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化 第一宴-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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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的笑容一僵，森达坐直身子，不知道该怎么和爱丽丝说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他下意识的转移话题，笑容生硬且干涩，“哈哈。你是要去KLKB吗？我们顺路。”
隔着隔绝两人的车窗上的自己的倒影，爱丽丝有些恶搞的想着，森达是不是被马修甩了。
无心
无心 。。。
GPRS上所显示的药物研究所从外观看起来十分的简陋，简简单单的“KLKB”四个英文标识让人怎么想也想不出这儿到底是什么地方。
不过，也不能排除这是因为森达的英文语法不太好的可能。
他会说不代表他的手写能力也很不错。
更何况，爱丽丝对于“KLKB”这样的字样似乎没有半点疑惑。所以，他还是闭嘴的好。
在KLKB的大门前停下车，森达走下车对着爱丽丝点点头，“嘿，给我一支枪，我没有武器。”
“我可真好奇没有武器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取下一只手枪扔给森达，爱丽丝似乎有着向僵尸脸发展的趋势。
掂量掂量手里小巧的手枪，森达感激的对爱丽丝笑笑，率先朝KLKB里走去。
天知道这种轻武器能不能让他有手感……
KLKB里的光线很差，内部建筑损坏的十分厉害，连森达都分辨不出这墙上的颜色到底是冰冷的白色，还是鲜艳的红色。
让人作呕的属于人类血液的铁锈味在空气中弥散，这样的味道让森达觉得有些饿。他小心翼翼的下意识的用余光去观察爱丽丝，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希望他的饥饿被人发现。
鲜红的，黏腻的，冰冷的，有些咸……
这样的味道彷佛还残留在舌尖上，味蕾无法忘记的鲜美的味道。
胃肠蠕动了一会儿，再次发出饥饿讯号。
森达不禁奇怪，为什么血液的味道会这么熟悉，他明明没有成为吸血鬼的潜质。
发了一会儿呆，森达和爱丽丝终于见到了第一位幸存者。
进入KLKB到现在，只见到了这么一个幸存者，是不是有点可笑。
“请你们帮帮我……请你们帮帮我的孩子，求求你们了……”
慢慢地转过身，年迈苍老的妇人对着森达与爱丽丝发出低声的哀求，她的脸看起来有些脏，跟森达记忆中的处于社会黑暗面的弱势群体简直一模一样。
一样邋遢，一样落魄，一样看起来没有什么文化……只差没有拿着一个破碗去沿街乞讨。
面无表情的爱丽丝在看见妇人怀中的婴儿时，表情有一瞬间的松动。
没有丝毫迟疑的将枪支收回，她从妇人的怀里接过被肮脏的破布包裹住的婴儿，带着一丝丝的怜悯将那块破布挪开一点，那张婴儿的脸一点一点的显露出来……
那比爱丽丝更加的空洞的表情。
那不是人。
准确的说，那是由人类制造出来的玩偶。
有些错愕，爱丽丝下意识的松开手。肮脏得像是没有人要的垃圾似的的娃娃，被她不小心扔在地上。
初见时让人觉得可怜的年迈夫人此时邪恶的笑了起来，掉了几颗牙齿的她此时看起来似乎有那么一点点可笑，“嘿，贱人，你把我的孩子摔在地上了。”
能够感觉到有人正悄悄地向他们靠近。
森达没有丝毫迟疑的转过身子，在他身后，是几个看起来万分落魄的武装平民。
对方对于森达敏锐得近乎神奇的感官没有多大的忌讳，反而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似的，大声的笑了起来，“伙计们，你们看，这小白脸看起来似乎挺厉害的！”
“不不不，姬费，这家伙或许很有钱也说不定？外面那辆车可是阿斯顿马丁哟伙计们。”
“哇哦，可惜我们现在根本就用不到钱。怎么办呢……”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快让我爽一下。我真他妈的厌倦了每天早晨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替我自己解决生理上的需要。这可真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儿。”
一边用下流的言辞交流着，他们一边朝爱丽丝与森达逼近。
“你们俩，放下你们手里的枪，然后转过身去，趴在桌上，听见了么？”
感谢上帝，这局势还不算是最差的。
森达觉得他如果要全身而退并不是没有可能。于是他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对方看似无礼，其实很符合坏人定律的条件。“非常抱歉，伙计们，我如果没有枪很可能会死。”
他们怔了一下，想也没想的就出口威胁森达：“小白脸我警告你，如果你不听我们的，小心我们打烂你的脑袋。”
哼笑一声，森达不由得讽刺对方：“如果你觉得我会把脑门送到你的面前给你当靶子打的话，那你可是想错了。我长得有那么蠢么。”
话说完，也没再给对方威胁他的机会，森达挥手用枪柄砸上离他最近的男人的鼻子。
男人捂着鼻子发出痛苦的嚎叫，声音有些狼狈。
身为无时无刻不在期待战争爆发的美利坚民众，身为打爆过无数丧尸的脑袋的勇者，他们被人欺负到这种地步上还学不会反击的那都是傻逼。
看起来像是领袖人物的大胡子男人挥手叫了两个人去追趁乱往外逃的森达，自己又用一副对美色垂涎欲滴的表情去面对爱丽丝。
爱丽丝无可奈克的举起双手，一副任人宰割的死鱼样。
她在心底痛骂森达：真他妈的见鬼了，你难道没有发现我的手里根本就没有手枪吗？！
是的，没有错，她在看见那该死的“婴儿”的时候，为了避免擦枪走火事件的发生，特地把手枪收起来了。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该死的体贴啊……果然还是把世界想得太美好了……
反观另一边，森达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注意爱丽丝是不是跟在他的身后逃出来了。
他在药物研究所里四处逃窜，身后如流星雨一般密集的子弹让他连憋得快要爆缸的尿液都跑得没影没踪了。
手枪里的子弹本来就不多，真正全副武装的爱丽丝也不知道在哪个疙瘩窝里逍遥自在。
天知道一年不见爱丽丝还会不会像原来一样，充满了圣母般的慈悲特地来搭救他。
毕竟连卡普兰那样的白斩鸡都练就了一副硬心肠，对曾经的长官开枪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更何况是其他没有接触的人……
在这种时间，森达忽然想起了一句话，那句话传播的十分广泛，也就是：关键时刻，靠人不如靠自己。
越深入KLKB，能够作为遮挡物的躲藏点也就越来越多。
森达屏住呼吸躲在半截石柱后面，他微微侧过头去看地上的影子，只要有人进来，他就不会让那个人活着出去。
很快，追着他不断开枪的人终于跑进了这个乱七八糟得，像是经历过世界大战的，被毁得残破不堪的房间里。
他们的呼吸很急促，大概是跑得久了有些累，也大概是给森达给气的。“呼哧，呼……臭小子！你最好乖乖地出来！要是让大爷我找到你，我一定会把你抓去喂狗！你听见了吗？！嗯？！”
“算了，姬费，别说这么多了。那家伙肯定就在这儿附近，我们赶紧找到他。要不等我们回去了，那小妞给老大弄死了可就没有我们的份儿了，你不是最近还说想弄一炮么。”
“好吧，我们确实该快一些……不过，伙计，其实刚才那小子长得也还算不错……”
“你说的没错，他比刚才那小妞还白净，真不知道这家伙是从哪儿来的，在这地方还打扮得跟个王子似的。”
……
又是一通下作的交流，听得森达额头直跳。
他忍无可忍的他从石柱后面窜了出来，把交谈甚欢的两人吓了一跳。“嘿！”
扣下扳机，枪法还算准的森达连开两枪，都是一击毙命。
他装模作样的吹掉枪口冒着的烟，然后走上去踢了踢两个男人的重要部位，嘴里恶狠狠的骂道：“我愿意对上帝起誓，就算你们脱光了衣服到我的面前跳艳舞，我也绝对不会对你们这样的丑八怪有兴趣。”
骂也骂完了，人也死了，森达昂首挺胸的往外走去。
走着走着，他开始有些迷糊了，他刚才是从哪条道跑到这里来的？
呃，好像，想不起来了……
站在跟战后废墟一样的房间里愣了有好一会儿，森达突然抓着头发蹲在地上大声的怒吼起来：“老子他妈的居然这样也能迷路——！？上帝你他妈的怎么可以开这种玩笑！！”
吼声在恍若无人的空旷的房间里产生了阵阵回音。
颓废的坐在地上，森达丝毫没有为他和两具尸体呆在一起而感到毛骨悚然，他现在只烦恼他该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
难道他不是死在丧尸的嘴里，而是被饿死在这样一个该死的地方么……
真的很饿。想吃肉。
大约过了十分钟，一阵奇怪的？O？O窣窣的声音引起了森达的注意。
他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一只毛色混杂的小猎犬进入了他的视野。
那只狗像是认得人似的，走到森达的旁边，用鼻子拱了拱森达的腿，然后哼哧几声，又往外走了出去。
这一连贯的动作下来，似乎是在说明，它是要带森达离开这个地方的。
森达有些莫名其妙，他不敢相信世界上会有这么聪明的犬类。
难道这是上帝派来拯救他的天使吗？一只狗？只有愚蠢的魔鬼才会上这样的当……
可是在看清那只猎犬的脖子上挂着的铭牌时，森达就一点也不怀疑，并且一点也不好奇这只狗的来历了。
那铭牌上居然用在美国极少见的中文字写着：袁思安。
袁思安，冷情少年，极度闷骚，可以连续七天对着一具尸体连句话都不说。
……
当森达认认真真的去回想这个叫做袁思安的青年时，他恍然发现，原来那个FM0717的声音，跟袁思安年少时的声音一模一样。
看来凯雷是打算在所有的东西上都留下袁思安的痕迹了。是因为爱？还是因为想在危险关头转嫁危机？
森达又突然的发现，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开始怀疑他周围所有的一切了。
不管是这个让人讨厌的电影世界，还是那个让人疲惫的现实世界。
都是假的。
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小猎犬抱怨着电影世界的种种不好，森达对于小猎犬间或出现的吠声十分无奈。
他还以为这只狗是用来承载袁思安的灵魂的容器……
结果看来，虽然他本身有些科幻，但实际上他还是把凯雷和袁思安想得太科幻了……
跟着小猎犬左拐右拐，森达终于在漫长的十多分钟后又一次见到了漫天的黄沙和太阳。
这种在他前不久看来还死气沉沉的景色，现在看起来居然有些可爱。
森达无声的叹息，他还真是容易满足。
很奇怪为什么爱丽丝的摩托车还停在KLKB的大门外，森达一边坐进车子里，一边打开另一边的门让小猎犬上来。
看小猎犬没有让他回去救人的意思，那就说明爱丽丝可能是已经逃出生天的。
启动引擎的森达根本就没有想到过，对于袁思安来说，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很可能只有他袁思远，最多也就是加上一个凯雷。
就这么两个特殊，其他的连个屁都不是。
倒车退回洲际公路上，森达下意识的去看他现在所在的方位离墨西哥城中心还有多远。
他有些遗憾的自言自语：“一百二十公里啊……我们之间的距离……”
“汪汪汪！”
尖锐的吼声吓了森达一跳，他瞅了龇着牙的猎犬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在对方，哦不，对狗施施然的趴下的时候，小声的嘀咕起来：“有没有搞错，袁思安的狗就那么了不起啊，居然还会发脾气……”
嘀咕完了也就算了，森达专心致志的开着车，也不知道是他有意忽略还是上天注定，这条公路正巧是通向墨西哥城中心的公路。
汽油是加满了的，车子的马达也是好的，车子的性能也称得上是棒极了的。
路上没有堵车，没有交通事故，没有恶劣的飙车族故意和他抢车道。
等森达回过神来的时候，墨西哥城的标志已经从车身旁一闪而过了。
眉头不由得的抽动起来，森达在沉默了三个多小时之后，居然侧头问趴在副驾驶座上昏昏欲睡的小猎犬：“你说我该不该回去见他们一面？如果应该的话，你就叫一声，如果不应该的话，你就叫两声。”
小猎犬懒懒地抬起眼皮，好半晌，它张开了它尊贵的嘴巴：“汪！汪！汪！”
“……”森达的表情变得更加扭曲：“三声？什么意思？让我自己看着办？”
“汪。”
说这小东西的长相不太符合袁思安一贯的贵族公子哥形象，但要真讲究起来，这小东西和大哥袁思安还真有个地方挺像。
——那就是，一样的言简意赅。
离当时他和幸存者车队再次碰面的地点越来越近，微有些紧张的森达忽然又不紧张了。
该发生的事情总是要发生，他这是典型的临阵不惧，下阵继续。
安静了一路的车载收音机忽然又有了新号，从收音机里传出的男音是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沙哑。
“这里是幸存者车队，这里是幸存者车队。我们收容所有的幸存者。我们现在的方位是墨西哥城……这里是幸存者车队，这里是幸存者车队。我们收容所有的幸存者。我们现在的方位是墨西哥城……”
森达不自觉的勾起嘴角笑了起来，他忍不住去想，卡普兰和马修他们是不是也在等他回去？
隐隐约约能够看见在接近地平线的地方有四辆改造过的大巴停在那里。
放慢了车速，森达远远的看着，嘴角挂着的微笑经久不褪，只要知道马修和卡普兰他们是好的就足够了。
并不是因为不被信任也不肯回去，只是森达明白，在那种情况下明明该被炸死的他却出现在这里。
这可不是拍电影，死了一次又一次，就好像导演说声“卡”，明明该死透的你居然还可以从地上爬起来对导演说“抱歉抱歉”。
这不太实际。
森达想不出该怎么跟他们解释他“又一次”活过来的事情，所有他胆怯的不敢前进，他害怕再一次面对这个世界不多的兄弟的斥责。
他怎么可以又怎么会忘记，菲尔死的时候的样子，是多么可怖。
不过不见面显然只是森达一个人一厢情愿。
虽然不知道他们用什么手段发现了森达的存在，但小猎犬的吠声让森达及时清醒的发现，远处有一辆大巴上下来了三四个人，正朝他快步跑来。
像是躲避警察追捕的小偷，森达一下子钻进车里，然后控制着车辆倒退。
习惯性的看了一眼后视镜，森达没有发现什么障碍物，倒是发现了另一件更惊悚的事情——居然有人开着那辆装甲越野车来追赶他！
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想要杀掉他给菲尔·莎隆报仇？
森达的心脏抽痛着。
他真的想要解释，他并不是有意要去伤害菲尔·莎隆的。
可是，他同样不能给马修他们带来麻烦。
那辆车，那辆装甲越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