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喜剧-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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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他不敢。”鹂大娘舒展开右翅,用尖喙挠了挠痒痒。
“是哦。你有自信就好。不然哪一天真变成烤鸟了,可别怪我不救你。”
13
13、十二、薄情花艳迷了谁? 。。。
拐过客房的回廊,赤子心正要去后院无双的绣房,忽然见两个奉酒的侍女躲在走廊拐角,探头探脑地不知道在看啥。
空中飘来几句压低嗓音的对话。
“你看你看,失路少侠和香公子……”
“香公子生的这么俊秀,失路少侠也是一表人才,这两个站一起真是一幅美丽的画面呢。”
“是啊是啊。”
赤子心顺着她们的目光看去,果然见失路英雄单手推开了地之间的房门,醉成一滩烂泥的香独秀整个软倒在他身上。
那酡红慵懒的面容,半睁半闭的眼眸,还真有几分难得的风情。
“啊。”
身边传来侍女们低低的一声惊呼。
受到地之间与地之卷武学的神秘牵引,失路英雄脑中闪过不明的画面,脚下不稳,伸手撑住了门框。
香独秀失了他的扶持,滑到了地上。
怎么了?
赤子心见他身形异样,下意识就想上前,瞥了一眼拐角的人,犹豫着没动。
好在失路英雄只分神了一瞬,很快便清醒过来。见香独秀躺在地上,便将人轻轻抱了起来,送至床榻上。
“哦哦,抱起来了抱起来了。”两位侍女兴奋地窃窃私语。
“失路少侠很温柔的样子……”
“果然公主抱什么的,最养眼了!”
赤子心感觉自己的额头上青筋乱跳。
这些女人……
他故意放重了脚步经过那两个侍女身边,不去看她们惊讶的表情,径自走到刚阖上房门的失路英雄面前,也不说话,忽然出手轻弹他“玉枕”、“环跳”两个穴位,趁人浑身酸麻的一瞬,双臂伸过腋下和膝弯,将失路英雄横抱了起来。
身后五尺处传来半声被掐断的惊叫。
“赤子心……”失路英雄被这莫名其妙的状况弄得呆了一呆,下意识地挣扎,“你做什么?”
失路仔的手感不差嘛……
赤子心像一只餍足的猫一般眯起了双眼。
不过没等他好好享受一下美人在怀的感觉,被抱的那个恢复活动的手脚同时发力,挣扎着要下地。
这么难得抱到一下,我还没抱够呢怎么能放你跑。
于是豪少也随之地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原本就不是什么平衡的姿态,两人较劲之下,赤子心只觉得脚步踉跄,斜斜往后退了两步,终于“咚”地一声,仰天摔倒在地。
“哎呦!”
这结结实实的一跤摔得赤子心眼冒金星,原本抱在怀里的人整个压在了他身上,袍袖逶迤,姿态暧昧难言。
两位侍女姐姐齐齐倒抽了一口冷气。
失路英雄微微撑起身子。
“赤子……心?”
想是摔得疼了,豪少圆圆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气。
失路英雄觉得心里什么地方被狠狠地钩了一下,忽然就挪不动目光。
黑长发丝散落下来,半遮去了窥探的视线。
失路英雄俯□,缓缓地,凑近他的脸庞。
“出什么事了?”
珠帘掀动,重重脚步声传来,是掌柜听到声响过来一看究竟。
赤子心摔得不轻,未及反应,失路英雄却出奇迅速地用袍袖将他一卷,翻身进了隔壁的灵之间。
“掌柜的。”
两位侍女齐声行礼。
“刚刚发生何事了?我似乎听见很大的响动?”
“没、没有。”
侍女们动作一致地摇头。
“是吗?”
富长春有些怀疑,见问不出什么,当下四处察看了起来。
失路英雄心头狂跳。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带着赤子心躲进来。
不过是失足跌倒,在外人看来应该没什么不妥的,可是当时的自己下意识的行为,简直可以称得上“做贼心虚”。
他靠在门边听着外头的谈话,由衷地希望掌柜的不会发现什么异常。
清醒过来的赤子心玩味地看着失路仔的表情,嘴角轻轻一勾。
掌柜询问的声音就在门外,赤子心却忽然将失路英雄重重按靠在门柱上,吻住了他的双唇。
猝不及防的撞击发出一记低低的闷响,门外的说话声少住,失路英雄骤然紊乱的心跳也停了一停,谁知怀中人吻得更加大胆,双手也环至他身后,在脖颈到肩一带刮搔。
“唔。”失路英雄闷哼一声,又怕引起掌柜的注意,只得暗自苦忍。若依他平日沉稳之性,本没有这么容易受人撩拨,只是他受地之间冲击影响在前,躲藏时精神紧张在后,蓦然间让赤子心钻了空子,一时招架不住。
偏偏赤子心就是见不得他忍耐,越是见他隐忍神色,就越是要逗他。
见面前一双明眸里的趣味与揶揄,身后双手也越加放肆,失路英雄终于心头火起,运力箍紧赤子心,反吻了回去。
这是他难得锋芒毕露的一个吻,灵舌卷住那人正大肆捣乱的舌尖,强势侵入赤子心的口中,完全不留余地,逼迫对方随着他一起纠缠。
赤子心被他逼的连连后退,一路带翻两张椅子,险险跌进床榻中,急忙伸手支撑住身体。
桌椅翻倒的声音不小,掌柜原本离去的脚步重又趸了回来,人影停在门口,四下探看。
不敢再弄出声响,可是又不甘就此雌伏,赤子心双臂攀上失路英雄的脖颈,毫不示弱地与他缠斗起来。
对抗和较量从来都是□最好的催化剂,简简单单的一个吻忽然就变得火花四射,血脉贲张。门外徘徊不去的身影和脚步声昭示着难以言喻的隐秘刺激,血行过速带来的眩晕如同一剂甘美的毒药,诱人沉沦。
良久,两人终于分开。
空气里依然闪烁着随时会失控而燎原的火焰。
失路英雄艰难地将人推开一点:
“回去吧,让人久等不好。”
这里是薄情馆,高床暖枕,明烛摇曳,连空气里都流荡着暧昧的香氛。再呆下去,即使明知不是合适的时机,只怕事态也会演变得不可收拾。
“那几位都不爱说话,尽管让他们一桌坐着喝闷酒就是,掌柜的又不会怠慢了他们,管人家做什么?”
赤子心凑近失路英雄的耳边,轻轻吹气,满意地看到血色极快地冲了上来,原本白皙的耳垂红得晶莹。
失路英雄浑身一颤,皱起眉头,捉住那双在自己身上作乱的手。
“现在时候不对……万一扶木又有异变,或者略城出事……呃……”
话说一半,忽觉头上一痛,却是一根发辫被赤子心揪在手中。抬头看去,近处的眼里半是调皮半是挑衅,弯弯的嘴角愉悦之外更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让他不知怎的,就没了言语。
失路仔,你有的时候是真的不解风情。
他的眼睛这么说。
赤子心用极慢的速度一点一点收拢发辫,而失路英雄就如同受了蛊惑一般,随之缓缓倾□去。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直到他们之间只隔一线,气息缠绵,轻轻重重地呼吸声盖过了周遭的一切。
失路英雄可以听见血液冲击着耳鼓的声音,他的皮肤随着赤子心的吐息而微微麻痒。
他停了下来,不言,不动,只维系着那将触未触的一点空间,是愉悦的折磨,也是痛苦的享受。
赤子心笑了起来,噙住了发辫的尾梢,咬住发带,轻轻一扯,手指轻快地解开了他的发辫。修长白皙的手指跳跃在乌发间,灵活得如同舞蹈,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其他的一些时候,这双手曾经同样灵活地挑动、抚弄、紧握……
呃……
失路英雄的气息蓦地一浊。
他埋下头去,明白自己又一次心甘情愿地不可自拔。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江湖事风紧雨骤,也打不破属于年轻人们的这片刻的放纵逍遥。
何况怀中抱着的这人,不知不觉间,已经在他心里镌下了那么深刻、那么独特的印记。
失路英雄翻掌挥袖,三层粉色纱帐渐次下落。掌风穿过深紫的帷幕,掀起阵阵涟漪,旖旎非常。
窗外牡丹正盛,映着月光开得满园璀璨。傍水的一株绣球花被风翻卷,露出背面浅青白的花瓣,零落在水面上,就有鱼儿衔了去,艳红银白一道道交错,搅乱了一池春水,无边风月。
附:赤子心十二恨,一恨美人别抱,二恨美酒独饮,三恨鹦鹉饶舌,四恨袋里没银,五恨略城墙太高,六恨轻功不很灵,七恨老爹耳根软,八恨阿舅做媒勤,九恨阿娘看得紧,十恨走路有人跟,十一恨薄情馆不营业,十二恨失路仔不解风情!!!
14
14、十三、城主夫人的婚姻危机 。。。
登龙阶,死国重兵而出。
地者强势压境,惜夫人排出了百象八卦之阵应敌,仍颇感吃力。
危急之际,两道身影纵入略城,却是收到消息的失路英雄和赤子心联袂返回。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联手对敌,但却是赤子心第一次以清之卷与失路英雄合招,只因眼前的敌人,强得惊人。
兵甲武经三卷的相撞,现场的光线耀目万分。
银瀑云榭。
之前退去强敌,两个年轻人却也不去休息。
失路英雄站在瀑布之前,眼神一瞬不瞬。
一旁的赤子心极度不满自己被人忽略的状态:“喂,失路仔,你是不曾看过瀑布是吗?看得那么入神。”
“嗯,着实罕世美景。”
失路英雄头也不回地应道。
“失路仔,要看去城外看啦,在这里看,心胸都被局限,还是去外面看大片的天、大片的地,心情才会真正爽快。”赤子心不放弃,继续努力把好友的目光拖离,故意道,“若是有无双或忘忧作伴,那就更赞了。”
失路英雄果然应声转过身来,却不上钩:“你这回回来,要想再出城难啊。”
“谁说的,凭我的智慧,要战胜我爹的层层关卡,哪有啥困难?更何况我还有我娘挺我。”赤子心正说着,就见惜夫人悠然向这边行来,“哇,娘,讲人人到。上回我特别买的子母双珠簪,你有喜欢吗?”
“吾很喜欢,但你不能出去。”女卧龙怎会不清楚自家儿子的打算,不等赤子心说出目的,便开口点破。
“啊,娘,你怎会这么直接,一下子就回绝我。”失路英雄几乎可以看见赤子心的情绪瞬间转成灰暗。
“你爹特别交待,现在是非常时期,你不能恣意妄为。”
“哎唷,娘,你不是很赞成我出去闯荡?”
“略城现在身处风暴中心,晏儿,你要体谅你爹爱护你的心情。吾亦不便反对。”
“噢,娘~~”
赤子心把头靠在母亲手臂上蹭着撒娇。
失路英雄静静地看着,带着点欣羡地,没有去打扰这安宁的天伦之乐。
“是说老爹捡回来的那个,阿娘你都不会担心哦?”
“吾有什么可担心的?”惜夫人摸摸儿子的头顶。虽说没梳发髻会让城主生气,但是站在女性的审美角度,晏儿新染的亮紫发色和他还是挺相配的。
“阿娘你是没看见,老爹自从捡了人回来,又是嘘寒问暖又是端汤送药的,我刚刚偷偷从门缝里看见了,连药汤都是亲手喂人家喝的呢。啧啧,”赤子心满脸受不了的表情,“知道的人说他是心怀愧疚想要补偿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老爹是看上人家了,要捡回来给我做小娘咧。”
“赤子心!”失路英雄警告地打断了他。
惜夫人用扇柄在儿子的头上敲了一下:“莫胡说,人家是男的。”
“阿娘你太落伍了!”赤子心夸张地揉着脑袋,“谁说男的就不可以了?这又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难说老爹是不是突然换口味了还是跟人看对眼了……”
“晏儿!”
惜夫人抬手欲敲,赤子心见机得快,从母亲身边闪开,抓住失路英雄的胳膊躲到他身后,自友人宽厚的肩膀上探出头来,口中犹自喋喋不休:
“再说那个虾米阿多霓是仙禽呢仙禽,谁知道他们是公的还是母的……”
“你这个孩子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惜夫人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居然连你阿爹的玩笑都敢开,没大没小。”
“阿娘,我是关心你诶……”
“行了,吾有事要去呼尧阙,没时间听你胡说。”惜夫人转身欲走。
“阿娘你是要去找老爹兴师问罪吗?”
“吾是找他商讨正事!”惜夫人端凝的脚步踉跄了一下,回过头来警告,“你们两个现在马上给我去休息,最近略城正值多事之秋,战事随时都会临门,养精蓄锐是十分必要的。”
她停顿了一下。
“失路英雄,吾让人替你准备客房。”
“谢夫人。”
赤子心立刻提出了不同意见:
“不用了阿娘,失路仔跟我住一屋就可以了。”
失路英雄僵在了原地。
他居然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说出来了?!
“哦?”惜夫人面上浮起一个微笑,“这样不会太失礼吗?”
“有什么关系,失路仔和我是兄弟嘛,阿娘你不用特别准备啦,把他当你另一个儿子就好。”
失路英雄飞快地转头去看赤子心,后者正无辜地向他眨着眼,仿佛自己说的是什么天经地义的事一样。
听此言,夫人脸上的笑容越发意味深长:“那么,失路英雄你不介意吧?”
看着赤子心期待的眼神,失路英雄败下阵来,彻底溃不成军。
“……吾不介意。”
一旁的赤子心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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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十四、高高的屋顶,适合喝酒谈心看月亮 。。。
雄伟略城最高的屋顶,冷风飒沓,直入云端。月如清辉铺在层叠的屋瓦上,檐角的螭吻也收敛了白日的威严气势,显得神秘而诡异,几欲噬人。
不过当失路英雄被赤子心拉着背靠它坐下的时候,他还是可以确定背后严峻的雕像只是一块冷硬的石头。
屋顶有些凉,好在他们带了酒。
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整个略城,只是围绕城边的云雾阻隔了更远处的风景。
无边夜幕闪烁着点点星光,遥远而安静。失路英雄不可遏制地想起很久以前的那个星夜,同时惊奇地发现伴随而来的心上的疼痛不再那么强烈了。
那感觉还在那里,他只是,拥有了更多温暖的力量,让他能够平静地想起过往,然后平静地面对它。
给予他这力量的那个人正靠在他肩头,饮着从自家酒窖偷出来的好酒,有一句没一句地闲扯,完全没在意听众是不是在走神。
失路英雄不由地想起半个时辰之前,赤子心特地在母亲面前宣布了要和自己同住,却并不急着付诸实施,反而拉着他爬上屋顶来吹风。
越想越觉得他是故意的。
身旁人似乎捕捉到了他的思绪。
“失路仔?”赤子心愉快地眨眨眼,“你刚刚在紧张?”
“……吾只是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直接就说出口。”
虽然赤子心的态度很大方,理由也很自然,表面上看也确实很好地带过去了,但是那句话之下的微妙暗示还是让他心跳为之失序。
“有什么关系,反正迟早都是要说的,打个预防针也好。”赤子心灌了口酒,漫不经意地说,“你总不会打算瞒他们一辈子吧?”
失路英雄猛地抬头看向赤子心。
他方才听到了什么?
一辈子,一辈子……
这算是……承诺吗?
赤子心的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