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子的红楼生涯-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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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这些都是细枝末节,徒宥昊想到贾瑚如今忙得脚不沾地,连午间都不清闲,心里便不舒坦,可要就此打道回宫,他更不甘心,欲要去衙门里找贾瑚,又怕耽搁了他办差,想来想去,最后只能阴着脸一个人坐在酒楼里独自用了一大桌的饭菜,又点了壶酒,自斟自饮,呆坐着坐了一个下午。
郑军算是看出来了,殿下怕是铁了心要找贾瑚呢,他自然不知道徒宥昊找贾瑚是什么目的,便是他再机灵,也猜不到徒宥昊对贾瑚的心思,只当他是有什么大事,非要见贾瑚不可,又不好叫众人看见两人一起。人都说富贵险中求,郑军一个小内侍,宫中无甚背景,要想出头那是难于上青天,今儿难得在徒宥昊跟前露了个脸,再不抓住机会给他分忧解难爬上去,郑军自己都要拍死自己。乘着徒宥昊呆坐包厢的空档,郑军一个人到了衙门里守着,自掏腰包打点了翰林院里的一个书吏,跟着人打听贾瑚的消息。
书吏虽说翰林院的人,可跟贾瑚却没甚来往,说的也就是平日的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什么贾瑚今天跟哪个翰林一起去书库里翻书写折子,明天跟着哪个侍讲整理章程,还有一些贾瑚哪天心情很好,和人说笑聊天,哪天忙得脚不沾地,荣国府伺候的下人尽心尽责等等的小事。郑军听着虽不耐,可贾瑚跟徒宥昊交情好是众所周知的,他是跟着徒宥昊伺候的,对贾瑚自然不能生疏,想着如今倒是了解贾瑚喜好的好机会,这才百般忍耐了下去。
等着书吏猜测了大致可以下衙走人的时间,郑军一路小跑着回去给徒宥昊报信,心里多少有些惴惴,果然,徒宥昊一听说还得再等一个时辰贾瑚才能得空,脸色难看得紧,拍着桌子喝问他区区小事,怎么去了那么久。
郑军悔的肠子都清了,早知道会这般,他就不揽这差事了,这下好了,没得徒宥昊青眼,倒叫他发了怒,自己这会儿哪还能得了好去?只能低着头请罪,苦着脸道:“奴才打点的书吏嘴巴多,喜欢说,奴才听着都是有关贾大人的事,也不好拦着,这就耽搁了时间,还请殿下恕罪。”
说完忐忑的等着徒宥昊发落,却听得上面有人轻声道:“哦?说的贾瑚?都说了贾瑚什么,你跟我说说。”和颜悦色的,那还见前头半分怒气?
郑军战战兢兢把从老书吏那里听来的话一五一十全跟徒宥昊说了,心里是重重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对贾瑚更是感激涕零,怪道宫中人常说,别看四殿下冷漠不近人情,跟韩大人贾大人却是再好不过,可不是如此,自己今儿可算是托了贾大人福了。瞧殿下这模样,该是满意自己的,自己以后,也算有个着落了……
这么一直等到了太阳西移,翰林院衙门口终于有人出来了,徒宥昊在窗口目不转睛地看着,见着郑军突然动了,忙也直起身,果然不多时,就见郑军迎了贾瑚,躬身说着什么,贾瑚抬头朝着酒楼看过来,虽知道他看不清,徒宥昊也瞬间勾起了笑容,满眼温柔地看着他的身影。
贾瑚跟着郑军点点头,又吩咐了下人什么,徒宥昊想着,他该是要来这边了,突然又见他脚步停了下来,转头满脸带笑的跟一个人说话,徒宥昊整个人都凑到了窗子前,定睛细目瞧去,细细一分辨,和贾瑚聊得正欢的人,除了唐宾,还能有谁?
徒宥昊的脸,瞬时就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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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第一百七十一章 。。。
贾瑚跟唐宾在寒暄着。繁忙了一整日;一同在一堆纷杂差事中受苦受累了的同僚;自然是有许多共同的话题的;要两人再是好友;分别时再闲聊几句,时间便拖得越发久了。
谁都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便是奉命在这等着贾瑚的郑军;也觉得下衙和同僚闲聊两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虽说徒宥昊在酒楼里等着,可贾瑚和他不是至交嘛;便是等一会儿,料也无碍。
贾瑚更是完全没往这方面想;和唐宾好生寒暄了一阵;这才各自离去。贾瑚跟着郑军一路到了酒楼上了包厢,一进门,就见徒宥昊背对着门口,贾瑚笑着走进去打招呼:“可是叫殿下好等了,实在是罪过。”笑声未歇,人走至徒宥昊身边,这才发现,徒宥昊的脸色竟出离的难看。贾瑚笑声一顿,当即皱紧了眉头,生意也低沉了下来,问道:“怎么了?怎么看着不高兴?”
徒宥昊看了他一眼,眼睛里满是贾瑚看不明白的复杂的情感,还不等他深究,徒宥昊已经收敛了神采,垂眸摇头,带着些微的郁郁,沉声道:“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些不开心的事。”说着脸上又重新挂起了笑,人也振作起来,招呼着贾瑚坐:“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倒是你,现在衙门里很忙?瞧你忙地连吃饭的时间都没了。这衙门里的午食,那是出了名的差,亏得你吃得下去。”一边给贾瑚倒了杯茶递过去,一边又笑道,“我已经让人准备了饭菜,一会儿就上来,你吃点先垫垫肚子。”
贾瑚见他不肯说,也不勉强,顺着他的话头下去,笑道:“这自然好,实在不是我嘴刁,这衙门里准备的饭食,那滋味,还真叫人受不住。不独我说不好,满翰林院就没一个夸的,这要不是最近忙,不好叫府里送饭菜来,我才懒怠吃那些。”等着酒菜上来,果然毫不客气先用了小半碗饭,喝了大半碗汤,这才稍稍停下了筷。
徒宥昊心疼得不得了,手中筷子不停给他夹菜,又是埋怨他:“你怕是又顾忌着同僚的面子不肯叫府里的人给你准备饭菜了吧?你这又是何必,虽说是同僚,可你出身官宦,与那些个贫寒子弟终归是不一样的,你就是努力跟他们一般形事,等到有事,谁还能真把你当成了平民子弟一派不成?没得亏待了自己。”说着又瞪他,“中午没用多少吧?你啊,一点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遇到他这样的关切,贾瑚除了低头听他训诫还能怎么样?只是少不得也得给自己辩驳上几句:“不独我,翰林院里多少官宦子弟出身的?大家都注意着呢,从来都从众随流,我怎么好例外?”见徒宥昊犹自有些不满意,贾瑚便摇头道,“你就别再想了,现在衙门里,谁不都是这样?就我委屈?你放心就是,说来也是咱们嘴刁,那些个贫寒子弟刚进衙门,吃饭时还夸好吃呢,味道一般,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这话也是事实,毕竟是衙门里,给官老爷准备的饭菜,请来的厨子手艺还能差了?不过是因为饭菜都是早早准备好,等着众人有空过来吃,饭菜早就搁的久了,味道可不就差了?普通人家出身的还能接受,自小富贵锦衣里长大的官宦子弟,多少就有些不适应。
可衙门也不可能为了这些官宦子弟就改革这一切不是?人人都能吃,就你金贵?还要整个衙门来迁就你?再者说了,这也要钱啊,而且你这里改了,别处衙门改不改?厨房的小事虽说花不到多少钱,可数量多了也是麻烦,户部肯拨款才怪了。大家凑合着吃吧,横竖吃不死人。
加之翰林院说是清贵,到底是个清水衙门,翰林收入不高,家境差的每年俸禄冰炭孝敬堪堪够花销,在衙门里吃一顿也能接受。富贵的也不在乎那几个钱,人前做做模样,人后花几个钱去附近酒楼叫上一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贾瑚自进了翰林院,却从不曾在背后做这些小动作,该在衙门里吃就在衙门里,还跟着贫寒出身的几个编修,老翰林一起吃了好些次的饭,一日日,一月月,都是如此。这么许久下来,别的不说,贾瑚靠着这个,却是交了不少朋友,学了好些东西。便是再清高桀骜的人,见着贾瑚这样,也不得不说一声,贾瑚与京中那些个纨袴膏粱,果然天壤之别。
徒宥昊还能不知道贾瑚的性子,既然说了,那就是打定主意,自己再劝无益,也只能叹着气瞪了眼贾瑚:“就你脾气倔,外面人还说你温和,眼珠子都白长了。”
贾瑚但笑不语。见微知著,虽说只是在衙门里用饭这样的一件小事,但是却能影响别人对他的看法,这就是大事了。翰林院里的人,不说那些个酸儒腐儒,大部分却都是有真才实学进来的,备受各方看重,日后前程似锦已是可期之事,说不得二十年后朝堂显贵,六成今日翰林院里呆着的众人,或者更多。那今日为彼此留下个好印象,就很重要了。
这不是虚伪,而是身在官场,不得不为之的小手段。徒宥昊也不是不明白,就如他,虽身为皇子,可要在朝堂立足,对着那些个老臣重臣,还不是都以礼相待,不敢有半点轻慢?如今这般啰嗦,只是,到底心疼贾瑚,心中放不下罢了。
等到两人用过饭,贾瑚主动提起最近叫他忙得连喘口气的时间都快没了的事:“皇上的动作越来越明显了,怕不多久就要在朝堂上正式议论这事,你到时候注意着点,我瞧着各地送来的奏章,动静不小,要无皇上默许,各地惹不出这般动静来,到时候你可别泼冷水,坏了皇上的兴致。”
徒宥昊听着话里有话,想想,不由奇道:“怎么难道竟有人反对开战不成?”边境连年动乱,狄戎侵袭,边境百姓守军伤亡无数,多年下来,西边边境人口锐减,这般危害,岂能容得?不开战?还由着对方年年杀掠边境百姓不成?
贾瑚苦笑着:“怕是叫你猜准了。翰林院里好些个人都觉得,战事劳民伤财,若能何谈谈判,总好过动刀斧,还说了些以和为贵之类的话……现在这事还没摊开来他们不好直说,要等着到时候皇上正式让议,怕是反对者还不少呢。”想到这里,贾瑚不禁也是叹息,这些个书生,孔孟之道都读傻了,正所谓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西狄侵扰边境,年复一年,野心不小,皇帝岂能容下?到时候他们冒冒失失跑出去反对战事,只会触怒皇帝而已。
徒宥昊虽然不曾亲自接触过那些个奏章,但是他绝对相信贾瑚,贾瑚既这般说了,他也就重重点头,与贾瑚承诺,定会小心行事,大力支持:“没有人抢了咱们东西,还跟人和颜悦色说说笑笑的道理,这种东西,就该死死掐住了脖子,好好打一顿,把人打疼了打怕了,日子才能清净!”可笑那个自诩读书破万卷的官员,却连这点都看不明白,活该到时候倒霉。
徒宥昊冷然想着,如今既然知道了皇帝的想法,自己倒是正要好好想想,到时候该怎么附和皇帝。皇恩,在京城这一亩三分地里,弥足重要,哪怕一点机会,只要能叫皇帝注意到他,徒宥昊都愿意为之努力。
“……谢谢你。”徒宥昊低声说着谢,他知道,贾瑚这是真心为他好,所以才特意提醒他。
贾瑚一下笑起来:“你还跟我客气?”
徒宥昊便跟着笑起来,整个人也轻松下来,挨着贾瑚坐下来,一边说道:“是我不是,跟你还客气什么。”又靠近一点,凑在贾瑚耳朵边上呵了口气,“我跟你谁跟谁,还跟你客气。”
耳朵上的温热叫贾瑚心中一跳,眼波便横了过去,璀璨黑亮的双眼带着薄薄羞怒,看得徒宥昊眼都直了,背着人在桌子底下就抓住了贾瑚的手。
贾瑚挑高了眉头看了他一眼,到底没有挣开。徒宥昊看着他的眼神越发炙热起来。贾瑚瞧着他这样,生怕他一个失态,扬高了声量道:“你莫忘了一会儿回宫的时间,可别下钥了进不去。”你肚子里的那些个坏心思也好好收一收,瞧瞧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赶时间呢,还想这些有的没有的。
徒宥昊这才想起这事,一下垮了肩膀,耷拉着坐在椅子上,哪还见先头的精神振奋?
贾瑚忍俊不禁,看着他,一直摇头……
时候不早,贾瑚先回荣国府,他一走,徒宥昊叫过一个侍卫,低声嘱咐了好些,郑军支起了耳朵,也就听得寥寥几个字,什么“唐宾”,“女人”,好友之类的,瞧着倒跟贾瑚有些联系。
郑军忍不住心底赞叹,自家殿下果然重情重义,如此关心贾大人朋友,可不是重视贾大人?自己以后,还得对贾大人更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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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第一百七十二章 。。。
徒宥昊手底下的人办事效率还算高;加上也不是什么难打听的事;等到徒宥昊回到宫中;关于唐宾最近的动作;已经详详细细完完整整的呈在了案上。
徒宥昊细细看了一遍,却觉太过敷衍,什么在翰林院冷遇过一段;后受韩翰林看重带在身边指导,如今参与周时古书编修;已有多位大人赞其文采斐然……这都是什么东西?他要看这些鬼东西有什么用?!
没好气的叫了负责此事的侍卫卫东,徒宥昊劈头盖脸便是问罪道:“我叫你查看唐宾和贾瑚之间的相处;你拿着这些个鸡毛蒜皮小事敷衍我?你们就是这么办差的?”
徒宥昊身为皇子,虽说不怎么受宠;可陈妃毕竟在妃位;在外人瞧来,日后一个王爷是稳妥妥的,宫里当差,也有那没有身家背景的,又要追求稳妥的,便托身到了徒宥昊门下,这些年徒宥昊慢慢大了,身边也是围了些人,徒宥昊挑了得力的着重培养,打算以后开府后重用。
可经过今天这么一遭事,徒宥昊倒开始有些怀疑,自己这么看重这些人是不是错了?连查件小事都会出错,他还花那么多心血培养他们干什么?一群蠢货,没听他之前反复强调贾瑚吗?白痴都知道自己在意的是贾瑚,谁会关心唐宾在翰林院过得如何?!
徒宥昊越想越气,冷笑着看着卫东,说话极尽刻薄:“都说温柔乡是英雄冢,尚衣局的小宫女想必是才貌双全温婉可爱,这才叫你连怎么办差都忘到脑后去了。若你懒怠做事,尽可以和我说一声,你在我身边也有三年了,我怎么也得成全了你才是。”
卫东听着背上一阵冷汗淋漓,脸上原本的尴尬瞬时化为惊恐,扑通一身重重跪在了地上,膝盖落在地上时,闷闷一声重响,却是没有半点作假,就这力道,怕是膝盖上这两块肉,明儿就得青紫一块。可卫东这时候哪还顾得上这么点点皮肉之苦,徒宥昊话里的那些意思,足以叫他立时便没了性命。
“殿下,小的,小的知错了,小的与翠羽乃是同乡,见她在尚衣局过得并不甚如意才与之来往多些,小的糊涂,犯下大错,还请殿下责罚!”卫东说着,砰砰以口磕地,不带半点虚假的每一下都磕出了响动,不两下,额头都已经红了,可他半点不敢停下,大礼叩拜,只求徒宥昊能饶了他这一次失误。
卫东出身并不高,浙东沿海人士,少时沿海台风,家中损失惨重,眼见要活不下去,父亲咬咬牙,去投奔了远房的一个族兄,那族兄乃是官宦,倒不缺卫东家这么几口吃食,卫家便依附了其过活,这才不致典儿卖女,一家离散。后来那族兄升迁,卫家便也跟了来帮着做事,时间长了,对方也愿意帮衬一二。恰好宫中遴选侍卫,卫东条件很是符合,便施力把卫东送了进来。虽说只是普通侍卫,比不得御前侍卫品阶高又体面,但在一般人家,已然很不错了。
卫东虽年幼时家里贫寒受了些苦,不过后来慢慢就好了起来,卫东读过几年书,又跟着武学师傅学过两年拳脚,虽然对帮助了自己一家的族亲很有几分感激,但并不希望一家人永远依附于人,徒宥昊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