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深司是海神(网王)-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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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炎轻轻地摸着深司后脑勺的头发，唇离深司的耳朵很近，声音很迷人：“恋人啊。”
“碰”的一声，椅子倒了，砸在了地板上。
深司喘着气后退了好几步，一直退到茶几，伸手撑住身体，像见鬼一样看着风炎。刚才那风轻云淡的三个字在他脑袋里面轰的一声爆炸了，把他一百年来树立的感情，观念，常识，炸得粉碎。“侑士”两个字像是被炸碎了支撑住，掉落下来，落在心上，压得心难以跳动。
“我……我不信！”
深司不小心扫到了茶杯，精致的茶杯滚落下来，在地面上变成了一堆碎片。
“我是这个世界上比你自己更了解你的人。”风炎靠近深司，拉住他的右手把整个人都扯进他怀里。
“比如，我知道你很怕痒，知道你的手心不能乱摸，知道你喜欢什么颜色什么类型的人什么食物什么衣服什么书什么音乐。”
“如果这个还证明不了的话——我知道你做……爱的时候喜欢什么样的体…位，你的敏感点在脖子，腰部，和大腿内侧。”
几句话让深司掉进了千年寒冰之中，他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快要被冻结，四肢僵硬，大脑一片空白，只有心脏在拼命的跳动。
活了一百年，突然有一天被告知父亲不再是父亲，而是前世的情人。身体不再是干净的身体，名字不再是自己的名字，身世不再是自己的身世，恋人也不能再是恋人。
这该是怎样的残忍。
深司紧紧地抓住风炎的衣服，支撑他的世界的东西全部轰然倒塌，变成一地的残垣断壁。
风炎抱紧他，轻声说：“我真后悔没有早告诉你，不过还好，这回他再也抢不过我了。”
可惜深司耳朵轰鸣着，他没有再听清风炎说的任何一句话。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已经进入黑夜模式。
深司静静地坐在床上，不远处是同样静坐着的风炎。
两人已经这样坐了一个下午，谁也没有说话。
深司是闭着眼睛的。他的脑袋里面翻滚着各种各样的图片，小时候的，长大后的。宴会，游戏，开玩笑，任务，厮杀，网球，不动峰，侑士。
侑士。
现在只有一条路，就是老老实实被软禁，努力把侑士忘掉。风炎绝对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人，侑士身边说不定已经潜伏了杀手。
这一招真绝。
以后他要孤孤单单一个人了，五年时间都没有到。
也好。深司这样安慰自己。
也好。
32
32、第三十一章 。。。
天清扮成了深司的样子去了东京，深司知道的时候天清已经去了好几天了，他连打声招呼的机会都没有，因为风炎封掉了他的水屏。
不过天清应该知道怎么办，他一向是很了解他的。
现在的日子闲的让人抓狂。深司最痛恨的就是无聊，无聊的时候会发呆，发呆的时候会乱想，乱想就免不了到了伤心事上，心情总是这样突然沉重起来，胃口也越来越不好，眼睛下面已经有了从来没有过的黑眼圈。
风炎对他很好，就像真的恋人一样，不过深司总是觉得很别扭很反感，甚至想逃。风炎似乎也看出来了，这几日来的少一些。
源姐姐出去执行任务了，贝天带着蓝澜去南海玩了，平日热闹的后院冷冷清清，让深司难免触景生情。
不过也有不错的事情，左元老被无罪释放了。为了这件事深司去风炎那里说了很久，他一直很尊敬左元老，虽然不知道风炎要杀他的具体理由，但这是和他有关的。
深司躺在大大的浴缸里面昏昏欲睡，刚才的训练消耗掉了他大部分体力，奇怪的是他居然还是没有饥饿感，就好像胃已经进入了休眠时期。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好好的吃一次饭了。
半睡半醒之间，他似乎看见一个人站在他旁边微微笑着。
深司动了动手臂，伸到空气中，闭着眼睛轻声说：
“是你啊。你怎么过来的？天清应该已经和你说了分手吧，我觉得美琳是的很好的女孩子，上次你伤人家伤的可够惨的，不知道她还愿不愿意和你在一起？全国大赛已经开始了吧？天清那家伙肯定会用特能力的，这样不公平，可惜我来不及和他说他就走了。希望他没有碰到你们，不然我会很内疚的。不知道你有没有认出他来，他不是我啊，但是他是我的亲人，所以就算你认出来了也要包容一下他，他有时候也很像小孩子的。迹部有没有和神尾抢杏？上次我可是看到神尾拉杏的手了哦，迹部抢不赢的……呵呵，他肯定会很失望。”
深司停顿了一下，脸颊被热水蒸出微微的粉红色，这让他的气色好了一点，没有近日的苍白。伸在空气中的手臂慢慢的放下，再次回到热水中。
深司的身体往下滑了一点，水盖住了他的脖子。
“你肯定会说我唠叨……我现在都不知道对谁唠叨了，你就耐心听我唠叨完吧。只是被你这么一说我把要说的都忘记了，我困了，过下水凉了帮我弄床上去好不好？这几天想你想累了，都没有好好睡觉……”
深司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他的呼吸渐渐平稳起来。
醒来的时候是黄昏，深司睁开眼睛，然后打了个寒战，虽然是夏天，但是泡在凉水里面的感觉很不好。
他皱着眉敲了敲自己的头，居然在浴缸里面睡着了。
起身穿好衣服，深司伸了个懒腰，擦干头发坐在镜子前找梳子，然后被镜子里的人吓到了。
这是谁？
深司呆愣的几秒，然后皱起眉来。
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眼窝深了下去，眼睛下面的黑眼圈很吓人，加上那头乱糟糟的头发，给人一种久病的感觉。
深司望了一会，垂下眼，把头发舒顺，喝了点水，然后打开门，深吸一口新鲜空气。
正好看见金色的太阳停留在墨色的屋顶，温暖的抚摸着瓦上的青苔，一点也不像是人造的。
心里似乎被谁塞了一团棉花，说不出话来。
深司看着太阳缓缓的沉下去，想起过下风炎会来喊他吃饭，可是他一点食欲都没有。
那就出去走走吧。深司想到。
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过左元老的宅院了，上次来似乎是十多年前，现在连路都不大记得了。
引路的家仆也很老了，脸上有深深的皱纹。路两边堆了很多杂物，一群虾兵蟹将在搬运，家仆说是抄家的时候没收的东西刚还回来，还来不及收拾。
这个时候正好撞上左元老吃晚饭，深司在元老对面坐下，看了一眼那几个碟子，都是一些比较清淡的菜。
“二殿下要不要吃点？”
左元老笑眯眯的问道，一点也看不出刚刚有过牢狱之灾。
“元老叫我深司就好了。我刚刚吃完饭出来。”
两人没再说话，深司看着左元老不紧不慢地吃饭，然后喝了一大碗汤。两人都没有很悠闲，把礼节这种东西完全扔下。
看见左元老还想喝鱼汤，深司忍不住说：“元老，饭后喝汤对胃不好。”
说完这句，深司一愣，心里开始痛。
这是侑士告诉他的。他记得那个时候侑士抓住他要去倒汤的手，笑眯眯的对他说：“饭后喝汤对胃不好哦，深司不想得胃病吧？”
然后他还顺便摸了摸他的手。
“哦……这样啊……那好，老夫就听深司的。”左元老唤来下人收掉碗筷，“深司的气色很不好啊，生病了吗？”
深司从回忆里面出来，说道：“最近几日有些失眠，并没什么大事情。”
左元老了然的笑笑：“我们去外面散散步？”
“好啊。”
两人欣然起身，慢慢走到院子里面，享受一下晚风的美妙，气氛融洽的谈话。从海神界的历史到现在，到治国之道，到岸上人们的生活，到左元老的过去，什么都谈。
直到天色很晚了，深司和左元老坐在亭子里面谈话，一个家仆跑过来说神王殿下来找二殿下了。
深司微微有些不满，但还是起身和左元老告别，转身正要走，左元老突然说：“深司，有时间去南苑走走吧，会有惊喜的哦。”
深司一愣，看了一眼笑的自然的左元老，微不可查地皱起眉。
“恩，一定会去看看的。”
深司朝左元老点点头，转身出了亭子。
南苑……不是已经荒废了几百年了么……而且已经被封了，根本不会有人住吧？
深司加快了脚步。
本来是很普通的父子聚餐，深司硬是一直僵硬着身体，本来就没胃口，这么一来更是什么都吃不下。
餐间安安静静，深司敷於性的吃了几口菜，便说：“我吃饱了。”
风炎看着深司放下碗站起身，眸子暗了暗，伸手抓住他的手腕。
深司一僵。
“看看你都什么样子了，多少天没有吃顿好饭了。这些都是你喜欢的菜吧？你这是在惩罚我吗？”
看着风炎严肃的脸，深司抿紧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
“说话。”风炎也站了起来。
“不……我只是不想吃，零食吃多了。”深司扯了个谎，目光躲闪。
“坐下。”风炎命令道。
多年的习惯让深司立刻坐下，坐下来又不知吃好还是不吃好，刚刚吃下去的东西似乎把胃已经撑满了。
见深司迟迟没有动作，风炎叹口气：“我也舍不得逼你，喝点汤总可以吧？”
深司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盛了一碗鱼汤，一点一点的喝下去。
最后连风炎也什么都没吃，一桌菜基本上没有动。
他生气了……深司小心地放下碗筷。
“我可以走吗？”
“我后悔了。”
“啊？”
“我后悔了，我不该告诉你的。”
“……”
“晴风……我还是叫你深司吧，你在想些什么？恨我吗？”
“……不，不是。”
“最近你看看你的样子吧。”
“只是有些不习惯……会好的。”
“想忍足侑士？”
风炎一针见血。
“……”深司无法否认。
“既然这样，那么，深司，如果你再这个样子，我就杀掉他。”
深司猛的抬起头，皱着眉，看着风炎的脸，最后偏过头去，闭上眼睛说：“恩，知道了。”
“……”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深司没有再看风炎，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表情。
过了一会，深司起身，说一声“我先走了。”便离开餐桌。
走的时候听见风炎低叹了一声：“笨蛋……”
晚上的南苑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假月亮挂在天空上，静悄悄的南苑门口已经让人觉得恐怖，更不用说里面了。
深司翻过围墙，稳稳地落在阴影里面。
……的确很阴森。深司打了个寒战，一边四处打量往里面走。
碎瓦砾，杂草，荒废的房子。即使是白天也会让人心里发毛。
深司一个人走在长满野草的路上，忍不住皱起眉。
这样的地方，会有什么样的惊喜？
正在疑惑，没走多远，深司便看见一件旧房子里闪烁着微弱的灯光。
……要是别人怕早就吓得跑了，不过谁会来这里。
深司隐藏起自己的气息，快步向灯光处走去。
“朋友，都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还只到窗口，里面便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居然一下子就察觉到了深司，他明明已经把自己隐藏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后天月考……明日可能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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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二章 。。。
这是一件简单干净的房间，但需要的家具却一样不缺。一个老人坐在书桌前，书桌旁摆着一颗有些闪烁的夜明珠，光线并不亮。
老人听见脚步声微微偏过头来，看到深司的脸后又转了回去，轻声说：“原来是晴风啊，你都有一百多年没来看我啦。”
深司愣在原地，看着老人有些佝偻的背影和书桌上飘着的雾气，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原来左元老说的惊喜就是这个？认识清水晴风的隐居老人？
见深司迟迟没有说话，老人站起来，转过身，慈祥的笑道：“今天怎么了？”
一头花白的头发，一副花白的胡子，连眉毛都白了，皱纹却不多，眼睛也很明亮，看着人的眼睛的时候就好像看见了对方的灵魂。
老人看到深司也有些吃惊，然后很快就恢复到那副笑眯眯的样子，说：“啊……不好意思，人老了眼花了，原来不是晴风啊。你是？”
“……”
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深司在心里说，心情有些沉重。
老人又转了过去，这是传来了瓷器轻微的碰撞声，这回深司看清楚了，原来他是在泡茶，从那熟练的手法来看，像是常年品茶的人。
“我大概就是您所记得的那个清水晴风吧，不过我忘掉了所有的事情，包括我自己。”
“这样啊，我说晴风怎么一百多年都不来见我，果然发生了事情。你还只有一百岁吧……请坐，这茶是我自己种的，纯天然哦。”
老人眨眨眼，消除掉了深司心中因为年龄产生的距离感，深司道过谢后结果老人递过来的茶，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坐下，深吸了一口茶香，有些陶醉。
不知不觉中就卸掉了所有的警惕，深司轻轻的抿了一口，满嘴醇香，让人心旷神怡。
“那么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呢？”
“左元老告诉我的。”深司实话实说。
“啊，原来是他啊，也难怪。他最近过的好吗？”
深司想起左元老比他平时还要大的胃口，说道：“恩，身体蛮健康的。”
“那家伙胃口好着呢，没有被他的胃口吓到吧？”
“……有点。”深司不好意思的说。
两人沉默着品了会茶，气氛很好，就像是多年不见的爷孙两一样，并不觉得是冷场。
直到老人又添了一次茶，两人才再次开头谈话。
“晴风，你说你什么都记不得了吗？”
听见别人叫这个名字的感觉很微妙，就好像是在叫另外的人，却有想起这人就是自己。深司不自在的开口：“请叫我深司吧，我现在叫深司。”
“深司也很好听的。深司不介意的话，叫我爷爷怎么样？”
看着老人慈祥的脸，深司觉得特别亲切，便脱口而出：“爷爷。”
“诶。”老人的笑容更深了。
“想要知道自己以前的事情？”
“恩。爷爷能告诉我吗？”
“当然可以。不过风炎没有告诉你吗？”
“……”深司皱着眉摇摇头。
“其实啊，我告诉你一招。风炎最抵抗不了的你是你对他笑，最好温柔一点，不管什么条件他都会答应你的。”
深司的心一点点的冷下去。
“怎么了？”
“我和风炎以前真的是恋人吗？”
老人看着深司的眼睛，然后轻轻地放下茶杯，问：“你不希望这样吗？”
“……不知道。”
深司低下头去。
谈不上希望不希望，如果在遇到侑士之前风炎告诉了他真相，也许就什么痛苦也没有。
“这回……能告诉我你爱上了谁吗？海神？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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