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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清减-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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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邪也不挣扎,任由父亲拖着,他又是生气又是伤心,再加上长时间的情绪激动,双腿也有些发软,只感到一股子气堵在胸口,沉闷得不住在身体里回旋,却怎么也爆发不出来。
  谁知道,吴一穷拉着儿子才刚走出门槛,迎面就和一个急冲冲跑过来的人撞了个满怀,原来是村子里的一个叫吴阿利的小伙子,只见他满头大汗,想是用劲了全力跑来。一见到吴一穷,马上像见到救星似的抓住了他。
  “……大伯父,您快回家去看看吧!我……我刚才无意中走过……发现大伯母倒在地上都没气了……快点……”
  他这一说,把在场所有人都吓得一下子傻了,然后吴一穷立刻放开了儿子,就朝家里狂奔过去。
  吴邪虽然反应得比较慢,但当他回过神来时,也拔腿狂奔,立刻赶上了父亲,首先冲进了家门。
  已经有几个妇女在了,她们都站在水泥空地上,蹲着围着一起,吴邪拔开众人,发现母亲倒在一个妇女的腿上,眼睛紧闭着,脸色异样苍白得毫无血色,手脚在不停地微微抽搐。
  吴邪哆哆索索地伸出手去,去探了探母亲的鼻息,一探之下,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出来。他崩溃地喊了一声“妈”,就一头扑过去把母亲抱了起来,然而双腿却直发抖,竟然迈不开步子。
  此时,外面已经一片混乱,然后就看到一个穿着月白色长衣的中年男子也快步走了进来,正是吴二白。他是刚到的,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家,却还是迟了一步,看到了这一墓。
  不过此时他也来不及说什么,只是狠狠地瞪了吴邪一眼,然后朝着自己手下使了一个眼色,立刻一个精悍健壮的大个子走了过来,一下子把吴邪怀里的吴夫人抢抱了过来。
  “抱到村口!快叫救护车!”吴二白大声地吩付着,随即便匆匆地带领着众人朝着村口跑去。
  吴邪呆站在门边,看见村民们都像潮水一般地向村口涌去,父亲已经吓得完全不知东西南北了,被几个村民扶着不住地拍着背和胸口,然而,等他稍稍恢复了些,便挣扎着要跟去,众人死劝着劝不住,只好陪着他也往村口走。
  于是,所有人都走光了,一下全走得干干净净,所有的声音也全部都没有了,寂静得连呼吸都听不到了。
  吴邪仍然呆站着,一动也不动,就像一个石膏像,摇摇晃晃地站立着。他苍白而呆滞的脸上,有着奇怪的表情,像是后悔,又像是绝望,更像是茫然。此时此刻,他还没有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好好的,母亲会倒在地上呢?怎么好好的,母亲会没气了呢?怎么好好的,一切都会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
  他突然有些明白了,是他的错吧?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错啊!本来好好的,不是吗?
  他刚刚是被什么魔鬼附体了,都做了些什么?他对母亲,到底说了些什么?头好疼,他一句话也不记得了!就只是记得满脑子的闷油瓶,然后全身怎么散不出的火!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闷油瓶没有了,火也没有了,只剩下母亲那张苍白的脸和抽搐的手脚,在脑海中无限回放,以及那怎么也感受不到的生命的气息!
  猛地,吴邪的嘴里发出一声类似呜咽的喊声,然后全身一软,重重地瘫坐在地上,使劲地挪到墙角里,将自己死死地抱住,脑袋埋进了屈起的膝盖里。
  他沉痛地,悔恨地,一声一声啜泣了起来。


☆、再见 吾爱(四)

  胖子是真够意思,还真把小花叫了来,秀秀也跟来了,一行人开车将张起灵带到了北京饭店,吃了一顿丰盛无比的北京菜,胖子吃得浑身流油,满嘴跑火车,不怕死地使劲地揽着张起灵的肩,向着小花秀秀炫耀着铁三角曾经的风云岁月。
  幸好张起灵也不计较,由着他发酒疯,他虽然比较沉默,但看来心情也不错,也喝了不少酒,向来白皙的脸色上,也有着淡淡的红,这倒让小花看得笑起来,说怎么今儿个才发现张帅哥竟然长得比自己还好看,看来得赶紧把他赶回吴邪身边去,不然留在北京,怕是要砸了自己的饭碗了。
  秀秀在一边抿嘴笑着说,长得好看还要会唱戏呀,不知道起灵哥哥唱得怎么样。
  一句话倒提醒了胖子,于是按摩也不去了,扯东扯西地把张起灵拉到了KTV,张起灵也无奈,虽然他不喜欢热闹场面,但朋友间久违的热情,还是让他感觉温暖。等到包厢里那超大的屏幕开起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配着啤酒水果的香气,他窝在沙发里,也觉得有些微醉了。
  胖子的歌喉是不敢恭维的,小花和秀秀却是一对完美的搭挡。无论是情侣对唱还是单唱,都好听得天衣无缝。只是那歌词里的风花雪月,倒也不由得勾起了他的某种情绪,不由得又用胖子的手机给吴邪打了个电话,听到的仍然是“关机”。
  突然手中的手机被一双肥厚的手掌抢走了,胖子醉熏熏地笑道:“小哥,你又偷我的手机了!你他娘的一天不和天真说情话就睡不着是不是?”
  “人家是一天不见如隔三秋,算算多少天了,吴邪大概相思成疾,头发都想白了吧?”小花调侃着,“我说你们俩别这么闪行不行?欺负我孤家寡人。”
  他们这么说,张起灵也不好意思了,只好不再继续打,仍是继续听他们唱歌胡闹,不过他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开尊口,只是静静坐在沙发上,思绪往往就不由得飘到遥远的杭州去了。
  秀秀见他一直神游太虚,不由得又好笑又好玩,眼珠一转,就推了推他:“起灵哥哥,我突然想到一首很好听的童谣,我唱给你听听好不好?”
  张起灵看了看她,不置可否。
  秀秀便抢过胖子的话筒,清清了嗓子,朝他甜甜地唱了起来:
  哑巴张,好厉害,一载载到天真家。
  小花儿扯,大胖爷拉,拉拉扯扯忙坐下。
  风吹帘,看见他,白白的牙齿黑头发,微微地笑容像朵花,
  诶!——
  罢罢罢,回家买房买车,娶了他吧
  ! 
  她一唱完,胖子和小花都笑倒在沙发上,张起灵也是不知该说什么,看着秀秀戏谑地朝自己朝眨眼睛,不由得脸也有些烫,然而嘴角,也不自然地微微勾了起来。
  之后大家又喝了不少,胖子是完全不醒人事了,结束的时候,都已经是凌晨,小花叫了两辆车把胖子和秀秀各自送回了家,自己则把张起灵送到了酒店。
  在房门口,小花从口袋里拿出了两张长方形的薄薄的东西。
  “张起灵,这是你的身份证。”他拿出其中一张递给他,“半年前吴邪就托我给你办一张,不过最近因为都换成了二代身份证,上头查得很紧,难得穿空子,所以拖了这么长时间。”
  “谢谢你。”张起灵接过来,这张薄薄的硬纸版的身份证,却让他感慨万千。
  有了这个东西,是不是表示,吴邪的父母会稍稍肯定一点自己?
  “还有,这是明天的火车票,早上六点钟。”小花又将另一张给他,“到杭州大概十两个小时左右,天还没全黑呢。”
  “谢谢你。”
  “你得了吧,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果然吴邪□得好。”
  张起灵却还是说:“我和吴邪都很高兴有你们这些朋友,你们真的帮了很多忙。”
  “大家都一样,以后也有麻烦你们的时候。”
  “义不容辞。”
  小花笑着:“哇,得到哑巴张这句话,和免死金牌差不多。”
  “以后和胖子一起来杭州玩。”
  “好啊!快进去吧,现在天都快亮了,抓紧休息一下,明天还要在火车上折腾一天呢。”小花推了他一把,又调侃地笑道,“不过你肯定迫不及待了!赶紧回去买房买车,娶了他吧!哈哈!虽然不能办婚礼,但喜酒不能省!到时候别忘了通知我们这些朋友啊!”
  “一定,到时候再见。”
  “再见!”
  小花潇洒地朝他耸耸肩,走了。
  张起灵这才关了门,回到房里,和衣仰躺在床上,默然地看着手中的身份证和火车票,想象着明天见到吴邪时的情景,不由得微微笑了起来。
  只有窗外北京的夜空和酒店璧灯的光晕,才知道他笑起来有多么迷人。


☆、再见 吾爱(五)

  夜深了,医院的特护病房里,吴邪静静地坐在母亲的病床旁边,抱着双臂,一动不动。
  他保持这个姿势,已经一晚上了,从下午混乱的抢救开始,他一直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再哭,通红的眼睛就是定定的,只会机械般的跟着医生和众人走,然后,等一切都静了下来,他就坐在这里,没有说一句话。
  事实上,这天下午,发生了许多事。母亲送到医院后,就马上进行了抢救。父亲因为受不住这突然的打击,一到医院也晕到了,现在在楼下的病房里。医生说是高血压受到强烈刺激引起的,也很危险,需要留院观察,尽量不要再刺激病人,以免引起中风。
  然后,母亲终于在傍晚的时候也被推出了手术室,却仍然是没有醒。医生的话也让吴邪大吃一惊,他说母亲是突发性的心肌梗塞,晚送来一步就性命不保。现在也没有完全脱离危险期,需要观察48小时后,才能确定是否能够醒来。
  此时的吴邪,突然说了第一句话:“妈有心脏病吗?”
  他的话引起了医生一个极为鄙视的眼神:“病人的心脏病龄有好一年了,你做儿子的不知道吗?”
  吴邪于是低下了头,不再说一个字。
  之后便是一阵乱七八糟的忙乱,吴家人进进出出的,又是探病又是询问病情,吴邪也不是很清楚。他在父亲的病床边默然地坐了一会儿,直到父亲睡了过去,就转到了母亲的病床前,然后就没有再移动过。
  幸好还有二叔在调停一切,不然他一定更加不知所措,他现在连起码的住院手续都不记得该怎么办了。
  已经是深夜了,吴家人都回去了,二叔也不知道去哪儿。好像有几个人来劝过他去休息,不过他并没有留意,此时此刻,所有人对他说任何的话,他都不记得了。他就盯着病床上母亲无知无觉紧闭着眼睛的脸,鼻子和嘴巴上插着许多的管子,床边的心电仪器在缓慢而微弱地脉动着,就像一个定时炸弹,每动一次,吴邪的心就跟着跳一次。
  病房门悄然打开,一个人影走了进来,他手上拿着一瓶饮料和一袋面包,走到了吴邪旁边。
  “吃点东西吧,不然怎么陪大伯母。”他把食物硬塞进了吴邪的手里。
  冰凉的饮料瓶让吴邪的意识回复了些,略转了一下头,才发现原来是吴阿利,就是最早发现母亲出事的村子里的一个青年,是吴家的一个堂族,比吴邪小了几岁,但明显看上去成熟许多。长年的农村劳村,让他皮肤黝黑粗糙,倒像个中年人。
  吴邪道了一声谢谢,却发现声音又低又哑。
  他拧开饮料盖子,喝了一口,喉咙才舒服些。
  吴阿利在他旁边拖了一把椅子坐下,也拿出自己那份食物,吃了起来。
  吴邪看看他,问:“你怎么不回去?这儿有我就可以了。”
  吴阿利摇了摇头:“两伯父让我留在这里,他说你一个人照顾不了。”
  吴邪也不再说什么,重新又将目光落回母亲脸上,半天,才轻声道:“今天谢谢你了。”
  “说什么话,大家都是一家子人。”
  “是我不好……”
  “怎么能怪你,当时你又不在,何况你也不知道。大伯母的心脏病已经好长时间了,以前也发过几次,但没有这次严重的。大概是天气太热了。”吴阿利啃着面包。
  吴邪却一惊,转头看他:“你也知道我妈有心脏病》”
  “是啊,全村子都知道啊。还在一年前,她突然在家里晕倒,我们才知道的。”
  “那……我……怎么不告诉我?”
  “大伯母让咱们不要讲的。她说你一个人在城里,也挺辛苦的。这点小事就不用和你讲了,反正你也不是医生,只有干着急的份。”
  吴邪呆呆的望着他,脑子一片混乱,却心痛莫名。
  吴阿利继续说着:“你这几年不在村里,许多事都不知道了。现在不比以前了,好多地都被征了去,大家也很少做农活了,生活都过得不好。年轻有点本事的都往外跑,一跑就不再回来。村子里就剩些妇女和孩子们,还有我们这些没出息的。可偏偏大家还盯着一些小的可怜的地,整天争来争去的。两伯父在外面做大生意,三伯父不管事,大伯父性子弱,就算尽了力,也管不了这些事。所以都是三叔公家里人在帮着……”
  说到这里,吴阿利顿了顿,似乎有点什么话难以企齿,看了吴邪一眼。
  “怎么不说了?”吴邪其实对这些没兴趣,但是在这漫漫长夜里,他可以发呆悔恨,总不能让阿利也跟着发呆,找点话题,去去困也好。
  吴阿利沉默了一会儿,把最后一块面包塞进了嘴里,又喝了一大口,像是下了个什么决心,终于对吴邪说:“吴邪,我虽然比你小,但这次我也要说你几句。这家里都成这个样子了,你还给大伯父添堵。你说你干什么不好,咱也不指望你在外面发大财做大官,好歹你也得做点爷们儿的事。娶个媳妇,生个儿子,给大伯父长长脸。”
  吴邪听不明白:“怎么长脸了?爸妈在村子里没有脸吗?不是一直他们在管吗?”
  吴阿利啮之以鼻:“哪里在管?他们都不
  管不了了!大伯父是个读书人,让他讲讲道理还行,村子里这些明争暗斗的事情,他哪里能懂?大伯母是城里的小姐,更加不懂这些。大伯父是几年前才来村子的,名义上是吴家的当家人,可是村子里哪一样事他能做主?三叔公那一支,在村子里好几辈了,早扎了根,哪怕是一根草,一块泥,都是他们说了算。他们那家子,别提多嚣张了,别说每年年分的时候,都霸占着最好最多那份,就连平时,也是能拿就拿,明着抢啊!村子里的东西本来就没有以前多了,就剩那几块地,他们还抢了最好最肥的,又时不时去别人家里打秋风。这简直和以前的地主恶霸没差别。”
  吴邪一凛,不由得也集中了精神:“有这样的事?爸怎么不讲?村子里的人,都不帮着爸吗?”
  “吴邪,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吧,这事怎么讲?村子里怎么帮?你也不看看三叔公那家子人,从上到下,四代同堂,里里外外五六十口人,最小的重孙子都有了。那家人,出门鼻子都朝天的,摆明了吴家都是他们的。而你呢,在外面不说,你也不娶媳妇,没有儿子,大伯父就算有心给三叔公个下马威,又有什么份量?本来大伙儿还指望你早点结婚,生几个儿子回村子里来,也给大伯父长长脸,说明咱吴家也有后。可是你呢,不结婚就算了,竟然还喜欢上一个男人!这丢人啊,都丢到西伯利亚去了。你别看三叔公表面上装作很痛心的样子,其实他们这家子保不定背后怎么乐呢!吴邪,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有这么严重?就算我不知道,二叔怎么会不知道,怎么能纵容那些人?”
  “两伯父不知道的。大伯父爱面子,不让讲。两伯父长年在外面做大生意,三伯父更是除了寄钱回来,什么事也不管。他们又都不结婚,没有后代,有什么话讲?说起来,要不是两伯父还在外面撑着爷爷(吴老狗)的声望,这几年的功夫,三叔公家早把吴家给吞了。他娘的想起来就气呀,这老不死的当年也不过是在长沙饿得过不下去了,带着一个痨病弟弟来投奔爷爷。爷爷一时好心就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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