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无一可作者:弓行永夜(完结)-第1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剧场:
贺瞻:“姓尹的,你一直嫉妒我是不是?”
尹轻隋挖鼻孔:“谁嫉妒你,孟桥是我的!”
贺瞻:“他根本不叫孟桥,你个笨蛋,桀桀桀……”
尹轻隋:“!怎么可能……哼,他不叫孟桥也是我的!”
贺瞻:“他长的也不是这个样子,桀桀桀……”
尹轻隋:“WHAT??……他不长这样也是我的!”
贺瞻:“我知道他真名叫什么,桀桀桀……”
尹轻隋:“……真名怎么了?他是我一个人的!他只跟我一口气说过三句话以上,跟你没话讲!”
贺瞻:“我听他一口气说过几十句,桀桀桀……”
尹轻隋:“……妈的,让我哭一会儿!”
32、明月楼九 。。。
这个故事,又要从头说起了。
十几年前,贺衍正当年少,他是明月楼中文才武功数一数二的人物,风姿绰约,美如冠玉。
当时贺致已经确定为下一任明月楼楼主,而他和贺致是同父异母,彼此间感情并不亲近。
贺衍在明月楼中声名显赫超过贺致,难免屡受猜忌,连他母亲也被牵连其中。种种苦涩无奈难以尽表。
他的亲生父亲,当时的楼主贺晚今,交给他一个秘密任务,若能完成可许他楼主之位。
贺衍没办法说不。
于是,他认识了当时武林第一高手娄森。
那次见面,真好比金风玉露相逢。贺衍不知花了多少心力,竟令娄森对他一见倾心。
他柔情似水,口中甜言蜜语不断,娄森为情沉迷,自然天旋地转不分黑白。
花前月下耳鬓厮磨时,贺衍诱惑娄森盗出青蚨。
娄森开始拒绝,慢慢犹豫挣扎,最后终于点头应许。
他离开贺衍回岛,留下贺衍每日心神不宁,心里饱受煎熬。这时贺衍哪还不明白,自己是真的爱上了娄森。
楼主宝座,对他而言无足重轻。
娄森回来之后,贺衍画了一幅画给他,表达心中似海深情。他们真正两心相印,海誓山盟。
不久后,贺衍下定决心回明月楼复命。他想接母亲出来,承欢膝下让她不再受苦。
可惜他等到的是一具尸首。她已与数日前自裁,含冤而死。
贺衍痛彻心扉怒火中烧,一不做二不休,偷走明月楼中的蟾蜍。母亲的死令他失去理智,满心只想报复贺晚今的淡漠和残忍。
他低估了父亲对五绝的执念。
贺衍带着蟾蜍与娄森团聚,柔情蜜意羡煞人眼。
娄森介绍他的挚友宋山峦给贺衍认识,贺衍对他亦推心置腹,结为莫逆之交。
娄森武艺非凡神功盖世,其人却单纯善良,待贺衍堪比挚宝。
贺衍自小钟鸣鼎食,聪明绝顶且成名多年,唯独没受过这样的温暖。
自己明明骗了他,那人全不计较,依然把他放在手心里疼爱宠溺,像对待五岁稚童,只差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贺衍恨不得掏出心肝来回报他。爱上娄森,是他一生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他们藏在永州城中,准备避过追捕后同游天下,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让粗茶淡饭吃起来好像皇宫御膳。
爱人与知己相伴,贺衍度过了人生中最幸福安宁的一段日子。
——那是他们最后的时光。
一日贺衍出门,准备买一些食物和衣服。
东虞岛的人,突然出现了。
他回来的时候,屋子里外都是血。娄森双脚被砍断,耳朵烂在脸上,肚破肠流,血肉模糊,身子已经凉了。
外面还有许多尸体,死相更加可怖。
东虞岛来抓捕的人全军覆没。
他的娄森是武林第一高手,既然豁出性命,怎么会让他们好过。
这其中当然也有明月楼的功劳。
贺衍根本没反抗,任凭自己被捆起来,他父亲出现在眼前,笑容满面。
他自然开心,能拿到蟾蜍与青蚨,他乐得嘴都歪了。
可惜他找不到蟾蜍,挖地三尺只有一个青蚨。
轮到贺衍笑了,他笑的真是发自肺腑。
蟾蜍早让宋山峦带走藏起来,他们别想找到。
而这个青蚨,也已经空有其表了。
贺衍是什么人,他才智双全,绝顶聪明,精通机关算术,人称探囊取物手。
从前明月楼中只有一个蟾蜍,他又不以为然,是以未能参透其中的奥秘。
后来青蚨在手,他轻易找到关键所在,打开了青蚨与蟾蜍,取出其中的地图。
只是这个秘密,他是死也不会告诉他们的。
他们发现了秘密之后,本想把宝物毁掉,后来改了想法,决定把宝物藏起来,防患于万一。
万一哪天不幸被俘,还有以物换人,进行交易的机会。
贺衍和娄森不能露面,是宋山峦出去藏起地图与蟾蜍。青蚨留在手边,想着有可能的话还给东虞岛。
可惜,终究两败俱伤。
他的娄森死了,再也没有交易的必要。
他骗贺晚今说把五绝藏在一个秘密的地方,立刻被押走了。宋山峦很快就会回来,不能被他们发现,当然要赶快离开。
宋山峦见到娄森尸体的那一刻,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受。他料得贺衍定是拼死为自己引开敌人,不然他不会把娄森的尸体留下。
他一把火烧了屋子,转身离开。带着那个贺衍死都不会说出去的秘密,不知道贺衍在哪,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
他回到云海山庄守株待兔,期待着贺衍有一天会突然出现。
等东虞岛第二批人到的时候,眼前只剩一堆灰烬。
当初结识娄森之时,贺衍不怀好意有所图谋,来往时都选在隐秘之处。是以东虞岛并不知道他的存在,更不知道娄森为何盗宝叛门。
东虞岛就此陨落。从那天起一天天衰败,徒留前尘喧嚣。
同样的,从那天起,贺衍再没见过外面一草一木。
无论他们怎么用刑,贺衍始终不肯说出蟾蜍在哪里。
第二年,贺晚今死了,他还是不开口。三年之后,再没有人问他。
贺衍喃喃道:“没想到他们找到了山峦,对不起,孩子,我对不起你……”
宋爵道:“不怪你。”
贺衍道:“他是为我们死的。他知道云海山庄斗不过明月楼,但他不想把东西交给他们,又怕连累你们母子……”
宋爵道:“是我爹愿意的”
是的,宋山峦愿意。宋爵原来的困惑都解开了。
宋山峦明知道亲生弟弟对自己下毒,还是决定喝下去。
贺衍和娄森相信他,把地图交给他保管。他也用性命回应了这份信任。
他必须死,他不死,罗玉母子便会遭殃,即使他交出蟾蜍,明月楼也不会放过他。
他不仅必须死,还得装出一无所知的样子。
甚至要将杀自己的人叫到床前,故作临死托孤,把那个空壳蟾蜍交给他。
宋爵低了低头,没想到他真正了解自己的父亲,是在他死去近十年的时候。
贺衍默默流着眼泪,宋爵也沉默不语,贺瞻傻乎乎地站着,不知道该不该开口说话。
安静了很长时间,贺瞻突然摸了摸宋爵,“你不是孟桥。”
宋爵道:“不是。”
贺瞻道:“你叫宋爵?”
“嗯。”
贺瞻问:“真的孟桥呢?”
“死了。”
贺瞻瞪他:“你杀的?”
宋爵摇头:“不是,祁安城杀的,孟桥是我师兄。”
贺瞻想了想,“你要给他报仇……”
宋爵点头。
贺瞻犹豫了一会儿,“你没骗我?”
宋爵看着他,“我不骗你。”
“真没骗?”
宋爵说:“没骗。”
贺瞻想了想,“那好吧。”
他一屁股坐到地上,“我歇会儿,折腾一天了都!”
说是休息,他手却偷偷扯住贺衍的衣角,心里激动得一塌糊涂。
十几年了,终于又听到贺衍的声音,甚至能摸到他,贺瞻真是心满意足。
偷窥了会儿贺衍,贺瞻道:“孟桥……不,宋爵,升林给你们的蟾蜍,是假的。”
宋爵道:“嗯。”
贺瞻道:“你知道真的在哪里吗?”说完立刻摇头,“不要,不要告诉我,这东西太害人了。”
宋爵道:“我不知道。”他对贺衍说:“抱歉。”
贺衍道:“无所谓在哪里,我不在乎。”
贺瞻控制不住轻轻叫了声:“四哥。”
贺衍转头看着他:“……老八,你长大了。”
贺瞻几乎想嚎啕大哭:“四哥,我,我好想你!”
贺衍点了点头,贺瞻哆嗦着伸手碰他的胳膊,道:“你还活着,我真怕你已经死了。”
贺衍嘶声笑道:“荷荷荷,我当然要活着,我要比贺致活得长久。”
他这些年不知受了多少侮辱折磨,全凭着一口气撑下来,为的不是别的,只是想看看当年伤害娄森的人,最后会落得如何个死法。
贺瞻道:“宋爵,你会使毒,有药材的话你能解开渡麻汤的毒效吗?”
宋爵摇头道:“恐怕不能。”
贺瞻抓着贺衍的手,轻声道:“不要紧,四哥,等我去找升林弄解药来,再想办法来带你走好不好?我们离开明月楼,我长大了,一定可以带你逃出去!”
贺衍沙哑地笑:“我家老八真的长大了。”
贺瞻满足地笑,“只要你愿意跟我出去,我肯定能救你。”
他不断喃喃自语,整个人陷入对未来美好的憧憬中,眼神都涣散了。
33、明月楼十 。。。
底牢中不见天日,他们浑浑噩噩过了好几天。
期间有守卫给他们送食物,清理牢房,只是不跟他们讲话。
贺枕来过一次,神情复杂地看着宋爵,贺瞻问他原因,贺枕就是不讲。
宋爵也不理会,贺衍时不时问他一些宋山峦的事,他一直在努力回想,只是很多他都记不大清了。
贺衍不强求,他靠着铁栏,闭着眼睛徜徉在回忆里。
当年种种往事在脑海中交错,娄森一笑一动仿佛仍在身边陪伴,时而他惨死时的样子浮现眼前,鬼魂抓住自己说,你不悔,我亦不悔……
贺衍忽喜忽悲,喉头一股腥甜始终压不下去。
不知是第几天,守卫来送饭的时候,贺枕也出现在底牢中。
贺瞻问他:“七哥,现在怎么样了?”
贺枕看了眼宋爵道:“你的朋友的确与圆觉教有关。”
贺瞻当然知道他和圆觉教有关,抓着贺枕的胳膊问,“大哥要拿他怎么办?”
贺枕瞪了他一眼道:“大哥受伤你怎么不问?”
贺瞻道:“我知道大哥肯定不会有事。你告诉我,要拿宋……孟桥怎么办?”
贺枕道:“放心,你这小友靠山硬得很。圆觉教用蜉蝣来换他,咱们不会伤他一根头发。”
贺瞻惊讶,“蜉蝣?那不该在谢云意手里吗?!”
贺枕笑道:“早被圆觉教盗走了,谢云意是个骗子。”
贺瞻问道:“那你要把孟桥带去交换吗?”
贺枕道:“别告诉我你又要跟着!”
贺瞻笑嘻嘻道:“不跟,不跟,你现在就要带孟桥走?”
贺枕道:“圆觉教的人已经在等着。”
贺瞻道:“我不跟你们去,我能留在这儿吗?”
贺枕瞪他:“当然不能!”
贺瞻撒娇道:“七哥,再给我一会会儿跟他告个别好不好,拜托拜托,我求你了!”
贺枕是软性子,叹了口气,无奈道:“去吧,只能说两句话。”
贺瞻道:“七哥,你离远点,我不好意思。”
贺枕翻了个白眼,果然远远走开。
贺瞻赶忙跳到贺衍身边:“四哥,我走了,你等我救你!”
贺衍点头。
宋爵一直在旁边听着,突然道:“解开渡麻汤毒,你有多少把握逃掉?”
贺衍道:“八成以上。”
宋爵伸手在颈间长命锁上一拨,百灵丹掉了出来。这几日被关在底牢,又有贺衍在,他一直没想逃走的事,百灵丹没派上用场。
宋爵把百灵丹塞给贺衍,“逃出来,去云海山,我会来找你们。”
贺衍把药接过来,沉声道:“好,一言为定。”
贺瞻紧紧抓着他的手,“宋爵……”
宋爵道:“贺瞻,我问你,陈之慕在明月楼吗?”
贺瞻疑惑,“谁?我没听过。”
宋爵道:“没听过最好。记得,去云海山等我。”
贺瞻郑重地点头。
贺枕走过来道:“差不多了,走吧。”转头向宋爵道:“孟公子,请!”
宋爵顺从地走出牢房,贺瞻跟着他到地牢口便被拉开。
贺枕带着宋爵走到那日晚宴所在的大堂,尹轻隋果然站在那里,见到宋爵,狠狠地盯着他看了半天,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布包。
下人接过来呈到上位,那里坐着一个人。四十多岁年纪,脸色平静带着些苍白,一手微微抚着胸口,正是贺致。
贺致打开布包,凝神看了一会儿,轻声叹气道:“果然是真品,圆觉教好信誉。”
尹轻隋道:“既然是真品,人我们带走了,望明月楼亦能守信。”
贺致点了点头,“这个自然。”他看了看宋爵,“圆觉教如此慷慨,恩怨自当一笔勾销,祝两位比翼双飞,白头到老。”
尹轻隋笑道:“承楼主吉言。”
他一步一步朝宋爵走来,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贺枕放开宋爵,他立刻被抱进那个人怀里。
尹轻隋胸膛剧烈地起伏,宋爵轻声道:“你来了。”
尹轻隋喘着气,在宋爵耳边艰难地说:“我们走。”
他孤身一人携至宝来明月楼换人,其中凶险不言自明。
宋爵紧紧握着他的手,头也不回踏出大门。
门口拴着尹轻隋带来的两匹马,他们纵身而上策马疾驰。
不多时便将明月楼远远抛在身后。
快马一口气跑了一个时辰,尹轻隋终于拢了拢缰绳,从官道上下来进入林子里。
宋爵跟在他身侧,着迷地看他的侧脸。
尹轻隋在马鞍上一撑,翻身跳到宋爵身后,抱住他的腰,缠绵地吻了吻他,轻声道:“等急了吗?”
宋爵:“嗯?”
尹轻隋道:“你在明月楼里七天,是不是怀疑我不来了?”
宋爵摇头,“我相信你。”
尹轻隋抱紧他,“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宋爵道:“没有。贺瞻护着我。”
尹轻隋不太高兴,“他能做什么护着你,我才是你男人!”
宋爵回头亲他下巴:“是。我一直等着你。”
尹轻隋心里飘然欲仙,搂着宋爵策马慢慢往林子里钻。
宋爵道:“蟾蜍是假的。”
尹轻隋道:“本来也没希望它是真的。”
宋爵道:“你把真的蜉蝣给他们了?”
尹轻隋道:“贺致亲手碰过蜉蝣,做不了假呀。”
宋爵问:“你打算怎么办?”
尹轻隋看着他,笑得诡异,“你知道为什么克己做的糕点总那么难吃吗?”
宋爵摇头,“不知道。”
尹轻隋道:“因为他的味觉和嗅觉异于常人,他能闻到我们闻不到的气味儿……”
宋爵眨了眨眼睛,表情很认真,“嗯?”
尹轻隋道:“贺致拿了蜉蝣,第一反应,八成是把它和真的蟾蜍放在一起研究。蜉蝣上涂了药,克己顺着它留下的味道,可以摸到藏宝处……”
宋爵想了想道:“难怪他做的玫瑰糕如此难吃。”
毕竟害他吐过一场,宋爵不是大方的人,内心深处暗怀怨念。
他们慢悠悠在树林中穿行,只顾缠