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子的红楼生涯-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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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瑚笑道:“我说的自然不错。”
韩昹看着他两默契的样子,也就不说什么了。
一会儿小二上了菜,韩昹问起两人在翰林院的事,贾瑚跟他说道:“我们才进去,有的学呢,好在上峰挺照顾,过得还算不错。”
唐宾却嗤之以鼻,不以为然道:“子方,你们是好友,有什么话不能说的?不好就是不好,你这么遮遮掩掩的,忒没意思。”
韩昹瞬时变了脸色,气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翰林院里还有人为难了子方不成?”
唐宾挑挑眉:“这倒没有,不过是有个虫子老围在身边,嗡嗡嗡的忒烦人。”
“立均!”贾瑚骨子里虽极骄傲,却始终信奉小事上不必深究,抓大放小,翰林院那点小事,从来没入过他的心,偏唐宾却是年少气盛,受不得半点不好的,这些日子被烦得不行,本身家里又一堆糟心事,见着贾瑚还要粉饰太平,一下就把事戳破开了来。
如今见着贾瑚不高兴了,唐宾微微有些心虚,他和韩昹交情不深,贾瑚有意瞒着,他点破了开确实不对,可少年的傲气让他低不下头,只能说道:“我也没说错,虽是小事,那康广季一直纠缠着你,实在让人讨厌。”
韩昹听着这名字耳熟:“康广季,那不是今科榜眼?他进翰林院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也没必要瞒着了,贾瑚点头:“前儿庶吉士考试的成绩出来了,好些人被点入翰林,康广季是第一名,就被派了编修的职位。”
唐宾冷哼:“什么东西,看着清高的很,背地里小动作就没断过,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哄得好些个庶吉士把他当至交好友了来护着,在我这里讨不到便宜,就老去骚扰子方,问这个问那个,忒没脸色,也是子方性子好,从不发火,才纵的他越来越猖狂。”
韩昹登时就不高兴地看着贾瑚:“有这种事,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非好好教训他不可。”
贾瑚白他一眼:“你听立均胡说,我什么性子你不知道?我能吃亏?不过跳梁小丑,不理他也就是了,我才新进翰林院,立刻就与同僚发生纠纷,也不好。现在不过冷眼看着他,正要惹火了我,我手下可不会手软。”
韩昹想到贾瑚一贯来的手段,当即放心了,贾瑚可不像他表面上表现出来的这么良善,真比起来,自己不过动动拳头,比他可差远了,这么小事,确实自己不用担心的,便道:“既这般,那你就自己看着,要有用得上我的,只管说,别客气。”
贾瑚心领他的好意:“我知道。”
唐宾看着这两人达成一致,还当他们是想息事宁人,宁愿吃亏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不由得很是不喜:“就这样?你们就不觉得吃亏?就打算这么算了?”冷笑,“我还以为,你们最少也会给康广季个教训,让他知道知道,别把别人都当傻子!”
遇到事不想着反抗,就想着息事宁人,自己要是这个脾气,从小到大,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还能走到今天?
韩昹听他阴阳怪气的,委实不痛快,讽刺着道:“你管得忒多,这是子方的事,自然他自己决定,你啰嗦什么?”
贾瑚看着两人不和,登时头大,制止了还要说话的韩昹,劝着两人喝酒:“咱们是来喝酒散心的,怎么倒吵了起来,这事不提了,我自己心里有数。”
虽是如此,场面还是冷下来了,大家不欢而散,韩昹推说有事先走,贾瑚也不好留,说着改天再聚,回头看着唐宾,也不怎么高兴。说来他虽觉得唐宾有才,也乐意与他相交,但唐宾在他心里,绝比不上十几年的好友韩昹徒宥昊,见着他一口接一口喝酒,便问道:“你今儿怎么了?跟吃了火药似的?”自己闷了口酒,好歹压了压心底的火气。
唐宾抹把脸,给他赔不是:“我也不知道怎么着,就说了那么好些糊涂话,我看韩公子像是不高兴了,我今儿说话委实有些没分寸,怪道他不舒坦,是我不是,回头我给他赔礼去。”
贾瑚这才微微舒服了些,问他:“这可不像平时的你,到底什么烦心事,说出来,我也听听,能不能帮得上是两说,好歹你也有个人陪着。”
唐宾自己憋了好几天了,实在噎的难受,乘着酒劲儿,也就一股脑儿的发泄了出来:“什么事儿?族里写信来了,说了好一通什么兄弟有爱和睦共处,族人的利益……我父亲在任上,也给来了心,让我娶恪亲王府赔罪,最好搬进王府里住去。”
贾瑚皱紧眉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家族事宜,他委实不好插手,可想想,以唐宾的性子,让他低下头去给恪亲王府赔不是,绝不可能,顿了顿,只宽慰他:“你现在大小也有官职在身,又不是普通举子,怎好住在恪亲王府,你要不愿意,推了就是。”
唐宾又闷了口酒:“世子妃给我在王府后两条街那里置办了个宅子,前后五进,房契昨儿都送到我那里了。”
贾瑚无话可说,恪亲王世子妃当真不是个省油的灯,一个长辈,还没等晚辈来道歉,就已放□段,显示了自己作为长辈的慈爱,唐宾要拒绝,便是不识相,外头人说起,总不会说世子妃的错,更不要说,此次纠纷,外人看来,都是为了个下人。知道的明白那下人是跟了唐宾十几年的心腹,打他的脸就是打唐宾的脸,里头还有许多细节不为外人知,可不知道的,还不就是个下人?世子妃这一首,唐宾以后再不好说话了。
唐宾郁郁了整一顿饭,两坛子酒最后倒全便宜了他,喝得个烂醉,末了要散时,他猛然拉住了贾瑚的手:“子方,你能帮我个忙吗?”
贾瑚皱起了眉,有心不答应,可想想唐宾的一身本事,到底没有拒绝……
韩昹回到家里,想想又觉得自己会不会做的过分了,贾瑚难得这么郑重想介绍个朋友个自己,自己却没克制住脾气,对着那唐宾险些发作,倒有些不给贾瑚面子。
恰此时韩二太太来找他,说是今儿去了康亲王府的赏花宴,见着了王府三姑娘,虽说柔弱纤细了些,韩二太太心里有些不满意,可听王妃的口气,将来三姑娘出门,康亲王必要给她讨个封赏,最少也是个县主,韩二太太就动了心思,回头和韩昹说:“这三姑娘背景脾气都没得挑的,不过就是这身子,你确定太医说了,她的身体于子嗣无碍?”
韩昹不耐烦:“母亲,你不都已经私下问过江太医了,他是家里常来往的太医,又亲自给三姑娘把过脉的,他说的话还能有假?人家姑娘,真是天生看着就是细弱的人,身子没问题。你这么一遍遍问,是不相信我还是怎么的?”
韩二太太啐他:“怎么说话的你,我还不是为了你考虑。”得了回答,也不跟韩昹纠缠,训了他一通,满足地跑去跟韩老太太商量去了。
韩昹无奈地看着母亲远走的身影,摇头,母亲到底还是担心三姑娘太过纤弱不利于生养,要不是贾瑚建议他去请江太医过来帮着说话,韩昹都怀疑自己能不能劝服韩二太太。
这门婚事到如今就快定下来了,里头,还有贾瑚的功劳呢。
韩昹越想越坐不住,本想派人去给贾瑚赔不是,想想,自己亲自去了。
到时贾瑚正吩咐何斯,照顾个叫“洗砚”的下人,给他准备个房间,请大夫帮着诊断疗养,顺口问道:“洗砚?没听说过,你什么时候身边多了这么个人?”
贾瑚也没细想,就道:“不是我身边的人,是立均的贴身小厮,现在不方便,就放了我这里。”
韩昹不妨贾瑚唐宾之间这么亲密,不管唐宾为什么要把贴身小厮赶走,总不是一般的事,他对着小厮肯定也很看重,最后居然托付给了贾瑚,当即他就有些不是滋味道:“你和这唐宾,倒真要好。”
贾瑚开头还没反应过来,见他说了这么一句,好半天没动静,回头一看,他耷拉着双肩,面无表情的,是真不高兴了,不由莞尔:“怎么?你还吃醋了?”跟着他解释道,“这唐宾是个好人才,才华横溢,政见也很精准,不过是族里的事太多,叫他分了神,多年积攒的怨气,让他格外尖锐,可用的好了,就是个能臣。殿□边人太少,我寻思着唐宾可用,才多与他结交的,说起朋友,我跟你谁是谁?”
韩昹要的也就是这么两句,听完心头大悦,开始那么点心结登时一扫而空,倒是不好意思起来:“我这倒也不是吃醋,我又不是娘们,就是有些不是滋味,还当你真把认识才几个月的小子看得比我和殿下还重了……”生怕贾瑚说他什么一样,郑重强调道,“我可是一直把你当成最好的知己的!”
贾瑚摇摇头,失笑:“行了行了,我知道,我和你和殿下,可不一直都是知己?”让厨房准备一下,“你今儿就别走了,留着吃晚饭吧……”
第二天,韩昹进宫和徒宥昊说了发生的事,徒宥昊心里又惊又喜,真没想到贾瑚会为他考虑这么许多,不过就算如此,还是觉得有点不痛快:“那个唐宾,听你说的,就不是什么好性子,子方跟他交好,不定得受他排头,这般来,我倒宁愿他不为我操这份心。”两人最好离得越远越好。
韩昹不以为然:“就子方那聪明,谁能给他委屈受?别看那唐宾中了状元,真动真格,他还不够子方动动手指的。”有时候韩昹自己都在想,当年贾瑚才六岁呢,怎么就能有那么多的急智,愣是在看着几乎不可能的情况下,安全救了他们四个人?到达了,贾瑚就越来越聪明,多智近妖了都快。连带着殿下也越来越聪明深沉,就自己,在这两人身边十几年,半点长进都没有……
徒宥昊虽然还不高兴,可也没办法做贾瑚的主,只能算了,但那个康广季,没眼色的居然敢在翰林院给贾瑚不痛苦,他可不能放过。
回头他和三皇子说笑时,就故意提起了这个康广季,言谈间对他甚为欣赏的模样。三皇子正为着徒宥昊弄死了那匹御马,觉得自己被徒宥昊下了脸,当时就皮笑肉不笑的,回头没多久,徒宥昊就听人说,也不知道康广季得罪了谁,有人故意整他,一个差事没办好,才到手的编修位置就没了,掉回了庶吉士的位置,被派去帮着整理往年的记录去了,要出头,怕是难了……
徒宥昊冷笑:“居然想拿贾瑚当跳板,哼!”
作者有话要说:请搬文的亲手下留情,最少晚一章,请不要同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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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第一百四十三章 。。。
贾瑚私下请托了张氏帮着好好照顾洗砚;他双腿现在情况还比较严重;得长期喝药调养;既然答应了唐宾;贾瑚自然要努力做好。
事关儿子同僚之间的互帮互助,张氏很上心地办这件事,单独给洗砚安排了一间下人房不说;还直接把洗砚拔擢到了贾瑚贴身小厮的待遇,和何斯一样;都拿的一个月一两银子的月例,平时的用药;更是大方至极。贾赦贾琏都知道洗砚是贾瑚同僚送来的,并不多说什么;不过下人偶尔间说起;听到王氏耳朵里,王氏心里就不怎么痛快了。
“一个断了腿的下人,居然还要这般照顾。”王氏撇着嘴,“瑚哥儿入翰林院也好些日子了,怎么交的朋友这么不着调,哪怕是要给朋友送个下人,也没有送个断腿的啊。”低声跟贾母叨念道,“我当时听着就觉得不对,这肯定是哪儿有隐情,我这不也是关心瑚哥儿,就让人去打听了一下,谁知不打听还好,一打听,您道怎么着,这断了腿的下人,果然是个有个问题的。”
贾母在荣国府如今过得并不很舒心,心疼的小儿子从这富丽堂皇的国公府搬了出去,住到了一个狭窄逼仄的宅子里去,若不是身上还有那么低微的一个功名,出门旁人甚至都不能喊他声老爷——这要是在荣国府,他哪用受这份罪?
贾母越想就越觉得自己生了贾赦这么个孽子,实在对不住心爱的小儿子,平日里对贾政王氏更加关心不说,贾珠元春更是她的心头肉,现在,更多了王氏肚子里的这块肉,没事就喜欢让王氏过来陪着她说说话,让她看看她的肚子,当然少不了,婆媳俩一起背后说张氏贾赦的不是。
关于洗砚这人,贾母听赖大家的提过一生:“我恍然听说,这是瑚哥儿同僚身边的贴身小厮,因为遇上了些事,不方便带在身边,所以让瑚哥儿暂时帮着照顾一下,是破了府里规矩,可也没办法,谁叫如今这府里当家的不是我呢?我就是想管那也没辙。怎么听你意思,这里面还有隐情不成?”
说起这管家中馈的事,贾母对贾赦张氏,更是恨得咬牙切齿,这两个不孝的东西,她是前世作孽了今生才会有这么个儿子儿媳,生怕气不死她,明面上打着为她着想,说什么她年纪大了,不要为府里的事劳心操神,竟是变相从她手里夺过了管家大权,这些年更是一点点清除了不少她在府里的人,连她一贯重用的赖大,也被排挤到了一边,明着是大管事,手里的权利,却都被二管事给架空了。就像这次洗砚这下人,便是看在同僚的面子上,也不该这么礼遇,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不过是六品的修撰而已,还给请医延药,一个断了腿的下人而已……最可恨的,这件事,她还是事后听赖大家的汇报才知道的,张氏贾赦贾瑚,就没一个想到跟她说一声这事的!当真可恨知己!
瞧着贾母一脸好奇的追问,两眼直发光,王氏满意地摸摸肚子,也不卖关子了,说道:“可不是有隐情,老太太您是不知道呢,这个送了下人来的瑚哥儿的朋友,不是别人,正是本届的状元公,这唐家旁支的人,前头跟嫡支,处的不很好……”
贾母有些索然,还当王氏是拿住了贾瑚张氏什么把柄,原来就是这些:“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赖大家的都告诉我了。”
王氏笑道:“母亲,你听我把话说完啊,您只知道这唐状元跟本家合不来,怕不知道,他前儿才狠狠得罪了恪亲王世子妃,起因啊,跟那个断了腿的下人,脱不了干系。”
一听牵扯到王府,贾母眉头就皱了起来,迟疑道:“我记得恪亲王世子妃也是唐家的人,这唐状元,怎么会跟她顶起来?他一个小小的编撰。”
王氏拍着腿,义愤填膺道:“可不就是,不过是考了个状元,得了个微末小官,还真就当自己了不得了,一下抖了起来,连宗族都不给面子,管不了了。那恪亲王世子妃在京里多好的人儿,谁不夸她贤淑有礼?生的儿子也得王爷看重,稳稳妥妥的将来继承人。说来唐状元高中前,还住在了王府呢,您道他如今怎么回报人家的?好像就是为了打断了他身边那个做错事的下人的腿,他倒好,不依不挠的,当即就没给世子妃面子,跟着本家的堂兄吵起来,后来世子妃亲自出面代替本家的侄子给他送礼,他都没回呢。啧啧,一个旁支的小子,不就是考了个功名,眼里就没长辈了!”
贾母听得双眉倒竖:“竟还有这种大逆不道的人?!为了个下人,连家族长辈的面子都不给,什么下人这么精贵。状元公?读了那么多年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忠孝礼节,他难道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