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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相逢-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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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岂能完全怪吾!汝不是也──”桀骜说到半截,忽然住口,“这不就是开铎贤弟的会馆么?该不会让他听到了吧!”
  “的确是他住的地方,”刚才光顾着寻找塞桀骜,没主意周遭,再加上夜色伸手不见五指,离思直到现在才察觉出来,“那汝可以放心了,他睡觉向来很死,没有惊雷霹雳醒不过来。”
  “汝怎么连这些都如此清楚?”桀骜颇有些好笑地说,离思白了他一眼。
  “汝多管闲事,要走就赶紧走,梨卧泊那边的战事可不是汝可以耽搁的。”
  半个时辰后,一匹马载着一个戴着兜帽的人从玉骥会馆疾驰而去,一个高挑的身影目送他们离去。马蹄渐远,没有人看见客离思眼底聚集起的浓浓凝重。
  梨卧泊以南,硝烟四起,巴塞岭中,雾霭渐深。
  


☆、第 8 章

  净剑这码子事最近搞得皈谛宗师很头疼。不说邶国入侵闹得沸沸扬扬,使得各派头领陆续走人,巴塞岭好不容易火上来的旅游业又萧条起来,岭内收入缩水不少,就凭这地脉已经打开,而大帮的净剑人选还未完全确定,就能把人急得够呛。如今江湖里外不安定,净剑又是个劳师动众的事,当然解决越快越好。于是皈谛发布公告,请掌管五大神剑之门派当家前来共同议事。
  开铎和抚琴自然是早早就到了席,路上还遇见了红魔的如尼,三人向主位的皈谛寒暄一番后,便各自入座。过了一会儿,其余有关人士亦纷纷到齐。
  现在席间只剩下两个空位:玉骥的塞桀骜和客离思。
  楼阁前的日晷上,铜杆的影子慢慢移动着,众人屏息等待,门外却没有一点声响。皈谛闭目,拨动手里的念珠,如尼似有些不耐烦,手指叩叩地敲击桌面,形成一种有节奏的声响。
  开铎皱起了眉头。
  楼外忽然传来咚咚一阵脚步,顷刻间,门被大力推开,客离思大步迈进来,向四周一扫,在自己座位前停住,缓缓说道:“诸位见谅,离思来迟。”
  皈谛睁眼:“朱雀阁主缘何未至?”
  离思手中拳头逐渐握紧,指节掐的泛白,而随即又松开,他说:“夜里传来急报,梨卧泊西关势微,一旦攻破,江湖腹地不可保,因而塞阁主连夜赶去支援前线,净剑之任由在下承担。”
  如尼神色一凛,房间内立即掀起嗡嗡交头接耳声。
  “客离思阁主,汝并非自小生在玉骥之人,宝剑乃是神物,若强行动用内力以抵挡其锋芒,即便汝武功高超,恐也不可承受。”席上一片点头赞同之状。
  “各位大人,”客离思向前跨了一步,“吾客离思必倾尽全力,定保神器无虞,请诸位大人勿再多虑。”
  “既然西关告急,而客阁主又为武林第一剑客,为何玉骥不派客大人前往御敌,而令身担重任之朱雀阁主离守?”座中有人大声喊道,“吾想了解玉骥此番用意何在!”又是引起一波议论涌动。
  离思咽下一口唾沫,方要答言,却听得一声音说道:“安静!”虽然不大不小,不温不火,但自有一种到此为止的威严,使得唧唧喳喳的众人立刻闭嘴。他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竟惊讶地发现是开铎。
  “诸位静一静,事情至此,已无可挽回,”开铎瞟了一眼离思,继续说下去,“此时再追究孰是孰非,只会拖延时间,于武林不利。”
  各个门派当权者都未料到米兰公子会过来插一脚,然而他所讲之言颇有道理,也只得洗耳恭听。
  “青龙阁主乃武林第一高手,若耗其内力来保玉骥镇山之剑,实乃吾武林一大损失,故净剑事宜,阁主万万不可参与,”离思听及此处,方要争辩,开铎却摆摆手,“然地脉已开,玉骥之剑尘必要除去,其中重要性毋须多言。吾有一法,可使阁主不涉险而能除剑上邪尘。”
  谢抚琴眼睛睁大了,他不由得快速向开铎瞥去,开铎没有理会。
  “哦,那依李大人的意思──”皈谛慢吞吞地接话,用探寻的目光看着米兰统领。
  “吾早年游历时曾得一隐士传授闭魂术,因而能封闭内力,不至与剑气冲撞,”开铎答道,脸上似有笑意,“若客阁主同意,则开铎不揣冒昧,愿助玉骥一臂之力。”
  屋内顿时又炸开了锅,令客离思不得不提高嗓门喊道:“玉骥之剑不可轻易托付于外人之手,米兰统领怎可担保宝剑之万无一失?”
  “此祸乃阁主咎由自取,吾是一片好意,”开铎说着,站了起来,与离思对视,人声因而弱了下去,大伙紧张地从两人之间的一人看到另一人,“开铎此番来巴塞岭,受到玉骥不少照顾,无以报答,适逢契机,自然请命。阁主信不过吾米兰,难不成还信不过吾开铎么!”
  离思身体震了震。他灼烈的目光直刺开铎心脏,让后者一时间眼花缭乱,随后开铎听到他说:“好。”
  谢抚琴瞳孔缩了缩,但一句话也没有说。
  “那就这样定了,”皈谛也站了起来,“既然玉骥、米兰双方已达成共识,那么米兰统领受累,共净两剑,其余三剑也都安排妥当。从明日起设台作法,请诸君各归其位。”
  房间里一阵椅子磕碰挪动的声音,李开铎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今天自己做得有些过火。正欲和抚琴离去,却正撞上迎面走来的客离思。
  “汝当真没有问题?”他低沉地问,抚琴知趣地退到一边。
  “当然没有,”开铎一边懊恼地瞥着抚琴,一心想结束这段对话,“吾可不像某人,为了救别人的情人谎称自己法术高超,结果差点把自己的命搭上去。”
  “昨天吾和桀骜所言,汝都听到了?”离思嘴巴张得老大。
  “别管那个了,吾又不会说出去。”开铎自悔失言,只得含糊应对。原来他昨晚夜不成寐,又跑到河边发呆,适逢塞桀骜过来,看他情绪不对,便不欲相见,躲回了会馆,一面拿捏不定是否要去慰问一番。谁知离思也找上门来,两人对话正触着他心事,因而又是一宿不眠。
  “青龙阁主务必明日将宝剑送至净剑台,切勿耽误了时辰。”他匆匆说着,便撇下离思,暗暗拽了拽抚琴的衣袖,两人一同离去。
  回去的路上,谢抚琴一直默默无言,使得开铎很不自在。他踌躇了半天,才试探性地叫了一声:“抚琴兄?”
  谢抚琴回头,看到开铎欲言又止,便问:“何事?”
  “吾想向兄长借一样东西。”他怯生生地说。
  抚琴瞅着他吞吞吐吐的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是想借归元丸么?”
  “嗯,”开铎点点头,似乎怕抚琴担心,连忙又说道,“吾身体没有问题,只不过以防万一,先备着些罢了,两颗足矣。”
  谢抚琴从怀中掏出一方小盒:“喏,这五粒汝全拿去好了,多些预备总比少了强。汝接下来的活可不少。”
  开铎接过盒子,嗫嚅地说了声“谢谢”,然后眼睛就再未离开自己的脚尖,待了片刻,他冲着地面轻轻地说“对不起”。
  抚琴看着开铎这小心翼翼的姿态,不禁感到心底一阵柔软。他把手搭在开铎肩上,开铎抬起头来看他,只见到那剑眉渐渐弯成一汪温和的笑容。谢抚琴说:
  “汝今日在堂上发话,吾未加阻拦,不仅因为汝未必能听进吾之言,亦因汝已成人,身居重任,大小事务,理应自己作主。况且汝接过统领之位已有五年,虽然前辈常于玩笑间闲谈,说汝稚气未脱,还是个小孩子,然而这些年纵横调度,内外兼顾,汝之辛劳能干,大家都看在眼里。此次汝出手相助玉骥,虽有仓促,但吾也是相信汝能处理好的。”
  “吾知道汝不愿吾为汝操心,汝也不必为汝决定之事感到愧疚。吾倒是遗憾自己从米兰退隐,现在不能替汝接下米兰之神剑,为汝多分担一些工作。汝平日办事还是稳重的,可凡事不宜看得太重,想得多了,反倒对自己不好。说来汝这倔强任性的脾气也赖吾,以前娇纵惯了汝,现在便愈发无法无天起来……”微风袭来,荡起了抚琴额角几缕散下的发丝,他眼底涌起了满满的怀念,令开铎心情也轻盈了不少。
  “不过汝别以为过了吾这关就万事大吉,”谢抚琴脸色忽然严肃起来,“汝擅自帮助玉骥,回去如何向那帮米兰大佬们交代,可要想好应对策略。”
  “抚琴大哥既然都已经金口同意了,那么说服他们也不是什么难事,”开铎央求道,“抚琴兄就帮帮吾,汝的意见在那些人间最有份量了。”
  谢抚琴拗不过他那可怜兮兮的神情,终于噗嗤地笑出来,颇有些无奈地说:“真拿汝没办法,记住,这是最后一次了。”
  “是是,以后绝不麻烦抚琴兄了。”开铎高兴地跳起来,弄得谢抚琴又好气又好笑。
  “瞧汝满嘴跟抹了蜜似的……以后任凭汝说什么,吾可都不管了。”
  一抹青云飘上高阁,绣闼雕甍被晕染上一层淡淡的灰色。地下有隐隐的轰隆声,好像闷雷滚动。
  地脉开启,暗合天罡,锋利的剑刃在幽暗中等待着下一天的到来。
  


☆、第 9 章

  次日法事正式开始。巴塞岭一早便派去众多僧侣演变阵图,念经画符。阴阳师们按照各柄神器的不同属性,或依山,或傍水,筑台划界,严阵以待诸位净剑者登台作法。
  开铎站在高台之上,风声呼啸,他鬓角的头发向后飞舞着,远看就如同乌黑的波浪。高台之下便是宽广的大川,开铎从台边向下望去,只见洪波涌起,水花簇簇。苍穹无垠,天地间一片浩瀚清明,人便顿觉渺小,变得仿佛蜉蝣粟粒一般。
  他低头仔细端详手中的古刀:这是客离思昨夜拜访时交与他的。刀鞘通体青黑,铸刻一缕缕菱形花纹,精光黯黯,边缘有坚硬的篆文。开铎正欲滑开刀鞘,一股极盛的戾气就透过铜套扑面而来,若非他早有准备,这剑气恐怕也要伤他三分。
  真是物随其主,开铎稍稍暂停了手上的动作,这凌人的气势倒和那人放荡不羁的性格有些类似。
  他缓缓抽出宝剑,屏退身边随从,心中默念符咒。刀身在日光下一闪一闪,像极了青黑的龙鳞。
  刀尖所指,血流千里,猛兽欧瞻,巨涛折扬,乃浩威所慑也。
  玉骥之剑,是为泰阿。
  天威之刃,必由血祭。
  开铎撩起衣袖,将刀锋对准左臂,只轻轻一划,剑还未完全触及皮肤,白皙的腕上便有朱砂般的鲜红蜿蜒而下。他催动内力,双手握住刀柄,用力向下一劈──
  泰阿上的血迹竟然变暗了,似乎是渗入了刀身,尖端瞬时露出万丈金光,直射万丈高台之下,一江流水顷刻间喧闹起来,随着光束盘绕形成漩涡冲上碧霄,向开铎袭来。开铎也不闪避,脚下一蹬,挥剑直刺那漩涡中央,眼见就要被那巨浪吞没!
  水声戛然而止。
  原来那李开铎调动体内极寒之气,割出极寒之血洒于剑上,汹汹波涛接触到刀尖的一刹那,便被冻住,形成了庞大冰台,内中有元灵真气,将整个泰阿剑身尽皆包裹在其中。广宇间一片澄澈。
  不愧是玉骥之珍宝啊……开铎长吁一口气,手从泰阿上滑下。搞一次净剑,居然能掀起如此大的排场,真是不小的响动。
  他俯□去解腰间狭长的包裹,台下早有护卫上来,捧着一盘丝绸,开铎取下那绸布,将小臂上的血迹仔细抹去,待那侍卫退下后,他将那卷起的包裹展开。
  布下藏的是一柄通体乌黑的长剑。剑身没有任何雕饰,浑然无迹。靠近它竟不能觉出半点杀机,剑刃闪烁着柔和的光泽,可谓温润如玉,与那泰阿实是截然相反。
  细风拂过,开铎前额几根发丝被吹断,飘至剑上,瞬间,青丝碎裂,悄然落下。
  此乃米兰之湛泸。
  君子之剑,强而不傲,利而不暴,虽无坚不摧,而与世无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天下有道者方得之。
  开铎轻抚剑柄,顿觉指尖一暖:果然,虽有闭魂术护身,可还是自家的器物比较亲切。他凝神伫立,全力封住那左臂伤口,右手执剑,在空中划了一道优美的圆弧。
  净仁义之刃,不得闻杀戮之血气,不然,则剑中积恶愈多,反遭玷污。
  面前的空气流动起来,渐渐凝聚成薄雾,环绕在湛泸周围。湛泸黑漆漆的刀身变得透明了,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开铎将它缓缓插入地下,只见那宝剑竟果真沉了下去,最终只留一个护手在外。
  开铎一屁股坐到地上:过程还算顺利,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他所要做的,不过是在这里守七天七夜,用内力支持着那方冰窑子和满台的仙雾罢了。
  想来净剑虽然是个极耗力的活,却也有它的好处。如今世道纷乱,哪里还找得到这么清静的地方,供君坐上个几天几夜发呆做梦、胡思乱想呢?开铎这样想着,便不由地心旷神怡起来。
  哎呀呀,碧柏平日里最喜欢游山玩水、悠游自在,他要看到自己现在如此悠闲地仰观宇宙、俯察品类,大概会嫉妒得眼睛发红吧!安乾宗师来信说,卫夜黎与外帮的人游乐,结果赌输了银子,没钱去还,只得向碧柏求助。真是的,碧柏哪里拿得出来几个子呢,这会子恐怕要忙翻了天吧。如果换作自己,肯定直接去找尚德兄了──米兰周边的人都知道,尚德虽不常赌博,却是此间第一好手,让他出马把钱两赢回来应当不是什么很难的事。不过以自己对碧柏的了解,他是宁愿自己纠结,也断然不会有此请求的。更何况尚德最近出了门,估计是往涂翟那里去了,即使想找也找不到人影。
  抚琴大哥现在又在做什么呢?他也没带个炼丹炉在身边,现在无人与其聊天,舞剑又没有相当的对手,不知道会不会闷得慌。不过他最近跟自己聊得都是什么呀……尽是些花前月下的八卦,说到沂轲和邶可汗的那档子事也总是模模糊糊,不肯讲透,但是自己总觉得他话中有话,只可惜听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谈到玉骥的沂掌门,也不晓得他现在究竟怎么样了;原先交好的二人如今却站在战场的两端,不清楚他们是什么滋味,当初又有谁会想得到呢?也不知道塞桀骜现在到达目的地了没有。唉,梨卧泊可真是个混乱的场所啊……
  还有那人……
  就在李开铎心思神游云海之际,暮色渐近。天空的蓝色冷冽起来,四周也全覆盖上一层凉意,使得开铎不禁缩了缩脖子。他身上穿的还是早晨单薄的长袍,在夜里未免有些漏风。真是失策啊,应该带个小暖炉过来的,他在心里嘀咕。想来如尼必不会怕冷,红魔镇教之刃乃赤霄,被净化时燃起重重火焰,是个天然的暖炕,此时他可能正惬意地享受晚间的星空。并非抱怨,可某些人的命就是好哪。
  料峭的风中忽然传来一阵细响。
  有人在往这边来。
  各派有令:有权出入祈星台者,帮内地位需在三阶以上,其余闲杂人等,一律不许靠近。如此观之,这人大概来历不小。
  此刻还在岭中游荡,是何居心?开铎眯起眼睛,绷直了身体,放在膝上的手指慢慢拳曲起来,警惕地聆听四周的动静。
  晚风里飘散着一种熟悉的气息。
  竟然是他。开铎蹙眉。
  那人顺着石阶拾级而上,到达台顶后停住了。他注视着开铎的背影,而他没有回头看他,两人就维持着这么个姿势,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山谷的风呼拉拉地吹着,将他们的衣袂徐徐展开,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就像是两尊沉默的雕像。
  最终是那人先有了动作。他轻轻地走到开铎身边,和他并排坐下。
  “汝来做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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