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化 第一宴-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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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马修也不由得奇怪,他都还没开始生气呢,怎么就轮到他这么个花心大少爷摆脸色了:“出什么事了?”
瞳孔锁定车窗外枯黄的草,森达静静的剖析着他所能想到的一切。
袁思安与凯雷是绝不可能分开的,人一旦习惯了某种事物,就很难改变。更何况是袁思安这种认定了有始有终的死理的男人。
再者,听见FM0717带给他的讯息时,他的身体里似乎产生了一股很强的力量,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可以肯定,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或许凯雷就是想用这些不入流的手段刺激他呢?有可能的事情不是吗?
最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
缓缓转过头,森达冰冷至极的目光从菲尔的脸上一扫而过,落在车顶篷的红白相间的标识上。
“……看来这个世界上最不缺少的就是巧合。安布雷拉?真是久违了,变态的医科高才毕业生,伊萨克斯。”
“什么伊萨克斯?”这个名字让马修紧张得不得了,“嘿,伙计,我可没看见那家伙的影子啊。”
“我想,我也是的。我并没有看见伊萨克斯先生的身影。”降下车窗,菲尔认认真真的环顾了车辆周围的环境,连那些一瞬间就会落到车子很后头的枯黄的草丛,也没有轻易放过。他确定这附近没有安布雷拉的人。
“啧啧啧,太有意思了……”
伸出舌头以无比暧昧的姿势舐舔霰弹枪的枪口,森达发出邪恶的低笑,隐隐让人感觉到,他是刚从城堡里放出来的恶魔。“马修,菲尔,或许我们没有时间睡觉了。伊萨克斯那家伙,很可能有要请我们吃顿夜宵的打算……”
举起霰弹枪,森达像是瞄准了什么东西,嘴角翘起的弧度越来越大。
“来吧,宝贝儿,让我的生活有点乐趣吧宝贝儿……来吧……”
伊萨克斯
越野车险险停下。
公路仍然漫长得像是直达天堂的死亡之路,不见尽头。
马修凝视地平线的方向,久久收回目光,侧头望向严阵以待的森达,“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我什么也没有看见。”
“嘘,”森达竖起食指,笑容神秘莫测。“伊萨克斯那家伙肯定会来的。安布雷拉拥有他们自己的卫星,再加上语音辨认系统,他们想找到我们,或者找到城市中的幸存者,根本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伊萨克斯如果知道了我们的身份,怎么可能放任我们这些知道内情的人离开这里?马修,你可别忘了,我当初离开蜂巢时,已经死了……”
“可现在我却奇迹般的活着……真很有意思,不是么。”
惊讶的菲尔张大了嘴,磕磕巴巴的说:“什么?怎么会呢?森达长官您怎么可能死掉呢?”
“你见过被丧尸咬到的人会变成什么样吗?菲尔。”
盯着马路的中央,森达不知道是在期待着怎样的危机出现。
他清冷的声音传进菲尔的耳里,有一种奇妙的魅力。就好像是……蛊惑的魔鬼之音。
几乎是反射性的想到那个血腥四溅的场景,菲尔的目光变得深沉,就连原本亲密的语气也不自觉的带上了防备:“是的,长官,我知道。被那些东西咬到的人,也会变成丧尸。”
“那你也应该知道,正常的人类在变异成丧尸以前,是需要经过短期死亡的。我离开蜂巢时,正处于那个死亡期。我想我之所以没有被处理掉,很可能是因为那时候的安布雷拉对Tyrant病毒的情报掌握的并不多。”
摸着腰上的手枪,菲尔锐利的目光似乎是想要解剖森达的身体,看看里面剩下的到底是腐烂的灵魂,还是完整的心。“难道您是想告诉我,其实长官您也感染了Tyrant病毒,是这样吗?您也是危险的一份子?”
“伙计,你的笑话真是一点也不好笑。”身子稍稍往前倾,森达降下车窗,将枪口对准了不远处的某个点。
虽然那个地方什么都没有,但森达有预感那儿很快就会出现什么东西。而且是让人不怎么愉快的东西。“士兵,让我告诉你,我从感染Tyrant病毒到现在,已经经过了近两年的时间。如果我会产生变异,恐怕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明白吗。”
“是的,我想我明白了。”
菲尔在看见马修波澜不惊的面孔时就明白了事情的结果,看来他不了解的事情太多了。
‘见鬼,真是太糟糕了!我居然让森达队长有了不满的情绪!’暗暗握紧拳头,菲尔不自觉的鼓起腮帮,如此可爱的表情难得一见。
寡言的马修一直在观察天空,他在身边的两人结束了话题以后,以一种近乎冷漠的陈述句说着:“下雨了。”
——啊,下雨了。
时隔数月的雨水密集的落下,隐藏在空气中的灰像是一瞬间消失,呼吸间尽是野草与泥土的香味。清爽又干净。
起风的这瞬间,世界就像是从漫长的火热的夏,一下子进入了落叶满地的秋天。
菲尔搓了搓他泛着鸡皮疙瘩的手臂,低声埋怨着:“这他妈到底是什么狗屁天气……”
雨滴打在车前的防弹玻璃上,只留下一个个小小的痕迹。
降下副驾驶座旁的窗户,森达将霰弹枪伸出车窗外,再次对准那个一直瞄准着的点,然后坚定地缓缓地扣下扳机。
枪声响起,公路那头才刚现出的脑袋,就变成了一滩烂泥似的的东西。
“伊萨克斯,别玩这种小儿科的游戏。滚出来吧。”
从越野车里走出来,森达用空着的那只手关上门,感受着迎面而来的细雨的吹拂。从天而降的难得的雨水让他干渴的肌肤开始重新呼吸,小小的愉悦让森达有了想要和老朋友说说话的心情。
拖着一个大型集装箱,三辆黑色的福特贵宾车并排出现在公路的那头。
菲尔极其意外却也毫不意外的看见了那些车辆的车牌上的独特标志。
那是属于安布雷拉的记号。
车子在越野车正对着的方向的一千五百米处停下。穿着白色大褂的伊萨克斯从中间的那辆贵宾车上走了下来,他扯了扯大褂的领子,故作潇洒的动作其实很傻气。“我真不敢相信,森达·德利你居然还活着。”
“我没有死让你很失望是吗?”森达耸耸肩,不准备听伊萨克斯的回答,又问:“伊萨克斯博士,我是不是可以请问您,那个箱子里装这些什么?”
“嗯……”伊萨克斯扯了扯嘴角,作出一个极其无赖的表情,“礼物。送给你们这些勇士的一点小小的礼物。”
“或许我们应该说声谢谢。”菲尔微微歪过脑袋,和马修小声的嘀咕。
马修不置可否,倒是冷哼着笑了几声,眼中有讽刺的情绪涌动。
像扛着棒球棍似的扛着霰弹枪走向伊萨克斯,森达露出与天气完全不符的明媚笑容,眼底却有着一片不难发现的冰冷。“伊萨克斯博士,好不容易见一面,您也太客气了,居然还带礼物。不过,非常抱歉,我想我们是没有人会期待这份礼物的。”
伊萨克斯一副“我早就猜到了”的表情,没有丝毫芥蒂的回以一笑:“森达,你会喜欢这些礼物的。”
“不,我不会。”
走到伊萨克斯的跟前,森达将枪顶着他的额头,平静的问:“说吧,你来这里做什么?或许说,你找我们想做什么?”
“别这样,森达,我们是伙伴不是吗?”食指抵着枪柄,不轻不重的力道不偏不倚,让人不明白伊萨克斯他在想些什么。“你们都是安布雷拉的员工,当然要回到安布雷拉,为安布雷拉效劳……”
“你是不是想夸奖我们能够从这场浩劫中活下来,是多么的幸运多么的能干?”不耐烦的打断打算喋喋不休的伊萨克斯的话,森达摸了摸口袋,没有找到他想要的烟。
上帝,他现在真想抽支烟。
楞了那么一眨眼的时间,伊萨克斯又是几声大笑,“哈哈哈,我想你是弄错了森达,这并不是我拉拢你们的手段。或许我应该直接问你这个问题。森达,从四月份起一直到昨天,你在什么地方?为什么我查不到你的踪迹?”
“……我的一切与你无关,伊萨克斯。”
“我只是对一些超出我掌控的事情很有兴趣而已。森达,你应该告诉我的。难道说,你们……想要背叛安布雷拉吗?”伊萨克斯说出最后的那句话时,微微眯起的眼中有着恶意的光。他或许是在威胁森达,让森达最好不好有这样的打算,否则他会干掉他们。
在森达懒得回答,菲尔不屑回答的时候,马修拉着森达将他护在身后。他侧身斜睨着伊萨克斯的表情,如同那雕刻出的石像一般冰冷僵硬。“伊萨克斯,如果我们确实想要背叛安布雷拉,你是想要和我们决斗吗?嗯?体能白痴。”
“不,我不会。”
伊萨克斯打了个手势,又有人从车上走了下来。对方走到车子拖着的大集装箱旁站定,拿着钥匙的手似乎有些微微发颤。
“作为参与蜂巢任务并且知道这场事故的所有内情的你们,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回到安布雷拉,继续为安布雷拉效劳。二,跟我送给你们的礼物好好呆上一段时间,然后死去。”
渐大的雨水模糊了马修的视线,他抹了抹脸,手上的油腻让他发出一阵轻笑。
侧身拉过森达的脖子献上火热的吻,马修将唇贴在森达的耳边,轻声细语道:“等我把自己洗干净的,等事情结束,我们做Ai。”
“好的,宝贝儿,我很期待。”回应马修火热的吻,森达也跟着笑得意味深长,“记得洗干净点儿。”
丑恶
正面看着森达与马修旁若无人的火热亲吻,历经无数大场面的伊萨克斯仅仅是一笑带过。
举起食指与中指两指前后挥动,从福特贵宾车上走下的男人看着他的背影会意的点了点头。
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森达三人只看见那男人微微撇着头,轻颤着握有一枚钥匙的左手,将钥匙插Ru锁孔里,转动一圈,等锁开了,男人将锁从大型集装箱上取下,转身撒腿就跑。
简直和被野豹追赶的野兔一模一样。夺命狂奔。
雨越下越大。
森达漫不经心的搓了会儿马修的手腕,然后皱着眉头说道:“你到底有多久没洗澡了。居然连……”
嫌恶的看着指腹上躺着的黑色污垢,森达简直想吐。
跟着皱起了眉头,马修怒:“森达·德利,我想我必须告诉你,现在对于我来说水源是十分难得的物资!”
“……我只是想知道你有多久没洗澡了。”
凑近在马修的身上嗅了嗅,菲尔捏着鼻子瓮声瓮气的说:“嘿,森达,你应该自己闻闻看,他简直像是从垃圾堆里爬出来似的。”
挥出一拳,马修狠狠地给了菲尔的肚子一拳,“伙计,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嘿,嘿!我说兄弟们,这种时候可别闹别扭。”急急忙忙的把菲尔从地板上扶起来,森达头疼的看着眼睛发红的马修,“我真是想不通,马修你为什么这么针对菲尔?虽然这家伙嬉皮笑脸的性格看起来是有些讨厌,但也不至于到了让你厌恶的程度,对么?”
瞪圆了一双眼睛,菲尔抬头看着森达,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
这到底还是演戏演过头了,他其实不是那种嬉皮笑脸的粗神经,只不过他想让森达紧绷的神经得到舒缓而已。
‘中国有句古话,叫做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是为了我而诞生的圣言么。’菲尔抽了抽嘴角,不管有什么气也只能往自己肚子里吞。
反观马修,挑起眉头笑得清淡幽雅,如同迎风绽放的君子兰。
……其实这大概也是假象。
伊萨克斯退回到福特贵宾车里,三辆福特立刻迅速倒车离开原地。
被他们留下的大型集装箱里传出阵阵压抑沉闷的低嚎声,让人不禁毛骨悚然,更忍不住鸡皮疙瘩。
森达侧身吻了吻马修的嘴角,小声的叮嘱着,担心着:“无论如何,千万不能出事。”
“我明白,你也一样。”郑重的点头,马修给他的爱枪转轮机关枪准备好了充足的子弹。
他不能死在这里;
他还有很多问题没有问森达;
他和森达的八周年结婚纪念日还没有过;
他,不能死在这里。
大型集装箱的封口被猛地撞开。厚重的方形铁门飞到两米外的土地上,从听到的声音就可以想象出那扇铁门之后是拥有怎样的怪力的怪物。
一手拿着霰弹枪,一手拿着伯莱塔手枪,森达掂量掂量以后,决定还是先用伯莱塔手枪算了。
难为他这种时候还有心情想这些了……
阴雨天的天空暗沉得像是快要塌下来。
当森达他们看见那些皮肤紧皱的像是老爷爷老奶奶似的的丧尸时,他们已经冲到了离他们不足一千米远的地方了。
扣下扳机,菲尔冲到马修与森达的跟前,三下五除二就干掉了一个。
他握着手中的来福枪举起双臂高声欢呼:“哇哦~我简直太棒了~”
与马修对视一眼,森达笑着摇摇头:“这小子……”
两人不去看情绪高涨得过分的菲尔,一边开枪一边往前迈进。
森达与马修最相像的地方在于,他们从不对自己目前的情形感到满足。
就像现在面对群起而攻的丧尸群,他们想做的不仅仅是守住阵地,更是希望能够给它们来上一场漂亮的反击。
他们努力的想要活下来,活到见证下一个文明世界的诞生。
大步地跑起来,森达借着冲力一跳而起,三百六十度转身飞踢。
在他踢断一名丧尸的颈椎骨的同时,又给了另外两名想要“偷袭”他的丧尸一人一枪。
有幸见到此等场面的打得异常痛快的菲尔再次欢呼起来,直呼痛快。
马修挪出一点时间瞄了瞄那边的情况,却在看见菲尔的身影时万分不悦的皱起眉头:“见鬼。”
心情不好导致马修下手愈加不留情面与变态。
崩掉丧尸的脑袋那还算是上帝撒播与人类心中的善良起了作用。再狠一些,不过是打掉丧尸的小半边脑袋,然后抓住那个还没有死透的丧尸的为数不多的头发,将它的下巴狠狠地塞进另一名丧尸的嘴巴里。
“可怜的孩子们,尝尝你们自己的味道!嗯?!”
抹掉溅到脸上的脑浆,森达将枪柄从丧尸的嘴里抽出来,头也不回的又给了身后的丧尸两枪。
听到重物倒地的声音,森达并不回头。他吹着短促的打趣的唿哨,远远的赞扬着马修的狠毒,“嘿,恶毒的男人,我他妈的真是爱死你了!”
马修的动作一顿,几秒后,他赤手空拳的打歪了丧尸的下巴!
“森达,给我闭上你那欠教训的嘴!”
不满的不屑的撇撇嘴,菲尔在没有人注意到的时候,冲着马修的方向扯着下眼皮吐了吐舌头。
“恶心的老男人,装什么性感,森达队长明明适合更优秀的人来陪伴他。就连卡普兰都比你这个低贱的黑人种族来得俊俏。”
从大型集装箱里的跑出的丧尸很轻易地就被清理干净。
单脚踩在最后死掉的丧尸的胸膛上,森达将霰弹枪夹在胳膊底下,双手圈成喇叭状,权当真正的喇叭使用:“嘿!伊萨克斯!我们收到你的礼物了!它们简直棒极了!雨这么大,你是不是该请我们找个地方坐一坐?啊?”
福特贵宾车不知道是要去往什么方向,也不知道又是从哪里出现的。
总之,伊萨克斯的出现总是那么的莫名其妙诡谲莫测。
早先穿着的白大褂因为被雨水打湿,换成了黑色的笔挺西装。伊萨克斯金黄的头发在黑色西装的映衬下奇异的耀眼,彷佛雨天里不该出现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