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若有情-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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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啊，”撒加笑了，倾国倾城，“我在想，不知道我生的女孩会不会像我呢……”
　　“……”加隆彻底无语。
　　“还有啊，要是像我，艾俄会不会吃醋呢？”
　　加隆慢慢掏出手机，按下熟悉的号码，然后对着电话那头的人有气无力地说，“艾俄，快来看看吧，你家撒加，疯了——”
　　
　　注释：
　　①NC18，取十八禁的意思……我是BT……
　　②阿瑞斯，就是Aries（白羊座）的音译。后面童虎的姓，莱博尔，就是Libra（天秤座）的音译。该利尔斯，则是双子座和宝瓶座拆拼在一起的组合Gemrius。
　　③“人类补完”，顾名思义，就是要把人类的性别缺失补全……这里借用EVA的说法，纯粹是恶搞——向经典致敬！
　　④阿奎利尔斯，Aquarius（宝瓶座）的音译。


补完
　　当艾俄洛斯•；帕拉斯①赶到圣星集团的总公司的时候，传说中已经疯了的人正在神采奕奕地给高级主管们开会。
　　没有进去打扰他，艾俄洛斯跟总裁办公室外面的秘书助理打了招呼便直接进入了撒加的办公室。轻车熟路地到配套的休息室里泡一杯奶茶，好像他就是这间办公室的主人，完全没有局促或生疏。其实这是很好理解的，因为他不仅是撒加合法的婚姻者，而且他跟这个人之间的默契简直到了心照不宣的程度。
　　他们几乎是已经认识一辈子了。
　　父母都定居在中央行星赫拉上的帝都，工作繁重不能照顾小孩，只有十八月大的艾俄洛斯就跟着祖父英招②住在第六行星雅典娜。从那时起，他的邻居就是该利尔斯家的双生子兄弟。
　　撒加加隆兄弟比艾俄大半年，这样的差距在成年人身上几乎是看不出来的。但是小孩子就不一样了：撒加和加隆已经满街跑给父母追了，艾俄洛斯还在晃晃悠悠地学步；撒加加隆口齿伶俐地逗着嘴，艾俄洛斯还在呀呀地数着数……两个稍微大一点的孩子总是带着其实也不太小的弟弟四处捣乱，然后留下笨嘴拙舌的艾俄洛斯背黑锅。小孩子还不懂得什么叫义气，但是欺负人这种事情却是不用有人教导的。但有个前提是，小艾俄只有他们兄弟可以欺负，其他人最好碰都不要碰他，否则双子小恶魔一定会让你后悔在这个世界上出生。
　　一直长到六岁，艾俄洛斯不知道已经为这两个人背了多少黑锅，这两个人也不知为他和别人打了多少架。然后艾俄的弟弟艾欧里亚出生，而半年后撒加加隆的小弟弟卡妙也出世了；然后艾俄洛斯就回到了父母身边，在帝都上学。再次见面是在撒加三兄弟入选“圣战士”时，到帝都来接受封号。这时的艾俄洛斯已经比撒加兄弟中的任何一个都高了，而且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健谈、风趣，优雅、强壮。双子兄弟唏嘘不已，在没见过艾俄洛斯的卡妙面前一个劲儿地强调当年的艾俄如何如何，弄得艾俄哭笑不得、卡妙烦不胜烦。
　　其实七年间他们并没有失去联系。一个礼拜一封信，艾俄洛斯中规中矩地在长长的信纸上讲述自己的日常生活；一礼拜一封信，撒加认认真真地回应着印象中那个跟在自己身后的弟弟；一个礼拜一封信，加隆才不会有这样的耐心，不到一个月，他就懒得再回信，只是让撒加在回信里告诉那个小鬼不要让别人欺负了去。
　　只是重逢后才知道，那个小鬼已经长得比自己高了。
　　半年的差距正式化为零，艾俄洛斯甚至还比双子兄弟更像一个大人；连一向独来独往对哥哥们尤其是加隆没有什么兄友弟恭意识的卡妙，在艾俄面前也会表现出难得的乖巧，弄得加隆大叫世道不公。
　　然后是五年的分离，撒加学成归来，陪艾俄洛斯一同留在帝都上学，从此再也没有分开过。
　　三年前两个人结婚，从同居人变成了婚姻者，正式踏上了人生的另一端重要历程。
　　漫长的二十八年，他们的心灵始终是在一起的。爱情就这样自然而然的萌芽、长大，现在成为参天大树，他们的手始终没有放开过。
　　想着想着，艾俄洛斯不自觉地露出一个微笑。
　　撒加一回办公室就看见艾俄不知道为什么傻笑的样子，连自己进来都没有发现。不喜欢他对自己的忽视，于是用文件夹轻敲他的头，让他回神。“想什么呢？”
　　“想你啊。”知道是撒加，艾俄洛斯也不在意。这间公司里，除了撒加就再没有第二个人敢对自己这个样子了；同样，除了艾俄洛斯也在没有第二个人看见过他这样娇嗔的表情。他的甜言蜜语就这样自然而然地流淌出来，完全没有了在医院时严谨刻板的样子。
　　撒加笑着问，“噢？那你都想我什么啦？”
　　艾俄洛斯拉他坐进自己怀里，认真地回答，“我在想以前的你，在想结婚以后的你，在想统领着一家大型集团公司的你……还有，将来会怀孕的你。”
　　怔了一下，撒加偏头看他，“你知道了？”
　　“海蒂那丫头怎么会不告诉我，我也曾经是研究组成员之一啊。”
　　“艾俄……我……”撒加是顶天立地的男人，是指挥若定的将才，但在爱人面前，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始终是两个人之间的感觉和互动。所以他并不会隐藏心中的想法，会诚实地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袒露出来，“有点害怕。说什么男人生孩子，这种事情听着虽然已经不怎么新鲜了，可是，真的可以吗？”
　　艾俄洛斯搂紧他，“如果你介意的是技术问题，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海蒂那丫头不简单，她设计的方案成功率绝对是在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如果你介意的是男人生孩子这个问题，那么，其实有我来生也是可以的。”
　　“不是说……”撒加愣住了。
　　“我也是‘圣战士’体质，如果不是因为艾里在选拔那天发烧，我也应该能通过检验的。”艾俄洛斯稳稳地说，“你忘了我是学医的吗？这件事我几年前就知道了，只是觉得说出来也没有什么意义，才一直没提。结果海蒂一打电话来我就想起来了，她说可以帮我们掩饰……”
　　撒加看着他，然后倾身抱住他感受他温暖的怀抱和缱绻的情意，“算了，你还是好好当你的医生吧。”
　　“不害怕了？”
　　“你说的对，有海蒂丫头的技术，还有什么可怕的？至于男人的问题，反正有那么多人陪我一起呢，就这样吧。”
　　“撒加，你怎么能这么好呢？”艾俄洛斯抵着他的唇道。
　　“我要是不好，你这个皇家医学院的高材生兼校草怎么会甘心被我俘虏呢？”撒加捏捏他的鼻子，“再说，我想让孩子像我。这样的话，由我生才保险吧？”
　　“那我以后可要伤脑筋了。”艾俄洛斯故作苦恼状。
　　“怎么？你还怕养不起吗？”撒加捶他。
　　“你生一个足球队我也养得起！只是，有那么漂亮的女儿，我要现在就开始准备防狼了。”
　　“也许我们可以给她请个保镖团！”
　　“这个主意好！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星球人少的，咱们搬家吧……”
　　两个人一唱一搭地开着玩笑。最后结束在艾俄洛斯的一记深吻，撒加毫无保留地回应着，直到两个人气喘吁吁才放开一点点。撒加背靠着艾俄洛斯，突然想起什么，问，“那卡妙怎么办啊？他的身体承受得住吗？”
　　艾俄洛斯笑笑，“那个应该不是问题，海蒂应该已经想到解决之道了，你不用担心这些了。现在我们要考虑的是，加隆和小妙还都没有对象……”
　　“……是啊，”撒加皱眉，“他们还很排斥这个法令呢……”
　　老二和老三……
　　搂紧爱人，也跟着微微皱起了眉头，艾俄洛斯已经看到了没有光亮的未来——不容乐观啊。
　　
　　卡妙，21岁，该利尔斯兄弟中最年轻的一个，同时也是最有个性的一个。大哥优雅、二哥倜傥，老三的他，却十足的冷漠。整天盯着一张冰山脸，散发着冻气，简直跟阿瑞斯③上面的冰原有一拼。虽然很帅，但还是保持距离的好，跨过了安全距离，会被冻伤。
　　以上是圣星多数员工对卡妙的评价。
　　卡妙，21岁，还小，是个可爱的弟弟，虽然多数时候有些别扭，但还是很懂事的，缺点就是太会为别人着想了。大哥照顾他是天经的，二哥宠着他是地义的，没事最好不要太逞强比较好。应该多笑笑，要不然会被人说不近人情；但又不能太爱笑，否则会让那些登徒子和狼女们贴上来。
　　以上是加隆•；该利尔斯对卡妙的看法。
　　卡妙，21周岁，已经是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了。个性很好，可能稍有点内向。比起加隆来，是一个让人放心的弟弟，小小的倔强也很可爱。如果在哥哥面前能够更任性一点最好，撒娇什么的也好，哥哥永远是哥哥嘛。不过不要学加隆，那样的话就让人头疼了。
　　以上是撒加•；该利尔斯对卡妙的点评。
　　这些都是卡妙，也都不是卡妙。
　　说他冷若冰霜，哥哥们看到的却是小孩子的别扭；说他拒人于千里之外，可哥哥们只感受到了他的可爱。艾俄洛斯也说过这个弟弟很贴心，不像自己那两个皮得跟鬼一样的弟弟——大概都是猴子转世来的，整天上蹿下跳的让人担心。在家人眼里，卡妙的温柔显而易见；而在同事眼里，这个人恐怕连心都是寒冰冻成的。
　　把这两方面加在一起，得出的结论就是卡妙。
　　有一句非常经典的评价：卡妙是一座冰山，可是冰山下面就是火山；如果有人能够点燃他的热情，就会看到冰山下面的炽热岩浆。
　　岩浆啊！这里只是一个形容词而已，当初说这句话的人大概也没有想过，有一天，卡妙•；该利尔斯会将这个形容词具象化，差点烧掉圣星大厦的最高层。这是后话。而在那之前，卡妙的火气多是呈现出一种低燃点燃烧的状态。
　　此刻，他就处于这样的状态。
　　桌子上摆着一纸公文，落款处猩红的章显示了它至高无上的制约力。那是帝国议会的章，已经加盖就具有法律效力；拒不执行的话，对不起了，会有专门的机构来强制你执行的。换句话说，无论天塌地陷都要执行。就算这个命令有多么的不合理，上刀山下火海，就算是让你一个堂堂的大男人生孩子，你也得照生不误！
　　非常不巧，桌上的文件内容正好就是这样一个听起来让人火大的命令。
　　生——孩子？
　　卡妙冷冷地瞪着文件，久久不发一言。
　　这大概是卡妙有生以来第一次对于白纸黑字的东西产生厌恶甚至是痛恨的心情。他就这样看着，整整一个小时，上边的文字已经深深的烙进脑海：
　　“鉴于海蒂•；加西亚教授的研究及是研究结果，‘人类补完’计划将于新公元2412年1月1日0点起正式在全国范围内启动……
　　“细则：
　　“第一，奥斯帝国年满20周岁的男性公民……除‘圣战士’外的男性公民志愿参加……
　　“第二，‘圣战士’中至新公元2413年12月31日未婚配，无法正常受孕者，将交由皇家医学院‘人类补完’计划小组全权负责……
　　“第五，依照有关规定……实行计划生育……
　　“第八，违反本细则或不予执行者……强制执行……”
　　哼了一声，卡妙不再看这个让他火大的文件。站起来走向落地窗，看着下面的车水马龙，卡妙觉得胸口横着的郁结始终无法化开。他不知道自己该抱着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这件事情，像大哥，就算生孩子是一件荒谬的事情，因为艾俄哥他也会去试的；像二哥，跟星华姐姐斗了十年的他，就算有伴侣也会为了反对而反对下去，即使最后还是会认份儿。而他，他没有伴侣，没有对手，甚至对生活也没有更多的要求，接不接受这个命令其实也无所谓。只是，他不想被人摆布而已。
　　他是一个有使命感的人。对于人类的命运，女性的命运，他是绝对不会置之不理的；只有被人摆布的不甘心，而已——
　　
　　①智慧女神雅典娜的名字，传说她因为误杀了自己的好友帕拉斯，而在她本来的名字前面加上了帕拉斯以示纪念。
　　②英招，出自《山海经•；西山经》，是天帝园圃槐江山的管理者，“其状马身而人面，虎文而鸟翼，徇于四海，其音如榴。”它应该就是中国神话中的半人半马。
　　③阿瑞斯星位于克罗诺斯星系的外缘，是十二颗大行星中最靠外的一颗。因为距离恒星克罗诺斯太远，所以星球表面上的气温极低，并且覆盖着厚厚的冰原层；那里的景色是独一无二的。它是克罗诺斯星系重要的军事驻防站所在地，同时也是著名的旅游胜地。


第　3　章
　　新公元2411年9月7日，“人类补完”计划的创始人和负责人海蒂•；加西亚将乘坐皇室专机抵达雅典娜。当地媒体争相到航空港外迎接，都想在第一时间里采访到这位开创新时代的传奇式女性。空港出口处，人头攒动；除了媒体的人，还有对海蒂•；加西亚抱有好奇想一睹其人风采的群众，以及……不情不愿来接人的圣星集团副总裁加隆•；该利尔斯。
　　他一到机场就引起了媒体的注意。加隆在这样的场合出现，媒体自然是没有将他和即将降落的加西亚教授联系到一起。该利尔斯家的老二……那是三兄弟中唯一一个了无建树的人，跟运筹帷幄指点江山的大哥和电脑专精心五旁骛的三弟比起来，虽然同样都是“圣战士”，却有着天壤之别。加隆是黑羊，是优秀兄弟中的异类，是让人跌破眼睛的捣蛋专家……诸如此类的称号，只要加在加隆头上准没有错。就算加西亚教授跟圣星的关系非同一般，但这里面一定跟加隆没有什么关系。他们虽然在同一个地方，却始终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其实媒体的误解，正是加隆的希望。实际上，他恨不得这个误解就是事实！
　　他第一千次诅咒姓加西亚，不，是姓望月的女人死光了才好。从认识到现在，他跟这个女人打过上万个赌；虽然双方有输有赢，可问题在于，她输得总是无伤大雅，而他却每每损失惨重；就算赢了，他也是吃亏的那一个。其实他只是输在一个词上面——怜香惜玉，说直白点就是大男子主义。这是男人的陋习，像加隆这样的人就更加地奉为行动宝典。可对方却是一个十足狡猾的人，天才少女的名字可不是叫着好玩的。一个是过分轻敌，一个是深藏不露，前者的屡战屡败几乎是意料之中的结局。所以他对这个女人非常感冒，可又管不住自己想要跟她斗法——他当然不会承认自己乐在其中，只是一味地向外人宣告——这个女人是他的死敌！
　　怀着这样的怨念，加隆脸上的表情自然不怎么赏心悦目。被人欠了二百万的黑脸，一百八十七公分身高的压迫感，让别人不自觉地退避三舍。原本想借机访问他套点“圣星”情报的众家记者，竟然志同道合地为他让出一条路来，让加隆同志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此时，空港内突然起了一阵骚动，渐行渐进的人群中，赫然就有媒体的新宠——海蒂•；加西亚。这边的记者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慢慢向出口处靠近。
　　加隆见状翻了个白眼，点手招过一直跟在身后的黑衣男人，耳语几句，那人点点头便迅速离开。
　　当然，这几个小动作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
　　记者们只是远远看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几个空港保安，走到加西亚教授面前说了什么。然后加西亚举目望过来，对着这边挥了挥手，便在保安们的簇拥下朝另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