翅’,这是全真剑法,公孙谷主观他招式严谨,却似乎也没什么厉害之处,心下稍安。原来他适才口中虽然托大,但张无忌内力深厚,他颇为忌惮。杨过招式精奇,也是不可小觑。只是他家传阴阳双刃功夫虽有缺陷,经过高人补全改进,现如今已看起来殊无破绽。那高人曾言明:就算对手聪明绝顶,五十招以内,无论如何也瞧不破其中机关。但又有几人能撑过这五十招?
当下他右手黑剑颤动,向杨过当胸刺去。这剑尖并非直进,而是在他身前乱转圈子。杨过看不出这黑剑要刺向何处,心中一惊,侧身而避。
公孙谷主当下左手挥刀逼住张无忌,右手剑随杨过身法不停画圈,剑圈越划越大,先绕前胸,随后连头颈小腹处要害也包在剑刃范围之内——张无忌见杨过历险,想也不想,使出一招“横行漠北”,将剑由左往右横扫,却是要拦下公孙谷主黑剑。杨过此时心中一动,忙使出一招“彩笔画眉”,剑尖微微颤动。这两招合成的是玉女素心剑法中的‘窗下梳妆’。公孙谷主见剑势怪异,大吃一惊,举黑剑挡开张无忌长剑,又横起金刀,守住眉心——杨过剑刃堪堪划到他双目之上,此时刀剑相交,只听一声轻响,金刀刀头竟被他手持的淑女剑割去了一截!
旁人自然是大吃一惊,想不到这对剑圆头无锋,竟锐利至此。杨过和张无忌百忙之中也是相视一笑,他俩只知这剑锋利,但却没想到竟是如此的一对宝剑。当下精神一振,反击抢攻。
公孙谷主心下暗惊,想到:这两个小子武功绝不及我,就是他二人合力,我也是握有胜算。但他们双剑合璧,却怎得如此厉害?他此时想到金轮法王适才所说,便恐怕他这话说的不假。难道今日会输在二人手下?……若是输给了他们……他想到此处,心中一凛,猛然间左刀右攻,右剑左击,使出他平生绝学“阴阳倒乱刃法”来。黑剑本来阴柔,此时突然硬砍猛斫,变成了阳刚的刀法,而笨重长大的锯齿金刀却刺挑削洗,全走单剑的轻灵路子。
在座金轮法王、潇湘子、尹克西三人都是见识广博,但这路阴阳倒乱的刀法剑法却是生平从所未见,从所未闻,只看得眼花缭乱。只有马光佐大叫:“喂,糟老头子,你这般乱七八糟,搅的是甚么古怪?你……你……你可越老越不成话了!”
公孙谷主心中对他也是恼极,但此时并无余暇同他计较,只全力施展这门苦练二十余年的武功,决意将杨张二人尽快击毙。
本来杨过和张无忌已是渐渐占了上风,但对手忽然刀剑错乱,招数奇特,二人难免手忙脚乱,霎时之间连遇险招。杨过已是看出黑剑威力强于金刀,他知道张无忌于刀剑之上修为难及自己,当下先将黑剑接了下来,让张无忌挡锯齿金刀。心想适才自己出剑劈损了金刀,兵刃上须是便宜些,不至于有重大危险。只是他没想到这样一来,玉女素心剑法却是被分成两截。当下威力大减。
公孙谷主见二人势弱,心中大喜,右手挥剑连砍三刀,左手刀却同时使了“定阳针”、“虚式分金”、“荆轲刺秦”、“九品莲台”四招。这四手剑招飘逸流转,四剑夹在三刀之中,杨过尚能勉强抵挡,张无忌却有些手足无措,想挥剑去削他刀锋,但金刀势如飞凤,劈削不到。杨过情知不妙,忙使出一招“冷月窥人”,舞剑罩住公孙谷主上半身,将他刀剑一起结果。张无忌即刻回剑护住杨过顶心。玉女素心剑法真谛便在于使剑二人心心相印,混若一人,这一招杨过舍身相救,正是这剑法中的主旨。张无忌见他不守门户,相救自己,怕他受害,便立即伸剑代他守护,二人皆不守而皆守,双剑之威力骤然暴涨。
又是数招,公孙谷主额头已是微微见汗,刀剑左支右拙,显是败象已成。杨过和张无忌却越打越是顺手——此时张无忌右手剑锋斜挥,刺敌左腰,杨过则双手持剑,举剑上挑。这一招叫举案齐眉——杨过心中一荡,却是想起适才剑室中情状。他不想则已,一想之下右手手指剧痛,竟将剑落在了地下。
张无忌不由脸色大变,忙将剑锋回带,先将他护住,他始终记得杨过适才呕血,还当他内伤发作,忙问道:“你还好罢?”
可他关心情切,便觉得胸口犹如被大锤猛击一般,只痛的眼前一黑,脚下一个踉跄。
杨过知他是情花毒发,因为对自己担心之故,心中又是高兴,又是不忍,柔声道:“很痛么?”
公孙谷主既惊且喜,乘此机会金刀一挥,就将张无忌手中君子剑打落在地——只声擦的一响,君子剑与淑女剑互相跃近,并在一起,牢牢的再不分开,原来双剑均有极强的磁力。
他右手黑剑虚化一圈,抵住杨过胸口,微一凝神,此时看向他俩的眼光便大含深意,口中冷笑道:“嘿嘿,情花,是情花。”
小龙女看到此处,大惊失色,不由扑了上来,口中叫道:“勿伤他们性命!”
公孙谷主抬手一挥,便有数名弟子持网上前,撒网兜转,将二人擒在网中。他自己将金刀黑剑交予旁人,伸手拦住小龙女,温声道:“柳妹,你不要 激动。”
小龙女见事已至此,生死存亡握在了别人之手,再急也是无用。当下强自平定,后退一步,漠然道:“你赢了。要杀他们,请连我也一并杀了便是。”
公孙谷主冷冷的看她一眼,说道:“既然如此,请随我来。”举手向金轮法王等一拱,道:“少陪!”就转入内堂。
谷中弟子拉着渔网,擒了两人也走了进去,小龙女毫不迟疑,举步跟随入内。
☆、'7…14'
公孙谷主当先而行,走了许久,来到了一间小小石室。
这室中四壁均装有铁环锁链。
他们三人虽不知他打的是什么主意,也知道这定是大大不妙。公孙谷主在室中立定,向左右说道:“去割几捆情花来。”
杨过只觉得张无忌抓着自己的手突然紧了紧,忙侧头看时,只见他神色紧张,牙关紧咬。但现在并不是细问的时候,当下他也只得暗自凝神戒备。
过不了多时,石室门口传来一阵醉人心脾的芳香,转头瞧去,只见五色缤纷,娇艳新鲜,正是十余名绿衣弟子手捧一丛丛情花走进室来。这些人手臂上都垫了牛皮,以防情花之刺。
公孙谷主右手一挥,冷哼道:“堆在这两个小子身上。”
杨过还未反应过来,张无忌抢先一步,将他拉到了身后。然后情花兜头而下,杨过只觉四肢未被张无忌挡住之处就如几十几百只毒蜂同时蛰咬,浑身全无力气,心中知道张无忌此时恐怕要比自己难熬十倍百倍,少不得咬牙挣扎。却听见张无忌声音微弱,几不可闻,在他耳边道:“别动。不然我们都会死。”
杨过哪肯理会,当即回道:“傻瓜,你以为我会感激你吗!”他又担心又气恼,情花毒登时又发,这次发作可不比以往,当真是全身剧痛,难以忍受。他大叫一声,几乎晕倒。
小龙女见此情况,又是怜惜,又是愤怒,向公孙谷主喝道:“你干什么!”抢身而上,就要去将他二人身上的情花搬开。
公孙谷主伸臂拦住她,微微冷笑,说道:“我倒看不出来,你们俩当真是情深意重的很。”他回头对小龙女道:“你究竟喜欢他们俩之中哪一个?我可是得告诉你,这两个小子彼此间存的是男女之情。无论你爱上哪一个,都是空相思一场。”
他说完这话,就要等小龙女脸上变色,惊讶伤心。但小龙女只是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的。那又怎么了。”
公孙谷主听她口气便如同说今天天气如何一般,心中惊诧,脸色却不动声色,看着网中二人,冷笑道:“你以为这就护得住他?真够天真了。”当下又拍一下手掌,弟子得令,上前解开渔网,将张无忌拖了出来。他此时痛的几乎失去意识,强咬牙关,不肯示弱。哪还有反抗之力?
绿衣弟子将张无忌带到壁前,用铁链将他四肢锁在铁环之上。再重回杨过身边,将渔网合拢闭锁,一捆捆情花此时尽数堆在了他身上。
杨过只觉得瞬间如万箭攒心一般——不禁想到……原来……刚刚他就是这般痛……
小龙女哪还忍得住?但公孙谷主紧紧抓住她,却是脱身不得。她焦急伤心之下,眼中流下泪来,哽咽道:“你究竟如何才肯放了他们?”
公孙谷主道:“柳妹,你听好了,我跟这两人并无怨仇,何况他们与你有旧?若他们谨守宾客之义,我自然也会礼敬有加,但今日事已至此……他们是生是死,只在你一念之间。”
小龙女怎不知公孙谷主心中想的什么,她默默低头,过了半响,长叹一声,说道:“公孙先生,我宁愿你当日并没救我性命。你硬逼我与你成亲,明知我将终生不乐,却于你有什么好处?”
公孙谷主脸色阴沉,缓缓道:“我平生便是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决不容人欺负折辱。你既答允了与我成亲,便得成亲。世事原本难料,欢乐痛苦,尽是明天的事,又有谁知道了?大家走着瞧罢。”他说着缓步走向室门,在门口停了一刻,又道:“深中情花之毒,每过一个时辰,疼痛便增一分,三十六日之后全身剧痛而死。十二个时辰之内,我有解药可治,一天之后就是神仙难救——他两人性命都在你手。你自己决定罢了。”
小龙女看看张无忌,又看看杨过,他二人具是神智昏沉,双目黯淡,嘴唇咬出了血来。她虽并不知晓何为情花,但对公孙谷主所言不由不信。想到他们此时已是如此痛苦,若当真每一个时辰便更痛一分,一直痛到三十六天而死,就连地狱之中也无此苦刑。自己却怎能袖手旁观?当下将心一横,颤声道:“公孙先生,我答应你,请你快快取药解救。”
公孙谷主所做一切都是要她点头,此时终于听到她应承,心中又是高兴,又是恼恨。他心中自然明白这女子从今后对自己只有怨憎,决无半分情意,却仍然点头道:“你能回心转意,自是最好。我叫人安排,今夜我们便成礼,洞房花烛之后,明日一早我会取药救他二人。”
小龙女急道:“你先救人才行。”
公孙谷主微微一笑,走回来牵了她手,说道:“柳妹,你也太小觑我了。好容易才叫你答允,我知你非真心情愿,我有多蠢,才会先给他们治伤?”他对二人说道:“只要一切顺遂,十个时辰之后我便携解药相救。这十个时辰之中,只要能清心自持,不起□之念。纵有痛楚,亦不难熬。”
说完这话,他也不管这两人当下是否听得到,便拉着小龙女步出室外,将门关闭,径自去了。
室中一片沉寂,只有两人轻轻喘息之声。也不知过了多久,杨过只觉得身上痛楚稍减,但也可能是痛到麻木也未可知。他心想:这谷主如此狠毒,害我和无忌如此,又强让姑姑屈从于他,我岂能坐以待毙?何况……父仇未报,决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想到适才张无忌抢先为他挡情花毒刺,所中之毒恐怕尚较自己为深,现在也不知如何。忙试着出声喊他名字,喊了数声,张无忌终于应了一声。
原来张无忌一度已是晕了过去,此时被他叫醒来,一时间心中茫然,但感到周身痛楚,方想起前事。当下对杨过轻声说了这情花之毒的厉害之处,咬牙道:“这毒我未必就解不得,且一时半会也死不了,我们定要想法子救下龙姐姐。”
杨过知道他医术高明,虽目前情况险恶,但听到他如此说,也感到精神振奋,回道:“是!就算姑姑真成了谷主夫人,我们也还是要救她出来!”
这时突然传来了‘吱呀’一声。两人心下哪敢怠慢,对视一眼,各自凝神以对。
只见门被推开一条缝隙,一道绿影一晃,闪进室内。
这人转过身来,肤色莹白,嘴角边一颗小小黑痣。好生面熟。
正是公孙谷主的女儿,公孙绿萼。
☆、'7…15'
张无忌看的分明,不自禁脱口道:“绿萼姐姐!”▲本▲书▲下▲载▲于▲ 浩扬电子书城 。Chnxp。 ▲
公孙绿萼转身将室门关好,低声道:“轻声些,我来救你们。”她一边说话,一边走到张无忌身边,取来钥匙要开他手足上的铁环锁链。
张无忌眼圈一红,说道:“姐姐,我……我骗了你,你不怪我么。”
公孙绿萼笑道:“你为别人拼了命都不要。这一番情义,我怎么会怪你?”她见他动情,伸手拍了拍他脸颊,又道:“无忌无忌,这个名字多好听,干什么骗我说你叫阿牛?”当下将他放了下来,又去搬杨过渔网上的情花。
杨过心中感激,低声道:“多谢姑娘,但令尊若知道此事……”
公孙绿萼摇了摇头,说道:“我拼着身受重责罢了。”此时她已将情花尽数搬开,‘咦’了一声。皱眉道:“遭啦,这张金丝网,须得取钥匙——但钥匙在我爹爹身上……”
杨过道:“用利器划的开么?”
公孙绿萼想了想,眼睛一亮:“杨少侠你真聪明,我这就去取那对家传宝剑,定能救你脱困。”
张无忌道:“我跟你一起……”
公孙绿萼看他一眼,微微一笑:“你在此处护着杨少侠,万一有人来,也好照应。我片刻就回。”说着微启室门,翩然去了。
杨过见她竟为自己二人甘冒奇险,不禁说道:“没想到公孙谷主如此阴狠,生出的女儿却是这般仁厚。”
张无忌摇了摇头,道:“她也可怜的很。很小的时候就死了娘亲,爹爹又待她冷漠,跟你我相比,当真没什么不同。”
杨过想到:“我和无忌总有彼此,那公孙姑娘比起我们,却还要苦上几分。他这么一想,便觉得心中一甜,但胸口即刻气血翻滚,全身剧痛,知道是情花毒又作,忙紧咬牙关忍耐。
张无忌看出他不妥,忙道:“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