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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相逢-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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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发的泰阿。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
  上古混沌,天地初启,吞吐江河,遂有茨山,欧冶子掘之,取溪木铁石之精华,而铸泰阿。故晨光熹微之刻,乃剑尘将除之时。
  匕首寒光粼粼,瞬间无影,赫然开铎左臂现出一道殷殷红痕。第一缕阳光从山的狭缝间射出,正照在泰阿的护手上,而其震动也更加剧烈了。
  李开铎飞步上前,左手握住剑柄,那温热的血流便顺着胳膊汩汩留下,融入泰阿,剑脊被其浸染,慢慢变得滚烫起来,周围的巨大冰石开始有了裂纹,刚直的刀身再一次暴露在空气中。他用力一拔,抽出剑刃,随后腑脏内气运转,向着那庞大冰窟又是一刺──
  冰台轰然倒塌,剑刃所及,碾成齑粉,在旭日中折射出斑驳的光点。这些光点逐渐聚集,形成巨大的水雾,从万丈高空坠落,以迅猛之势冲进山谷,重新化为滔滔江水。
  寂静的天地间又响起了大潮拍岸的节奏,开铎有些踉跄地走到台的边缘,俯瞰下端澎湃的急湍,翻滚着、击打着,直至把卷来的落叶飞花全然吞噬。
  “开铎!”
  他回头,看见那个悬着一边耳坠的家伙急匆匆地跑上来。“剑还汝。”他波澜不惊地向他瞥了一眼。离思接过了泰阿。
  紧接着,毫无预兆地,开铎身子向后一仰,从高台上直勾勾地摔了下去。
  谷底是怒吼的水波。
  


☆、玉阁内外双纱拢

  一朵棉花糖坐在小溪前发呆。
  溪水淌啊淌,淌啊淌,忽然有一束狭长的扇子漂来,棉花糖把扇子捞上了岸。扇子很狼狈,浑身瘀青,洁白的绢面变得湿漉漉的,扇柄上的两颗珠子没精打采地耷拉着。
  汝叫什么名字?
  吾是棉花糖。
  汝又是谁?
  吾?吾是扇子。
  棉花糖帮扇子疗好了伤,把它的扇面晒得干干净净的,然后它们一起玩了很久。末了扇子说:吾要回去了,吾还有弟兄在等着吾呢!以后再和汝一起玩。
  棉花糖说,吾以后找不到汝了,该怎么办呢?
  扇子将扇穗上的明珠摘下一颗来,递给棉花糖:汝看,吾把吾的珠子给汝,汝就认得吾了。一定要等着吾哦,吾一定会来找汝的。
  扇子走了,于是棉花糖等啊等,等啊等,可是扇子好久都没有回来,棉花糖很着急。突然,一队手执叉戟的怪物凶神恶煞地围了过来,从后面追着它,棉花糖只好没命地逃呀,逃呀……
  逃呀,逃呀……
  脚步沉重起来,快要跑不动了,浑浑噩噩,连眼皮也睁不开了。
  眼皮睁不开……
  开铎恍恍惚惚,他先感觉周围冷飕飕的,心想大概是被那群怪物抓住押进了雪牢,可他又似乎逐渐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包裹起来,有人在叫喊,而那声音忽强忽弱,随后竟淡去了。他嘴唇很干,懒得动换,费劲地把上下眼皮扯开,视线也模模糊糊。
  他眨了眨眼睛。
  面前有什么东西挡着脸,蹭着他的睫毛,有些痒痒的感觉。开铎依稀回神,才意识到遮住自己面庞的是一柄白鹤扇。
  白鹤扇?!
  汝终于来啦,开铎想这样说,但却力竭得发不出声音,汝可知吾等汝等得好苦,差点连命都丢掉了……他想伸手去把那扇子挪开,可是连一个指头也动不了。
  “在黑暗中待了那么久,还是不要立刻见光比较好。”
  开铎愣愣地盯着眼前的檀香扇,扇面绫绢刺绣的白鹤优雅地弯着脖颈,栖息在一片翠碧绿浮萍中,那湛蓝的水波在他的眼前无限放大,令他生锈的思维又艰难地运转起来。
  这声音是……
  扇面从他眸前缓缓移走,亮堂堂的天光充满了他的瞳孔。檀木的清香幽幽飘散,耳边车轮辘辘的颠簸声渐渐清晰。他张开嘴,声音却微弱而嘶哑:
  “这里是……”
  “这里是玉骥的车驾,” 客离思斜倚在他身边,俯身看着他,“汝现在感觉如何?”
  “吾……吾怎么了?”
  “汝从高台上摔下,晕厥过去,可把吾等吓得不轻。”
  开铎发现一袭白袍服帖而平整地穿在自己身上,这并不是他的衣服。于是他一点点回忆起来:冷风瑟瑟的祈星台、藏青的披风、陶碗中的烧酒、震动的泰阿……
  “对了,湛泸呢?”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被离思一把按住。
  “汝不要着急,已经交与抚琴了,”离思安抚着他,顺便把起皱的被子替他向下巴拉了拉,“他会把剑带到米兰的,汝养伤为好,勿要为这些个事情操心了。”
  “那……”开铎的声音很轻很轻,离思不得不将耳朵又贴近了些,“吾这是去哪儿?汝……汝不打算把吾送回米兰么?”
  “抚琴给汝号了脉,他说汝受寒太重,体内亏虚,旧伤一并复发,米兰那个地方又是极其潮湿,不宜静养,不如到吾玉骥去小住一段,帮派内的事务,他自会代汝打理。”
  “这算是什么瞎话!”开铎气不打一处来,又想起身,却被离思死死压在榻上,动弹不得,“他归隐多年,哪里还晓得当下米兰内是怎么个情形?吾却优哉游哉登上了玉骥,这岂是米兰右统领所应为之事?汝也糊涂,居然满口应承下来!”
  离思守了开铎大半日,不料他竟如此不领情,这会子把自己折腾得够呛,不禁怒从心起,钳住那胡乱推搡的双手,严厉地盯着他倔强的黑眸,一字一句地质问:“来吾玉骥养伤,是汝米兰统领所不应为之事,那汝这些时日,又为了多少米兰统领应为之事?不过都是些任性罢了!此刻武林威胁仍未完全解除,米兰事务繁杂,汝拖着多病之身,回去不是添乱,又是做甚!于人于己,汝都应动动脑子才是!”
  如果说刚才开铎的脸就雪白如纸,那么现在就血色全无了。“米兰内的事,汝懂些什么!不都是因为汝……”他气结,断断续续说不下去了,又猛咳不止。
  “哎,汝别──”离思看到他这副模样,惊慌失措起来,急忙环住他的背慢慢顺气。一阵兵荒马乱后,开铎终于平复下来,离思揽住他的肩膀,扶他慢慢睡下,低声说:“抱歉。”
  开铎向里别过头去,没有吱声。
  一时间车内沉默,只听到车窗外鞍马铁蹄行路声滚滚,随后客离思说:“谢抚琴其人,汝最了解,应当晓得他德高望重,颇谙世事,况且在汝之前,那右统领本是他的职位,此番前去,必能使优劣得所。否则,怎配得上被称作汝的大哥?”
  吾所担心并不在此处……开铎想辩驳,无奈方才一阵咳嗽,使自己好不容易积蓄的一点气力消耗得一干二净。他深吸几口气,问道:“吾睡了多久?”
  “五天五夜,”离思重新坐回他身边,一手搭在绸被上,“亏吾还问汝有没有问题,谁料汝竟然如此糟蹋自己,却不对吾言明,摆明了让吾背了个‘借刀杀人’的黑锅。”
  “汝总是小看吾。”李开铎将头歪过来:他已经没什么精神去说多余的字了。
  “吾小看了汝?”客离思冷笑一声,“吾若是小看了汝,汝干嘛还借归元丸保命啊?瞧抚琴探视汝时那个眉头皱的啊,能把他弄得这般无奈,如此奇人,这世间也只有汝一个了。”
  他嘴上说得尖酸,却伸出手去拨开李开铎额前的黑发,又替他理顺了鬓角散乱的乌丝,嘴角生硬的线条也柔和许多。开铎偏了偏头,好像吃不准是否应该接受这细致入微的服务。离思见他如此,就直起腰,便听得榻上人喃喃:“玉骥和米兰素来不甚和睦……汝将吾强拉到玉骥去小住,对外总得有个理由吧。”
  离思刚要答话,望见开铎脸上淡漠的神情,迟疑片刻,看他仍然不为所动,只得叹了口气说:“吾玉骥有难之时,受开铎公子大恩,本帮知恩图报,故公子有伤,吾等自当接去疗养。这个理由,公子是否满意?”
  咳,吾没钱没力的,被困在汝这儿相当于半个囚徒,意见能有什么分量。开铎迷迷瞪瞪,直想睡觉,便含糊应道:“满意了,记得对外宣传时别说错了。”
  “汝就那么着急和吾划清关系么……”客离思满头黑线,低头却看开铎已经顾自睡过去了。
  喂,都五天了,汝还睡呀……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的比较少,明天要回美国上学了,要停更一两天,各位看官请多多包涵~


☆、第 12 章

  不日到达了玉骥峰,客离思不待安顿人马,头一件大事就是吩咐下人将李开铎护送到青龙阁自己的住所,好吃好喝地伺候。
  据说米兰统领硬是不让人抬进来,觉得丢脸,于是强撑着走入青龙阁,刚进入阁主的起居间时,抬头便看见那气势雄浑的大匾,瘦金体“栖碧之涧”四个大字潇洒壮阔,不由得点头道:“汝可长些记性了,如今天天住在水里,总算不至于溺死……”
  后面一路上担心受怕地跟过来的客离思脚下一个打跌,差点啃泥。开铎鄙夷地瞪了他一眼,说:“汝吃惊什么,吾又没说错。”
  客离思连连苦笑,只得举手投降:“好、好,汝这般美好的人,自然不会说错话,但汝要是把毒舌的毛病改了,就更美好了。”
  “美好顶什么用?可以吃吗?可以喝吗?可以用来买糖吗?都不可以。似乎还是个倒贴钱的东西吧,吾要它干啥。”开铎自言自语,飘飘然进了房间,病中愈显一派仙风道骨的身材,羡煞旁人。
  客离思用手拍了拍脑门:简直是不可理喻!前一秒还死活赖着不肯上山,后一秒却反客为主,俨然把这里当成自己的老窝,上一秒还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装出来的,下一秒却拌嘴拌得利索抖擞,判若两人。自己是不是运了个大麻烦回来啊……
  咚!
  客离思迅速冲入房间。原来开铎方才讲话时,气血有些跟不上,走到房间里时一阵眼花缭乱,便瘫倒在地。离思见状,赶紧将他搀起来。
  “汝摔到哪儿没有?”离思着急地问道,一手托住开铎的膝盖,准备把他拦腰抱起,“看汝逞强,还是吾抱汝进去吧。”
  “谁要汝抱……”开铎竭力推开离思,离思只好退而求其次,半扶半抱地陪他朝寝室挪动。“又不会有人看见,汝也忒要面子。”他咕哝道。
  开铎滞了一下脚步:“吾自是要面子,也懂得洁身自好,不似阁主生活不检,动手动脚……”他顿了顿,又飞来一句:“为老不尊。”
  离思打了个趔趄:靠,老子能比汝大得了多少,就够得上“为老不尊”四字!他不容分说地攫住开铎的胳膊,不顾后者的抗议,生生将他拽到了榻上,然后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
  “汝真是不遗余力地挑战吾的底限,”离思气呼呼地说,“现在给吾老老实实地呆着──呆着!否则别怨吾给汝点穴道,汝还想要点自由的话,就好好上床休息。”
  这话还算有些功效。开铎乖乖地躺下,任由离思给他拉上了帘帐,可心中究竟不爽,忍不住说道:“吾不过是个受禁锢的犯人罢了,还劳阁主如此照顾,真是过意不去啊,唔──”
  话没说完,他的嘴唇就被一根手指从中封住。“汝还有完没完?”老子不吭声不代表老子能随意受人欺负,离思勉强按捺住心中的不耐烦,“消停会儿吧,吾去叫郎中过来。”
  果然,自己捡了个大麻烦。
  


☆、第 13 章

  接下来几天还算风平浪静。大概也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抑或是自己还没有可供浪费的内力,开铎从进入青龙阁那天起话就很少了。那玉骥的医老头也真是庸碌,当天来诊,说是无大碍,可夜里开铎就隐隐发起低烧,一猜就是白天吵嚷吵出来的。本来,这应当令青龙阁主倍感庆幸,可恰恰相反,客离思现在倒浑身不自在了:要不是那日自己和他针锋相对,他断不会现在还虚弱不堪。不过这个念头一出现,离思就奋力地摇了摇首,欲把这恼人的想法甩开:得了吧,人家又不待见汝,汝自责作甚,再说了,这风寒本来就是他咎由自取,这不是汝的错啊汝的错……
  可是,不可抑制地,离思脑海中浮现出一张脸,这张脸凑得是那么近,以至于变得十分硕大,其上一双剑眉紧锁着,坚毅的嘴部线条一张一合,它说:“开铎虽然不曾明说,吾心里是清楚的,吾回米兰这些时间,就把他交给汝了,汝也莫辜负了他的真心……”
  不行不行,每次思及此处,离思就愧疚得一塌糊涂。是啊,算上七年前的一次和此番的净剑,两条命都是人家给的,还有六年前抹不平的伤痕,命债情债一并欠了,自己无论如何都已是还不清了。若现在竟诅咒别人“自作孽不可活”,他才真真成为了那该千刀万剐的小人。
  况且,也不仅为此──若仅仅是偿还和被偿还的关系,事情也许会简单些。
  他那天看见他笔直地从台上摔下,竟然吓得瞬间不动了,只觉得心里向下一沉,好像一脚踩空似的停滞了呼吸。说来也怪,平日里有危急情况他总是第一个反应过来,这时大脑却被空白填满,手脚不听使唤,连挪动一步的意识都没有,只是呆呆地杵在那里,真叫一个天旋地转万念俱灰。要不是跑上来的阴阳师阴阳怪气地尖叫道“出人命啦!出人命啦!”,他还一直杵在那儿打转爬灰呢。好在玉骥不缺人,青龙阁主将全部人马轰到河川下游去找开铎的踪迹,发布指令时口气都有些语无伦次,说“活要见人”,然后才意识到后半句话是什么,只得硬生生的吞回去。自己也施展轻功飞檐走壁,面对着那茫茫波涛,心也跟着茫茫起来:这可怎么救啊,都大半天了,希望和江水一般浩渺。客离思盯着逝水如斯,怔怔地想着“人生苦短,命运无常”,却不想迎面草甸上走来几个红魔的弟子,一边说笑一边牵着马,马背上放着一人,似乎昏过去了,淋湿的衣角还淅淅沥沥向下滴水。客离思心跳顿时快了起来,那几个弟子认出离思,也都站住行礼。
  “此人汝等从何处得来?”
  “回客大人,吾等……呃……本在山脚饮酒,忽然一股洪水奔腾下来,吾等匆匆躲避,其间竟捞出一个人来,小的想这一定是山上住的人,现在……呃……正往回运呢!”
  看他们这支支吾吾的劲儿,离思倒是想起来了:他在如尼的祈星台边曾见过这些弟子。当时他们正忙着蹭赤霄的烈焰烤鱼吃,根本没注意他的存在。这会子讲话犹犹豫豫,肯定又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客离思围着那被马驮着的人转了一圈。啧啧,也怨不得红魔这些弟子没认出他来:湿漉漉的黑发一绺一绺黏在了额头上,深眸紧闭,纤长的睫毛随着马蹄的颠簸频频颤动。这毫无生气的样子,没有半点疆场上叱咤风云的气势,倒是十分的……咳……怎么说呢……
  柔媚婉约。
  等等……刚才自己觉得这些家伙想干什么来着?
  好像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两种联想,合起来的结果就是──
  什么!!!
  离思心中的火苗霎时窜得比赤霄还高几分,他勉强抑制住情绪,反而笑问道:“汝等把他运上山后,该是怎么处置呢?”
  那几人脸上鬼鬼祟祟的神情露出一丝慌张,“哈哈,客大人这个问题好奇怪,自然是运回他住的地方啦,哈哈,哈哈……”见到离思愈发阴沉的笑容,他们的声音渐渐低弱下去,最终变成了嗫嚅。
  离思不慌不忙地踱步,“汝等可知,”他说,“这马上背的是何人?”
  一片死寂。
  “米兰帮右统领李开铎。”
  几个门生的脸刷地白了。离思见此,知道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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